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柔默然搖頭,她已知曉幕後主使是誰,西陵谷郁若想查也只需去查為何蘭若卿的人都能滲透到西陵府這一樁事即刻。
蘭若卿的人……西陵府……
電光火石之間她猛然想到先前腦中一閃而過的她認為很重要的線究竟為何。
她先前也覺得許多事有些奇怪,但都沒有細想。如今再看,需得從頭將紛亂的線團重新理一遍。
自打一開始就知曉鳳軒黎買下品茗軒並交由蘭若卿打理。後來諸事包括蘭若卿一再陷害她甚至要殺了她,她與蘭若卿正面交鋒之後,軒王都沒有遷怒于她。接著就知道軒王掌管一葉樓,而一葉樓就是品茗軒。但自蘭若卿消失的那一段時日品茗軒就閉門謝客了。
之後便是蘭若卿以她本來的西域無雲教聖女的身份前來蒼澤求和親。
避開最後一樁事不談,先前的諸事,會不會,蘭若卿與一葉樓也有關?
對于這個問題的答案現下語柔幾乎已有八分的篤定,軒王之所以對蘭若卿那般放任不管,難不成是因他一直將她當成得力的手下麼。
還有那一日,她為了討要唐門門主的玉碗而前去臨華殿,如今想想那時軒王似乎正與蘭若卿在商量著什麼。她又在被軒王掃落的奏章中看到了浩越的地圖。這件事姑且可以認為他與她在商議與浩越有關的事宜。
她起初只以為是他對蘭若卿信任良多,所以連朝中機密之事都都無所避諱。但此時想想若是蘭若卿一直在他手下替他辦事似乎更說得通一些。
由此,更加可以肯定蘭若卿必定與一葉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這一團錯綜復雜的線總算解開,但另一團卻纏繞的更緊。
此次下毒害她之事必定是蘭若卿所為無疑,那之前一次次前來追殺她的人,究竟是誰派來的?
是蘭若卿也未可知,說是軒王也無不可。若一切都是蘭若卿一意為之,那軒王能不知曉麼?他再如何說也是一葉樓的掌權者,他的手下能在他眼皮底下被人呼之喝去而他全然不知?
但……
語柔忽然就抓住這一絲情緒,唇邊溢出淡淡嘆息。事到如今,她還是下意識的想要相信他,想要替他辯解。
她以為她對他只剩下滿腔恨意,卻無法忽略想起他時心中一陣緊似一陣的痛意。
對于這種痛,若是傷在身上她還知曉該如何處理,但這傷是傷在心上的。
她忽然覺得,既然痛感可以轉移,可以讓另一處再傷一次原先的傷口就不會那麼痛了。那心,是不是也可以轉移?
手指輕輕叩在桌沿,她想了良久,忽然轉頭看向西陵谷郁,似乎不經意的問道︰「你們府上可是來了一位浩越的大人?」
西陵谷郁一愣︰「你如何得知?」
語柔卻答非所問︰「你去告訴他,就說我要見他。」
屋內驟然趨于沉默,二人均是若有所思。一直立在一旁的君駱白這才沉聲開口︰「我覺得你似乎忘記了一件事。」
「何事?」語柔疑惑道。
「你似乎忘記了你身上還有余毒未清。」
語柔皺眉,她倒也不是忘記了,只是那味解藥著實太難尋了些。她想了片刻,問道︰「若是不打算將余毒清除會有何結果?」
君駱白淡淡瞥了她一眼︰「那藥的劑量下的著實大,你此時中毒屬于第二階段。若我沒有發現,你周圍仍有于霜花和清芝草,那不出十日你便會進入第三階段。」
第三階段,瘋癲痴傻最後身亡。
他頓了頓,繼續道︰「若此時不再受那花和草的毒害,但你體內余毒不清,仍舊會進入第三階段。不過時間會長一些,也不過月余罷了。到那時,藥石枉矣。」
語柔凝眉沉思,月余。不知這一個月的時間能否找到那一味珍惜藥材。若是找不到,又該當如何?
難道她真的要命喪黃泉了麼?
或者回京都去找蘭若卿,讓她放自己一條生路給自己解藥麼?
不,以她穆語柔的性子,只怕就算是死也低不下這個頭。
那,若是找他呢?
這個突兀的想法讓她的心露跳了一拍,隨後又哂笑著搖搖頭,這才多久,自己就已經動搖了麼?
還未想出個所以然來,這廂西陵谷郁已經接口問道︰「那解藥呢?」
君駱白嗓音低沉,帶著些許擔憂︰「若想清她體內余毒,其余藥材均不足為奇。只一味實屬難得。」
「是什麼?」
「東海的萬年黑珍珠。」
西陵谷郁愣住。
『祝大家雙節快樂。下午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