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而他佯裝點頭,冷笑幾聲,口氣盡是嘲諷與不屑,「哦,朕倒是忘了,你是怎麼成為朕的女人的。愨鵡曉你為了那個夏孜珩,月兌光了衣服來勾.引朕,你怎麼就這麼賤,在一個男人面前主動寬衣解帶。呵呵,說穿了,你也不過是個低賤的交易品而已。」
他的話還是深深刺痛了我,即便他不待見我,卻也不想他會如此來羞辱我。我不想哭,淚卻是越流越凶。
我不甘示弱地揚頭看他,冷聲道︰「既然我這麼賤,皇上還來做什麼。皇上大可以將我趕出宮,不怕我連帶著將皇宮也弄賤弄髒了嗎?」
他的面色徒然間有些猙獰,捏住我手臂的力道不由加大。我幾乎痛得臉上直抽。三番兩次掙扎無果,我撇開眼神,不去看他。我知道他此刻就是一只發了狂的獅子。
然他卻緊緊盯著我,目光似有熊熊烈火,瞬間就能將我燃燒殆盡。饒是我撇開了臉,如此近的距離,還是能清晰感覺到他此刻的滔滔怒氣眭。
他怒喝道︰「你以為你這麼說,朕真的會放了你,讓你如願跟夏孜珩雙宿雙飛?你就不要再痴心妄想了,朕告訴你,你這輩子只能呆在朕的皇宮,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朕的皇宮里。」
望著他凶神惡煞般的樣子,我突然笑了,臉上還掛著淚。我知道自己此刻的笑比哭還難看,心底的苦澀百般難掩。我悻悻道︰「皇上是九五之尊,萬人之上。皇上要奴婢死,奴婢也活不到天亮。皇上想如何,就隨便吧。」
他眯起了眸子,危險的風暴一觸即發。我像是等待判死刑的囚犯,早已過了害怕的極限,反倒平靜下來,目光帶著臘月的冷,不甘示弱地迎向他贈。
許是我那骨子里的傲氣,觸到了他的逆鱗。他突然冷冷一笑,邪肆而狂妄。還未待我來得及反抗,只听見‘刺啦’一聲響,身上的衣服在他的盛怒下化為碎片,七零八落地丟棄在地。
饒是我再逞強,赤身***的面對他,氣勢上就不由輸了幾分。然想到他故意的羞辱,我還是強迫著自己,挺直了背脊。目光越過他,漠然地望向一方。將他視而不見,將他視為空氣。
只覺一股滔天.怒火灌頂而來,下一刻,他一把將我推到牆角。背脊撞上冷硬的牆面,頓時一股錐心的劇痛傳來,痛得我臉上直抽,強忍著眼淚不讓它掉下來。
旋即一張冰冷的唇壓下來,緊接就是他狂烈到幾近撕咬的吻。我頓覺嘴角一痛,血腥瞬間在口腔蔓延。
鮮血助長了瘋狂,他此刻的眸子甚至也是鮮紅的。這個樣子的他,令我看到一種原始的獸性,心底顫顫,不由升起一股恐懼。
他倏地翻轉我的身子,讓我背朝他,臉和身子幾乎貼在了冰冷的牆角。突然莫名的慌亂及屈辱,讓我沒了先前的強硬,淚水再也忍不住涓涓而下。我撕心裂肺地哭喊著,「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許是被我的哭叫煩了惱了,他僵遲了一瞬,終究還是沒有進一步。怒火翻騰地一把扯開了我,徑自轉身而去。
我卷縮著身子,狼狽地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方才的風暴久久不能平靜,直到那腳步聲離去,直到我哭得快斷了氣,我才顫顫巍巍地來到床邊,裹了被子躺下。
那一晚總會過去,新的一天總會到來。日升日落,唯有時光不會改變,唯有時光不會為了誰而作停留。
這一場雪足足下了七八天,等到天晴開出太陽,天氣卻是越發冷了。就好似這些天的我,一顆心已經藏在了冰窖里。
想起剛穿過來時,也是同樣寒冬臘月,冰天雪地的天。然那時的身邊至少還有尋桃。回頭看看現在的自己,僅僅一年的時間,卻好似經歷了十年的事情,心已然滄桑。
雪停的第二天,藍月來了怡心殿。許久不見她,她還是從前那種大大咧咧的性子,只是見到我的那刻,她連珠炮似的數落了我一番。
我只是望著她歉疚地笑,也的確是自己不夠朋友,這段時間也沒能去找她。其實是我自己心里擱著事兒,無暇顧及其他罷了,也不想人前泄露了自己的落寞。
從藍月的口中得知,高天凌的傷回京後休息了二十多天便痊愈了。她並不清楚高天凌受傷的具體原因,只知道高天凌是想替菱國除去巴桑。我則是一笑帶過,知道高天凌痊愈才是最好的消息。
藍月還說,這段時間高釋玄行事作風越發冷血獨行,宮內宮外人人惶恐。朝中大事連連,好幾個三品以上的大臣,突然被查出早年貪贓,紛紛削官入獄,抄底抄家。鬧得滿城風雨,整個皇宮更是氣氛肅然。
當藍月說出那些貪贓官員名字時,我還是微微愣怔,如果沒有記錯,那些人竟然都是呂大夫的得意門生。
藍月又說,宮內的賢妃聖寵不衰,就五六天前,賢妃還被高釋玄加封為賢貴妃,勢頭直逼皇後。藍月邊說邊撇嘴,十足一副納悶的口氣,「我就奇怪了,就賢妃那一狐媚妖精,為何皇兄竟如此喜歡呢?」
我原本是笑不出來的,但瞧見藍月那小樣,還是淺淺一笑,揶揄她了一句,「連你都說她是妖精了,你皇兄怎還會不喜歡。」
藍月努嘴,一副鄙視的樣子,「我看男人天生都禁不起誘惑,連皇兄這樣沉穩寡淡的性子都被迷得神魂顛倒。」
我望著她仍舊是淡笑,心底則早已滋味難辨。五六天前,那不就是那晚他暴怒離開之後的事情嗎。
這些天,我借著大雪,幾乎不出怡心殿。而如今的怡心殿又等同于冷宮,自然就屏蔽了宮中一切消息。不想,短短幾天竟然也發生不少事情。想那賢妃該有多少得意啊。
我知道那晚與他鬧到這種地步,想來他是今生都不會再來找我的。我又何須在意他的事情呢。然只有自己的心最清楚,在听到有關他的消息,心底的那一汪湖水卻始終無法平靜。
藍月臨走前,我還是問了她要不要去看看太後,藍月還是搖搖頭,說她雖已不想追究,也不想恨太後,但她還是不能原諒太後當年的所作所為。
望著那個年輕而靚麗的背影,我唯有感嘆。
隨著臘月將至,也迎來了菱國的新年。記得穿越來此的第一個新年,自己是在不斷的逃亡中度過,故而根本就無暇留意過古代人過年的樣子。而今在菱國皇宮,雖說是形同冷宮的怡心殿,卻還是能感受到整個皇宮過新年的隆重氣氛。
歲末幾天,皇宮各到各處裝扮一新,回廊殿宇均掛上了象征喜慶的大紅燈籠。據說除夕之夜,宮中要大擺宴席。故而各宮嬪妃最忙的還是為自己添置新衣,以求那晚能引起皇上的注意。
除夕的前一天,高釋玄身邊的一名公公突然來到怡心殿。特地來通知太後,如若太後身體允許,明晚可去參加宴席。太後久經臥床,神色大不如前,自然是沒有去參加的心思。故而未經考慮,當下就拒絕了。那位公公也不勉強,便回去復命。
那公公走後,太後的精神顯然不是很好,許是她感同身受般想起了自己壽宴的情形,一言不發躺回床上。
後來,徐公公看著嘆息,便說道︰「唉,去不去都無所謂,過了除夕這一晚又不是日子就不用過了。日子一天天的不還是照樣過嗎!」
太後這才有些反應,望著徐公公點點頭,露出來個笑臉。
我瞧見兩人無聲的默契,便偷偷出了寢宮。其實太後不去,還真是讓我松了一口氣。方才那位公公來時,我還緊張太後真會答應下來。到時豈不是又要見到高釋玄,還有春風得意的賢妃以及皇後等人嗎。我現在是眼不見為淨,見了反倒自己鬧心。
除夕轉眼即至,天氣也十分配合地下起了紛紛大雪,給了新年一個標志性的色彩。這一天,我也分外得忙。人家大擺宴席,我們怎麼說也不能太虧待自己。早就跟徐公公說好,就我們三人,也要開開心心過個年。
而當晚,怡心殿還是歡笑連連。雖然大多的笑聲都是發自我,但太後還是面帶笑容,卸下來錦衣華服,她現在就是一位年過半百的老人。我們吃過了團圓飯,就如同普通人家守歲一樣,圍著火盆喝著美酒。
突然想起杜甫的一句詩中說道,「守歲阿戎家,椒盤已頌花。」我便像小孩子一樣,匆匆跑出去,拿來紅辣椒,掰下一些放入酒中,據說除夕夜喝了能驅寒祛濕。太後、徐公公起先不解,經我一說,便分別要了些去,邊喝邊聊,倒算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