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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身世淒涼

「喂,你裝什麼死?快動一動啊!」李滔走到王大胖身邊,踢了踢後者肥胖的身體,可是王大胖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應。

不會就這麼掛了吧?我真是倒霉!李滔無比郁悶地想,心里陡然感覺到了害怕,連忙撒腿就跑。

李滔氣喘吁吁地跑到宿舍時,看到謝清寒正躺在床上看書。

「喂,謝清寒,我跟你說一件事。」李滔喝了一口水之後說道。

「什麼事?」謝清寒的目光並沒有離開書本,隨口問道。

「我殺人了!」李滔強自鎮定地說道。

「哦,恭喜你!」謝清寒漫不經心地答應,但是過了幾秒鐘之後謝清寒像突然間覺醒了似的,神情駭然地問道︰「什麼?你說什麼?你殺人啦?」

「是,就是剛剛發生的事情。」李滔毫不在乎地說。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謝清寒像看怪物似的看著李滔,用難以置信的語氣問道。

「這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其實殺人這種想法我一直就有,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下手罷了,今天我終于完成了這個夙願。」李滔攤攤說,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知道嗎?,你這人很欠扁喲!殺人耶!這不是打架!知道嗎?你這樣做是要被槍斃的!」謝清寒神情激動地說。

「當然!這我明白!但是你也知道,我平生最恨背後誣陷我的小人,而且他讓我爸受傷了。」李滔冷冷地說。

「你把誰殺了?是王大胖嗎?」謝清寒連忙問道。

「不錯!他該死!但是很可惜,他死得太快了,真是太便宜那家伙了!」「你當你是誰?你有什麼權利決定他人的生死?你以為你這樣做很英雄是嗎?」謝清寒表情嚴肅地質問。

「英雄不英雄我倒是沒有覺得,殺人還沒有打架過癮,而且殺了人之後可能要」李滔說著聲音就小得听不清了。

「你現在知道害怕了吧?當時怎麼不知道害怕?」

「你這人說話怎麼這麼像王老巫婆啊?不就是殺人嗎?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大不了我此生浪跡天涯,四海為家。」

「好個浪跡天涯,四海為家!你倒是想得很開的嘛!但是你這樣一走了之有沒有想過你的爸爸,你這樣走了你爸爸的日子能過得好嗎?」

「這」

「這什麼這?現在你知道後悔了吧?」

「後悔什麼呀?我只是覺得出了這樣的事情不好向爸爸交待而已,我後悔什麼?」

「別再嘴硬了!」

「我嘴硬什麼?好,就算我嘴硬吧,那你能把我怎麼辦?」

「我為什麼要把你怎麼樣?我問你王大胖真的被你殺死了嗎?」

「應該被我殺死了,當時我踢了他好幾腳他都沒有任何反應,必是死了。」

「你確定他真的死了?」

「這我還真的不敢確定,為了保險起見我回去殺他一回,務必讓他死得徹徹底底。」

「你說什麼胡話呀?他若是真的死了你以為還能夠活得如此逍遙啊?而且你的爸爸也會因此而受到牽連。」

「那怎麼辦?」

「你現在馬上帶我過去事發現場,希望他還能有一口氣在。」

「我們還要過去干什麼?」

「廢話!當然是救人啦!難道你還真的想再殺他一回啊?」

「我倒是真的有這個想法。」

「靠,你這人真是腦子有問題!」謝清寒白了李滔一眼,用力把李滔拉出了宿舍。

李滔帶謝清寒到事發現場的時候,發現王大胖的尸體不見了,唯有地上幾灘觸目驚心的血痕證明這里曾經發生過人間慘劇。

謝清寒在事發現場轉了幾圈,然後慢慢地對李滔說︰「他很可能並沒有死,應該是被人剛剛救走了。」

「你為什麼這麼說?」李滔不解地問。

「我剛剛模了下,血還有些熱,說明他沒有斷氣。而且,你看,這里有處理過傷口的紗布,更說明王大胖並沒有死,至少在別人給他處理傷口的時候還活著。」謝清寒松了口氣。

「那又怎樣?」

「如果他還活著,你今後還能妞照泡,照樣當Z大的老大,上課照樣睡覺」謝清寒說。

「我無所謂,我這人是蟑螂命,無論到了什麼地方都能堅強地活下來!」李滔毫不在乎地說。

「就怕你連活路都沒有。」謝清寒輕嘆一聲。

「我發現你這人很喜歡跟我抬杠啊!」李滔皺了皺眉頭,不滿地說道。

謝清寒沒有理李滔不滿的表情,拉著李滔逃離了現場。

不出謝清寒所料,王大胖真的沒有死,但是他報了警,事發三天後警車跑到Z大把李滔帶走了。

王大胖以故意殺人罪起訴了李滔,開庭在下個禮拜星期三。

這是一宗情節很惡劣的刑事案件,我國刑法規定故意殺人罪最高可處以死刑,無期徒刑或者10年以上有期徒刑,情節較輕的處以10年以下3年以上有期徒刑,但是李滔殺人的動機很明顯,完全是出于報復,所以他的量刑一定不會輕。

謝清寒認為這麼嚴重的事情應該讓李滔的父親知道,所以他打電話給了李滔的父親,但是他並沒有說李滔犯了故意殺人罪,因為他擔心李滔的父親一時接受不了發生什麼不測,他只是說李滔犯了點錯,一定要李滔父親當面處理。

李滔的父親又以為是李滔在學校不听老師的話,在電話里說︰「這孩子也真是太不听話了,我過去了一定要告訴校長讓他好好管教他!」

謝清寒听了李滔父親的話心里真的不是滋味,但是他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不能把話挑明,說︰「伯父,你到了學校就給我電話,我去接你。」

「好,明天早上我就出發。」李滔父親說。

第二天中午,李滔的父親就趕到了學校。謝清寒把李滔的父親帶到附近一家飯館,說︰「我們先吃了飯再說李滔的事情吧。」

「我怎麼吃得下,你告訴我滔兒到底闖了什麼禍?」李滔一臉急切地父親說。

「也沒有什麼大事,他現在已經不在學校了,等我們吃了飯我帶就你過去,說真的,我也餓了。」謝清寒說。

「他為什麼不在學校了?難道他逃課了嗎?」

「等我們吃了飯之後我再詳細講給您听好嗎?」謝清寒說道。

听了謝清寒的話後,李滔的父親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只好低下頭默默地吃飯。

「伯父,怎麼吃得那麼少?」謝清寒見李滔的父親只扒了幾口飯便放下了碗筷,忍不住問道。

「我是真的擔心李滔!」李滔的父親說。

「唉,好吧!我也吃完了。」謝情寒站起來去結帳。

從飯店出來後,謝清寒對李滔的父親說︰「伯父,我現在告訴你李滔的情況,你一定要作好思想準備。」

「什麼思想準備?難道李滔犯得錯很嚴重嗎?」李滔的父親一臉緊張地問道。

「其實李滔現在已經不是Z大的學生了。」謝清寒慢慢地說。

「什麼意思?怎麼會不是Z大的學生呢?前幾天我還來過呢?」謝清寒的話對李滔的父親而言猶如平地驚雷。

「李滔已經被開除了!」謝清寒有些緊張地看著李滔的父親。

「什麼?開除了!」李滔的父親把話剛說完,人就搖晃了起來。

謝清寒急忙上前扶住李滔的父親,說︰「伯父,你不要太難過了。」

「我沒事,他在哪里?」李滔的父親無力地說。

「這」謝清寒緊張地看著李滔的父親。

「這混帳小子是不是躲到什麼地方去了?快告訴我!」李滔父親神情激動地說。

「伯父,您先休息一下吧!」謝清寒不知道該怎麼應答李滔的父親。

「快說!」李滔的父親看起來很是生氣。

「好吧!但是你听了我的話一定要忍住,千萬不要激動。」謝清寒憂心忡忡地說。

李滔的父親沒有說話,他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謝清寒沉默一會兒,然後說︰「李滔現在被警察抓了,已經以故意殺人罪被起訴了。」

「什麼?滔兒殺人了?」李滔的父親剛把話說完,就噴吐出了一大口血,兩眼翻白,人馬上就暈了過去。

謝清寒嚇得手足無措,不停得喊著李滔的父親,但是老人沉沉昏了過去,沒有反應。

謝清寒急忙攔了一輛的士,把李滔父親送到了最近的一家醫院。

經過幾個小時的緊張搶救,李滔的父親總算醒過來了,但是醫生的一句話讓謝清寒的心一下子冷到了底︰「老人的身體原本就很虛弱,剛才急火攻心,傷了他的五髒六腑,我實在是無力回天,他活不過一個禮拜了,你進去好好陪陪他吧。」

「求求你,救救他吧!」謝清寒懇求說。

「我們已經盡力了,你問他還有沒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如果有的話在他臨走前盡量幫他實現!」醫生搖搖頭,無奈地走了。

謝清寒急忙走到李滔父親的病房,他看到老人的臉色變得象紙一樣蒼白,神情變得非常落寞,仿佛一下子就老了幾十歲。

老人無力地看著謝清寒,聲音微弱地說︰「其實滔兒並不是我的親生兒子,是我撿來的。」

「怎麼會是這樣?」謝清寒听了李滔父親的話非常震驚。

老人擺了擺手,示意謝清寒不要打斷他的話,他痛苦得咳了幾聲,接著說︰「我妻子的身體一直不好,不能生育,在我們結婚不到三年她就去世了。妻子的去世對我打擊很大,不久我就發現自己得了癆病,背也跟著駝了。或許是老天眷顧我,有天我去砍柴發現一個用小被子裹著的包裹,走近一看原來是個胖小子,那個孩子就是李滔。我沒有本事,沒有讓滔兒過上一天好日子,更沒有教育好他,讓他走到了今天這一步,我害了他一生。我不知道他的親生父母是誰,在我撿到他的時候發現他脖子上掛著一塊海藍色的玉,就是他現在一直帶著的這塊玉,除此之外在他的內衣里藏放著李滔的生辰八字。對了,李滔肚臍下有一塊形狀不規則的胎記。根據這些他或許能夠找到他的親生父母。」老人停頓了一會兒,接著說︰「醫生說我現在的病不容樂觀,我想我也就只有幾天的時間了吧。我現在這個樣子就不去看李滔了,我想回家,在我走之前有些事情還是要處理一下的。我去了之後,你把他的身世告訴他,如果他能找到自己的親人我在九泉之下也能得到安寧了。你能扶我去辦出院手續嗎?」

謝清寒扶著老人辦理了出院手續,他們走出醫院後,老人說︰「你不要送我了,我自己過去就好了!」

「但是你的身體太虛弱了,我還是送你到家里吧。」謝清寒神情緊張地說道。

「沒事,我已經是個半死的人了,我回家就是想在生我養我的地方入土為安,阿娟已經等了我整整20年了,我也應該去陪她了。」老人臉色平靜地說。

謝清寒送老人上車後,心口突然像堵了一塊巨石般異常難受。我現在能做些什麼呢?謝清寒想。

現在或許只有他能幫助李滔了,謝清寒心想,然後他撥通了一個陌生的號碼,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中氣很足的男人聲音,謝清寒慢慢說︰「琛哥,我是謝清寒,想請您救一個人。」

「謝清寒?我好像沒有听過這個名字,你是不是打錯電話了?」張琛有些疑惑。

「哦,這也難怪!我們見面的時候我都沒有向您介紹自己。不知道琛哥還記不記前段時間在‘藍心情’酒吧您給了一個年輕人一張名片?」謝清寒試探似的問道。

「哦,我想起來了,是有這回事!怎麼,他出事了嗎?」張琛對李滔倒是很關心的樣子。

「實不相瞞,他現在被檢察抓了,而且以故意殺人罪被起訴了。」

「故意殺人罪?好,我果然沒有看走眼,真是個人才!」張琛掩飾不住地興奮,大聲贊道。

「張琛,您什麼意思呀?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呀?」謝清寒有些不快地說。

「他關在哪里?」張琛沒有注意到謝清寒對自己的語氣不善,直截了當地問道。

「他被關在市檢查局,下個禮拜三就要開庭了。琛哥,您有辦法嗎?」謝清寒忐忑不安地問。

「他的事包在我身上,你放心吧!」張琛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謝清寒對于張琛毫無禮貌掛斷自己電話的行為很生氣,但是心里卻又不得不感激他,因為現在只有他能救李滔。

謝清寒焦急等待了兩天,李滔就被釋放了出來,有關方面傳言王大胖是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摔傷了,李滔完全是被王大胖誣陷的。對于這樣的結果謝清寒是沒有想到的,雖然他不希望李滔有事,但是短短兩天就把原告打成了被告,把犯罪的人變成了受害人,這種黑白顛倒的事情在某些人做來真可謂是得心應手。

李滔出來後,謝清寒把李滔的身世告訴了他,同時叮囑他的養父快不行了,要他趕快回家。

李思清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向謝清寒借了車費匆匆趕回了家。

李滔趕到家的時候,他的養父已經奄奄一息了,迷離中他感覺李滔站在自己身邊,便向李滔伸出了枯枝般的手。

李滔急忙把老人的手抓住,哽咽著說道︰「爸,孩兒不孝,讓您生氣了。」

「現在我們不說這個,我要告訴你一件重要的事情——你不是我的親生兒子。」老人吃力地說。

「爸,我知道了,我的同學已經告訴我了。不管您是不是我的親爹,在我心里只有你一個爸,我這世界上也只

有你一位親人。」李滔含著淚說道。

「我撐不了多久了,我死後你去找你的親人吧!」老人聲音虛弱地說。

「您不會死的!」

「傻孩子,人怎麼會不死呢?我死後你能找到你的親生父母我就能含笑九泉了。」

「找他們干什麼?這世界上我只有您是我的親人!」李滔堅定地說。

「你能陪我這麼久我已經很滿足了,遺憾的是這些年來沒能讓你過上一天好日子,而且千不該萬不該給你找了個敗家的後媽,我死後你用不著管她了,她愛跟誰就跟誰吧。答應我,你一定要找你的親人。」老人突然兩眼放光,盯著李滔說。

李滔沉默了一會兒,終于點了點頭。

老人欣慰地笑了笑,雙眼沉沉地合上了,然後再也沒有睜開過……

李滔像突然明白了什麼似的,輕輕搖了搖老人,但是老人再也沒有睜開眼楮了,他就這樣永遠離開了李滔。

李滔默默地注視著床榻上的老人,老人雖然臉色蒼白,瘦骨嶙嶙,盡顯滄桑,但是他一臉安詳,跟熟睡的人一般無二。李滔看著看著,眼淚忍不住就瘋狂滾落了下來。

李滔瞬間止住了眼淚,他知道從這一刻開始自己就成為了孤兒,雖然他的生父生母很可能還活在這個世上,但是李滔認為他們是死是活都和自己沒有任何關系,自從這些人把自己狠心地丟到山上那一刻起就徹底割斷了與自己的關系,要不是養父及時發現或許自己早已成為了某些野獸的美餐,連凶殘成性的老虎都不食子,但是他們卻如此殘忍地把初生的我棄之荒野,這樣子做需要多麼冷血無情啊?!為什麼要把我生下來?生下來之後為什麼要把我棄之荒野?既然如此不歡迎我來到這個世上,為什麼還要把我生下來呢?我上輩子到底犯了什麼不能饒恕的錯誤,為什麼我一降臨到這個世界上就要讓我活活受苦?養父走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值得我依戀?是親情嗎?養父的離去把這種情感徹底從我的世界里帶走了,留給我的只是一片孤冷蒼茫的世界,無情無愛!愛情嗎?這世界還有愛情這東西嗎?即便有,但是在當今社會愛情這東西簡直比天山雪蓮還難尋,就算尋到卻難以得到,或許突然的一場雪崩就把尋愛之人無情地葬身于冰雪之下了。抑或是友情,金錢?或許很多年之前友情確實是非常可貴的,但是現在最無情最虛偽的就是所謂的友情,友情友情有了錢才有情,若是沒有了錢跟情有關一切都會倏然消失。至于金錢,真是世界上最惡毒最無恥的東西!她總是擺著一副無辜的樣子,好像與她有關的一切悲劇都是別人造成的,就好比她總是穿著暴露的服飾,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想盡一切辦法誘惑人們的眼球,但是人們一旦看向她時她卻總是抱怨人們的眼神太猥褻。真是讓人無法適從的社會啊,現實得讓人心傷,心傷得讓人欲哭無淚!李滔握著老人冰涼的手,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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