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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 蓄謀已久【手打VIP】

柳雪搬入十六王府已經是三天以後的事情了,要走的那天上午,龍傾月特地去了戀花樓中暫住的房間內,一臉郁悶的堵著門口。

柳雪費了半天力好說歹說龍傾月都沒能挪動地方,終于,她也火了,「龍傾月,你到底想干嘛!」

「十六王府的水太深,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龍傾月終于開了口,一雙充滿憂心的眸子就那樣直直的看著柳雪,一步也不肯退讓。

柳雪無奈的嘆了口氣,遠遠地已經听到十六王府的人在催了,她實在是沒時間在這里繼續糾纏下去,「那你想怎麼樣?」

「帶上我一起!」龍傾月回答的毫不猶豫。

「……你要我以什麼身份帶著你去?現在我可只是君文成贖過去的婢子,斷然是不能隨便帶著人去的。」柳雪一挑眉,也沒有反對,只是將這個難題直接丟給了龍傾月。

「我可以扮作雪兒的貼身小廝,昨夜已經問過花媽媽了,這兒的花魁都有自己的貼身小廝,不是嗎。」龍傾月笑的頗為得意。

張了張嘴,柳雪卻是發現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人還真是什麼都打听好了,估計這念頭是早就開始在琢磨了吧。遠處王府家丁催促的聲音再一次傳了過來,柳雪無奈的垮下肩,「隨你便吧,別被認出來了。」

龍傾月應了一聲,便是從懷中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人皮面具,從容不迫的戴了上去,看得柳雪再一次目瞪口呆,眼角直跳。

感情這人果真是蓄謀已久!

無欲轉身,將手上的包袱直接丟到龍傾月手里,急忙走出了戀花樓。正準備登上馬車,卻看到站在角落樹蔭下,一臉黯然的詩醉。

柳雪眸光閃了閃,心中劃過一抹了然。她轉頭讓一旁的家丁稍候片刻,便是走到了詩醉的面前,拉起了她的手,說道︰「夏涼,你……是不是愛上君文成了?」

詩醉嚇了一跳,臉上滿是惶恐。她急忙搖頭否認道︰「主子,夏涼沒有……」

「夏涼,三年了,君文成也確實對你很好,我並不是反對你,若是你真的喜歡他,就不要放手。但是,永遠不要忘記你是誰。」柳雪不希望詩醉和曾經的自己一樣,愛的失去了自我,卑微如塵土。

「主子,夏涼生是落花宮的人,死也必然是為了落花宮。夏涼永遠不會忘記自己是誰。」詩醉輕咬著下唇,眼眶有些紅,卻是說的無比的堅定。

三年了,或許她曾經是抱著目的去接近君文成的,或許曾經君文成有著諸多的試探,百般的懷疑,可是他最後還是選擇相信她,寵著她,為了不讓她接客不惜一擲千金,甚至動了要為她贖身的念頭。哪怕她的心再堅硬如鐵,也依舊會被捂熱,會感動。

「夏涼……」柳雪有些復雜的看著詩醉,她私心里是希望夏涼放下這份情感的,君文成做的許多事,她都沒法真的去那麼大度的原諒。可是她不能,也不忍利用自己的身份,去命令詩醉放下這一切,「你好好想想吧,如果有一天你決定和他在一起了,就不要猶豫,忘了落花宮吧。」

詩醉猛地抬頭,一雙美目里滿是痛苦的掙扎。一方面是她應該效忠的主子,一方面是不知何時開始便已是深愛的男子,選擇愛情的代價是離開落花宮,她……真的無法選擇。

拍了拍詩醉的手,柳雪再也沒有多說便是轉身離開了。

或許,她真的有些殘忍。落花宮之于詩醉就像是她的家,可是她現在卻是明確的告訴詩醉,選擇了君文成,她就再也不能回家。

再也不能,回家……

從戀花樓到十六王府,幾乎橫穿了整個京都,當柳雪站在十六王府側門前時,只覺得有些恍惚。

她有一種直覺,這一次,一定能夠找到全部的真相。那些從劍隱山莊內盜出的書信中,總是隱晦的提及三十年前的那一場與南雀國的戰爭,她無法不去在意。

前面,側門已經緩緩打開,柳雪深吸了一口氣,提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來面對即將要見到的君文成,踏了進去。

可是,一連半個月,君文成就像是蒸發了一樣,連個人影都不見。

時間已經進入了深秋,一庭院的樹葉全都掉光了,只剩下禿禿的樹干。柳雪百無聊賴的趴在窗邊,意興闌珊的打量著蕭索的庭院,煩躁不堪。

不僅僅是見不到君文成,甚至于現在她住的這個院子,都出不去。那些個粗使的婆子每天就像是防賊一般的盯著她,就連夜里都能夠感覺到,那些個隱藏在黑暗處的武功高手從未放松過警戒。

「喝杯水吧。」龍傾月遞了一盞熱茶,自然的就站在了柳雪的身旁。寬大的衣袖遮掩之下,他緊緊地抓住她的柔荑,粗糙的指月復在她的掌心里畫著曖昧的圓圈。

龍傾月倒是挺愜意的,沒人打擾的時間,君文成不出現很好,省得他看得礙眼。

順勢摟過柳雪的縴腰,龍傾月低下頭便是偷得一抹香,嘴角樂開了花。柳雪倒也沒有拒絕,她修長的玉臂輕輕環著龍傾月的蜂腰,柔軟的身子順勢貼上了他的胸懷。若這里不是十六王府,她當真是希望這樣的日子能夠永遠繼續下去。天地之大只余二人,再無旁人的打擾。

柳雪的回應像是給了龍傾月莫大的鼓勵,他的雙臂略微收緊,唇舌的攻勢更是熱情如火。就在二人意亂情迷之時,柳雪卻猛然睜開了雙眼,用力推開了龍傾月,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濃重的呼吸回蕩在室內,面頰上還殘留著旖旎的紅暈。

「有人……」柳雪好不容易平穩了呼吸,剛整理好有些凌亂的衣衫,身後的房門便毫無預警的被推了開來。

那是一個男人,戴著鬼一般的面具,穿著玄黑的衣袍,只是往那里一站,就讓人覺得壓抑的難受。

龍傾月一個閃身,便是擋在了柳雪的面前。心中警鈴大作,本能的感到這個男人很危險,他會為這本該是平靜的生活,畫上一個終止符。

「冰凝姑娘的僕從的膽識果真是不一般,本公子還是第一次遇見能夠這樣名目張當攔了去路的奴僕。」那人像是笑了,模糊的聲音從面具後傳了出來,曖昧的讓人抓住不他的情緒,「或者該稱呼……司空二小姐?」

柳雪身子一僵,眼中劃過一道利芒,「你到底是誰!」這人竟然能夠一眼識破她的身份,那君文成呢,君文成是否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

袖中的手慢慢成拳,暗暗催動內力,柳雪瞪著眼前的鬼面人,卻發現此人雖是狀似隨意的站在那里,卻是渾身上下絲毫沒有破綻。

「你到底是誰!」低喝一聲,柳雪不落痕跡的稍稍向後退去,拉開了與鬼面人的距離。身後就是一扇打開的窗戶,若是情況稍有不對,她完全可以縱身離去。

「二小姐不需要知道本公子是誰,只要知道,從今日起去,二姑娘一切的便是由本公子接手了。」鬼面人衣袍微微一動,一股強大的真氣緊緊貼著柳雪的面頰擦過,身後「砰」的一聲響,原本打開的窗戶被緊緊地合上,室內的空氣一瞬間變得凝滯。

鬼面人絲毫沒有將龍傾月放在眼里,他帶著強大的威壓,一步一步的走向柳雪。腳步聲在室內回蕩,卻是蓋不住越來越大的心跳聲。柳雪和龍傾月皆是緊緊的盯著鬼面人的動作,生怕他下一刻便毫無預警的出手。

然後,那鬼面人是真的動了。只見他原本緩步踱著的身子忽然一閃,化為一道殘影,在還未反應過來之時便是沖到了柳雪的面前,右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捏住了她的下顎,強迫她抬起頭,仰視著自己。

龍傾月也在這一刻出了手,只見他就如同離弦的利劍一般飛速站到了鬼面人的身後,五指成鉤扣在了他的脖頸之上,面色陰鶩,怒道︰「把你的髒手拿開!」

鬼面人對于龍傾月的話語充耳不聞,他仔仔細細的端詳著柳雪的臉,贊嘆了一聲,「像,實在是太像了……」

在柳雪疑惑的目光之中,他松開了手。人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手旁的茶幾上正好擺放了一張棋盤,上面還有這半句殘局。鬼面人執起了手旁的黑子,狀似隨意的在棋盤中央放下了一子。原本勢均力敵,成膠著狀態的黑白二子,卻是情勢突變,黑子以壓倒性的優勢,將白子逼迫到了牆角。

「二小姐,不來一盤嗎?」他悠閑的把玩著手中的黑子,指月復在光潔的棋子上反復摩挲著,「這世間之事,有事就像是這一盤棋,不到落子定局之時,你永遠也不會知道誰輸誰贏。」

柳雪挑了挑眉,抿著唇看著鬼面人好一會兒,才走了過去,款款落座。她手執白子,杏眼僅是掃了一眼棋盤,便毫不猶豫的在其中落了子,「奴家可不是司空府的二小姐,奴家姓柳。」僅是一子,便將劣勢挽回了大半。

「柳姑娘果真是棋藝精湛。」鬼面人從善如流,改了口。

龍傾月沉默的站在柳雪的身後,一雙桃花眼目不轉楮的看著鬼面人。這人雖說看不見長相,可那身形,卻總是令他覺得有那麼幾分熟悉,可任憑他怎麼想,卻都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人。

這一局棋,一下便是兩個時辰。鬼面人細細端詳了棋盤許久,才將手中的黑子丟回了瓷罐中去,拱手說道︰「柳姑娘棋藝高超,果真是名不虛傳。本公子輸了。」

半子,僅僅是半子之差,卻也是令柳雪心驚不已。當年她第一次在棋藝上贏了老怪物時,老怪物曾經感嘆過,在此世間,她的棋藝恐怕是再難遇敵手。今日雖說並未盡得全力,卻也沒有刻意的手下留情。這鬼面人竟是只輸了半子,其謀略……

「如今棋也下了,公子總該說出此行的目的了吧?」丟開手中的白子,柳雪毫不掩飾雙目之中的鋒利,看向了鬼面人。

鬼面人向後一靠,方才棋局上酣暢淋灕的一戰仿佛令他身心愉悅。只見他雙手交叉放在小月復之上,慵懶的開口道︰「二小姐……不,柳姑娘,四十日之後的宮宴,王爺希望你能為陛下舞上一曲。」

獻舞……

柳雪雙眼一眯,原來君文成打得竟然是這樣的主意。可當日在戀花樓,他不過是听她唱了一曲,又何以有自信,她能夠舞的出來?

「我若是說不會呢?」

「那柳姑娘怕是永遠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鬼面人冷笑一聲,似是並不著急。

柳雪心中一驚,想來君文成竟是早已將這邊的目的都看透了?!

「王爺還不知道你的身份。」像是看出了柳雪的疑問,鬼面人淡淡開口道,「但若是柳姑娘拒絕了……」

鬼面人的意思很明顯,若是自己不答應,怕是不出半個時辰,君文成就會得知自己的真實身份以及目的了吧。

「我……」

「我們拒絕。」

柳雪剛張開口,就被龍傾月毫不猶豫的打斷了。那鬼面人像是此刻才注意到站在一旁,帶著人皮面具的龍傾月,冰冷的目光便如同那冰柱一般,直直的射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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