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個所謂的真正現場,展昭立刻就理解了白玉堂剛才為什麼要說那句話,面對這種現場,想要不吐出來還真是不容易。不過白玉堂已經沒有力氣去嘲笑展昭了,他自己也跟展昭一樣吐了個昏天黑地。因為兩個人都沒吃晚飯,也就沒什麼可吐的,吐完以後兩個人的臉都煞白的。因為白玉堂和展昭是最後到達現場的人,所以他們並不知道,其實現場那些看他們倆笑話的重案組成員們也沒有那麼威風,在他倆到來之前,這幫子人已經先吐過一輪了。除了公孫策沒吐以外,連包拯都沒有幸免。吐夠了以後,忍著濃烈的血腥氣,臉色蒼白地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就各自投入了自己的工作之中。
現場是一個社區公園附近的垃圾場,方圓幾百米之內已經被警方封鎖,但是依舊有很多人在封鎖區的外圍不住往里面張望,並且圍在那里竊竊私語不肯離去。公園位于一個大型居民社區的中間,報案的是第一個現尸體的小區保安,現在正臉色煞白,渾身抖地回答張龍的詢問。白玉堂環視了幾眼現場,最後選擇來到尸體旁邊,公孫策正蹲在那里檢查尸體。
受害者看上去只有二十多歲,是一個長女孩,從衣著打扮上可以看出來,這個女孩子家境不錯。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正是青春無敵,魅力四射的時候,但是她現在卻成了一具滿身是血的尸體,被隨意丟棄在垃圾堆里,而且死狀是如此猙獰恐怖。即使沒有經過尸檢,白玉堂也可以看出來,這個女孩子在死前經歷了多麼可怕的折磨。她渾身是血,凶手用利刃將她的肚子刨開,內髒幾乎全部暴露在體外,流了一地。她的右胸處有一個巨大的洞,心髒已經被凶手取走,臉上有淤青的傷痕,雙眼瞪圓,死不瞑目。
忍著難聞的腥臭味道,白玉堂眯起眼楮仔細查看了尸體,又抬起頭向四周看了看,最後低下頭問公孫策,「科長,你說凶手作案的時間會是在什麼時候?」
公孫策皺著眉,並沒有抬頭,他依舊用帶著手套的手在尸體上擺弄著什麼,但是他並沒有忽略白玉堂的問題。
「這姑娘死于兩個小時以前,也就是下午五點三十分,死因是失血過多,心髒是死後被挖走的。」
「五點三十分,天還沒有黑。」白玉堂留意了一下現場的痕跡,皺了皺眉,「這里不是第一現場。」
「不是。」這次答話的是展昭,在白玉堂查看尸體的時候,他已經圍繞著現場走了一圈了,此時他來到尸體旁邊,正好听見白玉堂的推斷,就接著說道,「雖然這並不是第一現場,但是我相信凶手並沒有把尸體挪動太遠,第一作案地點應該就在這個公園里面。」
「地上並沒有拖拽的痕跡,他應該是把尸體裝在包或者是袋子里面扛過來的。下午五點三十分,這個公園應該有不少的人,現場肯定有人看見過凶手移動尸體。」白玉堂想了想,立刻找到包拯,建議他擴大搜索範圍,用最快的度找到第一現場,並且派更多的人手去詢問小區居民,看看能不能找到目擊者。
包拯听從了白玉堂的建議,立刻派王朝去做這件事。當白玉堂回來的時候,正好听見展昭問公孫策,「現在知道她的身份嗎?」
公孫策搖了搖頭,從尸體旁邊站起身來,看了看身邊的兩個年輕人,「先回組里,我們會知道她是誰的,應該很快。」
受害者的身份很快就找到了,她叫于慧慧,二十三歲,就是案現場所在小區的居民。于慧慧不是本地人,職業是公司文員,工作地點在c區的一個高級寫字樓,獨居,沒有男朋友,案時她應該是在下班的路上。經過尸檢之後公孫策又現了更加令人指的罪行,于慧慧在死前曾經被嚴重性侵害,並且死者的下半身,包括月復部都有多處深淺不一的刀傷。而最令人費解的是,死者除了被挖走了心髒以外,渾身的血幾乎都被放光了,可是無論是在凶案現場還是在棄尸地,都沒有現那些被放掉的血,也就是說,凶手連死者的血也帶走了。
隨著受害者身份的揭曉,她遇害的地點也很快找到了,果然就在現尸體不遠的地方,一處僻靜的林蔭小路。的確有目擊者看到在五點三十分左右的時候,有一個人拎著一個巨大的黑色塑料袋從那條小路走到垃圾堆旁邊,但是目擊者並沒有看清那個人的臉,只能大概說出那人的身高在一米七五以下,走路一直低著頭,可以肯定是一個男人。
「根據現場拍回來的照片,完全找不到任何線索,除了地點僻靜易于作案以外,凶手顯然並沒有任何特別的理由選擇那里為作案地點。受害者于慧慧的社會關機非常簡單,她並沒有任何與人結怨的可能,所以完全可以排除仇殺。再加上死者沒有男友,也沒有其他復雜的男女關系,更不可能是情殺。那麼,是為了劫財?可是于慧慧隨身的錢包並沒有丟,凶手並沒有拿走她的錢。」
在王朝說完了上面那番話以後,趙虎突然插嘴道,「是啊,是沒拿錢,人家喜歡的是心髒。媽的,真是個變態!」
眾人一陣沉默,的確,這也是他們的想法,變態!顯然,這不是一場普通的凶殺案,這個凶手並不是正常人。
有目擊者,這是好事,但是目擊者提供的線索實在是有限,僅憑著這些線索去搜尋凶手,在d城這麼大的城市里無異于大海撈針。眾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臉上也都很凝重。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沒有參與任何討論的展昭卻開了口,他說話聲音一向不大,但是在這種安靜的氛圍中卻異常清晰。
「我想——」剛說了兩個字,展昭就頓住了,因為幾乎是他開口的同時,房間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間聚集到他的身上,讓他很是愣了愣。
「誒?你想什麼,快說啊!」急性子趙虎看著展昭剛張嘴又不說了,立刻嚷嚷開了。
「是啊展昭,你有什麼想法快說吧,沒看大家都等著呢。」張龍往展昭那邊湊了湊,臉上掛著期待的表情。
展昭轉圈看了個遍,現包括白玉堂在內的眾人都期待地看著自己,星星眼閃得人只想擦汗,好夸張。
「好了,大家別嚇著展昭,」包拯無奈地笑了笑,對著展昭招了招手,「展昭你跟我去一趟辦公室,其他人原地待命。」
所有人好像泄了氣一樣,頓時滿臉沮喪,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包拯把展昭帶進了辦公室。
「玉堂,我看你跟展昭關系很不錯,他沒跟你透露些什麼嗎?」趙虎陪著笑臉蹭到了白玉堂身邊。
白玉堂撇撇嘴,「我不知道,他沒說,我也沒問。」
「為什麼不問啊!」趙虎叫的有點夸張,「這個小展昭看著好像一個白面書生,但是上次那個案子,他幫了多大的忙啊。」
「是啊。」王朝也湊了過來表示同意,「本來以為他那些東西听上去像天方夜譚,沒想到真的有用。我剛才看他那個樣子好像想說什麼,也許他看到了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也說不定啊。」
其他人都表示同意,白玉堂卻沒有表態,等大家都說夠了,白玉堂笑了笑,「怎麼,不像兩個月以前對人家的態度了?當時誰私底下還說人家是小白臉來著?」
趙虎的臉上閃過一抹尷尬,隨即後者臉皮賠笑道,「我這不是知道錯了嗎?再說,他長得白,這算是事實吧,我又沒說錯。」
「得了吧,我看你就是嫉妒人家長得白,」張龍絲毫不給趙虎面子,立刻吐槽,「還不是因為這小子上次听見了樓下辦公區的那些女警在議論展昭,連我們市局最有魅力的警花阿敏都在內,他小子就覺得被下了面子,所以才說人家的壞話。要我說,長得白也是本事,有本事你讓你老媽把你也生的玉樹臨風啊。」
「喂!張龍,你這個大嘴巴還不給我閉嘴!」
「我偏不,你能把我怎麼樣?」
你一言我一語,慢慢地越來越不像話。白玉堂開始的時候還饒有興趣地听著,最後現一直沒說話的公孫策臉色越來越不好,立刻揮了揮手,「好了,都閉嘴吧!繼續看你們資料,等一會兒頭兒出來了就有活干了。都別急,我看這段日子我們又要連軸轉了。」
揮散了眾人,打量了一眼公孫策,白玉堂微微一笑,走了過去。
「科長,胃又疼了吧?」
公孫策微微一怔,仰頭看了一眼白玉堂,目光中閃過一抹笑意,蒼白的臉上浮現出笑容,「讓你看出來了。」
「剛才在現場大家的晚飯都報銷了,听說你沒吐,但是肯定也不好受。」說罷,白玉堂轉身喊來了張龍趙虎,遞了一張名片給他們,「開我的車去這個地址,每人一份晚餐,一個小時內回來,能做到嗎?」
趙虎眼尖,一眼瞥到了名片上的字,心里一喜,哇,大酒店啊!
「得令!完全沒問題!」頓了一頓,趙虎湊過來小聲問道,「不過這經費誰出啊?」
白玉堂笑著掏出錢包,拿出一張信用卡扔給趙虎,嘴上卻說道,「廢話,當然是領導出了,先拿這個墊上,回來讓科長找頭兒報銷。」
「好 !」白玉堂話音剛落,得了命令的趙虎拉著張龍就走了,完全無視了公孫策。
公孫策無奈地笑了笑,瞥了白玉堂一眼,「你呀,包子知道你這麼大方替他花錢,肯定會心疼的。」
白玉堂勾了勾嘴角,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往辦公室那邊看了一眼,估計著那邊商討案情還需要很久。
「科長,我去幫你買點藥。」說罷,白玉堂拿起外套,轉身便離開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