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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夜半訪客

公元前206年夏,田榮殺項羽所立三王,齊地大亂,項羽得到急報,一時大怒,連夜招了亞父商議軍情,忙的根本顧不上張良他們。♀

幾日後,項羽派將軍蕭公角北上滅齊,彭越破之。幾乎同時,居代趙王獲田榮資兵,陳餘反。彭城全城戒備。

自那天散步之後,已是半月有余,這天夜里——

我躺在床上,看著窗外搖曳的枝干,翻來覆去睡不著,突听到窗外傳來一陣琴聲,圓潤,清雅,好似幽谷清泉,讓人頓消初暑的熱氣。

起身,披上外袍,拉開門,踏上走廊,扭頭走到張良的門外。他的屋內依舊點著燭火,搖曳的燭火將他的身影拉的很長。

伸出手準備敲門,卻又無意打擾這片幽靜,于是沒有敲門,也沒有推開,只是痴了一般的站在廊檐下,听著屋內的琴聲一縷一縷的繞出,伴隨著夜風,撼動著廊下的花枝。

琴聲泠然清幽,好似那幽泉落石,又似那雪中的粉梅,卻比那梅花,幽泉不知強了多少!

「阿若,可是你!」

我回神,才發覺一曲畢了。剛伸手準備推開,突然身前的門開了,我抬頭,他笑著,,一身白衣,黑發鋪在背後,黑眸含情,秀雅的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讓我的心禁不住砰動。

「阿若,夜里風涼,進屋吧!」

「嗯」我收回驚嘆的目光,抬腳邁了進去,一抬頭,便看到另一邊的窗子大開著,窗外青竹依稀,風一過,萬竿傾斜,瀉下一地銀光。

「這,真是雅致!」我回頭笑,他噙著笑點頭。

回了頭,我往前走,撩開室中垂下的竹簾,只見另一邊也開著一扇窗,一樣的夜景,只是窗前卻擺著一方木案,案上一把古琴,琴前端放一只巴掌大小的水澤紋獸足青銅燻爐,正泛著裊裊的輕煙,明滅的燭火搖曳在旁邊,讓人心內一動。

「這是……琴?」

「嗯」張良走到我身邊,牽起我的手,帶我到了琴邊,撫在琴弦上,發出泠泠琴聲,我手一顫,只听他柔聲道,「此琴名為桐絲,算不得最好,卻也算是上品,今日偶爾在府中瞧見,一時手癢,便讓人端了出來,阿若要試試嗎?」

我抽回手,搖頭︰「不用了,我……不會!」

張良淺淺一笑︰「我教你!」

我翹眼,他輕聲一笑︰「不要緊張,這個很簡單,我可教你些基礎起勢,你可以慢慢練,來,坐這里!」帶我坐到案前。

「那你呢?」我回頭,他笑道,「良就在你身後」。

良就在你的身後,不知為何,此刻听到這句話竟是意外的安心,我輕點頭。

見我坐好,他繼續道︰「先將手放到琴上」

我捏了捏拳頭,將兩手放到琴上,有些緊張問︰「這樣麼?」

「不是這樣,是這樣放」身後的身體慢慢靠近,胸口貼著背脊,,指正我的錯誤,那圓潤的喉結就在臉側,發絲軟軟的掃過我的臉,聲音低沉的讓人沉溺,我的手微顫,臉紅心跳,竟有種奪門而出的沖動。

「這樣對了嗎?」我微別開頭,看向別處。

他輕輕嗯了聲,失笑︰「阿若,你看哪,琴可不在哪邊!」

「我看著的!」我心虛。♀

「你看,這是額,這邊是尾,琴上七弦名曰宮,商,角,徵,羽,少宮,少商,阿若,右手撥彈,左手按弦!」

我點頭,摁好,輕輕一撥,卻是粗嘎低澀。毫無美感可言。

「不行,好難听!」

張良失笑,手搭著琴弦,輕攏慢捻,流水般的音樂瞬間淌過耳畔,竟讓人心都泛起一陣柔波。

「真好听」我不由道。

「你……也可以,放輕松些」他覆上我的手,我一顫,他在耳邊低低吐出,「被緊張,跟著我的節奏!」

節奏,這個詞為什麼這此刻如此曖昧,我全身好似熱的快煮熟了,順著他的手抹出一個水音,忙佯裝起身,走到橫欄邊道︰「不學了,不學了,根本就不是學古琴的料,這個對我來說難度太高了!」

「阿若……」

他剛想說話,突听門外的人道︰「申徒大人,有人求見?」

「誰?」

「她說她名喚呂雉!」

「她,快快有請!」

「是」

「呂雉?」

我和門外的小童幾乎同時出聲,張良轉頭,疑惑望著我,「你認識她?」

我搖頭否認︰「怎麼可能認識,只是覺得這個名字和我一個朋友很像!」

門開了,一個帶著斗笠,蒙著黑紗的人進來了,她抬起頭,三十多歲模樣,樣子並不柔弱,斜挑的眉,姿色上乘,看起來很是能干!

「申徒大人」她一進門,月兌了斗笠,便跪了下來。

「呂夫人,你這是……快,快起來再說?」張良慌忙道,「阿若,扶呂夫人起來!」

我應了聲,扶著她的胳膊,輕聲道︰「夫人,您還是起來說話吧,我想子……申徒大人會幫你的!」邊說邊望著,心底暗嘆︰果不愧是往後的一代女統治者,柔順的氣質中帶著無與倫比的凌厲。

低低應了聲,呂後起身,在邊上落座。

「夫人,此來可為漢王之事?」

「正是」她抬頭急切道,「申徒大人,漢王現在遠在南鄭,地偏路遙,再加上天下都在傳言,項王正在籌集兵力,想要誅滅季,如果項王果真帶兵過去,劉季的兵怎可是他的對手,他……很是危險,你看……」

「夫人莫急」張良安撫,「眼下便有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呂雉直起身,激動道。

張良微笑,緩緩吐出︰「齊地!」

「齊地?」

「嗯」張良點頭,「三齊之地大亂,已經讓項羽抓狂,再加上他還挑撥燕趙之地造反,這便是要害之一,听說他還秘密聯系了漢王,但是只要漢王不動,便沒有什麼威脅性,夫人,暫放寬心!」

「申徒大人,此話當真」呂雉顫聲,捏著斗笠的關節發白,「漢王遠行,我們孤兒寡母已是不易,再加上還要照顧太公,如果漢王再有事,我……」

「夫人」張良一頓,走到案邊,坐下,拿起筆架上的筆,提起,快速在一方錦帕上寫了幾個字,然後起身將帕遞給呂雉,微笑,「夫人,暫且放心,一切都會好的,漢王他現在很安全,你暫且留在這里,等風頭過一過,良再想辦法送你離開!」

呂雉也知此地非善地,快速看了帕上的字,點頭。

「阿若,將這帕燒了罷!」

我站在一邊正听的專注,突听到他的話,還沒反應過來,張良狹長的眼一斜,帶著料峭的風致,似笑非笑的盯著我。

「嗯」我漠然應了,上前,也不去看那帕上的話,徑直提到燈燭上燒了。呂雉輕舒了口氣,不知是不是因為我沒去看那錦帕還是別的。

我沒去听他們講了什麼,只是盯著那火,心道︰想呂雉這樣的女人,沒有幾分能力,必然不會達到權力的巔峰,或者說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是心狠手辣的,這便是這個世界的規則。

「呆在我身邊,我便可以護你周全」猛然想到張良說的這句話,臉上一紅,嘴角抖落了幾片笑意,卻又似想到了什麼凝起了眉角。

「小心」

驀然一聲驚呼,我收回目光,才發覺自己的手張良握在手心。

「差點燒到手,阿若在想什麼?」

「沒事」抬頭看,「呂夫人呢?」

張良往我微微燒紅的手上舌忝,滑滑溫溫的舌卷過手指,麻麻的,我一顫︰「別,這個……髒!」他似笑非笑︰「阿若還怕髒,連手都不要了!」

「我……在想事情?」

「哦」他握著我的手,低頭輕輕吹了一口,狀似無意柔聲問︰「那阿若在想什麼?」

「也……沒什麼,只是……」

「只是……」他接過話茬,抬起頭,黑眸幽深。

「漢王真的要助田榮?」

「你說呢?」他笑道。

「我不知道」我搖頭。

「笨……」他後面兩個字念的輕的讓人听不到。我問︰「你剛剛說了什麼?」

抬起頭,他眼神異常的明亮︰」阿若」低頭一笑,輕聲呢喃」……真好……」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我瞪著他,他只是笑著,再不在言語,只是靜靜拖著我坐到床上,轉身捧出一個瓖邊木匣,打開,掏出里面的陶瓶,拔出瓶塞,倒出一些,抹在我的手上,涼涼的,帶著淡淡的幽香。vvwvv,,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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