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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一度鐘情深刻骨[手打VIP首發]

皇甫嘉寶淒慘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江夏皇宮中。

——

在忘憂峰落下第一場雪後的晚霞中,齊洛告辭離開,帶著他的不三不四。

那日,單依緣真的有種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她似乎見過齊洛,是在哪里?

齊洛的雙眼太過清澈,也正是那雙清澈的雙眼讓她想起了一些什麼。

那年的沛城卿王府後院,落花似雪,纏纏綿綿惹人憐,那一池白蓮旁立,一個少年,一身雪白,一塵不染。

優雅入畫的少年,讓路過池邊的單依緣多看了一眼,那一眼便望進他清澈的黑眸中,因為是家宴,她多飲了一杯。

醉眼中印進那張翩若驚鴻的臉,呼吸一窒,「誰家少年?」

「回娘娘,南陽齊家大少爺。」丫鬟帖心的扶著她,她笑笑,笑罷就離開,那一眼卻深印進了腦中。

森林邊沿

當她一塊采摘下的靈芝放進竹籃時,身後一聲馬嘯,回頭看去,霧氣中是他一身黑袍騎在馬上,將嘉寶裹在懷中。

「娘親。」嘉寶的小腦袋從他的袍中露出,笑西西的喊著前面的人。

「嘉寶!」

單依緣見是女兒,放下手中東西,跑上前,馬下她伸手去抱,可皇甫少卿抱得更緊,梗著脖子跟他對視,就像她欠了他什麼似的。

「為什麼帶她來。」單依緣口氣中似責備,其實是欣喜,皇甫少卿準著他的視線望進她的眼中,「她想你了,非要來。」語氣中還是有些氣。

嘉寶纏著他四五天,最後又真的兩天沒有吃東西,實在執拗不過,他就馬不停蹄的趕了幾天路將孩子送來了,孩子想她了,他也想她了。

「娘親抱。」嘉寶伸出手要她抱,單依緣看著那人一臉冷肅,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伸不伸手好象都不對。

可是那人在見她的尷尬後,抱著嘉寶下馬,聲音硬硬的問他,「為什麼要上城樓,不是這樣我也可以救承兒,為什麼要讓我擔心!」他一臉委屈,說︰「我什麼時候混蛋到要一個女人來救了,什麼時候你才能真正听我說一句話!」

「少卿。」她伸手又去抱嘉寶,其實她也只是不知怎麼回答他的話,緊張,心就像要停止了一樣。

可他卻將嘉寶抱離開她伸來的手,繼續說︰「單依緣你知道這一年孩子有多想你嗎,他們總是問我娘親是不是死了,你說我該怎麼回答他們!」他派進崔城的暗衛全都沒有帶回一丁點她的消息,他陷入了絕望中,一如五年前得知她的身體情況後的絕望與害怕,「依緣,我也想你。」最後一句,就像將心中積郁完全釋放出來,「你知道嗎!」

「知道。」她哭紅了雙眼,默默低著頭落淚,想罵她,甚至想打她,可是看見她的淚滴滴落在草葉上,又心疼得像被挖心挖肺一樣,「別哭了,你知道我見不得你哭。」

「娘親不哭。」這次嘉寶伸出了雙手,摟過單依緣的脖子,皇甫少卿身體也順勢一側將她攬進懷中,「緣兒,我真的很想你。」

江夏,逸親王府

皇甫少逸從宮中處理完政事回府,管家早早的等候在外,「王妃呢?」

「王妃在後院,今天有人送來了幾箱禮物給王妃。」管家回道。

皇甫少逸嘴角抽抽,國師師傅常年雲游在外,她在這江夏又沒幾個相熟的人,讓她去跟那些名門閨秀游湖,學學刺繡,她嫌人家扭捏,非整天躲進王府的藥室里研究什麼長生不老藥。

……。

「王妃,好名貴啊。」丫鬟看著滿滿幾箱珠寶珍奇,眼楮瞪得比那珍珠還大,「我都沒見過我們王府有這麼大的珍珠。」一個丫鬟拿著一顆珍珠嘖嘖稱奇,「比牛眼還大啊。」

「趕緊收了吧。」楚綠翹老覺得今天要出什麼事,鐘離玨送這些東西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如果讓他知道了,不知道又要亂想些什麼。

「收了做甚!」

果然,那個陰人扯著陰陽怪氣的聲音出現在門口,「讓本王好好欣賞一下,比牛眼還大的珠子。」說罷,拿過箱中盤盒中的一粒珍珠,「黯淡無光。」

「怎麼一大股酸味啊。」楚綠翹回道,「哪醋倒了?」

這話明顯就是說他,皇甫少逸立刻嚷開了,丫鬟一群被他罵了出去,屋內只剩兩人,「楚綠翹,嫁我那麼久,一個蛋都沒下,現在怎麼,還想背著我偷人。」他氣極,不過腦子的話也全都說了出來。

楚綠翹被他罵得委屈的撇著嘴,「皇甫少逸,你王八蛋!」

「恩,我王八蛋,王八蛋還有一窩蛋,我連個蛋殼都沒有!」他昂著頭,好象自己是有理的一方,其實他知道自己就是見不得鐘離玨那死變態還惦記著自己的女人,這次南寧之戰讓他跑了,他發誓在沒有下次,敢窺視他的女人,就該死!

「不能生是我的錯嗎!」楚綠翹從來就是罵不過他的,只有哭聲越來越大,「我身體很好,你怎麼不說是你的問題!」

「放屁!本王身體好得很。」皇甫少逸從小就不是循規蹈矩之人,罵起人來更是不留情面,在加上看著那幾個箱子就血氣上涌,「本王的銀庫沒這幾箱破爛珠子嗎?比這好的都有!」

「看來他稱了帝也還是這麼小家子氣。」他不屑白了眼箱子,走過去,一腳踢上去,箱蓋應聲關上,「破爛玩意!」

「楚綠翹,今年你要在給我生不出來一個兒子,本王就出去找其他女人生。」

「你敢!」

「有本王不敢的?」

「啊!」楚綠翹伸出厲爪撲向他,皇甫少逸伸手接住,直接按倒在地上,開始扒她的衣服,情況完全反轉。

「小野貓,知道我離不開你了,就給我出妖蛾子。」一口咬在她的肩窩,「恩?」

身下那只小手握住他的命根子,得意的說︰「皇甫少逸你要敢出去找其他女人,我就閹了你。」說著手上用力一握,皇甫少逸舒服的一吸口冷氣,俯身湊近她耳邊,「閹了我,守活寡活該!」

「你討厭!」其實楚綠翹知道,以往他去花樓惹得一身香粉味回來也只是為了氣她,沒在外面真正亂搞過,這也是她與他以往吵架的原因,因為太在意所以能找到任何借口找對方的茬。

「翹翹,別咬我耳朵!」

「……」

逸王夫妻對話

「那這幾個箱子怎麼辦?」

「江漢今年糧食欠收,南涼自撕毀協議後就一直進犯江漢,不如……。」

「不如換成白銀,幫助當地百姓,多修幾間學堂,開幾間醫堂……」

「不愧是我皇甫少逸的王妃,聰明,我們要充分的讓他明白肉包子打狗反被狗咬的意思。」

「你罵誰狗!」

「誰應誰是。」

「那天天跟狗誰一起的是什麼。」

皇甫少逸笑著將她在次按倒,「那不如生個狗崽子如何?」

一縷月光透進窗中,窗外兩人靜寂無聲,皇甫少卿一臉憂慮的看著房中睡熟的兒子,單依緣自己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她用極低的聲音說,可靜月夜下還是清晰可聞的,「一直這樣,不是病,是心結。」

她用盡一切辦法試圖打開孩子的心里積壓的一切心事,可是皇甫承卻偏偏不領她的情,單依緣知道,她傷了孩子的心,「現在才發現好對不起他。」她的承兒是那麼好,他把弟弟妹妹照顧得那麼好,她怎麼就那麼狠心拋下他們。

所以——恨她是應該。

「緣兒。」皇甫少卿稜角分明的臉上是明顯的擔心,還有那股直達眼底的痛心,「承兒必須好。」他的話很堅決,「你不知道他對我還有整個大涼意味著什麼。」其實,單依緣懂,一國儲君,不能就此頹敗下去,皇甫少卿的一切希望都他身上。

「我知道。」她接話道,眼中酸澀,又強忍著,「可是…。」她要如何去撬開孩子的那層殼。

這時嘉寶的房間突然傳來一陣 里啪啦的聲響,兩人聞身邁步,房間里好象只有那孩子一人。

推開門一看,只見得地上一堆碎瓷片,嘉寶一張臉紅彤彤的,就像成熟後的隻果一般,剎是好看,「怎麼了?」皇甫少卿一臉正色,單依緣站一邊不說話,其實心里明白。

「師公的…藥丸…我把它吃了。」嘉寶怯怯的說,她真是太喜歡師公給她留的藥丸了,味道甜甜酸酸的,而且單秋白每次都會在瓶上表明一句話︰小豬,可以吃。

小豬是嘉寶的小名,而且藥丸也只是一些單秋白用一些藥性溫和的藥材加上森林里采集而來的野果子做成的,有強生健體之用,有時皇甫少恆帶他們回來,嘉寶就會一次吃個飽。

這次看來惹禍了,因為她把師公那些很辛苦制煉的藥丸也打翻了,所以小臉憋得通紅。

「娘親,我發現師公給嘉寶留了好多藥丸。」一排瓷瓶,全寫著給小豬的,嘉寶見皇甫少卿一臉陰晴不定,直接就咧嘴轉向對著單依緣討乖示好,「嘉寶好喜歡吃。」

單依緣當然知道她的意思,以前做錯事,她要罰她,她就是這樣嬉皮笑臉的向皇甫少恆求救,「這些瓶子里的藥是些強生健體的,老家伙從小就喜歡制煉一些,采點山中的野果混在里面,給他們吃。」說到這,她楞在了那里,眼神瞬間沁進水霧,澈兒也很喜歡。

「我來收拾吧,你帶她去休息。」單依緣的聲音帶進了不輕不重的哭音,皇甫少卿看著她的後背,抱上嘉寶,他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有些傷需要自己去承受,自愈,旁人幫不了自己,最後他說︰「想開點。」

最後,一整夜,她坐在藥室,碎片還是依舊那樣躺在那里,她手中握著一片碎瓷,鋒利陷入肉中,血經過一夜凝固成驚心的黑紫,當第一縷早霞照進來,她才知道自己從未放棄過報仇,鐘離玨現在已經貴為一國之君,她怯懦了,她想就在忘憂峰上終老一生,陪著老家伙,可是老家伙卻走了,他卻留給了她一絲希望,可她不敢,十年了,她習慣了站在皇甫少卿身邊,習慣了躲在皇甫少恆身後,在他們身邊,被偏愛的她總是有恃無恐。

可整整一夜讓她明白了,單依緣你如果不去繼續報仇,皇甫澈的死將成為自己一生的夢魘,此生不散。

「娘親你的手怎麼了?」嘉寶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盯著她手上纏繞的紗布,手指翹起輕輕點在紗布上,「疼嗎?」

「不疼,娘親不疼。」

「哦…。一定是疼的。」嘉寶一副看穿她的樣子,這孩子現在學得精乖精乖的,但是見到皇甫少卿就老實許多,這樣也很好,以後她如果不在嘉寶身邊了,至少還有他。

「嘉寶,過來。」她揮手叫過她,坐下後又將她抱在腿上,嘉寶在她懷中像像小獸一樣吸嗅著她身上的味道,「娘親你好香。」

她淡然一笑,輕拍她的小腦門,「還是這麼胡鬧。」

嘉寶長長的哦了一聲,然後又睜大眼楮看著她,單依緣被她看得慌了神,「嘉寶,讓娘親看看。」

顛顛簸簸快兩年了,見她也是斷斷續續,這次見面,高了些,樣貌也是逐見嬌俏,不像以前像個十足的瘋丫頭,「娘親的嘉寶以後長大一定很漂亮。」她像自語自言,嘉寶也就那樣舒服的躺在她懷中听著,意思也不大懂,「不知道娘親能不能看到嘉寶長大。」

「嘉寶長大了,父皇說那時候哥哥就做皇帝,娘親父皇就回寧心湖。」嘉寶想了想,又說,「父皇說讓我留在哥哥身邊,只帶娘去寧心湖,嘉寶不要!」

「嘉寶要一起去。」懷中傻子笑著,摟緊她的脖子,「娘親帶嘉寶一起去。」

「他真的這麼說嗎?」她嘴角仰起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卻又帶進苦澀。

嘉寶沒听清楚,問︰「娘親你說什麼。」

「沒什麼。」她回神過來,將嘉寶的小手拿下,又從袖中拿出一本卷書,好生交代著,「嘉寶,這本是藥聖篇,是你師公傳給娘親的,現在娘親把它給你,你要好好保管它。」本想將毒篇一同交與她的,可是當她去找時,毒篇早已不見,想必早就被皇甫少恆當做酬禮給了鐘離玨。

嘉寶哦了一聲,不客氣的收起了卷書。

靜謐而熟悉的房中,飄著淡淡的茉莉花香味,當時的他對那個小姑娘是多麼的不以為然的,可現在,他不得不認,不得不信,很多事都已注定。

她的眼楮藏不住事,以前在他身邊時,一有不高興或者心里憋著什麼事,嘴巴就會翹得老高,然後故意的讓他看見,他就故意裝沒看見,最後她會直接滾到床上耍賴,流著眼淚指著他大聲喊︰皇甫少卿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不開心啊!

他總是一邊處理著公文,一邊故意漫不經心的問︰恩,緣兒是因為什麼事不開心呢?

這下她就會從床上跳下來,然後坐進他懷中,將他手中的公文拿下,扳正他的腦袋看著她,然後一氣呵成的把不開心的倒給他。

就是現在的嘉寶就像極了她,一不高興就喜歡翹起個嘴唇生氣,然後沒人理她,就越來勁,非拉著宮女問,‘為什麼不問本公主為什麼不高興。’

也許在外人看來這樣的人總是讓其他人累,可他真是愛極了她們這樣。

听見身後輕風細雨般的腳步聲,「這里似乎沒什麼變化。」

單依緣停步,霞光下的她美得猶若仙子,皇甫少卿一直知道,她是美麗的,可沒想到會美到如此極至的地步。

眸似秋水,唇若花瓣,耀眼得眩目,皇甫少卿移不開目光,「緣兒。」上前一步,牢牢將她抱住。

「放手!」她下意識的掙扎。

「不放!放了,你就會不見。」

單依緣蹙著眉,聞見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酒味,就知道是醉了,「喝醉了?」也不在掙扎,就問他是不是喝酒了。

他搖頭,「沒有。」不承認,其實他喝了,就在單秋白私藏的酒窖中找到的一瓶陳釀。

「緣兒,我想你了。」他低頭,不懷還意的對著她的耳吹著熱氣,單依緣的耳朵本就敏感,果然被他逗弄得發紅發熱。

可明知他是喝醉了,可這些舉動還是讓她羞紅了臉,所以掙扎變得激烈,本就單薄的衣服也在你推我抱中半開,白淨的皮膚也盡數落進他晴朗的眼中。

「真美。」

單依緣听見他沙啞地喟嘆一聲,更是氣得伸手去打他,可是手卻被他順勢扯進懷中,下刻修長的手指就被他含入了口中。

「不要!」她想推開他,誰想皇甫少卿已經飛快俯下頭,吻住她的唇。

灼熱的氣息整個罩住她,火熱的唇舌不住地吸吮著她清甜的如花唇瓣,**著她的嘴角,甚至將舌頭深深探入甜蜜芳香的檀口之中,霸道地糾纏著那不停閃躲的丁香小舌,可在如何躲閃也敵不過他的火熱與猛烈,連最初的抗議也被他全數收進口中。

這究竟是什麼感覺?逃不了,卻想沉溺其中,她恍惚又無力的仰靠在身後皇甫少卿的胸膛上,任他擺布,無助地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嬌媚嚶嚀。

這一夜,迷醉,混亂,失了方向,一度鐘情深刻骨,相思寸斷苦難言,這刻只有彼此,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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