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逍子吃喝了一會,心情平靜了下來,便問我道︰「剛才我听你自稱昊龍,擂台比武時你不是叫昊鷹嗎?既然拜我為師,總不成連名字都不告訴為師吧?」
我忙停下吃喝,恭敬的道︰「師傅,非是徒兒故意隱瞞,而是事關隱秘!當時的情況是這樣」便將我與東虎為姐報仇、野外的艱難生活、路遇和平商隊、黑風寨結義、結識靈兒及擂台比武等事一一說出,其中報仇、結義一事靈兒也是首次听到。
傅逍子點了點頭道︰「昊龍啊,看不出你年紀紀小小,心思倒是挺細膩的啊!你做的不錯,在擂台賽這種地方取個假名確實有必要!我問你一個問題,當初在你報仇的時候,為什麼你不殺了仇天宇的朋友?如果當時連他一起殺了,就沒有活口存在,自然就不存在暴露的危險了,你不會想不到這點吧?」
我肅然道︰「師傅,弟子認為,冤有頭債有主,既然是仇天宇害死了我姐姐,我找他報仇是天經地義,無可厚非!但他的朋友並沒有害過我,我沒有理由殺他!我不能因為他有可能暴露我和東虎,就因此殺他!我不想濫殺無辜!」其實這番道理是我在穿越後對原來的殺手生涯進行反思時想出來的,並非原先的昊龍小小年紀就能說的出來的。
傅逍子又是一陣大笑,道︰「好,說的好啊!不愧是我傅逍子看中的傳人,哈哈哈!你能有這種想法,我很是欣慰!上天本有好生之德,學武之人當以立德為先!每個人都有生存的權利,非是萬惡之人,交手之時當要留人余地,否則武功便成了行惡的工具了!好徒兒啊!你們兩個也要好好的听听,這算是為師給你們上的第一堂課!」,後面的話已然是對東虎、靈兒說的了。
靈兒、東虎恭然稱是。
吃完之後,師傅便帶著我們向東南方向而去。
經過了半個月的急行,我們終于到了天龍山脈之顛。天龍劍派,座落在天龍山脈之顛,以山為名,曾是當世第一大劍派。天龍山脈距龍國首都龍城約700多里,處在龍國的東南側,天龍山脈的東側是一望無際的大海。站在山顛之上,看著東面浩翰的大海無邊無際,近處的海水呈透明的湛藍色,遠方的海已是深藍色,再朝遠方,就是閃爍著波光的海浪直至模糊。天空中藍色的雲朵與海似乎連成了一片,幾只海鷗在海面上飛翔著,不時傳來鳴叫聲。望著無邊的大海,人的心似乎也豁然開朗了起來。
所謂的天龍劍派遠沒有我們想象的巍峨壯觀,也就是在山顛處有著一個5、60米方圓的平坦場子,場邊一排十來間石房,看起來很是簡陋寒酸。靈兒、東虎已經面露失望之色。
師傅先安排了我們住宿的房間,我的房間里面就只有一張床,顯得空蕩蕩的。我將被褥等物在床上放好,便回到了唯一的大房子——師傅的居室。
這是一間比較大的房子,外面是一個100余平米的大廳,廳內兩側擺著兩排兵器架,左側架子上面豎立著單刀、劍、鞭、 、拐、斧、棒、椎、杵等短兵器,右側架子上則是長柄刀、槍、棍、鉞、叉、鐺、鉤、槊、戟等較長的兵器。大廳的中間是一張大大的桌子,四圍放了8把椅子,里端則是一張長長的供台,上面放著香爐等物。供台後的牆上掛著一副較大的中堂,上面畫著一幅山水圖,遠山如岱,中間一條河,河邊一間草屋,一個身穿斗笠之人在鄉間的小路上不知是站是走。兩邊是一副對聯,左邊是︰倚檻蒼茫千古事,右邊是︰過江多少六朝山。大廳的左、右側各有一間房子,左側是師傅的臥室,右側則是師傅的秘室。
東虎、靈兒先後過來,師傅招呼著我們坐下。坐下後,師傅向我們道︰「龍兒、虎兒、靈兒,今天正式進入天龍劍派,有幾件事需要和你們說一下,第一件是長幼之別,你們三個中龍兒最大,當為二師兄,靈兒次之,為三師姐,虎兒最小,就是四師弟了。以後你們三人就以師門之禮相稱。
第二件是派規,我天龍劍派有五大戒,首戒嗜殺!當時雖曾跟你們說過,但不夠深入,為師今天要再次給你們提個醒!武者,常習攻擊之術,時日一久,易心生暴戾凶殺之氣,若不心存善念,則極易墮入魔道。人之初,性本善,不管是什麼惡人,其內記總有一縷善念!昊龍,以你義兄為例,在世人眼里,他是強盜頭,毫無疑問,他是屬于惡人範疇。但其與師妹的真情卻又感人至深,何也?真情之善也!許多時候,在一個人的身上,往往是善惡並存,差別只是善惡的多寡而已!比如天鷹派,在他們看來,你義兄是惡人!因為你義兄砍了他們弟子的胳膊!所以他們要報仇!在你義兄看來,天鷹派是惡人,因為他們殺害了父、母、師三親,更害的他師妹受到無窮的凌辱。所以你義兄認為自己報仇是天經地義的,對不對!但天鷹派真正作惡的也只是部分人而已,但你義兄卻將其滅門!試問那些沒有參與的人難道不是無辜的嗎?所以,入我門內的第一條就是戒嗜殺,非萬惡之人,不得殺生!不得對手無寸鐵著濫用武力!第二條是戒婬,你們年紀還小,現在這個還談不上,但要記住,多少英雄人物就是毀在一個婬字上!其他門規你們暫時還用不上,等你們長大之後,我再一一解說。你們三人能遵守這些派規嗎?」,說到此,已然是聲色俱厲了!
听到師傅拿義兄舉例時,帶給我的震動很大!當初听義兄講此事時,我也覺得天鷹派可惡,但听師傅這麼一說,也覺有理!我們三人同時道︰「是,師傅!」,只是靈兒听到「婬戒」時,小姑娘臉皮薄,已自禁不住臉紅了。
師傅接著道︰「第三件事關學武,昊龍的武功基礎較好,接下來我會傳授他防守、劍法、暗器,靈兒武功最差,又是女孩子,不可能象昊龍那樣,我看武功方面就學劍法吧,至于虎兒,基礎還算不錯,但臨場反應不及昊龍,考慮到近身搏擊的危險性,所以建議你學習長兵器。第四件事是日常飲食,師傅我老了,這方面就辛苦你們了,呵呵,你們三個商量著做吧!」。
從第二天早上起,師傅開始傳授我們武藝。由于我要學習的東西最多,所以飲食起居方面的事兒倒是靈兒負擔的最多。師傅首先教我的是防守,師傅道︰「防字,左邊是耳,右邊是方,首先要求是眼觀六路耳听八方,沒有這點功夫,在被人圍攻之時,又如何能夠防的住呢?所以,昊龍你首先要學習听和看兩個方面,待其練成之後,為師再教你具體防守的技巧。」
隨後師傅將我帶到最左邊的一間石屋,打開門,屋內很是黑暗,過了一會有所適應後,方才看清原來屋內到處是拳頭大的沙袋懸在空中,且高低各不相同,沙袋中間通過繩索連在一起,不知道起什麼作用。
師傅看著我道︰「從今天開始,你白天就要在這個屋里練習听力和視力,這些沙袋可以通過屋外的機關帶動向你攻擊,你只能防守,不可攻擊,否則沙袋都被你打壞了如何練習?你要練到一天之內不會被沙袋打中為止方算練好了。」說完轉身出門,隨手把門給關上了。
屋子本來就黑,這門一關上,立時伸手不見五指。正尋思著該怎麼辦時,耳邊一陣風聲響起,忙低頭避讓,一個沙袋「呼」的一聲蕩了過去,正在慶幸未被打中,突然房間中「呼呼」聲四起,仿佛所有的沙袋都動了起來,不一會兒功夫,身上、頭上就被沙袋撞了五、六下,雖然不是特別重,但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到處是急速移動的沙袋,心里不免有些驚慌失措。暗自提醒自己要冷靜,不管沙袋是否打來,我都雙腳在原地不動。既然眼楮看不見,注意力自然就集中到听覺上,听著四面八方的「呼呼」聲,仔細感覺聲音的細微區別與身體的距離,雖然仍是不斷被打中,但也漸漸找到練習的方法。
就這樣在黑屋中不停的听著沙袋的風聲,抵擋著沙袋的攻擊,中午出來吃飯時,被外面的陽光一照,頓覺眼楮有些花,一時金星直冒。到了飯桌上,靈兒一臉愕然的望著我,東虎進屋後也是象看到了鬼一樣的盯著我不放,緊接著就手指著我笑的是顫抖不已,師傅則是坐在主位看著我捋須微笑。靈兒突然轉身跑了出去,不一會又回了來,手里拿著一個鏡子對著我,只見鏡中一人頭發凌亂,鼻青臉腫,赫然竟是我!慘,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看著東虎興災樂禍的笑臉,我忍不住對師傅道︰「東虎的防守也很弱,下午是不是讓他練練?」。東虎聞言止住了笑,一臉惶恐的看著師傅,生怕師傅同意了。
自此之後,我的悲慘生活開始了,每天都被黑屋中的沙袋打的鼻青臉腫。雖然身體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但進步卻是明顯的,起碼身上的傷少了些,鼻青臉腫雖然依舊,但青與腫的地方少了!耳朵對風聲愈發的敏感了。最後,已能通過風聲的強弱判斷出沙袋與自己的距離,並通過風聲中的微小區別,判斷出沙袋的速度、方位。同時,長期在黑暗中,眼楮也逐漸適應了,能在黑暗中略微看出沙袋運動的痕跡,這對于我抵擋沙袋的幫助是極大的。事實上,黑屋中的數十個沙袋看起來是同時攻擊,但其距離不同,攻擊中有個時差,一旦能夠听出、看出這一細微差別,抵擋起來自然容易了些。終于,在1個半月之後,我從黑屋中走了出來,完成了在黑屋中不被沙袋打中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