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嬌媚的雙眼靜靜的看著手中的茶杯,朱唇輕抿輕吹了吹,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沉靜的看著前方,又是一年的秋季,卞唐的天氣沒有多大的變化,惟一有些不同的是空氣中那淡淡的微涼,還有樹上飄落下來的花瓣,桂花香氣順著風吹進屋子里,淡淡的驚擾著這寧靜的空氣。林管家一路小跑著來到了李弘面前,低下頭說道「王爺……王爺,常樂公主來了。」
李弘放下手中的茶杯,妖媚的眼楮微挑,沉靜得如同一汪深湖,平靜的說道「她來做什麼?」
「哦……奴才不知,不知是否要請她進來?」林管家低著頭問道。
「請……當然要請了。」朱唇輕揚撇出一絲冷笑,妖媚的眼楮微眯了眯看著前方,藏青色長袍將他白皙的皮膚映襯得更加俊美了,葉眉淡淡,朱唇微啟,端起茶杯,又品了起來,不時還會輕輕的吹幾下。
瀟瀟看著眼前這個俊美的安平王,微微低下頭,呵呵笑了笑,她始終無法猜測這位安平王的想法,正如玲兒所說,此刻你永遠不會知道他下一秒究竟要做什麼?她的心有些忐忑,卻要裝做很平靜的樣子,淡然的說道「李弘,怎麼我來了,連一杯茶也不給喝嗎?」
「哼……原來我們的常樂公主喜歡喝茶啊,好啊,來人給公主倒茶。」李弘輕撇了撇嘴,將茶杯放到了桌子上看著瀟瀟。眼神里滿是疑惑,這個女人來到府里到底要做什麼?只是又開心的大笑了笑,對著瀟瀟說道「不知道公主今天來到我的府上所謂何事啊?不會只為了喝茶吧。」
「當然不會,我今天來是為了解決你與李秉之間的事情的。」瀟瀟接過林管家手里的茶,輕輕吹了吹。看著沉靜的瀟瀟,李弘的心里更是有了大大的疑惑,冷哼了一聲,呵呵笑了笑「呵呵……我說瀟瀟姑娘,我和皇兄好著呢,並沒有什麼事情啊。」
「是嗎?可是我的心里告訴我,你很恨他,能否讓他們都退下,我只想和你好好的聊聊。」瀟瀟環視了一圈,將茶杯放到了桌子上。
「當然可以,你們都退下吧。」李弘輕擺了擺手,對著侍女、內侍們高聲喊道。屋子里安靜得可怕,只有李弘與瀟瀟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瀟瀟看著李弘輕揚的朱唇,雖然心里多少有些不安,不過她一直都知道今天既然來到了這里,就要達成自己的目的,對于李秉他欠得實在是太多,也只有這樣才能少一些對他的虧欠。她起身撲通跪到了地上,將頭微微的低下,對著李弘說道「請安平王饒了太子。」
「哈哈……常樂公主這又是演得哪一出啊?」李弘放聲的高笑了笑,妖媚的眼楮緊緊的看著這個女子,卻不知為何,一股子莫名的心酸襲上心頭。
「安平王,我只是一芥草民,一個弱女子,沒有什麼可報答你的,太子對我如同兄長,我只希望他能夠平安幸福的過一生。我知道在安平王的心里有著很多事情無法放掉,不過無論如何他也是你的皇兄,就看在這份情誼,也請你給他一條活路。」瀟瀟低著頭,看著李弘錦藍色長靴,希望自己的這番話能夠打動李弘的心,自己也只能以這種方式來懇求著李弘,以這種方式來報答李秉的恩情了。只听得李弘冷冷的笑了笑,上前一步將瀟瀟扶了起來,細長的手指輕撫了撫她的頭發,嘴角撇出一絲冷笑道「瀟瀟,我為什麼一定要听你的?還有……你真的很在乎我的皇兄嗎?如果真是這樣,那為什麼不留在卞唐陪著他,還要去什麼燕北找什麼景軒呢?」
「李弘,我對李秉的感情並不是兒女之情,我對他只有親情,他一直是我在這里的親人。」瀟瀟無奈的搖了搖頭,對著李弘堅定的說道。「親情?兄妹之情?如果是這樣,那好,你答應我嫁給我,我就不會為難他,這樣如何?」李弘平靜的笑了笑,看著瀟瀟睜大的雙眼,雙眉緊鎖疑惑的問道「李弘,你在說什麼?」
「我是說你嫁給我,我就不會為難皇兄,這樣的條件你肯接受嗎?」
「呵……李弘恐怕你娶我只是為了給李秉一個報復吧,因為你最愛的人並不愛你,卻為了李秉而死,對嗎?」瀟瀟清冷的臉龐扯出一絲冷笑,淡然的說道。
「報復?原來你都知道了……」葉眉微挑的李弘來到桌子旁,拿起茶杯,狠狠的飲了一口,拳頭緊緊握在了一起「沒錯,我也要讓他嘗嘗失去最愛的人的滋味,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休想。」瀟瀟氣憤的想要轉身離開,李弘快步走到了瀟瀟面前,攔住了她,冷冷的說道「你不答應也沒有關系,那我就去向皇後娘娘去說,反正皇後娘娘一直想讓你和皇兄撇清關系,這樣一來……呵,你和他就永遠都不可能了,不知道皇後娘娘會不會很高興呢?」
「隨你的便。」瀟瀟冷冷的瞪了一眼李弘,將他的手甩到了一邊,剛要邁出去的腳步又縮了回來,向後瞥了一眼「李弘,你知道為何心雅郡主不喜歡你嗎?」怔怔站著的李弘听到這幾個字,瞥了一眼瀟瀟,眼神中滿是疑惑,淡淡的說道「你又知道什麼?」
「我當然知道,因為我也是個女人。心雅郡主之所以喜歡李秉,是因為李秉可以為她帶來快樂,讓她能夠有一份安全感,即使李秉不是太子,不是一國之君,心雅郡主也會一無反顧的愛上他,只為了心中的快樂與安穩,這樣足矣!而你只是一味的佔有,這樣做只會給她帶來無盡的憂傷與痛苦。」
「你又知道什麼?如果沒有他,心雅就不會死。」李弘冰冷的打斷了瀟瀟的話,拳頭握得更緊了。
「我是不知道,不過害死心雅郡主的不是李秉,而是你……李弘,如果沒有你的提親,她就不會在無法選擇下的情況下以那種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你愛她,而你卻沒有看透愛情直正的意義,在愛里沒有一味的佔有,只有愛與不愛。」瀟瀟抬起頭看著湛藍的天空,是那樣的寬廣,如同美麗的大海,浮現在自己的眼前,自己也不知為什麼會說出此番話,只是這是她心里對愛最深的感受。抬起腿向前走了出去,李弘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身影,心里的疼一點點的襲上心頭,覆蓋著他整個身體。妖媚的雙眼中不再有一絲冰冷與仇恨,更多的是痛苦與無奈,正如瀟瀟所說,害死心雅的真的是自己嗎?那個有著溫暖的笑容,善良的女子又一次浮現在了他的眼前,只是這一次,李弘才真正看清她的臉,她的笑容之後隱藏著一種堅強與無奈,緩緩的向著自己走來,縴細的手指輕撫著他的臉,是那樣的柔軟,如同一潭清水般流遍他整個全身,那樣的舒服與溫暖。李弘睜開眼,一切都已經消失不見,只是那股子溫柔的暖流還在不停的在他的身體里流竄著,他深深的吸了吸氣,臉上露出淡淡的哀思,輕聲說道「心雅,真如瀟瀟所說嗎?真的是我害死了你?」風吹起門外桂花散散的飄落,片片花朵如同小雨般落在了地上,為這寧靜的園子裝點著一絲情愁。夜晚的風靜謚的吹著,李弘輕輕的閉上雙眼,享受著難得的寧靜,這一夜他很安心的睡著了,再也不會夢到心雅那張煞白的臉,原來放下竟是如此簡單的一件事。
臨近十月的燕北,天氣更涼了些,人們紛紛把冬衣找了出來穿在了身上,前幾曰秋收的糧食也夠大家伙過冬了,百姓們嘴里不停的贊頌著燕北的景軒王,個個都說是上蒼將這樣一個神送到了這里,為大家帶來了生氣與希望。燕北的蒼涼已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繁華與快樂之景象。景軒站在剛剛砌好的城牆上,眺望著這片廣闊的土地,冰冷的眼神掠出一絲憂傷,喃喃的說道「瀟瀟,你如今到底在哪里?若沒有了你,我將燕北建造成這樣又如何?」一旁的小覺子鷹一樣的眼表掃視著四周,深深的嘆了嘆氣,望著頭頂上湛藍的天空,一只蒼鷹伸展著翅膀,一掠而過,是那樣的雄偉。雲惠躺在床上,臉色臘黃的將早膳吐了出來,這段時曰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總是無緣無故的嘔吐著,欣兒急匆匆的帶著大夫走了進來,對著雲惠道「稟公主,大夫已經找來了。」
雲惠隔著一層紗帳將手伸了出來,放于床前,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此後大夫所說的話會給她一陣驚喜。大夫把完脈之後,雙膝跪于地上,開心的笑著說道「稟王妃,你有喜了?」
「有喜了?」雲惠騰的坐起了身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極其驚訝的語氣問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啟稟王妃,你有喜了,老夫在這里給王妃道喜了。」大夫開心的高喊著,將手拱于面前。風逛嘯的吹開窗子,吹動著床前的輕紗,如同海浪般翻涌舞動,雲惠靜靜的坐在床上,嘴角高揚,輕撫著自己的肚子,那雙美麗的單鳳眼開心的笑著,原來上蒼給了自己一個大大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