緊隨其後的還有水木宸︰「我也一同吧。」
夜月抬頭看了北冥寒和水木宸一眼並沒有說話,多一武功高強的人對他們便多了一層保障,只是醫谷是醫聖的地盤,還要看他同不同意。
醫聖原本是不願外人進入他的醫谷的,夜月已經是一個例外,只是看到拉著他的手,正用期盼的眼神看著他的楚清沫,拒絕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醫聖嘆了嘆了,便無奈地點了點了楚清沫的頭,說道︰「只此一次。」
幾人大約又休息了一會便又繼續上路,整整兩天,他們終于到了醫谷外面。
高高的山峰聳立著,因為地處南方,所以就算是在冬季,連綿不絕的山脈依舊是是郁郁蔥蔥的。夜月望著眼前看不到邊際的重巒疊嶂,眉頭蹙緊,這是要爬山?爬山倒是沒問題,重點是照這種情況要爬到什麼時候?
而站在他身邊的北冥寒,轉頭看著正在蹙眉的夜月,提醒道︰「這是陣法,只是幻覺。」
而這時醫聖抱起楚清沫,說道︰「跟著我的腳步走。」說完便躍身而起。
輕功,又是該死的輕功,她不會。
剛在心里剛郁悶完的夜月張口便要叫飛墨過來,一只有力的手臂便環過她的腰,然後騰空而起,根本不給她叫人的機會。夜月轉頭看著正抱著自己的看不見臉龐的男子,眉頭又是一蹙,這家伙就算是因為受人之托也不需要如此自告奮勇吧,不過想想反正是別人出力她也不吃虧便也沒說什麼,夜月轉過頭看著身下不斷後退的景物,果真神奇,要是她也會的話……夜月的眼底某種東西在閃閃發亮。
感受到自己懷中的人已經移開目光,北冥寒低頭看向正興趣盎然地觀察著四周景物的人兒,面具下的臉龐笑意連連,而露在外面的眼眸也刻著滿足,環腰的手臂不自覺的緊了緊,如果一直這樣該有多好。
夜月如此警覺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感覺不到腰上的力道重了,抬頭便要警告這個有些得寸進尺的男人,卻見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身上,這也讓她警告的話不知道怎麼說出口,惱怒地瞟了一眼北冥寒便也不再糾結,盡量將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別的地方,告訴她自己這個男子只是在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而夜月所沒有看到的是面具下嘴角那得逞的弧度。
水木宸跟在兩人身後,目光微閃。
除此之外,飛昂等人也紛紛跟在身後。
不知道越過多少距離,幾人終于停在了一片空地之上。
青青草地上,綠柳扶風,林立竹屋,屋前清澈的河流潺潺流淌,而在河的那邊除了幾間竹屋外,便是無邊無際的藥田,微風吹來,藥香淡淡飄來,或許對于別人會有些不適應,但對于夜月這卻是極其喜愛的味道,幾位身著布衣的藥農正在打理藥田,抬頭看見醫聖等人便起身有禮貌的鞠了鞠躬,便繼續忙著各自的事情,誰也沒說話,整片山谷寧靜得只有風吹過耳邊的聲音,安靜祥和。
醫聖將楚清沫放下來後,用眼神指了指竹屋的方向,道︰「這是休息的地方,你們各自選一件住下,洗漱用的東西後有人送到你們的房間,吃飯的地方在左邊最後一間竹屋,有事可以吩咐那些藥農。」然後又看向夜月︰「前面便是藥田,你需要些什麼便自己取,還有,別忘了答應我的事。」醫聖的手模在楚清沫的頭上。
夜月看了眼楚清沫,又看了下遠處的藥田,對著醫聖點了點頭。這次進來取藥材不僅是為了她的娘親,也有因為要為沫兒配置緩解心痛的藥,而且她答應的事便一定會做到。
因為這兩天的趕路,幾人都沒有怎麼休息所以夜月便打算先睡了一下,等醒來再說藥的事。
而楚清沫一直鬧著要和夜月睡覺,醫生拿她也沒辦法,夜月想著反正這邊的幾個人都知道她是女扮男裝,便也答應了。
幾人,夜月帶著楚清沫睡一間,綠衣、飛昂和飛墨分別睡在夜月左邊的三間竹屋竹屋。
「本尊睡這間。」北冥寒指的便是臨近夜月右邊的第一件竹屋,北冥寒話落,幾人紛紛奇怪的看著他,但他也毫不在意,踏著悠閑的步伐便走進竹屋。
「那我睡這吧。」水木宸說的是北冥寒右邊的竹屋,說著邊對夜月點了點頭也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醫聖看了幾人一眼,便抬步走進整排竹屋的左邊的右邊的第一間。
第二天,直到中午夜月才幽幽醒來,夜月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眸,似乎這一覺睡得很安寧。
雙眼已經清涼的夜月轉頭便看到一雙清澈的眼楮正閃閃發亮的看著她,一聲甜甜的叫聲傳來︰「姐姐。」人後叫她姐姐應該沒事的,楚清沫可愛地對夜月眨了眨眼楮。
「起來吧。」夜月看著楚清沫可愛的模樣笑了笑,慢慢掀起被子,溫聲說道。
「這就起來。」楚清沫吐了吐小舌。
一番簡單的洗漱,夜月牽著楚清沫便走出房間,而與此同時的還有兩個男人一同走出房門,那便是北冥寒和水木宸,或許別人會以為這只是巧合,但這兩人本來早早的便醒了,只是听夜月的房間還沒有動靜,便繼續躺著,等他們從夜月的氣息變化察覺到她醒來後,兩人也才起身洗漱,這才造成了這種巧合。
北冥寒雖然早就知道是這樣,但看到自己和夜月是一同走出來的時候,心里還是有些小開心,但又看到和他一起的還有一身干淨的青衣,清絕出塵的水木宸,那雙好看的眼眸掠過幾分不爽,北冥寒睨了一眼水木宸,便轉頭看向夜月,一聲問安︰「早啊。」讓人驚訝不已。
夜月的眼里閃過驚訝,冥宮宮主,江湖上嗜血無情的男人竟然如此親切的和自己問早安,而且更重要的是,夜月看了一眼掛在高空不算暖和的太陽,他沒發燒吧,夜月狐疑地看了一眼北冥寒,點了點頭。♀
而夜月對著北冥寒點頭的時候,也看到正在帶著微笑看著她的水木宸,然後便也听到一聲溫潤的問好聲傳來,他說的是︰「中午好。」夜月眼角一抽,面色有些不自然的對著他也點了點頭。
如果有人告訴他這兩個男的沒有奸情,打死她也不會相信的,出門的步調一致,問好的步調也相差無幾,如果摘掉冥宮宮主的面具,她打賭他們嘴角勾起的弧度肯定也相差無幾,果然這異世基情無處不在。
夜月又看了兩人一眼,才拉著有些呆愣的楚清沫走去吃飯的地方。
因為夜月起來的時間剛好趕上吃午飯的時間,桌上早就布好菜,而醫聖也早就做好,在等著他們,夜月拉著楚清沫坐到醫聖的旁邊,緊隨其後的北冥寒和水木宸,一人依舊唯我獨尊,一人依舊清絕出塵,兩人誰也不讓誰,肩並肩的走了進來,看得剛剛做好的夜月嘴角又是一抽,他們兩人是以前認識日久生情,還是剛剛見面不久便一見鐘情?夜月猜測著。
北冥寒抬眸便看到夜月還來不及收回去的目光,才發現他和水木宸兩人這樣並肩地走著似乎有些不對勁,便稍稍走快了兩步,也就是這兩步讓他坐到了夜月身邊唯一的空位上。
水木宸則是繼續慢慢地走到餐桌前,坐下,位置是在夜月的對面。
飛昂等三人也走了進來,但並沒有坐下的準備。
「你們三人也坐下。」夜月吩咐道,在她看來人人平等,更何況這三人是她的人,沒必要低人一等。
飛昂三人點了點頭,道︰「是,公子。」便各自找了位置坐下。
一頓飯,似乎平淡無奇,但是其中的交流卻是在暗中進行著。
北冥寒坐在夜月身邊,心情舒暢地吃著飯,時不時地挑釁地看了眼坐在對面的水木宸,而水木宸則是時不時地看著夜月,安靜地吃著飯,完全不理北冥寒無聊的挑釁,搞到後面水木韓也失去了興致,但想到他的身邊坐著的是夜月,心情便也不自覺的高興起來,這是他吃過最開心的一頓飯,當然如果旁邊沒有這些打擾的人,他一定會更開心的。
至于醫聖、楚清沫飛昂等人也將這樣的一樣看著眼里,各人心思迥異,而唯一對此沒有反應,或者說心里反應有些奇怪不好表現出來的夜月,除了偶爾給楚清沫夾菜外,其他時間都門頭吃著飯,但眼簾覆蓋下的瞳眸異色蕩漾。這兩個男人……特別是坐在自個身邊的這個男人……
返回後,夜月便和醫聖說要去摘草藥,醫聖本來是要叫一個藥農帶她去的,但楚清沫自高奮勇後,醫聖想著在醫谷中,而且有夜月這個丫頭在也不會發生什麼事,便也同意了。
楚清沫帶著夜月經過一架木橋,過了河,便到了藥田,而飛昂三人已經被夜月打發走了,至于後面這一黑一青的兩道頎長的身影,是她無法左右他們的,只要他們不打擾她,隨他們跟著。
果然基情無限,但是為什麼要拖上她,難道是因為尷尬的問題?
夜月暗暗甩了甩自個的腦袋,這些與她無關,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才藥草,給沫兒制藥,然後趕回去醫治娘親。
「百年雪參,百年靈芝,葛根,何首烏益母草,絡石藤,防血藤……」夜月一下子對著楚清沫念出了五十來種珍貴的藥草,「還有墨子和柏香。」而這最後兩種也是她要找的最重要的藥草,尤其是柏香。
每當夜月念出一種藥草,楚清沫便在心里想著這種藥草種植的地方,不過等到夜月念叨最後一種藥草的時候,楚清沫犯難了︰「哥哥,沫兒不知道柏香在哪。」
夜月眉頭一緊,難道醫谷沒有這種藥草?還是醫聖那老家伙將柏香藏起來了?
而跟在夜月後面的兩人在听到「柏香」二字,臉色不一。
「那先帶哥哥去取其他藥草吧。」待會問一下便知。
醫谷的藥田確實不是一般的達,在河的那邊看是無邊無際,身在窈窕之中卻也依舊看不到邊,每當走一段路取到一種藥草夜月便心驚一次,各種生長條件完全不同的藥草竟然能在這醫谷中一同生存下來,這可謂是一大奇跡了,只是不知道這醫聖究竟是用了什麼樣的法子?她十分好奇。
取完了所有的腰,夜月便帶著楚清沫除了藥田,記憶超好的夜月治好走過一遍的路便記得十分清楚,所以走出藥田也是十分輕而易舉的。
一出藥田,夜月便帶著楚清沫去找醫聖,最重要的藥沒有找到,她和那個老頭的交椅便不算完成。
「我要柏香。」夜月簡明扼要的說出了自個的目的。
「沒有。」醫聖也簡明扼要以兩個字回答了夜月的問題,但夜月擺明不信,一雙杏眼直勾勾地看著醫聖。
「我沒有,不過我知道誰有。」以前他是有過一株柏香,但是上次沫兒心痛之癥犯得嚴重,他便將這無價的柏香入了藥。
「誰?」
「你後面這位黑衣的。」醫聖說的是北冥寒。
夜月轉頭看向靠在門邊的男子,面色淡淡,語氣淡淡︰「我需要柏香,需要什麼條件,說。」完全沒有有求于人的自覺,在夜月看來交易可以有,但讓她低頭門和窗都沒有。
「你可是已經欠了本尊一個承諾,錢財,本尊有,權勢,本尊也有,你能有什麼讓本尊交出柏香的價值?」北冥寒興致缺缺地看著夜月,但是心底卻是已經翻騰出無數的水花。
夜月蹙眉,北冥寒說的並沒有錯,她已經欠了他一個承諾,錢財權勢眼前這位都不缺,她還能拿什麼和他交易,但是如果讓她向這個危險的男人低頭的話,她卻是不願的,而且看他的樣子,目的也不再于此。
「你的目的?」她知道他說出這樣的話一定有什麼目的。
「加入本尊的冥宮。」簡明扼要的五個字。
「兩個月。」兩個月娘親的病也差不多治好,她的重心也將全部放在組件勢力上,那時她不可能屬于任何組織。
「三個月,三個月你自行離開,本尊不會過問。」某男討價還價,而且不容置疑。
「三個月我做什麼你都不許干預,我也保證絕對不做出有害于冥宮的事,只要這一點你能答應,那便成交。」多托一段時間那蕭府便多一份危險,她恩能夠爭取的便只有多一些行動的自由。
而且柏香的價值她知道,但她更知道的是她自己的價值,三個月換取一株柏香,賺的人絕對是這位冥宮宮主。
「成交。」原本兩個月的時候他便想說成交,因為他知道她的顧慮,但是他也想多留一些時間,讓他能光明正大的接觸她,至于她的顧慮,他會出手幫她的。
一筆交易,一個不為人知的目的在幾句簡短的談話後落下了帷幕。
水木宸看著兩人,面色依舊溫潤,但眉眼卻閃過一絲哀愁。
柏香已經有著落,那麼便是要給沫兒制藥,然後趕回去。
夜月叫來楚清沫,又仔細檢查了脈象,然後便把自己關進了房間中,整整兩天。
這兩天,北冥寒和水木宸也都各自呆在房間中沒有出來,飛昂、飛墨和綠衣都守在門外,因為事先交代過,他們並不敢打擾,但是看著那已經緊閉了兩天的門,三人都不自覺地提著一顆心。
醫聖也來看過一次,但那之後便也將自己關進了房間,沒有出來過。
楚清沫因為身體不好,並不能長時間的守著,只是時不時地過來看看。
藥田的藥農忙碌依舊,藥田的藥草飄香依舊,清澈的河水潺潺依舊,彎彎的柳條飄揚依舊,矮小的草叢青青依舊。
竹屋內,木桌上擺放著兩疊宣紙,一疊是擺放整齊、已經寫滿字配了圖的紙,另外一疊是空白的宣紙,夜月手執一只毛筆,時而觸紙寫上幾個字,時而蹙眉深思,一張又一張寫廢的紙被丟到桌下,堆滿了一個角落。直到第二天傍晚,夜月才停下筆,一手拿著一疊紙,一手只有一張紙,走出房間,而同時從房間走出來的還有北冥寒、水木宸還有醫聖。
飛昂三人一直在房間外等著,楚清沫也在午睡後過來夜月所住的竹屋前等著。
等到醫聖走出來後,夜月便走到他面前,先將那厚厚的一疊紙交個他︰「這是針灸之術。」然後又將另外一只手上只有寫了大約一半的紙地給她︰「這是給沫兒的。」
醫聖接過兩份東西,眼里布滿震驚,尤其在看到寫給楚清沫的那張藥房,臉上的震驚之色明顯得不能再明顯了,醫聖想抬頭看夜月,問問她是怎麼寫出這些東西的,但盯著藥方的眼楮根本移不開。
夜月說完便也不再看震驚得不能說話的醫聖,轉頭
便看向面有疲色的飛昂三人,吩咐道︰「晚上好好休息,收拾一下,明天出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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