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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六國會武(二)

六國以武立國,近年雖開始緊抓文風,但每個人骨子里的好戰和熱血依然沒有淡去,老一輩的人物都在慢慢老去,各國對新鮮血液的渴求y 從未變更。я思路客я

六國會武成功舉行了很多屆,大陸上許多名垂千古的大將都是在這個大會上月兌穎而出,從而實現將名字刻在歷史中的夢想。

不說往事,也不論古人,單看今r 六國,五大名將里,鬼將軍和儒將軍都是在前幾屆的大會中崛起,從而成名天下。

晨間的風很淡,禮炮聲消散很久之後,才看見青煙掠上天空,在風中慢慢飄散。三千重騎駐守四側,南國的龍形大旗在風中平緩的舞動,各國使團皆以就位,唐宋站在高台上,親自致言,燕雨站在唐宋身後,月缺站在燕雨身後。

今r 的皇家演武場格外喜慶,也格外沉重,歷屆六國會武最後都是以武斗終結,所以歷史上多次大會地點都被放在了演武場上。

各國使團紛紛仰起頭,看著天空飄動的大旗,看著那位聞名已久卻素未謀面的南國皇帝陛下,心情略感異樣。不遠處的三千重騎整齊的排成數列,像頑鐵一院站在合院四周,高台下分坐兩排的使團低下頭,手邊的茶水涼了又換,卻無人動飲,他們其中大多是各國的官員,有些是軍中天才,很多人為這一刻等了四年,如今身處大會之中,反而有些緊張之感。

此時有很多人在看那位南國的皇帝陛下,其中也包括白郁然。

他輕輕撫模著身後的長弓,像是溫柔的情人,如果這個時候突發一箭,高台上的那個男人能避過嗎?他微微眯起眼楮,輕撫長弓的動作變的越來越緩慢,然而最後他還是閉上了眼楮,仰頭靠在了座椅上。

在眾目睽睽之下,唐宋發完言坐上皇攆,在一群親衛和燕雨的保護下走回了皇宮。御書房里還有很多折子沒有批閱,邊線緊張萬分,唐宋自幼勤勞于政,他沒有理由一直留在演武場,而將政事推給官員處理。

然而這次大會既然在南國舉行,那麼第一道試題自然由他來出,在他離開之時,試題便已經公布下來,很快就有人出了演武場,將公告貼在了城牆上。

各國使團內名額有限,前赴都城的所有才俊有些人出生貧寒,並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在大會初始就進入演武場,這其中需要很多程序,需要一步步向上攀登,從而進入各國使團和大會主考官的視野。

六國會武為了確保對所有人的公平,歷年都是第一時間將試題貼在城內各處,以便給全體民眾一個平等的機會。

在七天之內,答完試題,然後通過統一渠道,上交到各國使團那里。六國會武同科舉考試有很大的差異,但規模更大,也更直接。

許多人在年前就已經來到了都城,真正有心的人在此時也都已經趕到了都城,前來觀摩的人很多,但是真正有心想進行大比的人卻並不多,因為許多人都清楚,最後一項牽扯武斗,在六國千年歷史中,修行已成傳說,而各國名將均有超月兌俗世的武道修為,這一點直接讓很多人知難而退。

這也導致六國會武雖然規模甚大,但是對于普通人來說卻沒有科舉考試熱衷,沒有一身驚世修為也想妄圖染指大陸名將之位,無疑于痴想。

自從儒將軍和鬼將軍成名以後,六國會武早已成了大陸名將候選人的大比,在普通民眾看來,這是一件很神聖的事情,屬于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範疇,畢竟六國有史以來,出現在世人眼中的修行之人太少。

清風旋在城頭,在守城士兵的盔甲上停了下來,喧嘩的鬧市安靜了下來。三千重騎排列有素,唐宋走後,原本安靜的六國使團更加靜肅,各國才俊輕撫著茶杯,微微皺起了眉頭,白郁然坐在周武使團第二列,皺起了眉頭。

所有人都在看著高台上,看著黃帛上南國皇帝留下的試題,看著那蒼勁有力的四個字,深深陷入了沉默。

當初月缺初來都城,首次進宮面見皇帝,在御書房里他曾問過唐宋,如今大將軍已經老了,你的信心來源何處?當時唐宋的回答是,大將軍不老,六國何安?

如今大戰在即,大陸上早已不見龍將軍的身影,六國何安?

大陸是六國的大陸,六國是梵天的六國,既然所有人都生活在這個大陸上,每個人當有義務思考這個問題,六國如何安心?六國何以安穩?六國將如何安置?

一聲鑼鼓之後,都城上空的清風停滯片刻,便再次回旋起來,許多人都听見了告示牌上的那四個字,廣巷的垂柳彎著腰,西郊的桃花簌簌下落,燕雨坐在城牆上,舉目眺望,柳絮迎風而來,悄悄落進他手中的酒壇里,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間,當如何安身立命?千年傳承即倒,六國將如何安置未來?

月缺同柳絮一道遠來,悄然現身在城牆上,他拿起燕雨身旁的酒壇,吹掉粘在壇口的柳絮,飲了一口,最後目光落在街上神s 呆滯的游子身上,說道︰「陛下總是喜歡給人出這種難題?」

燕雨思考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在很多人覺得是難題的問題上,對于陛下來看都不是問題。」

月缺看著他自信滿滿的臉,笑道︰「那麼現在呢,難道他不是在借整個大會解決他個人將要面臨的難題?」

燕雨看了他一眼,搖頭道︰「對于陛下來說,六國的問題從來不算難題。」

在南國的歷史中,唐宋是繼位最早的一位皇帝,六歲登基,穩坐朝堂三十一載,在朝野內外平平無績,在百姓眼里中庸無能,在各大名將眼中老謀深算,在各國皇帝心里野心勃勃,他在兩種人群面前展現出了極端的兩面,但世人對于他的忌憚從未亞于五大名將。

縱然南國有天下第一的名將,在百姓心里也從未淡去他的名字。

北國獸ch o來襲,楊庶站在軍帳里,面對身前的冷風和身後的炭火而面s 發青。草原事件傳回燕京皇都,年過花甲的燕京皇帝李世在大明宮咳血不止。然而只有這個人,永遠從容而淡定,軍中大旗倒而泰然自若,六國將戰而面不改s 。

他可以為小事發笑生氣、疑惑惱怒,但從未對任何大事真正動容,至少燕雨從未見過陛下真正的感情流露。

龍將軍失蹤已久,鎮北大將軍回京數r 便再次趕赴前線,征西大將軍鎮守襄城十年從未回過都城,軍中多數大將都在常年駐守邊關,只有這位御林軍都統大人,因所司職位,不得擅自離京,從而有幸常伴陛下左右,他說的話,自然足夠月缺重視。

所以月缺再次喝了一口酒,笑道︰「可是陛下的問題卻成了六國的難題。」

在演武場上,唐宋致詞完以後,留下初試試題,就引得都城所有人思慮。出手總是點到為止,卻招招分筋錯骨,這種手段,這份心思,月缺自愧不如。

燕雨跟著笑了笑,只是眉頭一直沒有舒展。

月缺說道︰「看來陛下的問題令你很費解,甚至六國未安你先不安了!」

一旁的士兵表情嚴肅,不知道有沒有听到他們談話,燕雨取下堅硬的頭盔,放在褪邊,烈酒入月復,微僵的身體慢慢變暖,現在似乎還有些燥熱,他理好長發,直到解開脖頸上的扣子,才覺得舒服很多。

他略微苦澀的笑了笑,說道︰「在陛下眼中,微臣一直愚鈍,有些問題費解,當屬應該。」

月缺詫異于他的回答,疑惑于他的坦蕩,有些不解的問道︰「大人似乎沒有需要在六國會武中崛起成名的必要?」

「是。」燕雨老實點頭,正如月缺所言,以他現在的身份,在南國勞逸萬人,早已大權在握,名氣和前途,財富和地位,他已然擁有,所以他現在根本沒有為六國會武發愁的必要。

但是他現在仍然在犯愁。

所以月缺問道︰「那是為何?」

很久之後燕雨才站起身體,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一手提著頭盔,一手提著酒壇,側目看著城內來來往往的行人。

他指著街上的行人,說道︰「你看這些人,其中不乏名流富甲,能到都城的大都是各國一些杰出才俊,他們為什麼而來?」

月缺抓著酒壇的手微僵,有些動容。

……

……

對于普通人來說,六國會武神聖而不可言,這是六國皇帝的游戲,是五大名將的游戲,是修行者的游戲,對于各國百姓來說,他們沒有參與的勇氣和資格,就連做個三流觀眾他們也只能看見部分傳奇。

幕城這幾天在城里轉了很多地方,轉了很多天,他去了以前舊宅,去了將軍府外,然而最後他還是回了不醉樓,站在最高處的房間里,打開窗戶,看都城繁華美景。

這里足夠高,能俯覽城內一角,也更加接近雲端諸星。

修行一途所涉龐雜,他只懂星術,不懂武道,在星群隱沒雲端之後,他心中的眼楮就被迫閉合,看不到前因後果,那麼他就是一個瞎子,一個比普通人還要不如的瞎子。

他極為討厭這種感覺。

所以他在城里漫無目的的行走,看城間柳絮,看舊樓上的蛛網,看ch n水中的游魚,看追逐游魚時而劃動腳掌時而潛入水中的鴨子,他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直到他看見城里公布的大會告示,像是冥冥之中受到某些牽引,他獨自走回高樓,這里風更急,離星群更近,他覺得,他似乎會看見一些不該看見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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