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他不曾踏進單小堇帳中,前方大軍已經準備好,在過幾日就要攻進江夏了,他每晚從前方軍營回來,就回到了單依緣身邊,盡管沒有好臉色,她住在醫帳中,從那夜後。
他也不逼她,只給她時間,她睡醫帳的軟榻上,他也上榻將她擁進懷中,她也不鬧,也不拒絕,只用不抗拒去拒絕他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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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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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于知道,無論發生什麼她愛的是他,不管有沒有單小堇,但就是無法解開心里的那道鎖,所以她將彼此推得越來越遠,驕傲如她,她不會輕易愛,也不會輕易原諒。
那天,樺楓闖進了醫帳中,滿身是血,他傷得不輕,單依緣上前扶住他,樺楓卻依然跪于地上,「王妃,我們找不到王爺。」
她的心一下就塌了,緊拉住他的腰間腰帶,手上力道足以捏碎一下,「你說什麼?」
「我們在追擊三皇子時,王爺遭到了埋伏,那里全是被炸藥炸死的,我們還沒找到王爺,王爺就在里面。」
他掉下了眼淚,那是男人的淚,而她一下癱軟在了地上……
山谷中,血腥味彌漫在這個不大的山谷中,炸得血肉模糊的尸體就橫七倒八的橫在草地上。
她一具一具的翻看尸體,就算血肉模糊,她也能找出他,腰身上有她贈與他的錦帕,她不怕找不到他。
「王妃,還是回去吧。」章曉月跪在她面前,她搖頭,繼續翻看尸體,她不能放棄,嘴上喃喃的低聲喚著那個名字。
少卿,少卿,卿…。
連他們都失了耐心,可她不可以。
「我會找到他的。」
堅定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都跪了下來。
忽然,不遠處的山坳上,他出現了,一身血氣,一身高貴,騎在他的寶馬之上,手持寶劍立于山坳之上,馬兒長廝一聲,他下了馬,手上提著皇甫少鋅的人頭。
與她對視,看著血從她的素手上滴下,彼此只是靜靜的看著對方,那一眼已了然,她依然是那個愛他的單依緣,可他卻做了天下最愚蠢的一件事,這件事讓他失去了她。
驕傲如她,也如他。
她轉身,上了馬,策馬而去,只要看著他無事就好。
他沒有留,就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身影越來越遠,直到消失于他的視線之中。
五日後,皇甫少卿進江夏,殺叛臣,誅奸臣,救武帝,振朝綱。
第六日,武帝下頒聖旨,封皇甫少卿為太子,三軍皆由其統領。
第七日,單依緣在樺楓護送下,與兩個兒子,良辰,美景起程前往寧心湖。
寧心湖,冬
轉眼一年,她偶爾會想起來,她嫁與他已快五年,孩子今年4歲,孩子已經會背念整首古詩了。
「娘親,我冷。」皇甫熙從小便喜歡在她腳下撒嬌耍賴,而皇甫承卻很老成,弟弟撒嬌之時,他在看書,或者習劍,他有太多地方像著皇甫少卿。
將熙兒抱起,她走到軟椅上坐下,將他緊緊抱在懷中,「還冷嗎?」
「王妃,糯米紅棗好了。」美景推門而進,手中端著那盤單依緣親自做的小食,「放著吧。」
她輕捻起一顆放進懷中小人的口中︰「娘親的手藝怎麼樣?」
小孩從她懷中探出小腦袋,咧開嘴一笑︰「娘親的手藝最好。」多帖心的孩子。
「承兒,來。」她招手喚著在屏風後練字的皇甫承。
皇甫承來到了她跟前,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進了單依緣懷中,她還是將一顆紅棗放進了皇甫承口中,問著同樣的問題。
「娘親以後不要辛苦了,讓美景做就好。」
他太老練了,口吻竟和那人有幾分像。
她淡淡一笑,「果然是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