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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 蝴蝶胎記【手打VIP】

這是柳雪第一次見到皇帝,那樣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讓她忍不住在心中微微皺眉。這樣的人,真的就是當年暗中下令屠殺司空府,又將劍隱山莊暗中扶植為皇室暗衛的人嗎?

此時的皇帝一雙混濁的眼楮毫無焦距的看向前方,他的目光仔細打量著柳雪,在觸及到她的右肩的時候,渾身一震,像是不可置信一般失態的站了起來,打翻了面前的矮桌。

「皇上……?」撞翻的酒水灑在了皇貴妃華貴的宮裙之上,她有些擔憂的看著皇帝,又像是在出聲提醒。

像是意識到了此刻的失態,皇帝重新坐了下來,一雙眼楮卻是死死盯著柳雪。柳雪此時戴了一塊淡紫色的面紗,只露出了一雙杏眼。在皇帝打量著她的同時,她也在不動聲色的打量著皇帝。而很快,她便發現了,皇帝印堂發黑,面色青黃,明顯是中了毒。

角落里,君文成悠悠的拿起了矮桌上的美酒,湊到嘴邊輕呷了一口,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那鬼面人果真沒有騙他!

四周絲竹之樂驟起,柳雪收回了目光,水袖一甩,踩著節拍翩翩起舞。她本身便是有著極好的輕功,內力稍稍運轉,便呈現出了不同于其他人的輕盈之態。飛旋的腳尖就像是漂浮在半空中一般,寬大的廣袖纏綿著三千青絲,仿若流風之回雪,落葉之飛花。

一曲九天玄舞,讓整個殿內的人都幾乎如痴如醉,唯獨皇帝的一雙渾濁的眼,仿佛完全沒看到那誘人的舞姿,死死的盯在了她的左肩之上。

舞姬的衣服是輕薄而朦朧的,淡紫色的紗裙讓柳雪左肩處那蝴蝶狀的胎記若隱若現。皇帝的雙眼從最初的不敢置信到如今的痴狂。最後他竟然絲毫不顧儀態的再次站起身,跨過矮桌,直接走到正殿中央,一把抓住了柳雪的皓腕。

「是你……你是……你終于回來了……你終于原諒朕了……」一滴清淚從那渾濁的眼中滑落,皇帝在柳雪驚詫的目光中緩緩倒下,嘴角流出了黑色的血。

「抓住那個舞姬!她下毒害了皇上!」

皇貴妃拍案而起,妝容精致的臉上滿是憤怒。涂滿丹寇的長指直直指向了柳雪,四周的侍衛紛紛拔出佩刀,膽小的宮人看到皇帝面色青黑吐血到底的模樣,驚叫出聲。

「太醫!太醫!傳太醫!」

不知是誰發出了怒吼,整個場面一片混亂。柳雪呆呆的站在那里,不敢置信的看著已經閉上雙眼的皇帝。

他剛才說的話,到底什麼意思……!

柳雪還未回過神,雙臂已經被侍衛牢牢地鉗住,毫不憐香惜玉的拖出了正殿。遠處,龍傾月正準備沖上來救下柳雪,卻在她一個眼神中,只得暗自忍耐,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帶走。

誰也沒想到,原本一場好好地壽宴,竟然會變成這樣的結果。此時,皇帝正躺在寢宮里,皇貴妃焦急的站在床邊,目光凌厲的看著把脈的太醫,問道︰「陛下現在的情形如何?」

「回娘娘,陛下毒入心脈,怕是……無力回天了。」太醫顫抖的跪了下去,這皇上若是去了,怕是他這條老命也將不保。

「飯桶!父皇鎮日養著你們有什麼用,關鍵時刻一個個都是飯桶!」君文成掀開簾子大步走了進來,一腳便是將跪在地上的太醫踹翻在地。

皇貴妃使了個顏色,便有人將暈倒在地的太醫拖了出去。此時屋內只有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皇帝,和皇貴妃及君文成三人。皇貴妃遣退了室內的宮人,看也不看皇帝一眼,就走到君文成的面前問道︰「那個舞姬怎麼樣了?」

「押天牢里關著了。」君文成頓了頓,然後似笑非笑的看著皇貴妃,說道,「怎麼,娘娘這是想要親自去審嗎?」

……

此時,天牢內。

守在牢門口的侍衛努力的睜大雙眼,盡責的看守著這里。里面關著的女人是給皇上下毒的人,若是被她逃跑了,自己絕對是吃不了兜著走。天上的粉雪不知何時漸漸轉變成了大片的雪花,撲撲簌簌的落下,帶來一陣刺骨的寒涼,讓他的四肢逐漸僵硬。一陣風迎面吹過,夾雜著淡淡的梅香,意識開始逐漸消沉,即便是努力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依舊擋不住那如同潮水一般奔涌襲來的睡意。

不知不覺之中,那守衛就靠在手中的長槍之上,睡著了。

一道墨藍色的身影借著夜色,如同一陣清風一般嗖的一下便進入了天牢之中,直直奔向了柳雪所在的地方。

那身影不是別人,正是龍傾月。他好不容易瞅準了機會潛了進來,便心急火燎的來到了柳雪所在的地方,身上帶著保暖的棉衣和一些吃食,生怕她在牢中受了苦。

柳雪的牢房在最深處,是一個獨間。當龍傾月站在牢門前,看到的卻是讓他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的一幕。

飛雪順著巴掌大的天窗,連同外面的燈火一起飄了進來,灑在了柳雪的身上。她就像是一個誤墜凡間的精靈,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杏眼緊閉,像是早已進入了夢鄉,可當一陣風吹來,卻又忍不住瑟縮了身子,下意識的伸手緊了緊身上單薄的舞衣。

「雪兒,快醒醒。我給你送衣服來了。」龍傾月有些心疼的開口,這都遭的什麼罪啊!

迷迷糊糊睜開眼,入目的就是龍傾月那隔在牢門外滿是擔憂的俊臉。柳雪眨了眨眼楮,有些混沌的意識方才逐漸恢復了清醒。

「你怎麼來了?」慌忙從地上爬起來,柳雪幾步便走到了牢門口,冰涼的手抓住了同樣冰冷的大掌,柳雪的眼中滿是擔憂。

這是天牢,若是被人發現擅自進來了,可是不能善了。

「還不是你。」龍傾月沒好氣的擰了擰柳雪的俏鼻,將手中的棉衣往她的懷里一塞,「快穿上,天涼,別染了風寒。」

柳雪接過棉衣,趕緊就裹在了身上,又運行了一周內力,這才暖和了些。

「雪兒,還是別在這里待了。我剛才路過那皇帝的寢殿,听說他已經毒入心脈,活不久了。這皇宮怕是也查不出什麼秘密,還是別遭這份罪了。你若是有什麼想知道的,我就算是傾盡左門全部的人力,也一定會為你查出來的。」看著柳雪那模樣,龍傾月實在是心疼。他就想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什麼那麼固執。隱宗與完全隱世的落花宮不同,在各個國家、門派之中還是有著眼線的,無論什麼事情,只要想查,哪怕是多花些時間也是一定能夠查到。她為什麼就不能依靠一下自己呢。

有些無奈的在心底嘆了口氣,每次遇到這樣的情況,龍傾月總是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做的還不夠好,還不夠強大,所以才讓她無法依靠。

這樣的想法時時刻刻的攫住他的心,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傾月,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柳雪有些歉意的看著龍傾月,好像自從遇到了他,自己的每一次任性都會牽連到他,歐陽世家那一次也好,武林大會那一次也好,甚至于這一次,都要讓他替自己擔心不已,「可是這是我司空府的事情,我想要用自己的手,挖掘出那一份真相。」

龍傾月還想說什麼,頭頂上卻突然傳來一陣張狂的笑聲。那笑聲毫無顧忌,飄蕩在空曠的天牢之內,撞上了青石板的牆壁,又反彈了回來。

柳雪與龍傾月雙雙面色一變,警惕的看向四周。到底是什麼人,什麼時候潛入的這天牢,以他二人的功力,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

「是誰!」龍傾月冷下聲音,渾身的筋肉緊繃,一雙桃花眼如同鷹目一般掃視著四周。廣袖內,雙手以化為掌,暗紅的內力在掌心閃爍著明滅的亮光,隨時準備一擊取人性命。

柳雪也是從頭上拔下了一根金釵,牢牢攥在手心,橫在胸前警惕的看著四周。

那人又是笑了一陣,才終于停了下來。室內一瞬間變得寂靜異常,就連外面雪落地的聲音,都顯得那樣刺耳。緊接著,原本停止的空氣突然被一道銳利的氣流劃破,僅是一個呼吸之間,一個玄黑色的聲音便出現在了柳雪與龍傾月的面前,並且,一只手扣住了柳雪的命門,另一只手牢牢的鉗住了龍傾月的手腕。

此人的武功果然是在兩人之上!

燭火明滅,照亮了那人的臉,如地獄般若的鬼面具赫然出現,不是十六王府中的鬼面人又是誰。

「是你!」眯了眯眼,看清了來人的柳雪更是緊了緊手中的金釵,如今命門受制于人,讓她無法輕舉妄動,「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目的?」鬼面人歪著頭想了一會兒,怪笑了一聲,壓著嗓子說道,「我來救你出去,你是跟還是不跟?」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把我們就出去了再轉手殺了?」龍傾月冷哼一聲,從一開始他就不信任眼前這和個鬼面人,如今這樣的情況,更是不可能跟著走了。

「柳姑娘,跟或不跟,你決定吧。」鬼面人絲毫不理睬龍傾月,只是略微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相信我,或許可以生,或者拒絕我,現在就死在我手里。」

這樣一說,便是再也沒有了退路。好像無論選擇那一條,都是萬劫不復。

咬了咬牙,柳雪沉聲說道︰「好,我們跟你走。」

「雪兒!」龍傾月不甘心的喊了出來,他還能放手一搏,至少,能讓她足夠時間逃離這里。

「哈哈哈哈,還是和聰明人交易省事。」鬼面人很滿意這個答案,他反手扣住了柳雪的手腕,一個提氣便震開了粗重的牢門,只听得一聲驚天巨響,天牢內煙塵彌漫,當一切塵埃落地之時,卻早已人去樓空,只留下殘破的室內。

皇貴妃與君文成趕到這里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情景。

「人呢?」皇貴妃輕挑柳眉,責問的目光轉向了君文成。

君文成死死瞪著空蕩蕩的牢房,一字一句就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給本王搜!她應該不是一個人,這麼短的時間相比也還沒來得及出宮,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給本王找出來!」

用力一拍身旁的圓柱,只听得一聲啪的悶響,那粗壯的石柱卻是承受不住君文成的怒氣,應聲碎裂。

周圍的禁軍生生打了個寒顫,連忙領了命,又都如潮水般退了出去。誰也不想留在這里成為十六王爺的出氣筒,只因為那石柱的下場,有可能就是他們的未來。

很快的,天牢之內又只剩下了皇貴妃和君文成二人。牆上的火把像是燃燒到了最後,突然迸發出了強烈刺眼的光芒,讓著室內照亮如白晝。牆上,君文成和皇貴妃二人一前一後,只隔了二尺的距離,而一道細長的線卻是連接了二人的身影,從君文成的胸口貫穿而過。

啪嗒——

啪嗒——

深紅的液體滴在了青石板上,君文成不敢置信的回過頭,看到的就是皇貴妃那張如花一般的容顏上,浮現出的詭異笑容。

「你……」

還來不及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語,鋪天蓋地的疼痛便淹沒了君文成的全部感官,黑夜毫無預警的襲來,只見君文成眼一閉,便是沒了聲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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