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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明明有情[手打VIP首發]

齊洛這三年每年都會在忘憂峰上治病兩月,時有听到單秋白提起他的女弟子,就是叫那個名字。

提起她時,忘憂老人總是一臉驕傲,眼中柔軟,原來她就是峰上素有小神醫之稱的單依緣,據說當年,她不過十五歲年歲就已治好西涼聖武帝,可後來卻銷聲匿跡,她問起,忘憂老人也是諱莫忌深。

「公子,人來了。」不三說道,齊洛躺在長椅上點頭微笑,「姑娘,今日就開始替我醫治嗎?」

「不急。」單依緣走了過來,只問︰「要我醫也可以,不過我總得知道你的來路,雖師傅對你也有交代,可是現在既然到我手上了,我總該知道自己要治的人是誰吧。」

「姑娘說得對。」

單依緣奇怪,其實她的話多少有點沒有禮貌,可是這人卻一直保持著溫文爾雅,不氣不急的。

「你是哪里人,做什麼。」她問得直接,「又是如何認識我家老家伙的。」

他點著頭听完她的話,待說完後,說︰「我是南陽人,只是一名商人。」

「我在四年前,去塞外的途中認識的你師傅。」

他回答得仔細,單依緣也很滿意,最後自己也覺不好意思,「你不要見怪,我也只是以後好與老家伙交代。」

後來單依緣才回想起南陽,那里民風樸素,百姓富足,多拜當地門閥世家齊家所賜。

南陽齊家本是軍事巨家,西涼開國之臣齊武大將軍就是南陽齊家人,後來齊家敗落,後人多是隱居到南陽那個三不管的地方,那里本是個小漁村,齊家定居南陽後,齊家後多半開始了經商,這樣慢慢南陽也逐漸興盛起來,素有小江南之稱,卻比江南富足上十倍。

原地處西涼,南涼,北涼三地之中,後皇甫少卿統治西北兩國,自然南陽也歸于大涼版圖,據說齊家與大涼有著很深的淵源,直到現在也是。

沛城那些年,她似乎也有听其他人說過這個齊家,每年他們也定時過年時節帶著厚禮來沛城拜見皇甫少卿。

「姑娘,怎麼了?」齊洛看著出神的她,輕聲問道︰「想什麼?」

單依緣回神,瞧他時總感覺自己是否見過他,「我以前可曾見過你呀?」

「沒有。」他肯定回答,微笑和煦溫暖。

「齊公子,你不是天生如此孱弱的,而是中毒。」她試探性的問,齊洛只楞住一會兒就點頭。

「可五色毒並不是簡單的毒藥。」它出自塞外一個小國,幾乎不太可能出現在中原,他怎麼會中的。

齊洛眼神失色,說︰「我經常到塞外做生意,想必是途中得罪人了,不過那年幸得你師傅相救。」

單依緣自然不信,得罪人就要人命,這本下得也太大了,本就絕跡的毒藥,怎麼用在他這平凡人身上。

「姑娘,齊某這毒能解不能解?」

單依緣看著他,說︰「三年時候,師傅將你的毒差不多清除干淨了,今年是最後一次,我想你會沒事的,放心。」

「那齊某先謝謝姑娘了。」齊洛眼中感激。

這時,不三進了來,一見她就沒好臉色,直覺得她這人清傲得很,他是粗曠之人,自然見不得扭捏之人,「有人找你。」

不三沒好氣的喊著,單依緣回身,看他半晌,說︰「找我?」

「難道找我?」不三說完就將頭轉向一邊,不看她,單依緣好氣又好笑,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他什麼了,難道是氣自己給他們柴房睡,然後禁止他們進藥室,想想都覺的這人孩子氣。

——

「小四?」

「嫂嫂!果然是你!」

單依緣看著他,眼中復雜,「小四…你怎麼來了?」

皇甫少逸一臉憂慮,說︰「還不是為了承兒。」

「承兒怎麼了?!」她拉住他的手,當听到是為承兒時,心都要碎了,到底是怎麼了?

「嫂嫂不急,承兒現在在山下,我是獨自來的。」他甩開袖子給她看,臂上有幾道不深不淺的傷痕,一定是過機關時傷的。

「小四,對不起。」

「嫂嫂道什麼歉,不過沒想到嫂嫂竟回了忘憂峰…承兒那孩子…。」皇甫少逸一臉復雜神色,欲言又止。

……

當單依緣再次看見皇甫承時,她簡直不敢相信眼這個眼神恍然,死水般沉默的孩子是她那個一身驕傲,冷酷又自信的兒子。

「從南寧撤兵回江夏後,他就一直不說話。」皇甫少逸說︰「太醫說是驚著了,亦或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單依緣將孩子抱在懷中,听著他的話,城樓上那場景,她有時回想起來也覺得心驚,皇甫少卿那一跪太過震撼,皇甫承雖嘴上時常頂撞他父皇,但從小他又是那麼崇拜著父親,在他心中無所不能的父親就是神,神不應該跪下,可是為了他,父皇受到了此生最大的羞辱。

「他。沒來嗎?」單依緣問,皇甫少逸搖頭,「皇兄在宮中,其實他想親自送來找忘憂老人醫治承兒,可熙兒和嘉寶也需要他在身邊,而且西涼時常派兵滋擾邊塞,皇兄實在走不開。」

她點頭,理解,「那將孩子留下。」

皇甫少逸眼眸深邃,面色難堪,還是說出了口︰「嫂嫂,這一年你過得好嗎?」

「小四,別問了,以後有機會我在告訴你。」

兩日後皇甫少逸下山,單依緣送他到森林邊緣,薄霧中,她拿出一個小木盒,交與他,「你將這盒中的東西帶去給你皇兄。」

「是什麼?」他欲看。

「別看。」她制止他,只說︰「回去你皇兄自會給你看。」

誰能想到小盒中的卻是天下王主都想擁有的天工書卷,單秋白離開時,將東西留給了她,而她拿著天工書卷又有什麼用呢,還不如給需要的人,而這個人必須有統治江山的本事,皇甫少恆,皇甫少卿兩人的本事與氣魄,說真的,單依緣更傾于後者,天生帝王材,也是單秋白曾對她評價過皇甫少卿的。

短短幾日,忘憂峰便熱鬧了起來,只是承兒還是不開口說話,起初他們都對她這麼大個孩子感到驚訝,不三不四簡直就要驚得月兌了下巴,倒是齊洛一臉正經,除了平時按她開的藥吃下,定時泡藥澡外,還能陪著承兒說說話,雖承兒不大理他,也也能自得其樂。

「我覺得今天令公子對我笑了笑。」齊洛一臉歡笑,就像撿了個寶,單依緣有時發覺他倒也像個大孩子沒,什麼時候都是樂觀著的。

單依緣只一笑,承兒連她都不理會,怎麼能對陌生人笑,有時單依緣有時失了耐心,甚至都有出手打醒那孩子的沖動,扯過他的耳朵對他吼︰承兒,不是你的錯!回來好不好!

「藥水我已經給你兌好了,一會兒我會帶著承兒進森林采些藥,你泡好後吃顆雪花冰凝丸就可。」她娓娓吩咐著,齊洛點頭,非常听話。

「陰沉的晨色與濃厚的霧氣環繞著森林,下山前她還親自給孩子添了件襖子,可不管她什麼,做得怎麼細致,他都沒有任何表情,幾乎就是麻木。

可是有一天,皇甫承突然開口對她說︰我恨你!

該恨的,她無聲承受,看著他閉上眼楮入睡,坐在床邊很久,撫著孩子的額頭,」承兒,記恨著我也是好的。「連她自己也都覺得這一切復雜的現在都是她造成的,從一開始她就不該下山,不該愛上你們的父皇的,如果剛開始這些不該都沒有,也許就沒有什麼現在的一切苦痛了。

森林中,她在前,皇甫承面無表情的走在後面,單依緣一邊走著,一邊跟他說著話,她知道孩子不是什麼身體問題,而是心理築起了一道牆,不讓任何去踫觸,」承兒,娘親就是從在這里長大的。「

皇甫承不理,只找了塊石頭坐下,抱著雙膝望著前方,單依緣停下腳步,走過去,看著他坐著那塊石頭,」我是在這塊石頭下撿到你父皇的。「

皇甫承眼楮一眨,不相信的看著他,在看看石頭,莫非父皇真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你父皇不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單依緣明顯知道他那眼神是什麼意思,解釋說︰」他受傷了,闖進了忘憂森林。「」你胡說!「沒想到皇甫承大吼出聲,怒目盯著她,」父皇從來不會受傷!「

單依緣娥眉緊蹙,眼神焦慮,雖是開口說話了,可眼神中卻滲進暴戾之氣,」沒有人不會受傷,你們的父親不是神,他也是活生生的人。「」不許侮辱我父皇!「皇甫承繼續吼她,不想讓她在說下去,小手緊捏成拳頭,咬著嘴唇。

單依緣不再說話,今天就到此為止。

單依緣知道對于孩子她不能逼得太緊,他已經快十二歲了,很多事情他能理解,可有些事卻會鑽牛角尖。

月下,她一臉凝重,豹兒匍匐在她腳下,她嘆息一聲正轉身之際卻正巧撞進一個寬實的懷抱中,」小心!「齊洛扶住她,」在想什麼,想得如此入心?「

單依緣站穩步子,從他懷中尷尬抽身,」謝謝齊公子。「」不打緊的。「齊洛笑著說,月下他那張好看的臉更是溫潤如玉,讓人好生溫暖,」可否說說你的煩心事,也許說出來就好些了也說不定。「

齊洛總覺得單依緣過于清冷,生得一副清麗嫻靜之姿,可就是眉間總帶著抹不開的一絲悲哀幽怨之色,如果能在多笑笑就好了。」依緣有太多事不能與外人說。「她低低眼斂,清眸中含蘊水氣。

齊洛了然,讓出路,待她要走進屋時,說道︰」不與外人說,就不要說,不過請姑娘記住,人一生總是有苦有樂,如果老想著以往那些不如意的,那一生也就苦上加苦了,何不肆意妄為一番,恣意的活下去。「

她背對著他,低頭苦笑,」謝謝公子。「

可要如何恣意,又如何肆意呢?

江夏,王宮,思玉殿外」我要娘親,皇叔都見著娘親了,為什麼不讓我見?「嘉寶從殿內打滾打到殿外,馬得順一路從殿內跪到殿外,就怕小祖宗打得太興奮滾下石階,」小祖宗,慢點。「」馬德順,給本公主備馬,我要去忘憂峰。「

比起一年前,嘉寶又長高了許多,身高也及皇少卿腰間,可她喜歡抱著父皇的大腿撒嬌,這次當然也不例外,」父皇好不好?「淚水盈盈,好不可憐。」恩…恩?「皇甫少卿正看著單依緣給他的天工書卷,簡直看迷了進去,哪有時間認真回答,只含糊的應道。

果然是天下至寶,其中武器的制作更是精良,光弓箭的種類制法就近百種。

他合上書卷,仰頭看向殿外一片晚霞,單依緣,連這個你都要給我,還敢對我說忘情棄愛了,還敢說恨我這個姓皇甫的。

他笑著,發自內心的笑了出來,單依緣,朕放不過你。

五日後,章曉月帶著虎槍營駐扎進忘憂森林邊緣,理由很簡單︰陛下派屬下來保護娘娘和太子的安全。

單依緣呆楞在原地,久久才問︰」他到底要干什麼。「

章曉月不答,只說︰」陛下說了,讓娘娘呆在這里,等新都建成後就接娘娘和太子回去。「

單依緣想大聲喊,可是心中卻又是暖暖的,是魔是神都是他。

夜,星月同輝,思玉殿燈火通明」父皇讓嘉寶去啦。「嘉寶坐在地上,沒個公主樣,皇甫少卿一手斜倚著頭,看著她要鬧到何時,」嘉寶,要鬧到何時呢?「他有些乏了,今天收到單依緣的信,信中說著皇甫承的情況,一字不提他與她的事,當然他知道不能急,但也很開心,她終于動筆給自己回信了,這兩月他是每日提筆給她寫信,告訴她熙兒在學些什麼,嘉寶又闖了什麼禍,自己也很好,今天的這封信,也是她第一次回自己。

可是嘉寶從書房回來就纏上了他,直纏到現在這個時辰,」不鬧了,洗洗睡了好嗎?「」不好!「嘉寶哭著鼻子站了起來,昂著脖子,兩個小肩膀一動一動的,就像是跟他卯上了一樣,難怪皇甫少逸都笑罵她是土匪變的,」不讓我去我就不吃不喝!「」用過了。「皇甫少卿手指一動,將她的威脅堵回去,為了達到目的,她還有什麼招沒用過,絕食是老招。」啊!父皇!…你…你…不管我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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