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家別墅。
「少爺,您就開開門吧,您都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少爺!」門外的佣人們努力地敲打著房門,就連剛放學回家的靳悉瑤也加入了召喚隊伍,「哥,你是死是活好歹吱個聲啊!別到時候爛在家里邊兒生蛆了!」那麼大個人了,居然還學小孩子玩絕食,害不害臊啊!背上的傷也不知道處理了沒有。
「不吃餓死算了!」靳銘強抬腳走上最後的樓階,順手將手里的文件扔給就近的佣人,「為個女人弄成這樣,沒出息的東西!」
門開。
靳悉烈依舊是那天去英國時的裝扮,數天未變。單手扶上門框,開口,酒精融合唾液後的刺激味四散,「你懂個屁!」
「少爺……」吉叔左瞄右瞧,生怕這兩個火爆脾氣的主兒燃燒了,「老爺,少爺的酒勁兒還沒過,您別往心里去。」
「你就別替他說話了。」側頭睨向身子歪斜的靳悉烈,心下又氣又惋,長嘆口氣道,「去洗個澡,我在書房等你。」
「……知道了。」門砰地一聲鎖上。
「爸,可兒姐姐她」
「閉嘴!」靳銘強厲聲喝道,「回房做作業去!」說罷轉身朝書房走去。
「去就去,吼什麼吼!」靳悉瑤甚是不服地朝靳銘強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在書房的椅子上坐下,手肘撐桌,雙手交疊于額前,拇指來回按揉著太陽穴。二十多年了,靳銘強已經二十多年沒感到過如此的疲憊,一切都因見洛可兒的那次開始,那張極似的臉,含笑的眼,無不像她。
文案下,是那張泛黃的舊照……
二十五年前的G市。
十二月,漫天鵝雪飛舞,操場邊的長椅上坐著一男一女,挨坐的距離不遠,卻也不近。
「記得那年,我們也是在這飛雪的季節......」
「我想你要對我說的並不是這個。」倪曼容決絕斬斷他的憶往,
「……」意識到自己多余的話,靳銘強立刻轉入正題,「正式去見我父母吧!以結婚對象的身份。」
「……」倪曼容明顯被這突兀的話驚到,她選擇了不語。
「雖然這樣說會很突然,但是我對你的心你應該明白。」
「對于你,是介于朋友和伴侶之間的感覺。」倪曼容垂著頭,不曾看過他一眼,「退一步,可能是最好。」
「只退不進?」靳銘強笑得牽強,「那他為什麼就行?為什麼他就可以陪在你身邊?」為什麼洛天成可以的他就不行?論家世,他洛家的事業也才剛起步,與他自是不可相提;論相貌,也頂多算是持平,但自己愛她的心絕對不會少!
「你可以的,他會;他能的,你不行。」只是當初你的一眼側目,便足以令她心灰意冷。
「因為沈然?」他承認,在那次的舞會上他失態了,酒精的作祟讓他花了眼,他不該在衛生間的角落強吻了她,但她的那雙眼實在是和倪曼容太相像了。「她會在那,全是我父親的安排,你知道我……」
「你是你們家的獨子,將來要繼承家業的人。」倪曼容今天已經打斷了他的話太多次,再多一次也無妨,「你聯你的姻,我結我的婚。咱們、還是朋友。」
還是朋友……呵,還是朋友。
他這輩子,就注定葬送在這朋友二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