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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

我一時也說不清心中感受,只幽幽嘆了口氣︰「你怎的偏偏是他的人。」

武其垂首半晌後驀然抬頭望著我,向來似水深沉的眸子竟有點點光亮︰「若日後有機會,我做你的人如何?」

我心加速跳了一拍,眉頭上揚,心想你總算是開了竅了,正欲答個好字時,便見慕容離面色陰沉杵在武其身後。

我生生將那字憋了回去,規規矩矩站好。

武其也是個聰明人,見我表情有些豐富,面上滑過絲了然。

「夜深了,武侍郎早些回去吧。」我故作嚴肅,朝他擺了擺手。

他微一點頭,而後揚長而去。背影漸漸消失在眼前。

「你歇好了?」

破天荒的,慕容離的面色在鐵黑同鐵青之間轉換了好幾圈後終是換回了尋常之色,言語間還帶了些溫和,如此一來我這心中便更沒底了。

「臣……臣歇好了。」我稍稍拉開了些同他的距離。

他站在原地並未再靠近,聲音淡然道︰「歇好了便回府罷,回去好好想想到底什麼人才是適合你的,你心底那個人又是誰。明日進宮,給我個答案。」

他話落便利落轉身,頭也未回的離開。月色灑在他身上,多了一抹孤寂。

他們二人相繼離開後,周身明顯靜了許多。我倚在假山上,放空了所有的思緒,細數同慕容離相識到此時此刻,他如此離開還是頭一遭,我有些不適應。

良久之後,天光初亮,我踏著朝霞走在臨安街上,此時街道尚處冷清之中,唯有晝夜通明的月香閣門口站著幾位衣著暴露的女子,不用多想便知她們為何還站在門口,我朝她們投去一道敬佩的目光,很久未見到如此熱愛生活熱愛銀兩的人了。

「大爺,進來玩玩啊。」

其中一名女子湊到我身前,揚著手中帕子將頭靠在我肩膀之上,胭脂味太過濃厚。

我耐著性子將她推了開來,而後一言不發的離開。

身後隱隱傳來「裝什麼高風亮節。」雲雲的話語,我委實沒心情同她多做糾纏,只當作未听見有人說話。

回府時,見大門緊閉,猜想家丁們應當還在熟睡之中,若是將他們叫醒我又于心不忍,思來想去只能從後牆翻進去。

「這次怎的這麼早便回來了?」我堪堪站穩,便見不遠處的石桌上,如意正一瞬不瞬的望著我︰「是不是還餓著肚子?」

「你是在等我?」我詫異的問道。

雖說她習武,但平日也是雞鳴三聲才起身的,可眼下這天色尚早,又見她不像是剛起身的模樣。

如意柳葉般的眉梢挑了挑,避重就輕道︰「你進屋吧,我把飯菜端進去。」

我記不大清是如何回屋的,只是鼻間發酸,自爹離世後,我身旁便鮮少有人如此關懷于我,如意素日雖是毒舌了些,但心中總歸是有我,真是不知甩了我那堂兄多少條街,當然,若撇開他時不時拿我試毒的舉動,其實商黎陽待我也是極好的。

我坐在軟塌上,再度陷入沉思。

今日慕容離問我的問題著實突然,這好比在我餓時擺在我面前一碗牛肉和一碗豬肉。我自己琢磨,若能將這兩碗肉一同吞入月復中是再好不過了,可眼下的情形並不允許我將兩人一並收了。

我憂愁之際,如意推門而入,手上端著盤子,以腳將門帶上。

我想了想,決定將這問題拋給如意,是以開口詢問道︰「如意,若你現下光著身子,眼前擺著兩件衣裳,一件是舊衣雖是合身卻有破損,另一件是新衣找不到瑕疵之處,你如何選?」

如意斜睨了我一眼︰「舊衣既有破損不應當扔了嗎?為何要留到至今?」

我捶了捶桌子︰「沒有條件扔,只剩這兩件了。」

如意未吭氣,轉身去櫃子中翻找出兩件袍子,一件稍顯舊一件是嶄新的。

她回頭瞧了我一眼,抬手便將舊的那件扔出了窗外。

我一個激靈,急忙沖出去將衣裳撿了回來,聲音中滿是控訴︰「我不過是問問,你還真將我衣裳扔了?你是不是太實在了。」

如意抖了抖袖子,抬手又將新衣扔了出去。

我愣了愣,懷中捧著那一襲舊袍子許久未動地方。

「這不就是你的選擇嗎?」如意居高臨下瞧我,目光平淡。

這一餐飯食不知味,隔日早朝我告病未去,一整日悶在府中,不知慕容離何時在我心中佔據了如此大的位置。

煩悶之際又覺得以肉和衣裳比作他二人委實不妥當,是以又在心中設想了一下,若我瞧見他二人懷中有一女子會作何感想,如此一想,腦中便不自覺浮現當日瞧見慕容離同齊貴妃相擁那一幕,彼時我心中確是有不悅,但那人若換成武其,我又深感欣慰。

我縱使再遲鈍,也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只是他慕容離不但有心上人,後宮還有一位貴妃,這只是眼前,日後還免不了有其他妃嬪,同這麼多人共享一個男子的事,我倒是未想過的,是以這條路定然行不通。

第二日進宮早朝,慕容離瞧見我時眸光一亮,而後便將那期待掩了下去。

我則規規矩矩站在前排,听著齊相聲淚俱下要皇上為齊貴妃討個公道。

听聞這次她是真的中了毒,現下尚在昏迷中,偶爾清醒時亦是瘋瘋癲癲,有些駭人。

早朝在齊相的哭訴中結束,我隨著人潮出了議事殿後直接往明文殿,慕容離下了早朝後一般會來此處批閱奏折。

小安子遙遙便瞧見了我,顛顛奔進去通報,而後一臉喜氣的目送我入了殿中,又體貼入微的將門關了上。

「想好了?」

慕容離將手中奏折放下同我對視。

我嘶嘶哎哎了許久,壯著膽子問了一句︰「你為何要我回答那個問題?我同你是什麼關系?」

話出口之後,屋中氣氛有些詭異。他總不至于說出我是他正妃此等假話來蒙騙我,因著我將這小半輩子都回想了一下,並未發現有記憶缺失之處。

他眉頭緊蹙︰「重要的是你現下的選擇,其他的且放到一旁。」

我絞著衣袍︰「其實,我這一生放蕩不羈愛自由,是以……」我話還未說完便被慕容離給打斷了。

「我明白了,待將劉福山鏟除之後我便帶你歸隱山林。」

我先是驚訝挑眉而後滿心驚恐︰「皇……皇上,臣不是這個意思,臣絕對不是這個意思啊。」

慕容離將奏折擋在面前,使我瞧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聲音中有笑意,道︰「我有這個意思就行了,你回去歇著罷。」

這事態都如此嚴重了教我如何回去歇著?我這簡直是愧對列祖列宗啊。

挑了挑眼皮,我似乎已瞧見爹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坐在我身前淚道「你這不孝女啊,魅惑聖上這事你怎的才做啊。」

見我遲遲不動身,慕容離露出一雙眼楮瞧我︰「怎麼?知道近日朝中事多是以想為我分憂解難?」

「不不,臣並未存那個心思。」我急忙退了兩步︰「臣告退了。」

「那日是齊貴妃她體力不支倒在我身上,我同她並不存在任何情愫。」我這廂腳都跨出了門檻,慕容離在身後又補了一句。

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他將臉轉了過去嘴角的笑意是如何都遮不住的。

我有些納悶,我到底是同他說了什麼竟讓他高興至此?我分明記得自踏進明文殿之後我所說之話加起來還不到十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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