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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

我輕笑一聲,接過汗巾將手擦拭干淨︰「既然如此,那我不問便是了。」

首領小心松了口氣,退到了樓梯口處︰「若是大人用完了便同下官一道進宮罷。」

我手中帕子掉落在地上,而後故作體力不支朝後退了退,右腿不期然撞上了桌腳,一陣吃痛,我堆起一臉疲態道︰「連日奔波我有些疲乏,待我回府歇息片刻便入宮面聖,你們且回去復命罷。」

首領面上又起為難之色,頻頻偷眼打探我但就是不肯走。

我咂了咂舌,拖著步子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方才怎麼同你說你便怎麼回去同皇上說,若皇上怪罪,你便將所有罪狀都推到我頭上。」

侍衛一個沒忍住,出聲道︰「那豈不是死的更快?」話畢有些後悔,又不動聲色的改了口︰「這便是下官辦事不周了,皇上身旁從不養廢人。」

我雖十分不願將廢人二字同自己搭上邊,可思來想去,自打同他相識後,除去拖他後腿這類事我做的風生水起外,旁的正經事我的的確確一件未做過。

見我沉思,首領又在一旁煽風點火︰「下官听聞大人體恤下屬,是以猜想大人定然不會將小的們置于水深火熱之中的。」

我有些詫異︰「我體恤下屬?不不,你們顯然是誤會我了。我家家丁每日不讓我沾著鹽水抽幾鞭子便茶不思飯不想,當然,我說這話只是同你探討探討我治理府上的辦法,你隨意感受下便妥了,千萬別往心里去,你這一往心里去,我這心里就過不去,你懂的。」

首領面色愈發難瞧起來,稍稍朝後退了一步︰「大人稍後,下官這便進宮啟稟皇上。」

我一瞧他要走,急忙翻了個白眼仰面朝地上倒去,臨暈前不忘叮囑道︰「送本官回府。」

原本我想著,大家同為朝中官員,見我暈倒總是要上前扶上一扶的,是以我結結實實摔在地上這事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說的。

有時,弄巧成拙就是這麼簡單。自此,首領再也不用擔心我的昏迷。

***

我費力抬了抬眼皮,許是睡的久了,眼前一片朦朧,只依稀瞧見燭光搖曳。

粗略的瞧了瞧周身,入眼處明黃居多,不必多說,這是慕容離的胥央宮。那首領委實不講義氣,枉我暈前那一番囑咐,他到底還是將我送入了虎口。

「那事辦的如何了?」

我正欲從榻上爬起來之際,慕容離壓制後的低沉嗓音透過白玉屏障飄了過來。我急忙又躺回到榻上,將錦被向上扯了扯,再度從容陷入昏迷。

「齊相現下正按我們所引導的方向督查此事,估計不出十日便能有個結果。另,劉福山的親信大多已被那人屈打成招,屆時會出來指認。」

慕容離許久未曾答話。但我猜測對于此結果,他應當是滿意的。只是那人又是何人?我怎的越听越迷糊了。

良久之後,慕容離輕咳一聲︰「如此甚好,不必操之過急。」

我不自覺翻了個身,不慎自榻上滾落到地上,一記悶響過後,屋中再度恢復靜謐。

我慌忙爬上龍榻,動作豪放中又帶有那麼些內斂。生怕慕容離听見聲響。

但即便如此,我還是听見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我有些惶然,緊緊抓著錦被一角。

裝暈這事想著容易做起來便不那麼簡單了,方才我是假戲真做,定然是不留瑕疵,可眼下並無那麼恰當的時機教我再撞一次。是以慕容離腳步愈發近前時,我只來得及一邊回想要領一邊將身子板放松。

沉穩的腳步行至榻前後戛然而止,縱使未睜眼我也能感受到身前慕容離那道存在感過于強烈的視線。

龍榻倏然陷進去一些,有溫熱的呼吸灑在面上。

「歇的如何?」

慕容離話語帶著笑意,一雙手更是不安分的把玩著我枕上青絲。

我捏了捏拳,不動聲色翻了個白眼。

「你當真不起來瞧一瞧我?」見我不睜眼,那呼吸又近了幾分︰「那我便不與你客套了。」說罷呼吸幾乎貼到我臉頰。

這暈算是裝到了頭,我猛然起身,前額不期然撞上了慕容離的,眼前登時金光燦燦。

「你離我這麼近做什麼?」我捂著額頭怒視著同樣捂著額頭自地上爬起來的慕容離。

「皇……皇上。」

門外突然傳來小安子的哭天搶地。

「沒事別來煩朕。」他想也不想月兌口而出。

「有事有事。皇上,奴才有大事要稟報啊。」

听這動靜倒也像是有大事的。

慕容離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朝門口道︰「何事?」

「劉璃姑娘她她她……她留下一封書信便自縊于牢中了。」

我大吃一驚,掀被而起。瞧見慕容離只是蹙了蹙眉便沒有了下文。

「你不去瞧瞧?」我在他眼前揮了揮,被他將手捉了去。

「皇……皇上,貴……貴妃娘娘中毒了。」許久听不見屋中傳來聲響,小安子歇了口氣又道︰「坤和宮已亂成一團,現下齊相已入宮。」

慕容離眉頭蹙的更緊,便朝外走邊問了一句︰「可傳太醫了?」

外面適時傳來一兩聲淒淒慘慘的悲咽。

大門被慕容離推了開來,我順著屏障的縫隙瞧了眼,小安子正彎著身子回他的話,大抵未料到他突然將門打開,愣怔片刻回︰「傳了傳了,可太醫說回天乏術啊。」

慕容離回身瞧了瞧我︰「你可要一同去?」

我垂首瞧了瞧自己身上皺巴巴的官袍︰「不必了,你知後宮我是不便去的。」

他嘆了口氣︰「也罷。你尚在勞累中,便在此處歇著。」話畢他掩門而出。

他走後,我卻無法如他所說那般好生歇著,齊貴妃中毒了,劉璃死了,死前還留下了一封信,我對那信有些好奇。

將身上衣袍理整齊,我大步流星朝大牢而去,剛出屏障便見一眾宮婢大張著嘴一瞬不瞬的瞪著我,後也察覺自己舉止有失妥當,這才恭敬跪地行禮。

我隨意揮了揮手,示意她們起身後便推門而去。

此時天色已黑,繁星高掛夜幕之中,不時閃動,像極了上好的玉石。

我將袍子緊了緊,防止陣陣夜風灌入衣中。

往日里無人問津的大牢此時已成了皇宮好地方,里三圈外三圈的圍滿了侍衛。

我仔細查看了下,其中並無劉福山的身影,也是,他現下正被慕容離軟禁府中,自然不會出現于此。

不多時,有兩個侍衛架著面色早已鐵青的劉璃自牢中出來。

「你是來找這個?」

我避過眾人,繞到大牢暗門準備進去之時,武其手中捏著那封信,在入口處望著我。

我步子一頓,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的話。

他朝我走了幾步,將信放到我手上︰「既然來到這,你應當是知曉了什麼,其實這信你看與不看都是一樣。」

話雖如此,我卻還是從善如流將信抖了開來,借著月色隨意瞧了兩眼,上書貴妃之毒是劉璃所下,只提及了句她愛慕慕容離已久,是以心存妒意。

「這信可是憑空捏造的?並不是劉璃本意罷?」我將信放回武其手中,在原地踱了兩步︰「劉璃也不是自盡,是遭人所殺,只因劉福山怕她將自己並不是他親生閨女以及其他瑣事抖出來。」說到此處我閉上了嘴。

武其並未出聲反駁,只是靜靜同我對視,每每對上他這視線,我便沒來由的心虛,我清了清喉嚨︰「殺害劉璃之人可是你?」

武其挑了挑眉︰「是我。」

「你頂著她的名義給貴妃投毒,如此一來,劉璃投毒的動機同死的緣由便是合情合理了,並且此舉還能讓齊相亂了陣腳,暫時容空給劉福山轉移罪證的時機?」

武其輕嘆了一口氣︰「這些事你日後莫要當著旁人的面提起,且當作不知情罷,如此才能保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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