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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章 白色戀人

在日復一日的短信交流中,唐仁與肖瑞雪逐漸熟悉。不過唐仁知道,肖瑞雪只把自己當作一個普通的朋友。

雙方誰都沒有提出見面,甚至于電話也沒有打過一個,只以短信溝通。

花紅遍的寢室聯誼計劃遲遲沒有展開行動。這小子光說不練,總以什麼「天時」、「地利」、「人和」等諸多借口搪塞。眾人對其已經不報什麼希望了。

時光匆匆,轉眼間九月便已經結束。學子們歡呼雀躍,一年一度的國慶長假到來。

「花騙子,你說的聯誼計劃呢?我們本來還打算聯誼後趁著國慶長假一起游山玩水、出雙入對呢,結果現在可好,咱們四個光棍只能一起喝西北風了。」王恆一副忿忿的樣子教訓花紅遍。

「老大,你著什麼急呢,這不是假日才剛剛開始嘛,我們等的就是這個‘天時’!這段時間是唐仁與未來嫂子感情積累的重要環節,我們不能隨便插手。現在‘天時’有了,‘人和’也差不多了,至于‘地利’嘛,我也早有安排。」

花紅遍自信滿滿︰「小華,報告情況。」

「啟稟花少,這一個月來小弟踏遍千山萬水,尋訪名山勝景,終于覓得一處游覽勝地。無論是景點還是周邊配置均符合花少的要求。」水少華文縐縐地附和道。

「小華,你說的什麼鳥語?」唐仁笑罵。

「花騙子,這是什麼情況?」王恆瞪大了眼楮,眼中充滿了濃厚的興趣。

「早說了讓你們相信我嘛,一旦讓我出馬,沒有什麼搞不定的事情。」

「別磨嘰了,快說正題!」唐仁也心急不耐煩地說道。

「這一個月里,唐仁你通過手機短信和未來嫂子已經熟悉了吧?我可是一直關注著呢。你說如果你現在代表我們寢室向她提出邀請,約她們寢室一起出去游玩,她會答應嗎?」

唐仁想了想,點頭道︰「應該可以。」

「這就對了。如今國慶長假時間充足,地點也選好了,只要約上她們一起出游一次,那聯誼的事情不就順理成章了嗎?」

花紅遍邪邪地笑著。

「而且我選的地方可不一般。地勢平坦,不容易疲勞,其中還有一個大湖可以‘鴛鴦戲水’。那些約女孩子登山的人都是傻瓜,女孩子的體力不夠,一旦累倒就什麼興致都沒了,還如何風花雪月?」

「我選的地方,周邊設施配套齊全,一整天的行程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上午游湖,鴛鴦戲水;中午一起吃飯,增強雙方的融洽度;下午去溜冰場,這種運動可以給大家提供‘親密接觸’的機會;然後晚上就……」花紅遍聲音拖長。

「晚上就怎麼樣?」唐仁邪瞅著花紅遍問道。

「回寢室睡覺。」花紅遍換做一本正經的表情答道。

隨後,四人哄堂大笑。

「花公子不愧是花公子,真有你的!我服了!」王恆興奮地豎起了大拇指。

「一切都還沒有開始呢,現在最關鍵的一步就在唐仁身上了,看你能不能說服她們寢室一起出游。」

唐仁露出毅然的神色,道︰「一定不辱使命!」然後便捏著手機獨霸了陽台。

唐仁在「短信傳情」的時候禁止任何人打擾,寢室里已經形成了默契,將兩米見方的陽台貢獻出來。

許久之後,唐仁黯然回到屋里。

「怎麼樣?沒成?」王恆滿臉期盼和惶恐地問道。

「沒關系,假期還長著呢。慢慢來,肯定能成。」花紅遍依舊信心十足。

「不是,她們同意了。但是小雪說她要做兼職,去不了。」唐仁悶悶地說道。

「這樣啊,那只有委屈你了。兄弟們不會忘記你的貢獻的。」王恆拍著唐仁的肩頭,裝作一副沉重的語氣打趣道。

「快約時間!明天去,就明天去!」水少華興奮地嚷嚷。

「那不行,你們看這天陰沉得嚇人,先看天氣預報吧。最好是能挑個晴天。」花紅遍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他的筆記本電腦。

不查則以,一查之後,四人都哀了。

氣象局預報,今年第一股寒流入侵,未來幾天大部分地區都有雨夾雪的天氣。

「看來咱們要和唐仁同甘苦了。」

……

之後的幾天里,涼風颼颼、空氣冰冷,天空昏沉沉的,卻沒有預報中的雨夾雪,甚至連雨也沒有下。

眾人的心都像這天氣一樣,憋得慌。

「這麼冷的天,小雪還在外面做兼職嗎?」唐仁心疼地想著。

「老大,你不用做兼職的嗎?」唐仁隨意向王恆問道。

「我的兼職可不是區區幾天國慶假期就做得完的。」王恆莫測高深地回答。

「花公子,你快想想辦法吧,這樣下去國慶假日就要結束了!」水少華道。

「沒辦法,唐仁都已經帶話了,那幾位千金要天晴才出去。」花紅遍百無聊賴地回應。

……

10月5日,晨。

「天晴了!出太陽啦!」水少華一聲高喊將眾人驚醒。

眾人在朦朧中睜開眼楮,斜眼看向緊閉的窗簾,入目的是一片亮堂。

「真的!」「天晴了!」「太好了!」四人先後翻身坐起。最心急的水少華甚至于掛著褲衩就翻身下床,欲要享受一下清晨的日光浴。

眼見水少華如此激烈的動作,另外三人心中不約而同地升起一個念頭︰「好冷啊……」

「奇怪,天晴了怎麼還這麼冷?」

念頭閃動間,只听得陽台上一聲尖叫,水少華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沖了回來,氣勢洶洶地鑽回被窩。

「怎麼回事?」眾人疑惑。

水少華埋頭在被子里抖了半天,才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我草!下雪了!」

「下雪了?」「難怪這麼白!」「雪?好機會啊!天時又到也~」唐仁、王恆、花紅遍三人依次穿衣起床。

雪花紛紛揚揚,為周圍的世界披上了一件純白的棉襖,紛繁的大都市在這一刻也終于變得純粹、平和。

極冷的雪,卻點綴出極美的風景,真是讓人窒息的浪漫。

雪景清晨最美,因為它尚未被貪婪的人類摧毀。

唐仁依照「花公子」的指示,發短信邀請肖瑞雪寢室的花朵們一同賞雪,結果連續發了好幾條信息也沒有回音。

「怎麼回事?」唐仁瞬間亂了心神。

與此同時,水少華病倒了。不是簡單的風寒感冒,而是大病一場,高燒不退。唐仁三人匆匆將水少華送往醫務室,守了半日,才見水少華的病情逐漸穩定下來。

清晨賞雪的事情就此告吹。

中午兩點,大雪已經停歇,三人駕著水少華離開醫務室。

校園內滾雪球、堆雪人、打雪仗者比比皆是,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唐仁等人卻是提不起半分興趣,駕著水少華直接回了寢室。

諸事不順,他們都表情郁郁。尤其是唐仁,臉上寫滿了「哀莫大于心死」的落寞。

「大哥、二哥、三哥,你們都去玩吧,不用管我。」水少華內疚地說道。

「算了,這麼冷的天,哪有興致玩呀。你別看那些人玩得那麼爽,待會兒肯定凍得他們手抽筋!」王恆半開玩笑地安慰道。

「我說老大你也太缺德了!」花紅遍笑罵,而唐仁卻是面無表情,沒有一點反應。

「咦?二哥,你身後怎麼跟著一團雪球?」剛剛臥倒的水少華忽然說道。

「別逗了,我沒事,你安心休息吧,等你病好了咱們再一起堆雪人。」唐仁的聲音有氣無力。

「不能堆,否則要被老大詛咒手抽筋的。」

「哈哈哈哈……」三人一起哄笑,唐仁依舊默然。

「你們小心,別踩到……」

「咦?」

「真的有雪球!」

「什麼東西?」

「是只小狗。」

「罪過罪過,差一點就殺生了。」花紅遍抱起巴掌大小的「雪球」,單手做了個「阿彌陀佛」的手勢。

「你個公子還扮和尚!」

「花和尚!」

「哈哈哈哈……」四人齊笑。

寢室里溫馨的氣氛蕩漾著,唐仁的臉色也轉好許多。

「老四你好好休息,我們去食堂看看還有沒有東西吃。」

三人叮囑了一句,齊齊出門。

心情一旦轉變,眼里的世界也會隨之轉變。

「好美啊!」

遲來的感嘆。

馬路上的積雪已經基本消失,草地上大半的白色也都不再純粹,但是這樣的風景依然讓唐仁三人覺得美不勝收。

「這小東西真可愛,來我抱抱。」

「我們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給小狗吃的。」

「寢室里不許養寵物吧?」

「那沒辦法,這是天意。以後這只狗狗就叫做‘天賜仁撫模著小狗,一語敲定它的名字。

「這名字也太女人化了,這麼白就叫它‘小白’好了。」王恆反對。

「俗,叫‘小雪’多好。」花紅遍否定。

「咦?」王恆與花紅遍對視一眼,同時看向唐仁,隨後異口同聲地肯定道︰「就叫小雪。」

「天賜小雪,多浪漫啊!」

「唐仁,以後‘小雪’就是你的了,你可要好好愛護它。」

「你們欠扁了吧!」三個人兩前一後追逐起來。

……

中午兩點多鐘,食堂里人影稀疏,賣飯的窗口早已關閉。

「這里沒希望了,到學校外面去吃吧。」花紅遍提議。

「糟糕,我的鑰匙不見了。」唐仁突然道。

「不是吧?」

「估計是剛才落在醫務室了,我去找找。」

「那好,我們去外面買飯,帶回寢室里吃。你待會兒就直接回寢室吧。」

「好。」

唐仁與二人分開,獨自一人抱著「雪球」來到醫務室,果然找到了丟失的鑰匙。

離開醫務室沒多遠,忽然听得側方一個驚喜的聲音喊道︰「小雪!」

唐仁心中一顫,沉寂的思維忽然間振奮起來。他側頭看去,一個妖嬈的身影印入眼簾,卻是一個陌生的女孩子。雖然穿著厚厚的冬裝,但那挺翹的豐臀與修長的褲腿卻將她那惹火的身材展露無遺。

眼見對方的眼楮緊盯著自己懷中的「雪球」,唐仁心中釋然,原來這小東西真的叫「小雪」。

「小雪在哪里?找到小雪了?」另一個女聲響起,聲音嬌柔,透出三分欣喜和七分擔憂。

「我就說嘛,這麼久都沒有找到,果然是被人給拐跑了。」又一個女聲響起,聲音中透出一股灑月兌的韻味。

不過片刻工夫,唐仁便被三個亭亭玉立的女孩子團團圍住。這樣的陣仗,從小一心向學、少與異性接觸的唐仁哪里招架得住?只得呆立當場,一句話也說不出。

「同學,這是我的小雪,剛才一不小心就被它跑丟了。請把小雪還給我。」那個聲音嬌柔的女孩子懇切地說道。

唐仁無意識地把手中的「小雪」往懷里縮了一下,然後才小心翼翼地將它遞還給身前的女孩子。

「謝謝!」

「不用不用。」唐仁一面搖頭一面後退,就想盡快月兌離這個「花叢」。一人獨面三朵嬌艷的鮮花,這讓他大感吃不消。要是花紅遍在這里就好了。

「找到小米了嗎?」唐仁身後再次傳來一個女聲,聲音是那樣的熟悉,令唐仁心神劇顫!

「找到了,原來小雪是投入了這位同學的懷抱,難怪我們找了這麼久也沒有找到。」

「你再敢喚‘小雪’看我不扁你!」

「同名的事情很正常嘛,不要激動。」

「 ……」

幾個女孩子打鬧起來。

醫務室外面的這片區域較為偏僻,四周的雪景幾乎未被破壞。

唐仁默默地注視著那個讓自己魂牽夢縈的女孩子,情不自禁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肖瑞雪身穿一件雪白的棉襖,頭戴一頂雪白色絨帽,粉女敕的臉蛋因為暴露在寒冷的空氣中而微微泛紅,更添了幾分讓人心疼的嫵媚。

在這一刻,整個雪白的世界與肖瑞雪的美麗重疊,一同烙印在了唐仁心間。唐仁的心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的肯定與堅定,眼前的伊人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女神。

純白的美麗,純白的戀人。

唐仁忽然聯想到之前寢室兄弟開玩笑的話語︰「天賜小雪。」從小只認科學不認迷信的他也不禁心中生疑︰「冥冥中似乎有一只無形的手在安排一切,難道真是天賜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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