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下了整整一天
哄著承兒熙兒睡著後,她便出了他們的寢屋,稍梳洗,青絲松松的挽成一個髻,斜插一根銀簪子,長紗托地,肌膚在月光下染上了一層朦朧之色,人就那麼斜靠在軟榻上。
「看夠了嗎?」
她手指輕敲著榻沿,發出悶悶的聲音,「堂堂一個太子爺成了賊不成?」
從她出了寢屋,就聞到那股自己聞了四年的龍涎香味。
「我想在這里呆幾天。」
似懇求的話,讓她一時怔住,「這本就是你的地方,想呆便呆,誰還敢趕了你。」
他從屏風後走了出來,一身黑袍白邊,黑帶束發,那眼神中少了些什麼,也多了些什麼。
不變的是眼底的冰冷,不知為何,每見他如此,單依緣心底總是感到莫名的一陣不忍,她起身,走近他,「你們都好嗎?」
這一年來,樺楓和老四偶爾會來,告訴她,江夏發生了什麼事,還有關于他的。
他低首,抓住那雙手,冰冷的俊容上露出一抹溫柔︰「不要管他們,今夜只有我們。」
愛一個人太深,容易醉,她現在才明白,低眸點頭,「恩,只有我們。」
「緣兒,相信我。」
低沉的男音在她耳旁纏綿細語,他的唇瓣落在了她的唇口上,猛烈而溫柔,她癱軟在他懷里,不由自主地發出喘息,將她壓下,褪去彼此的衣物,灑落一地,「少卿,你剛才說什麼相信你?」
嗯……
她不由自主地逸出申吟。
「不要說話。」他輕身低語……
清晨
皇甫熙光著小腳,著一件單衣走到了單依緣的房間中,母親還在熟睡,而一旁一年未見的父親從床上起來,站在銅鏡前穿衣,還小心的將被子給母親掖好,他感到奇怪,模著小腦袋就問︰「爹?」爹怎麼來了,還出現在娘親的房里的。
皇甫少卿看著這個一臉疑惑的小東西,蹲子,模著他的小腦袋,「我來看你們啊,你到是這麼晚才起,沒和你王兄一起習字練武嗎?」
這時單依緣醒了,朝著鏡旁的小人招手,皇甫熙一個點頭,一聲哦,就邁開腳朝單依緣跑去,皇甫少卿一臉不喜,「他已經長大了,以後就不要在讓他上床,我像他那麼大時早已經獨個睡了。」
孩子不滿的嘟起小嘴,手朝著單依緣伸開,「娘親,抱。」
不會兒,單依緣已經穿好了衣服,走到他們跟前,一手抱過了熙兒,撫著他的頭,「熙兒,乖,娘親疼你。」
皇甫少卿冷哼一聲,又站回銅鏡前,整理衣物,「你來,幫我系帶。」
命令的口吻,卻那麼有默契。
銅鏡前的他,眉目如畫,唇色如櫻,精致的五官,長發隨風逸動,如墨色般的眼眸里藏著清冽和魅惑,眼角輕佻,好吧,單依緣不得不承認,如此就已勾了她的魂魄。
「你要呆幾日?」
「幾天吧,戰事雖已結束,朝局還算穩定,但潼關那個梅希坤似乎並不想那麼輕易臣服。」
「那你有什麼打算?」
「能談就談,不能談就滅了他。」
她輕點頭,將玉扣扣好,又仔細的檢查了一遍,「好了。」
「緣兒,你暫時還是住在這里,等一切穩定了,我讓人來接你和孩子。」
「好。」
他伸手勾抬起她下巴,多淨的一雙眼︰「本王,這一年可從未踏進任何女人的房門。」
這已是他解釋的極限,她輕揚嘴角,笑在嘴角泛開,又低下眉眼……少卿,不要讓我等太久,我怕時間不夠。
林間草原,她躺在他懷中,兩人半個身子隱在草中,孩子在騎馬,不時有些小吵鬧,偶爾滿足的相望,暖在心上,他低下頭,輕吻落在她的鼻尖︰「給他們生個妹妹,如何?」
縴手拂上他的俊臉,兩頰紅潤,語出帶著撫媚︰「女兒?」但眉間又隱隱的變化著,就算又懷上了,她能等到那天嗎?
「有他們就夠了。」
…。他倏地的將她摟進懷中,「我覺得不夠。」
她窩進他懷中,任他如何都不在說一句,手緊緊的摟上他的腰身,「我想睡會。」
「睡吧。」
夕陽西下,他才將她抱回了寧心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