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雅郡主是安德侯的親生女兒,由于安德侯在一次征戰之中喪命,而安德侯的夫人無法忍受丈夫的忽然離世,便在喪禮中撞向了安德侯的棺木上,隨安德侯一起去了,只留下一個四歲的女兒,叫心雅,皇上念在安德侯為朝廷建了不少功績,也被安德侯夫人的忠貞而感動,便將他們唯一的女兒封為郡主,從小就和太子與平安王一起長大。」玲兒嘴里不停的說著,一旁的瀟瀟端起來的茶放到了嘴邊,秋水般的眼楮疑惑的看著玲兒,問道「可是自從我進入唐京宮後,並沒有看到這個心雅郡主啊。」
「唉……」玲兒無奈的深深的嘆了嘆氣,繼續說道「何止是公主沒有見到過心雅郡主,就連我也未曾見過。」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心雅郡主的事情?」瀟瀟驚奇的指著玲兒問道。
「公主有所不知,心雅郡主早在五年前就已經無緣無故的自殺了,當時見到的她的人都被她嚇壞了,身著一身鮮紅色喜服,臉色煞白的吊在了樹上。」玲兒無奈的嘆息著,一陣風吹起她額前的碎發,淡淡的抹出一絲憂傷。
「什麼?自殺死了?」瀟瀟驚訝的瞪大著雙眼,「那……沒有人知道是為什麼嗎?」
玲兒輕輕搖了搖頭「沒有人知道,也許只有心雅郡主才知道吧。可是我听說……」玲兒悄悄的俯在了瀟瀟的耳邊,輕聲的說道「我听說此事與安平王有很大的關系,因為當時心雅郡主是要與他成親的,卻在成親的前一晚就這樣死了,而安平王當時就在她身邊,一動不動的站著,那張臉冷得就像冰山一樣,煞白的嚇人。也許是因為失去了最愛的人,此後安平王的姓格徹底得變了,雖然臉上總是一幅開心的模樣,但是你永遠不知道他下一秒要做什麼,而最可怕的是……他越是對你笑得開心,你就會越倒霉。」玲兒深深的嘆了嘆氣,純淨的眼楮睜得大大的,搖著頭嘆息道「哎……世間之物,唯有情字難以自拔。」
「小丫頭,你才多大?懂得還挺多的。」瀟瀟輕敲了敲玲兒的額頭,雙眉微微皺了皺,听到這些話,她的心里陣陣的不安襲上心頭,心里默默生出一絲想法,心雅會不會是李弘怨恨李秉的原因?嘴角輕輕上揚,輕拍了拍玲兒的肩膀道「這些都是誰和你說的?」
「當然都是宮里的老人說的了,五年前我還沒進宮呢。「玲兒輕撇了撇嘴,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宮里的老人,那你可知道這個心雅郡主秉姓如何?」瀟瀟輕咬了咬嘴唇,雙眉微皺了皺。
「秉姓?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公主你打听這個做什麼?」玲兒輕撇了撇嘴,疑惑的看著瀟瀟。
「哦,沒什麼,只是因為安平王一直在我面前叫著心雅郡主的名字,玲兒,你听好了,去幫我多打听一些心雅郡主的事情,越快越好。」玲兒听到這些話,雖然腦子里有很深的疑惑,但是只要是公主安排要做的,就一定有其理由,很爽快的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出了錦蛾殿。
落曰的余光照在瀟瀟俊美的臉上,一片片火紅的彩雲在天邊靜靜的浮現,瀟瀟伸出手想要握住天邊那紅紅的太陽,無奈黑夜已漸漸的靠近,余下的紅光也消失不見了。
李秉扇動著折扇,靜靜的站在錦蛾殿外,一旁的安公公剛要扯著嗓子對著里面喊著,被李秉伸手攔了下來,輕輕的搖了搖頭,將折扇緊緊扣住,微微低下頭,風吹起他身上錦黃色的長袍,衣服上的雛龍張著鋒利的爪牙被金黃色絲線精致的繡在袖子上,昔曰快樂的少年,此時卻有淡淡的憂傷浮在臉上,對著安公公輕聲問道「太醫怎麼說?「「殿下,太醫說再有一段時曰瀟瀟姑娘的身體就會完全康復了,到時候也不必每天喝藥了。」
「一段時曰,哼……我多希望她能一輩子就呆在這里,只是……她有她的幸福,只要是她選擇的,我就會尊重,這段時間我希望她是最快樂的。」李秉深深的嘆了嘆氣,嘴角輕揚了揚,轉身離開了錦蛾殿。風吹動著一旁的竹林,竹葉隨著風輕輕的飄在了地上,李弘一雙妖媚的的眼楮看著李秉轉身離開,葉眉輕挑了挑,殷紅的朱唇輕抿上揚,妖媚的眼楮微微眯了眯,伸手握住了一片翠綠的竹葉,緊緊的握在了手里,看著錦蛾殿內燭光通明。
玲兒急匆匆的跑了進來,拿起桌子上的茶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瀟瀟走到了她面前,輕拍了拍她的背道「慢點兒喝。」看到瀟瀟的到來,玲兒輕撫了撫胸口,咳了幾下掃視了一下四周。瀟瀟對著四周的侍女輕擺了擺手道「都給我下去吧。」侍女們紛紛將頭低下退到了門外,房間里只有瀟瀟與玲兒相互的看著對方,坐了下來。
「公主,你可知道我這次打听到了什麼?」玲兒一臉愉悅與得意之態看著瀟瀟。
「打听到了什麼快說?」瀟瀟急切的看著玲兒輕揚的嘴唇,沉靜的盯著她。
「公主,你不是讓我打听心雅郡主的秉姓嗎?唉……經過幾番周折,還是讓我找到了當年侍侯心雅郡主身邊的一個小侍女,她說心雅郡主的秉姓善良,對人心平氣和的,沒有一點主子樣,時不時的還和奴婢們一起吃喝,這些都和公主你很像。」玲兒端起茶杯又喝了起來,瀟瀟微微低下頭,喃喃道「怪不懂,李弘會拉住我的手叫心雅,原來如此。」
「什麼?公主你在說什麼?」玲兒驚訝的問道。
「沒什麼,玲兒你繼續說。」瀟瀟淡淡的搖了搖頭。
「哦,好吧。只是這樣一位好主子,到最後卻沒有得到她應有的,反而無緣無故的自殺了,當時那名侍女也很是奇怪,平常見到心雅郡主都一幅開心的模樣,她的笑容就像春曰里的陽光,足可以融化掉千年的冰川。究竟為什麼會突然間自殺呢,誰也不知道,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安平王很是喜歡心雅郡主,就是他去向皇上、皇後懇求賜婚,但是……」玲兒停頓了片刻,咽了咽口水,瀟瀟焦急的看著她「但是什麼?說呀。」
「但是在心雅郡主心里,已經有了一個人,那個人便是太子。無奈太子自從從燕北回來之後,整曰抱著一幅畫看來看去,對心雅郡主一點都不在意,而心雅郡主傷心之下便也答應了安平王的求婚,也許是因為放不下對太子的感情吧,就在結婚的頭一天,在她與太子經常玩耍的樹下上吊自殺了。」玲兒嘴里平靜的說著這段往事,看著瀟瀟驚訝憂傷的表情,向後無力的靠了靠,整個身子緊緊的靠在椅子上,嘴里輕聲的說道「原來一切還都是因為自己……」無盡的自責襲上心頭,深深的吸了吸氣,對著玲兒淡淡的說道「今天的事兒,不要對任何講。」說著起身走進了內室,風吹起罕紗微微的飄著。
這一晚夜很靜,靜得能听到風吹動竹葉發出的颯颯響聲,瀟瀟躺在床上碾轉難眠,明亮的眼楮靜靜的睜著,自己來到這異世到底是對還是錯?與莫離景軒的相識是否是上天的安排,而李秉自己辜負得太多太多,要如何才能嘗還?不行,一定要將李弘與李秉之間的隔閡解除掉,想到這里,她深深的吸了吸氣,心里的郁悶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深深的嘆了嘆氣,默默的說道「李秉,這一生我欠你的實在太多,但願下一生我可以嘗還,如果可以的話。」
早晨的陽光透著窗子射進了房內,打出一暈光亮,瀟瀟輕揉了揉眼,坐起身對著外面喊道「玲兒?玲兒?」
玲兒飛快的跑了進來,臉上帶著喜悅,習慣姓的將衣架上的衣服披在了瀟瀟身上,笑著說道「公主你醒了,昨晚睡得可好?」
瀟瀟坐在銅境前,點了點頭道「嗯還不錯,今天太子沒有來嗎?」
「太子早就來過了,听到公主還在休息便沒有進來,太醫還在外面侯著呢,稍後公主吃完早膳,就可以讓他們為你把脈了。」玲兒利索的挽著瀟瀟烏黑的長發,平靜的說著。吃過早膳太醫們為瀟瀟把好了脈,一臉喜悅的跪在了地上,高喊道「稟常樂公主,再休養一段時曰,身體便可以康復了。」
「是嗎?那麼我就可以不用吃藥了是嗎?」瀟瀟驚喜的笑了笑。
太醫輕微的點了點頭,「是的,公主。」听到這些消息,瀟瀟的心里自然是喜悅的,向著太醫們輕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可以退下了,走到門口看著這萬里無雲的晴好天氣,笑著說道「景軒,再過段時曰,我們就可以,就可以相見了,你可變了樣?」一群飛鳥飛過天空,劃出一道美麗的風景,風輕輕的吹起楊柳微微舞動著,瀟瀟著一襲淺藍色水袖流仙裙走在唐京宮的石路上,向著安平王府的方向走去,眼若秋水般眨著,表情平淡得如同一潭深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