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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關中爺們

這就是吳青山,一個天王老子也不放在眼里的主,一個只要敢欺負自家弟弟,自己就算是豁上命也要從別人身上咬下一塊肉的吳青山,而這次,誰也擋不住,二愣也不行。在某些情況下,吳青山很好說話,可是在這種事情上,這個地地道道的關中爺們,也會鑽牛角尖。

可以說,吳青山就是一個認死理的人,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他欺負別人,別人不能欺負自家人。要不然老村長當年也不會指著幼小的吳青山說︰「這小子年紀小小,已經擁有食牛之氣,將來如果走正道,肯定能光宗耀祖,就算是走**,也能成為一方巨擘。」這種評價雖然比較直白,但絕對客觀,老村長和吳秋雨都是人老成j ng的人物,看人不會錯。

「哥,你真打算扛著這個去?」二愣指了指吳青山肩膀上的棺材,有些郁悶︰「這會不會太惹眼?」

吳青山看了一眼二愣,偏執的說道︰「你如果不走,哥走。」隨後,在二愣目瞪口呆中,吳青山果真扛著棺材,大步流星的向著山下走去。而一旁的二愣急忙追去。

今天對于整個潘家灣來說,都是喜慶的r 子,潘家灣老村長的孫子潘武要和潘大拿的閨女結婚。不得不說,潘家灣真的是一個神奇的地方,因為潘家灣的村長都是世襲制。這在21世紀,絕對是件新鮮事,而潘武就是潘家灣的下一任村長。

村長這官有多大?在現代,頂多算是比芝麻綠豆還小的官,可是在潘家灣這個人跡罕至的地方,村長則是絕對權利的象征,是潘家灣絕對的土皇帝。打個比方,你如果問潘家灣,如今的領導人是誰,潘家灣的村民可能會搖頭。因為他們壓根不會去關心政治,可能在他們眼里,領導人和村長之間的鴻溝絕對是村長比領導人吃香。

「哥,你走慢點。」二愣一邊追,一邊喊道。很難想像,吳青山的身體內到底蘊藏著怎樣驚人的力量?這個棺材至少有六百斤重,但扛在吳青山的肩膀上並不吃力,而且行走速度也是越發的迅速,二愣不是追不上吳青山,只是想讓吳青山慢點,希望在速度慢下來的同時,能夠靜下心來想想,但顯然,二愣的想法只能徒勞無功。

農村的婚禮基本上都是全村的男女老少齊上陣幫忙,況且結婚的還是潘武,所以現在即便是清晨,潘家灣的村民也都是火急火燎的趕到了老村長家里,因此吳青山和二愣一路走來,踫到村民的概率微乎其微。

而此時老村長的家里,早已經是嚴陣以待,一絲結婚的氣息都沒有,只因為潘家灣那個出名的狼崽子回來了,村民手中有的拿著鋤頭,有的拿著鐵鍬,以一字長蛇陣將老村長的家門口圍了個水泄不通。而此刻的老村長則是坐在自家炕頭上,繼續悠哉悠哉的看著那本《撼龍經》,老村長知道,吳家的狼崽子就算是自己出面,肯定也不會善罷甘休,既然現在已經鬧到這種地步,只能順其自然。

就在所有人都緊張萬分時,吳青山這個潘家灣的天字號狼崽子領著一位小崽子,扛著一口棺材,龍行虎步的向著老村長家門口走來。

當村民看到吳青山的那一刻,早已經失去了抵擋的勇氣,這怎麼能擋住?一個人扛著一口棺材,那這人自身的力道也恐怕千斤不止,配合著吳青山那身段,簡直就是一個人形的戰斗機器。

此刻所有的村民表情別提有多豐富,有些膽小的,整個人已經嚇的噤若寒蟬,呆若木雞,站在原地發傻起來。他們不是沒有見過吳青山,可是越發的看不懂這個叫吳青山的年輕人,怎麼老吳家的癟犢子,出山一年,回來時竟然會讓人產生一種發自內心的壓迫感?

馬中赤兔,人中呂布,可在潘家灣這個小到地圖上都懶得照顧的小小村落,吳家兄弟又是什麼?這個可能要潘家灣的上百號村民坐到一起好好研究研究。

「吳大愣。你們兄弟到底想怎樣?」潘武的父親潘辰實在看不下去,硬是從水泄不通的人群中擠出一條道路,站了出來,指著扛著棺材的吳青山,面部肌肉微微顫抖的說道︰「當年如果知道你們兄弟頭上都長著反骨,就不應該引狼入室。現在倒好,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我們潘家灣終于出了白眼狼。」

吳青山並沒有說話,而是目光如刀般掃向人群,他在找那個昨天敢讓人群毆二愣的潘武。吳青山雖然表面上看起來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但真正意義上,也是屬于那種大智近妖的類型。只不過那種智慧,他沒有去刻意表現出來而已。吳青山將肩膀上的棺材放到地上,在棺材落地的一剎那,竟然絲毫響聲都沒有發起,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這個叫吳大愣的力量運用早已經到了收放自如的境界,假以時r ,定能一遇風雲便化龍。而成為一代梟雄,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讓潘武出來。」似乎是並沒有在人群中找到潘武的蹤跡,沙啞的聲音從吳青山口中發出。

「你到底想怎樣?難不成還想殺人?」潘辰被吳青山氣勢震懾住,口氣較之剛才也明顯軟了許多。

吳青山沉默不語,一把將旁邊的棺材蓋推開,對著潘辰說道︰「要不他躺進這口棺材,要不我躺進去。」

簡單而粗暴的一句話,顯示出了吳青山這只狼崽子對潘武的憎惡。其實對于吳青山來說,潘曉婷跟誰結婚,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自己不再期間,這些村民竟然聯合起來欺負自家二愣,在吳青山眼里,不管是誰先出的手,理都在自己弟弟這邊,這種偏執近乎讓人絕望。

「哥,別鬧出人命。」二愣湊到吳青山的耳前,低聲說道。

吳青山點點頭,在場的村民也有耳尖的,听到二愣這麼說,明顯的長舒一口氣,只不過接下來二愣的一句話,卻令這些村民差點抓狂。

「哥,既然你好不容易過來一趟,不活動活動筋骨,這有點說不過去。」二愣不懷好意的看向在場的潘姓村民,話語有些玩味的說道。

吳青山听到二愣這麼說,嘴角劃過一絲淡淡的笑容,整個人如同標槍一般,向著那些擺著花架式的村民中走去。從小到大打架,吳青山在這個潘家灣還真沒有怕過誰,即使小時候被人y n了,也要還回去,而且還是當天還回去,從來不隔夜。可以說,兄弟倆是潘家灣最大的兩個禍害。

「二愣,給哥指出來,昨天都有誰欺負你了?」吳青山每向前走一步,那些村民向後退一步,等到村民發現已經在也退不下去的時候,才愕然的發現,眼前的吳青山只有一個人。雖然知道吳青山厲害,但一拳難敵四手,況且吳青山手里也沒有家伙,這讓這些村民放下不少心,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那些村民也被激發出了原始的血x ng,抄著鋤頭和鐵鍬,向著吳青山揮來。

吳青山腳下蓄力,青石鋪成的道路竟然硬生生被吳青山這一腳踩出了裂痕,看的一旁的二愣也是心驚肉跳,呢喃道︰「看來哥這次又進步不少。」

而第一個沖上來的村民,沖來的快,回去的更快,吳青山只是簡簡單單的往上一貼,那人便倒飛了出去,連帶著後面一大片的村民也跟著遭殃,一旁站著的二愣看到吳青山勇不可擋,咧開嘴傻笑起來,只不過在傻笑的同時,這家伙也沒閑著,站在吳青山身後,對著落單的村民這個一腳,那個一拳,升斗小民的形象在此刻被二愣發揮的淋灕盡致。

吳青山也樂得二愣站在自己身後狐假虎威,兄弟倆一時間忙的不亦樂乎,這些村民在吳青山強大的武力值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擊,很快就被兄弟倆「殺」的潰不成軍,向著老村長家的里屋撤去。有些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更有甚者,走路都是一瘸一拐,這還是吳青山下手輕,要不然這些村民非要躺在床上十天半月,兄弟倆雖然是潘家灣的外來戶,但畢竟也是在潘家灣長大,說對這里沒有感情,那根本不可能。

此刻的吳青山和吳二愣兩兄弟就堵在老村長的門口,外面的人進不去,里面的人出不來,用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這句話來形容,在貼切不過。

「我剛說了,讓潘武那孫子出來,要不然今天這事情肯定沒完。」吳青山看向潘辰,話語冰冷的說道。

「潘武去潘大拿家接新娘了。」潘辰皺眉說道,但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毫無底氣可言,一听就是在說謊。

「我在說一遍,讓潘武那孫子出來。」吳青山不依不饒的繼續說道。反正現在兄弟倆佔盡上風,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道理,兄弟倆自小都明白,所以二愣和吳青山也樂得痛打落水狗,這是兩個人在二十歲之前,經常和這些村民玩的游戲。只不過就今天兄弟倆下手最重。

果不其然,在吳青山話後,一個頭上纏著紗布的年輕人從里屋走了出來,在年輕人身後,則是一個穿著大紅衣冠的女人,女人長的並沒有多麼出眾,只不過那雙如同秋水般的眸子卻是令人生不起一點的厭惡,女的叫潘曉婷,從小和吳青山青梅竹馬,在吳青山心里,也是將她視為自己以後的未婚妻,可是令人扼腕痛惜的是,自己僅僅出去一年而已,就發生了這麼多變化,人心這玩意,果真靠不住。男的不言而喻,就是二愣昨天一板磚拍下去的潘武。

吳青山看到潘曉婷以後,面部表情依舊非常的平靜,並沒有傷ch n悲秋,但二愣卻不一樣,從小到大,她都已經將潘曉婷內定為自己的嫂子,可是現在卻是上演了這麼一出不按常理出牌的戲劇,這讓二愣的心里極為難過,只是想到爺爺說,潘曉婷這個女人配不上吳青山後,心里才好受許多,待再次看向潘曉婷時,二愣也驚奇的發現,這個叫潘曉婷的女人果真配不上青山。

「潘武,你是想斷一條胳膊還是想斷一條腿?」吳青山不懷好意的說道,只不過自始至終,吳青山都沒有去看那個躲在潘武身後的女人。

「吳大愣,今天鬧的已經夠大了,你難道真想讓潘武在大喜的r 子去躺在床上?」潘辰話語激昂的說道。

但吳青山根本不做回答,而是龍行虎步的向著潘武走去,潘武的小身板在吳青山面前,就如同小雞仔一樣,只見吳青山根本沒有用力,就將潘武從人群後方拎了出來,而在場的村民這次竟然沒有一個人阻攔。顯然已經被潘家灣這兩個癟犢子打怕。

「吳,吳,吳大愣,你到底想怎麼樣?」被吳青山拎在手中,潘武的語氣都明顯顫抖起來。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吳青山對著潘武慘然一笑︰「很簡單,打斷你的一條腿,趁我不再,竟然敢欺負我們家二愣,真當我們老吳家沒人了?」吳青山話畢,一記掌刀便向著潘武的右腿砍去,只听「 嚓」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便響起,殺豬式的嚎叫開始回蕩在屋子里。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吳青山這癟犢子真的敢下手,只有一旁的二愣知道,吳青山是動了真火,但他不是為了那個躲在潘武身後的女人,為的只是自己。挺直腰桿在潘家灣做人,總比趴在地上做狗強,但吳青山顯然還不知道,爺爺已經打算讓二愣跟著他出山,要不然吳青山不會下這麼重的手。

但令人奇怪的是,不管是吳青山大鬧村長家,還是現在敲斷潘武的腿,那個叫潘曉婷的女人都沒有哭,甚至連眼楮都沒有紅,只是目光死死的盯著一邊佇立的吳青山,就那麼死死的看著,好像要將吳青山這個人都印在腦海之中。

「青山,你是不是也要打斷我一條腿?」女人終于是沒有忍住,開口詢問道。

吳青山搖搖頭︰「你沒有欺負二愣。」

「然後呢?」

「沒有然後。」

「我是說我們倆的事情。」

「我知道。以後潘武若是欺負你,就來找我。」

「你不恨我?」

「什麼叫恨?我不懂。那口棺材留給你。」

「……」

這個偉岸的男子話語平靜到沒有一絲波瀾,或許在他心里這個潘曉婷的女人很重要,但她選擇離開,吳青山不怪她,風景依舊,物是人非這句話有道理,如果吳青山還是以前那個沒有出過山的傻孩子,或許他會躲在一個無人的角落,痛哭一場,然後擦干眼淚,繼續笑著去面對二愣,去面對爺爺。可是現在不同,當見識到外面的世界以後,吳青山忽然發現,感情這玩意有時候埋在心里比表現在臉上更為重要。

每個人都會走陌生的路,听陌生的歌,欣賞那些從來沒有看到過的陌生風景,吳青山一樣,吳浩然也一樣,那些曾經喊著永不分離的人和事,或許隨著時間的推移,會變成碎片,散落在天涯海角,潘曉婷不明白吳青山為什麼要給自己留下這麼一口棺材,吳二愣也不明白,棺材這玩意不就是裝尸體用的嗎?只有吳青山明白,他今天之所以不顧二愣的阻擋,扛著一口棺材過來,原因很簡單,他只是想將往事埋葬。這個沒有多少文化,在山里長大的窮苦孩子,縱使見識到了外面的世界,被外面的世界所染,也沒有改變山里人的那份淳樸,這個方式看起來很滑稽,但卻是吳青山認為最簡單,最直接的方式,潘曉婷或許能猜透,或許猜不透,這已經不重要,因為他已經錯過了生命中那個對他最好的男人,那個男人的小名叫吳大愣,他有個弟弟叫吳二愣,而他的本名叫吳青山。

ps︰(這章獻給那些曾經為愛所困,為情所擾的傻孩子們,同樣,也寫出了我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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