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個精明的女子,無軒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半晌後才道︰「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隨後走近她,用只有兩人能听到的聲音道︰「凡是不要太貪心,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會如你所願的,小、女、孩。」
月華不介意有人叫她小女孩,畢竟這具身體才十四歲,可是他的話似乎一語雙關,好似在暗示些什麼。
「女人向來都是貪心的,有些事我必須貪心。戰王既然知曉一二,就更不應該阻止月華了。」
她抬起明亮的杏眸,堅定不移的看向他,她要重新審視他了,回來才兩天就對她所做事幾乎了如指掌了,果真不簡單。
諸葛無軒雖然沒有奪位之心,但是也絲毫不放松,畢竟人無害人心,虎有傷人意,時局緊逼,就算他再怎麼堅持己見都好,都會改變初衷的。
月華定定的看著他細微的表情變化,她突然覺得諸葛無軒的個性和寒狼有相似之處,只要不威脅道他的地位,便無欲無求;一旦有人想侵犯他的領地時才會露出鋒利的爪牙。
她的堅毅讓無軒震撼,根據調查他大約能猜出她在謀劃什麼,試想她還是個未及笄的小女孩,竟能有如此膽量,為了拯救家人試圖挑戰皇權,不僅需要勇氣和智慧,還有驚人的謀劃的能力。
他既然能想到,就代表著那位高高在上並緊盯著相府一舉一動的四哥也能猜得到,四哥的皇位可不是白坐的;而對皇位虎視眈眈的二哥也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在碧瀾閣的三樓有一雙眼楮看著下面的繁華,似乎在尋找什麼。
「主子,今兒著實的亂,您不該出宮的,萬一瑞王他•••」小德子在一旁一邊侍候一邊輕聲道。
諸葛無極頭戴玉冠,身穿暗金色流雲如意錦袍,一雙細長的丹鳳懶懶的撇了他一眼,「老二現在忙著和允煙帝國的人周旋,為了他的宏圖大業,怎麼會如此清閑,如果連暗殺的人都解決不了,要暗衛還有何用。」
他望著景悠閑地品著茶,鳳眸猛地一閃,一個嬌小縴瘦的身影落入眼底,就知道她會來。
小德子可沒有他那麼放松,急得不得了,朝中瑞王勢力蠢蠢欲動,都想置皇上于死地,逸王尚且年幼不足為患;明王諸葛無熙雖然站在皇上這邊,可畢竟是個沒有多大實權和野心的;清王是瑞王的同母弟弟,自是指望不上;而戰王•••雖听命于皇上,可這人實在很難揣測,更難以控制。
皇後和香妃娘娘的父親沈相早就做了兩手打算,表面上將嫡出的兩位女兒送入皇宮,實則卻暗中勾結瑞王,瑞王在皇都大部分產業都是與沈相共同的財產,沒有沈相的支持,瑞王不可能有錢培養死士。
第五相雖說是太上皇留給皇上的忠良之士,可庶女月馨即將成為瑞王的側妃,而嫡女月華曾對他愛慕已久,難保第五相不變節。
「可是皇上•••」
「朕都不急你急什麼。老六還在別莊療養吧•••」對于這個同母弟弟向來都是會多費一些心神的,想到他就會想到勾走老六心魂的那個該死的女人。
「沈香瑤沒有異動嗎?」無極突然問道。
「是,明王的腿一要入秋舊疾便發作了,臨走前進宮見過香妃,說的也不過是話話家常。」小德子恭敬道。
諸葛無極雙眼眯起,沈香瑤是個有野心的狐媚女人,可是老六偏偏就吃她那套,為了富貴權勢不顧兩人多年的感情非要進宮為妃。
還時常背著老六勾引他,她的那點小伎倆他還不放在眼里,可老六就是吃她那一套。老六明知道一切,卻依舊甘願深陷
而皇後沈碧瑤目前也算安分的,一心期盼著他評定大局,兌現與他之間的承諾,將她指給老五為側妃。
「小德子,今日朕敢來的原因還有一個,老五•••他也來了。」無極幽深的鳳眸眯了起來,老五和她是何時認識的?
戰王也來了?小德子實在不明白,就是個尋常的煙火會麼,有什麼魅力讓皇上和戰王來此。
月華在下面看了一下各個階段守擂人的實力,給母親一個盡管放心的眼神,讓雲瀚抱著她上台,沒辦法,誰讓她不會輕功的。
有幾雙眼楮不約而同的閃了閃,隨後沉寂下去。
雲瀚送她上台後沒有馬上松開她腰上的手,眼中的擔憂掩飾不住,卻一句話也不說。
月華俏皮的對他眨眼道︰「大哥怎麼如此不相信月兒,月兒既然敢來就定然不會輸。放心吧。」
「不要勉強。」再三叮囑後才躍下台去。
月華從衣袖中掏出兩根較長較寬的銀簪當做武器,引來台下一陣哄笑。還有些人說的話更難听,直接大聲的向她喊。
「這麼小打什麼擂,回家吃女乃去吧!」
「想要錢,爺養你,不就是個小官麼。」
「是啊,拿著娘們的釵子當武器,當個小官都比這個有前途•••」
雲瀚和雲翔實在忍不住了,剛要反駁只見無軒冷眼一掃,全場立刻鴉雀無聲。紅麗不著痕跡的收回手里的暗器。
月華毫不在意,自信滿滿的站在那,當她水藍色的衣擺隨之旋轉,在空中畫出一個又一個美麗的弧度,如同戲水的天鵝,優雅的動作,柔美身段,手中的銀簪揮舞的快如閃電,招招直攻要害卻點到為止。
不消半盞茶功夫,就已經過五關斬六將的來到披荊斬棘階段了,圍觀的人早就佩服的五體投地,第五峰露出頗為滿意的點著頭。
無極面無表情的轉動手上的扳指,不知在想什麼,小德子卻知道,皇上看上什麼東西或是謀劃什麼的時候,就會無意識的把玩著扳指,可是台上打擂的似乎是個•••嬌小的男子。
前兩關的幾個守擂人都是十足的肌肉男,到了披荊斬棘就開始有難度了,個個都和常人無異,或斯文或平凡,月華突然意識到,自己沒有內力,這是個很大的遺漏,足以讓她輸的一敗涂地。
雖然不想用那招,可是•••
雲翔疑惑道︰「月兒好像沒有•••內力吧。」
夏玲兒听完不由得更心急了,手中的手帕握得死死的。第五峰臉色也不禁變了幾變,生死堪憂和有去無回的守擂者各個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月兒她怎麼打。
紅麗長袖微動,幾枚珍珠出滑落到手掌中,不住的把玩著,笑眯眯的似乎在盤算什麼。
無軒听了,不著痕跡的皺了下眉,她是不自量力還是另有絕招。
兩人雙雙施禮後,都不約而同的後退一步,月華知道自己的劣勢除了沒有內力之外,就是力氣沒有男人大,所以她的每個動作都要旋轉、跳躍。
月華紋絲不動,斯文男子也沒有動的意思,兩人都很有耐心的等待著,這時月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閉上了雙眼,斯文男子表情一滯,猶豫了再三,舉劍向她刺去。
「月兒!」夏氏擔憂的叫出聲來。
劍身瞬間逼近,刺向她的心窩,月華的身子猛地向下一滑,躲開了他的攻擊,緊接著靈巧的身子一扭,一個回旋踢緊跟著過去。
斯文男子連忙閃躲,可她的腳依然踢到了他的下巴,連連後退了幾步,只要再慢一分,下巴就被踢碎了,這讓他嚇了一身冷汗,不敢太過于輕敵。
月華依舊面無表情的禁閉雙眼,一改之前柔美的作風,手中銀簪被當成飛鏢朝斯文男子所在的地方擲了過去。
那人揮劍抵擋,兩只銀簪彈開後深深的插入擂台的地板上。男子再看向月華時,哪里還有她的身影,突然覺得頭頂一陣風襲來,抬頭見她幾個空翻狠狠的沖他的右肩踢來。
斯文男子想反擊已經來不及了,只得硬生生的接下來,緊接著左手握拳向她的臉打過來。月華如同躍龍門的錦鯉一般,身子一軟向後仰去,足以躲開他的拳頭,雙手支地,迅速的蜷縮起雙腿,蓄力踢向他的月復部。
兩次攻擊又猛又狠,痛的男子直不起腰來,她身子向反方向撲去,借著幾個翻轉的力度,很輕易的抽出深入地面的銀簪,銀簪再次化為利箭射,向斯文男子,將他的衣擺釘入地面。
月華快速的在台上旋轉,再高高躍起踢向了那名男子,衣服被固定的他本能的舉刀相向,她再想躲已經來不及了。
「不要!」夏玲兒看到月華直直的迎向刺來的利劍,嚇得尖叫出聲。
她不動聲色的側了側身子,直接將劍身踢歪並將其踩到腳下,另一只腳直襲他的咽喉處,男子緊閉雙眼,準備承受這一擊的時候,她的腳卻在距離他一寸的地方停了下來。
動作如行雲流水般,流暢、迅速,看的圍觀者差點忘記呼吸。
斯文男子半晌後艱難的直起腰來,狼狽的道︰「在下甘拜下風。」
月華這才睜開眼楮,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台下已經歡呼成片,他們想不到這麼小的男孩武功竟然如此高深,仿佛一切都游刃有余,閉著雙眸輕易的打敗了對手。
生死堪憂的守擂者剛要上前,卻見諸葛無軒輕輕躍于台上,這才退回了去,台下又是寧靜一片,戰王竟然要和小孩過招?
諸葛無軒臉上笑意閃現,「本王似乎等不及和你過上兩招了。」
「王爺,這不合規矩。」她嘴上這麼說,手卻已經把礙事的衣擺系在腰側。
「知你體力有消耗,所以早些上來。本王難得體貼女人,莫要固執。」他冷聲道。
月華白了他一眼,比冷誰不會啊?
「獎品•••」
「贏了本王,隨你拿。」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