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遠帶著王侃,領著一百七十多人,已在附近等了大半夜了。
要是索多嘟嚕部這些鳥人再不來。
只等天亮取了那個村落內的人口、牲畜、糧食,順便到鄣縣城外鹽井搬點鹽、糧。
打著索多嘟嚕旗號向四周村鎮進攻,盡可能多地帶上人口、物資,開向朱圉山。
曹敬辭、杜貴帶了百來個成績差的兵,在朱圉山干了這麼些天。
該把那兒的山寨建設準備工作,搞得不錯嘍!
伏羌等地吐蕃部族勢力,要打「索多嘟嚕」的人?
那就繼續練兵,反正是打著索多嘟嚕部旗號,也不至于斷了李家堡子的水路、陸路。
既然索多嘟嚕的人真來了,那當然是好好練練兵再說。
盡管李家堡子、伏羌糧草場兩處得來的盔甲武器,修修補補之後只勉強夠裝備傾巢出動的這三百多人。
好歹也做到人人有兵器,每兵一把弓配不齊,弩湊湊也算數不是?
李卓遠除了一身有點破舊的明光鎧,有一把弓、五十支箭、一把半尺多長的匕首。
還提了把有點像鬼頭大刀加了長把子的「樸刀」(當然不能跟水滸青面獸那寶刀聯系)。
選為坐騎的馬,一身赤棕色,類似赤兔馬吧!
本來想弄把關公那青龍偃月刀,湊合湊合就算不自吹關帝轉世,多少也有些面子。
只是堡子鐵匠們,夜以繼日地趕工忙著更要緊的事,無力替他完成這點虛榮。
既然馬雖大宛馬非真赤兔,那刀也就假「樸刀」替青龍好啦!
帶在身邊的三個隊,一隊弓箭齊全,手上兵器有漆槍三十桿、白桿槍二十桿,是七個隊中唯一算配備齊全的騎兵。
二隊雖也弓箭齊全,但手中兵器為步用槊二十桿,白桿槍十桿,彎刀圓盾二十副,次于一隊卻好于其它隊。
三隊臂張弩五十,長短兵器雜亂無章,有錘、有斧、有狼牙棒、有劍、有短矛。
二十五人的斥候隊,十人佩弓帶箭五十,十五人用弩也是箭五十,全隊都是腰刀、匕首。
算是裝備最統一,最制式化的一個隊。
當然,一百七十多人當中,除李卓遠和王侃倆主官擁有箭五十支,也就只有斥候隊有此待遇。
李卓遠說,斥候要是跟敵軍拼刀槍,就沒多大意義了。
這麼好的機會,要是再強求什麼擺開陣勢通名報姓,兵對兵將對將廝殺。
在李卓遠看來,那是某些基因變態者瞎咋呼的。
帶著三個斥候什,拔出二指寬半尺多長的全鋼匕首,牽了戰馬向谷中走去。
「什麼人?」索多嘟嚕的偵騎雖然人未解甲馬未卸鞍,但都下馬就地休息。
馬兒們嘴下也掛著料兜,正咀嚼著馬料。
「先送點酒來,進獻太多都不好搬……
「來接著,喝啊,喝吧!
「喝死你,哈哈……」
斥候什都是些會吐蕃語甚至突厥語的,自然能應對。
「哈哈,還是你們董事!
「知道我們這邊缺酒,不缺女……」
人字沒說出口,嬉笑的人自己先做不成人了。
冰冷的匕首劃斷他半根脖頸,倒地後腿腳還在不甘地抽搐。
二十多個忙著伸手接酒囊的偵騎,一個個被如法炮制,連聲驚叫都沒來得及發出。
短刀刀法,是由張元光那屠夫殺豬技法,加李卓遠原時代的捕俘匕首技巧精粹而來。
兼具殺豬刀、匕首運用精華的刀法,效用當然獨到。
「元光的刀法不錯!」
李卓遠甚至有閑心跟後邊跟來的王侃稱贊,事實上他的封喉令才是主因。
昂起頭來喝酒,露個喉管讓下刀,要什麼樣的刀法?正是這超時空的一招致命狠辣刀法!
「公子,縱馬砍殺還是放箭……」
王侃很想展示一下,他這個騎射教練教的技法,也不比張屠夫那破刀法差。
「急什麼?看見那邊的戰馬沒有?」
此時谷中已有不少地位較低的索多嘟嚕士兵,三三兩兩地將馬匹牽離營地。
將那些卸去馬鞍,拴到離谷口不到百米的樹林邊上,掛上料兜任其嚼食。
李卓遠不光想著打,還開始盤算殲滅戰了。
「斥候隊的,假裝拴馬喂馬去,用匕首把那些拴馬、牽馬的都放倒。
「然後一隊、二隊分頭包抄進樹林,三隊分開跟上。
「呵,俺們就躲里頭,來幾波箭雨,射殺他們……
「沒有馬匹,他們一個也別想溜……」
招集隊正、什長,簡略地分工布置。
盡管李卓遠很努力,但是吐蕃語依舊學得不好。
這個時候,就算五體投地佩服從前看穿越小說看到的那些主角,肝腦涂地去艷羨他們的王八(王霸)磅礡大氣也沒用。
帶過來的兵,都是當什長、隊正來訓練的。
假如能不硬拼蠻干,卻僅僅由于自己所謂英勇氣概而賠進去幾十上百人,那才是傻球!
他想當英雄,想當霸主,甚至想成為復興盛唐的千古帝王,不想因小失大。
因此,布置完畢後,依舊是那些一口流利吐蕃語的斥候打頭。
三三兩兩各牽三四匹戰馬,神態自若地混到照料馬匹的群落中去。
營地此時已燃起幾十堆篝火如同白晝,中間的人面目可辨。
但不用擔心他們對這邊有什麼警覺。
就像黑夜里在燈火通明的房間,看黑暗處看不到什麼。
而黑暗角落潛伏者,能將房間內的人瞧個仔細一個道理。
先前來拴馬的索多嘟嚕部部眾,已回營地中間去整理帳篷之類。
後來者還在陸陸續續,且慢悠悠地如同散步。
他們誰也不知道,有些異類混到他們之間來了,而且越來越多。
由于繳獲自伏羌糧草場來的兵甲,實在太過于駁雜,
李卓遠讓自己的手下,在各自左手臂上系上一根布帶,平時以不同顏色布帶區分各隊。
現在,則是敵我區別標識。
否則以索多嘟嚕部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混亂著裝,足以將李卓遠的人晃暈。
可能自己人殺起自己人來的情況,要在這緊張的殺戮場中頻頻發生。
一方是有備而來,一方是渾然不知。
結果就是那些牽著馬匹過來的,都是有來無回。
不是胸口中刀,就是脖子一陣哇涼。
身子還沒有動彈,就已被拖進樹林隱藏好。
倒到地上了,才蹬蹬腿,不甘地抽搐一陣死去。
他們牽來的馬匹,畢竟是牲口,韁繩被別個拽住拉到一旁拴上,什麼異樣也沒有。
李卓遠仗著原時代掌握的凌厲技巧,接連處置了五六個,覺得自己都是庖丁解牛般的高手了。
瞧準一個,上去就動刀。
卻引發一陣刺耳的金鐵交鳴聲,跟著一聲挨刀豬般的慘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