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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漠和劉全沒有跟上去,他們就近找了一家看起來不那麼狼狽的村居。

進了屋子,許漠看都沒看一直跟著他的劉全,隨手找了把還算完好的椅子,從一直跟在他身後跟著的阿甲阿乙手中提過一台筆記本和用汽車電瓶改裝好了的小型發電機,倒了些柴油讓發電機工作了起來,就吩咐阿甲阿乙兩人將屋里面腐臭的尸體搬了出去,順便將臥室清理干淨。

等到阿甲阿乙兩個人動作麻利地做完了許漠吩咐的事情時,房間的大廳和許漠指定的臥室已經煥然一新了,床上散發著異味的被子換成了許漠一路上自帶的干淨羽絨被的,髒被子被拆卸開來,擋住了臥室所有可能的漏風口。

劉全想跟著許漠一起進去,卻在門邊就被像柱子一樣筆直豎在門口的阿甲阿乙給擋在了外面,他從門口看著許漠從床沿抽出地熱毯的連接線插在了排插上,然後往被窩里面模了模,才悠悠轉過身,手搭在外衣的衣領上面,似乎準備月兌衣服睡覺了。

許漠看著站在門口的劉全,眉間不耐煩地聳起,口氣很不好︰「你還有什麼事?」

劉全吞了吞口水︰「你……你身邊的這兩個人是不是,是不是有點那個,那個…?」

「有點那個不對勁?」看著劉全結巴了半天也說不全一句話,許漠直接給他接上了,神情似笑非笑,「這還要問,你看不出來?」

說這話的時候,許漠微挑著一下眼角看了劉全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種居高臨下不屑一顧的態度看得劉全整個心都涼颼颼的,只覺得自己當初絕對是眼抽了才會覺得許漠會是這幾個人中最好對付的。

「是——」盡管劉全心中駭然,但這幾年在錦鑫的鍛煉早就將他的表面功夫磨礪得爐火純青,所以臉上倒是絲毫不顯,反而強撐著想要確定自己的猜測。

只是劉全剛要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就被窗外面傳來的汽車發動的聲音打斷了,頓時臉色一變,「是顧林和陳曉,他們這是要走?」

許漠也漫不經心朝窗外看了一眼,看到陳曉和顧林兩個人只是發動了軍卡之後便毫不在意的吩咐了阿甲阿乙將房門關上,然後月兌了外套,捧著手提就鑽進了已經暖和了的被窩,外面已經有點冷了,而他恰好有不是耐寒的體質,也並沒有多管閑事的想法。

「哎,他們好像真的走了,你不去看看?」劉全在外面拍著門。

許漠打開電腦,微微扯了扯嘴角,看?他要看什麼?

他跟那兩個人本來就只不過是恰好順路而已,既然他們已經將他帶到了這里,而之前儀器的反應也肯定了自己要找的人可能就在山對面的齊家村里面,那麼他就沒有繼續跟著他們的必要了。

劉全跟許漠淡定不一樣,他想的是齊家村要真的和這個村一樣的遭遇,那麼穆家老爺子和穆祁兩個人可能就已經不在了,這樣的話那軍卡上的東西就有他一半。穆家特意給穆祁和老爺子送過來的東西,劉全用手指頭想想都敢肯定那東西絕對不一般!

可是這次他就自己一個人過來,那兩個人要是真想私吞他就算此刻追了上去也絕對沒有什麼好結果,為今之計就是拉攏這個還看不出深淺的許漠。

可是任憑劉全在門外面怎麼動之以情誘之以利,許漠在里面卻一點動靜也沒有,阿甲阿乙那毫無感情的目光,卻讓他覺得越來越不善了。

劉全無可奈何地模了模自己稀疏的頭發,想了想,最後還是只能老老實實地找了一間房子去鋪床了,只是在心底安慰著自己快要淌血的心,算了,那本來就不是自己該得的東西,就是沒有那些東西,憑著自己私藏的那些物資以及跟著自己的那一大幫子人,自己也肯定能帶著老婆孩子在這個世道好好活下去。

劉全的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剛將床鋪好,就听見一陣尖銳的剎車聲傳了過來,他趕忙湊到了窗邊,只見窗外面車燈的照射下陳曉和顧林兩個人抬著個什麼就過來了,陳曉脖子上還掛著個什麼東西。

外面已經很冷了,劉全抖抖索索著幫著開了門,被竄進來的冷風吹得狠狠地打了個哆嗦,才眯著眼看清了陳曉脖子上坐著是個小孩子,那個他們在來這兒的半路上踫見得那個對著陳曉或者顧林叫‘爸爸’小女孩,小女孩小手揪著陳曉的頭發,黑色堅硬的指甲埋在了陳曉烏黑的發絲中,倒是沒引起劉全的注意。

從進屋開始,小女孩口中噎嗚聲音就沒停過,不斷地問著陳曉︰「爸爸,金子不會有事吧?……嗚嗚……爸爸,你能不能不讓金子疼疼?……金子,你睜眼看看寶寶,嗚嗚……不要不理寶寶……」

陳曉此時一改了剛剛下車時萬念俱灰的模樣,他和顧林兩個人手里穩穩當當地提著用軍大衣做的簡易擔架,擔架上趴著那條之前被小女孩騎在身下的金毛大犬,嘴里不斷安慰著將哭未哭,不斷哽咽出聲的女孩︰「寶寶別擔心,爸爸一定不會讓金子有事的!」臉上一絲不耐煩的神情都沒有。

「許漠,許漠,出來一下,許漠……」陳曉將擔架放在地上,沖阿甲阿乙所在的方向喊了兩句。

許漠是穿著一雙拖鞋出來的,金絲框眼鏡還帶著,外面的白色長袍卻月兌掉了,露出了里面穿的一件鉛灰色帶著優雅暗紋的毛衣,渾身都散發著一種儒雅精英的氣息。

這樣的人,如果放在現代社會,那絕對是精英中的精英,就沖著這身裝扮就能讓無數國際大企業的老總搶破頭。

可是現在是末世,許漠這一身精致的打扮卻只會讓人恨得牙癢癢,就比如此刻的劉全。

劉全看著許漠一身的穿著,心底不知道是怎樣一番滋味。

曾經,從升為錦鑫的老總,他就開始在吃穿用度上下了狠功夫,任何一個見過他的人就算對他臉上的諂媚笑容不屑一顧,卻也絕對不可能在他的穿著打扮上挑半分刺。沒人能猜得到,他,劉全,錦鑫的總經理,其實歸根究底不過是個從農村里出來的,甚至學歷只有初中的鄉巴佬。

劉全看了看現在自己身上穿著的難看卻耐髒的橙色工作服,如果說之前還沒覺得有什麼,那麼對比著許漠身上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高領毛衣,最後也只能嘆了口氣。

原來就算是在末世,這人和人的活法還是不一樣的。

「救救它!」陳曉一看許漠出來了,忙指了指地上的金子,小女孩似乎也听懂了她爸爸的話,跟著陳曉大大的眼楮看向許漠。

「代價!」許漠倚在門框上,看也不看幾乎已經察覺不到呼吸了的大犬,音色慵懶。

陳曉听到這話之後便低下了頭。

是啊,代價!他怎麼就忘了許漠是個什麼樣的人。當初,這個人救了他和顧林一命,便伸手向他們要整輛軍卡上的物資,之後雖然被他們用其他東西代替了,卻在之後的路上再沒有出過手,哪怕是在他和顧林命在旦夕的時候!

只是那時候自己和顧林身上所有有價值的東西都已經被許漠搜刮趕緊了,他們還可以付出什麼代價?

「救活了它,等我和陳曉將車里面的東西交給了穆家指定的人,我這條命就歸你!」

陳曉不可置信地看了顧林一眼,這個人,盡管他從來沒說過也沒表示過,但是陳曉比誰都清楚他有多討厭像許漠這種冷冰冰不帶一絲情感,整個人就像是一台精密算計著一切,做任何事都只考慮自己能得到什麼的人,如若不是之前許漠救過他們倆,顧林早就和他分道揚鑣了。所以盡管他們幾個人算是一路同心協力地走了過來,但陳曉知道,顧林從來沒信任過許漠,而許漠也未曾在意過他們的死活,陳曉甚至相信,如果有突發情況發生,顧林和許漠絕對會毫不猶豫會用對方的生命來換取自己的生存。

明明這樣厭惡,顧林卻偏偏……陳曉看了看呆立在許漠兩側的阿甲阿乙,在心底狠狠地搖頭,不,他不能讓顧林變成那樣!

「顧林……」

「你想讓它活!」顧林打斷了陳曉要說的話,指出事實。

你想讓它活,那麼我會不計代價幫你救活它!

「可是……」可是我更不想讓你變成被自己厭惡的人控制的傀儡!

許漠冷笑一聲,打斷了陳曉未說完的話︰「你?我要你干嘛,顧林,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那你要什麼?」

顧林的聲音也冷得掉渣。

許漠伸出蔥白的手指,毫不在意地點了點陳曉脖子上的小女孩和地上奄奄一息的金毛大犬︰「我要他們!」

「不行!」陳曉變了臉色,將小女孩抱在了懷里,看著許漠的雙眼從未有過的凌厲,「許漠,這個女孩你最好想都別想!」

許漠點點頭,扯了下嘴角,諷刺地看了陳曉一眼,轉身‘砰’的一下關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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