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燁想起往事,那招牌公子臉也不免僵了僵,這件事至從那女子死後,再也沒人提過,就連自己都很少想起。不過,在樂萱救那余老爺子孫子的時候,再次浮現在腦海里,一時竟消散不去。
雨燁看看埋頭扒著飯菜的樂萱,裝作若無其事問道︰「如果你看到掉在地上的雛鳥,會救嗎?」
樂萱不可思議瞄了雨燁一眼,奇怪這花豬今天抽什麼風,搞這麼煽情。不耐煩回了一句︰「會。」
雨燁嘴角一彎,看來樂萱也沒什麼特別,雖然舉止粗野,也免不了一些小女子情懷。「爬很高的樹放回去?」
樂萱剜了雨燁一眼︰「不會。」
「那說什麼會救。」
樂萱指指風吟︰「風吟放。」
「那怎麼一樣?」
樂萱起身盯著雨燁︰「怎麼不一樣?我救了它,沒錯吧?把它放回去了,沒錯吧?很高的樹我爬不上去,干嘛非要跟自己過不去,成這個能?除了給自己,別人添麻煩,有什麼好處?」
雨燁被樂萱說的一陣無語。樂萱接著道︰「再說了,你們不也閑的很,正好找點事情做,別荒廢了那一身功夫才好。」
樂萱此話一出,連一向鎮定的風吟都有點逅不住了。
「話說,雪霏到底使的什麼功夫,還沒見識過。」樂萱轉頭問風吟。
「如其名,雪。」
「是嗎?會下起雪來?」
「是。」
「大嗎?」
「看情況。」
「哦,倒是個不錯的功夫。」听樂萱夸贊,風吟並未接口。
沉默了幾秒,樂萱又說到︰「下次想堆雪人了,可以找她。」一桌人差點跌到。
「以前倒是听過拿櫻花做武器的,一片片櫻花就像一片片鋒利的刀刃,刺的敵人體無完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差不多。」
雨燁湊上來道︰「風吟跟我的功夫也沒見過吧。」
雨燁離自己這麼近,樂萱皺了下眉,往旁邊讓了讓,一股脂粉味,拿袖子掩了下鼻子︰「見過,飛來飛去,拿了把劍,也不見有什麼稀奇。」說完,頓了頓道︰「風吟那軟鞭使的不錯。」
雨燁見樂萱絲毫沒夸自己,面子上有些過不去︰「其實我∼」
雨燁話還沒說完,被樂萱打斷︰「哦,對了,你也算厲害。那玩意兒。」說完,朝著雨燁的看去。
「你∼∼∼」
樂萱直接無視雨燁的不滿︰「狄巫娘娘听來是個女子,要不這次派你去得了,三下五除二,將那什麼娘娘睡了,以你騎萬人萬人騎的本事,拿下狄巫娘娘應該沒問題吧。」說完,也不容雨燁反駁︰「就這麼定了,吃飽了,睡了。」轉身走了。
留下雨燁一個人凌亂了,風吟拍了拍雨燁的肩膀,跟在樂萱後面走了。
嘉澤有些反應不過來,前面只當樂萱對房事什麼的一概不懂,看來還真是小瞧她了。到底有什麼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好吧,狄巫娘娘是誰,她應該不知道。想到這,嘉澤給了雨燁一個「你保重」的眼神,起身走了。
樂萱回去躺下卻怎麼也睡不著,腦海里全是那狄巫娘娘,到底是使了什麼妖蛾子,設了什麼陷阱,讓人心甘情願鑽進去。不過,不管那狄巫娘娘是何等聰明,謊言終究有被戳破的一天,想那王守信,嚴慧大抵是看穿了,又或者發現不妥,想要抽身而退,被狄巫娘娘殺人滅口了。是呢,事情大概就是這個樣子,明眼人不可能發現不了其中的蹊蹺,那狄巫娘娘現在還在逍遙,大概是沒確切的證據吧。下山便招天譴?鬼才信。現在還未到昌嵐,自己還真是什麼都做不了。等到了昌嵐,先會會那直性子的縣太爺吧。
狄巫如此囂張,希望他命大,能活到自己到昌嵐那天吧。
第二天,天剛亮,樂萱就被嘉澤拉起來梳洗,用過飯後,一行人朝昌嵐縣城出發。約行了半日,遠遠已經看到高聳的城牆,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大多要去拜誰。打听下來,竟有半數多要去拜那狄巫娘娘,樂萱等說了王守信,嚴慧的事,心想應該能讓他們警覺些。誰知事與願違,樂萱剛說完,已有十來人圍上來,開始數落那二人對狄巫娘娘不忠。
「都怪那兩個人,現在要上那狄巫山更難了。」
「就是說,本來都被選上了,因為那兩個人,現在都沒機會上山。」
旁邊一人一臉羨慕的問道︰「選上了,怎麼又不讓上山了?」
「狄巫娘娘說了,以前上山的人還是不夠虔誠,惹惱了天上的眾神,現在,要不是她擔著,只怕這昌嵐縣,甚至商國都要有大災難降臨,所以啊,以後要上山,必須經過層層篩選,只有經過考驗的人才有資格上山。」
听完這話,周圍一陣惋惜聲,埋怨聲響起,樂萱听完眉頭皺的更深了,看來事情有些難辦了,現在的狄巫是眾人眼中的神,要將她這層華麗的外衣撕掉,怕是不會那麼簡單。
「所以說,都怪那兩個人,真是挨千刀的。」
「就是說。」
「唉∼」
待眾人散去之後,樂萱對嘉澤道︰「這一路上都沒說話,有什麼心事?」
嘉澤看看樂萱,勉強笑了笑︰「可能是我的錯覺。」
「說來听听。」
嘉澤張了張嘴,嘆了口氣道︰「還是算了。」
「一個大男人什麼時候這麼婆婆媽媽了。」
「沒有把握的事,∼」
嘉澤還沒說完,被樂萱打斷︰「說。」
嘉澤看看樂萱,又望了望遠處一座山道︰「那座山,你看的到嗎?」
樂萱朝嘉澤指的方向看看,很普通的一座山,沒什麼特別的︰「有什麼不同嗎?」樂萱扭頭看看風吟︰「你看呢?」
風吟還沒開口,雨燁道︰「沒什麼特別的,很普通一座山。」
「沒問你。」雨燁撇撇嘴站在一邊。
「我也同意雨燁說的,沒什麼特別。」
樂萱回頭看嘉澤︰「難道你覺得那山有古怪?」
嘉澤道︰「其實我也只是懷疑,那山上說不定有瘴氣。」
「有瘴氣,不是應該煙霧繚繞?」
「所以說只是懷疑。」
听完這話,樂萱又看了那山一會兒,一行人才朝城中走去。
樂萱想先見見縣爺,直接驅車趕往縣衙,使了銀子問過才知道縣爺不在府里,城中發生了一起命案,一早就趕過去查看了。
樂萱一听命案,心里一緊,難道跟那狄巫娘娘有關?這倒值得一看。
一行人照著衙差的指示來到一家農舍前,門前擠滿了看熱鬧的人,風吟上前闢出一條道來,樂萱遠遠看著屋里的情景。
原來這家男人姓吳,妻子吳氏老實巴交一人,鄰里關系也處的不錯,雖然無兒無女,但夫妻兩人經營著祖上傳下來的幾畝良田,倒也不愁吃不愁穿。幾個月前,附近鄰居听到兩人吵架,听起來好像還動了手,因這夫妻二人從來沒紅過臉,這才記下了。第二天見吳氏眼紅紅的,怕出什麼事,多問了一下,誰知吳氏只推說沒啥事,並未告知原因。緊接著便是上月,不知是哪個多嘴,沒個把門兒的,說吳家存了幾十兩銀子在家里。一度還擔心吳家招什麼強盜啥的,還勸那吳氏將銀兩換個地兒藏,放家里不安全。吳氏只是笑笑說︰「也不知是誰傳的,憑那幾畝地,怎麼可能存下那麼多。」鄰居雖也覺得存不了那麼多,但不免還是會想︰說不定只是吳氏在說謊。
現在這情景看來,吳家保不準還真有些家底。大概是強盜什麼的,听說吳家存了些銀子,入室搶劫,見到吳氏,才殺人滅口的。
樂萱又問了那鄰居具體情況,原來,今早,吳氏的男人跟平時一樣到田里干活,午時回家吃飯,剛進門還沒換衣服就看到吳氏倒在血泊中,已經氣脈全無,這才報了案,緊接著縣太爺就來了,直到現在還呆在吳氏被害的那件屋子里沒出來過。
樂萱朝屋內看看,只見一個學究模樣的,三十歲左右,心想這大概就是縣爺了。又向前擠了擠,找了個有利的位置,屋內的情景盡收眼底。
那學究邊查看吳氏的尸體邊記著什麼東西,看那密密麻麻的字,想來已經查的差不多了。果不其然,又等了半盞茶的功夫,只見那學究起身,跟旁邊一個20歲左右年輕人說了點什麼,隨後便命人將吳氏的尸體抬走。
接著,一群人從屋里出來,那學究模樣的被吳氏的父親攔下︰「我女兒是怎麼死的?」
「現在還不好說。」
「不好說?都查了半天了,什麼都沒查出來?」
「也不是什麼都沒查出來,從你女兒的死狀來看,應該是入室搶劫,**不離十。」
「入室搶劫?那三十兩銀子是不是被搶了?」
「三十兩銀子?」
「是啊,是我女兒前段時間才問我借的,說是急用。」
「我們搜查過整個院子,沒發現什麼錠銀,碎銀子倒有幾塊。」
老漢一下子癱倒在地上,大半輩子的心血啊,就這麼沒了,還害的女兒沒了性命,這要是她媽知道了,準會背過氣去,本來就癱瘓在床,這下可如何是好。一旁的女婿忙過來扶起老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