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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第章 含毒

七月尾,天火燥盛,悶熱難擋,各宮各院早已是灑水降暑,唯獨牡丹園,花嬌艷麗,美不勝收。愨鵡曉

「太後今早懿旨讓我和聹宇一同入宮,也算是今年你與奕王的新王妃入宮賀壽。」沈靜瑜理了理剛剛收下的太後懿旨,懿旨上說明了只要兩位王妃入宮,王爺可等明日,這算什麼?鴻門宴?

軒轅皓端起參茶,溫柔的遞到她的嘴角,就著自己的手輕輕的傾斜,看著杯中的液體緩緩的流入她的嘴邊,一個不經意,險些灑出。急忙收手,拿著手絹慢慢的擦去溢出嘴邊的液體。

「皓會隨我一同入宮嗎?」沈靜瑜拉著他的手,一本正經的問道。

軒轅皓又端著參茶,又一次放入她的嘴邊,「先喝了再說。」

「先說了再喝。」沈靜瑜按住他的手,輕咳一聲,「我倒好說,只是聹宇此次入宮身份太過尷尬了,雖然太後已經不再說什麼,畢竟後宮是女人待得地兒,對于女人這種無聊長舌婦的身份,有時候就是一張嘴也是一件利器啊。」

「四哥應該會陪著聹宇一同入宮的,他可不想把自家的小媳婦給丟進女人堆里,否則沾染了那些個怨婦心得,以後有他受的。」軒轅皓若有所指,笑的如沐春風般得意。

沈靜瑜思了思,按著他的手,道︰「那皓是打算如何?」

「我今日不進宮。」軒轅皓干脆回復。

「為何?」沈靜瑜皺眉。

「沒有我,瑜兒會害怕嗎?」

「不,我擔心沒有你,我一個不留意會下殺手。」沈靜瑜點頭道︰「太後壽宴畢竟我還是得收斂一些,可是對于某些人,某些事,有些時候我總是力不從心,一個沒留意,身體的本能反應總是快過腦子的反應,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軒轅皓笑道︰「我明白,有些時候總是身不由己啊。」

「嗯,所以如果我犯了錯,皓會為我收拾殘局吧。」

「當然,只是記得留著一口氣,否則,我對母後也不好交代啊。」軒轅皓摟過沈靜瑜,將她的腦袋枕在自己懷中,目光溫柔的尋著天邊破著雲層沖出的旭日,又回想起這幾日發生的點點滴滴,皇後那一日的話,皇上這幾日的安靜,也對,太安靜了,安靜到好像世界上再也沒有了無影門。

馬車緩緩上路,不消一會兒,一匹白馬悠悠的步入馬車隊列。

沈靜瑜掀開車簾子,瞪著騎著白馬,白衣飄飄絕塵而來的身影,笑道︰「就你一人?」

季聹宇牽著韁繩,挺直腰板,目視前方,「四爺好像被你家皓皓給拉過去了,說是媳婦長大了,有自己的私人空間,讓他們別打擾我們女人的世界。」

「女人的世界?」沈靜瑜不禁微微的把眼前這個衣袂飄飄,溫文爾雅的男人對號入座,他長得清雅娟秀,眉宇間出塵月兌俗,看著看著,竟真的看得出點點女氣。

「咳咳咳。」季聹宇被看得頭皮發癢,忍不住的輕咳一聲打破寧靜。

沈靜瑜雖知眼前這白衣男子是個小受受,一個真真正正的小零號,但畢竟一個男人,一個七尺男兒從里到外都是英姿颯爽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總忍不住臉紅心跳加劇,而當他說出那句女人的世界時,世界觀、價值觀、愛情觀,管他什麼觀,徹底毀滅了,他的的確確是個小受啊,不管是說話還是閉嘴,都是小受啊,跟她一樣是趴在身下的份兒啊。

「你的確是下面那個嗎?」沈靜瑜一時忍不住竟問出了口,事後才發現自己問錯了話。

季聹宇沉默了片刻,臉色先是紅了紅,又白了白,轉而又黑了黑,最後,面無表情道︰「本公子一直想要爭取上面的那個位置,可惜一直無法真正農奴翻身,如今還在反抗起事中,無奈,身高不夠,能力太弱,氣勢不足,整整落了一個階級。」

「……」沈靜瑜啞然,悻悻的縮回脖子,選擇安靜的待在自己的馬車里。

季聹宇掀開車簾,對著車內噤聲的身影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道︰「你可想听听我們這幾年是如何進行夜晚戰斗的?」

「這個……我真沒興趣。」沈靜瑜拉下簾子。

「其實我很想告訴你剛剛那些都是听說書先生閑暇時說的,別當真了。」季聹宇揚長聲音,笑聲飄灑在空氣里,恍如回音般繞梁不停。

車內的沈靜瑜無奈的挑了挑眉,咬了咬唇,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其實本小姐看過的視頻比你們這幾年做的都多,小樣的,那天說一兩個動作,嚇死你們。(這是妞的yy,瑜兒是純潔的,純潔的)」

剛入宮,還未來得及停下喝杯茶,太後殿的領事公公便領著懿旨說太後召見。

無奈之下,兩人又得大步闊前隨著領事公公一同入殿。

自從那一日沈靜瑜一頭白發,滿眼猩紅的出現後,如今的太後殿遠遠的看見辰王妃的身影便急急的躲開,就像看見瘟神般一個個神色凜然,就怕一個不小心惹火上了身。

「今年听說翰國新產了一批好茶,那茶色澤黑沉,有點苦澀,卻是很好很好的飲品,不僅能提神,而且還有一種特別特別的泡法,不像我們這些茶,需要過濾過濾,那玩意兒就那般像藥粉一樣融合入水中。」太後嫡親妹妹一品誥命夫人端著手中的琉璃杯,輕輕搖晃手里的黑色液體,笑的就像獻寶得到了賞賜般開懷。

太後卻是皺了皺眉,急忙掩嘴,「這味兒不對啊,妹妹,你確定這玩意兒能喝?」

「當然了,母後,這東西不僅能提神,還能養顏啊,你看那翰國的女人,一個個都過了花甲之年還跟少婦似的,皮膚一個比一個水女敕,看的晚輩都有點恨不得每天喝它三大杯了。」太後親佷孫,如今琪王正妃岳藺姍倒上一杯,毫不猶豫的一口飲盡。

這樣的動作,看的在場所有宮妃都是目光灼灼,所有人听說那東西能養顏,幾乎都恨不得搶過來喝上兩口,當然除了最後到來的兩人。

季聹宇被眼前清一色的女眷弄的有些左右為難,雖然他與奕王的事情離國上下早已知曉,只是面對一眾女眷終究有些怯場,特別是沒有他陪伴的時候,這樣的情況下,他是該進,還是該退呢?

沈靜瑜則是不以為意,卻在看見岳藺姍手中的液體時臉色微微大變,未曾等得及領事公公的通傳便疾步入內,一路未曾多看一眼周圍異樣的目光,只是目光如炬的盯著那壺墨黑墨黑的液體。

「這是咖啡?」沈靜瑜喜極,嗅了嗅那股淡淡的味道,果然是提神醒氣啊,不對啊,現在這是什麼時代啊,這離國有咖啡這種東西?難不成這玩意兒也跟著她穿越了?

「這是黑茶,翰國最近開始售賣的一種茶水,辰王妃可是認得?」岳藺姍解釋道。

沈靜瑜這才注意到旁邊的女人,牽強的笑了笑,收回了手,「只是听說了那麼一點點,跟我看過的那東西還是有點點不同,這味道太淡了,還得繼續種植才行。」

「既然辰王妃認識,那要不要喝一杯試試?」岳藺姍難得找到認同這黑茶的人,急忙倒上一杯。

「其實這茶水就這麼飲會很苦,特別是對于女性而言,有時候放點女乃,放點糖,味道會不一樣的。」沈靜瑜小小的抿了一口,雖然已經很淡的味道了,但還是壓抑不住那蔓延徘徊在喉中的苦澀味道。

「還有這種喝法?敢情試試啊。」岳藺姍看向一旁的宮人,「快去那些羊女乃過來。」

「嗯,也好,再拿些糖塊過來。」沈靜瑜放些琉璃杯,就著宮人手里的羊女乃到了整整一大杯入黑色的液體里,輕輕攪合,不待片刻,黑黑的顏色漸漸的變得淡了許多,放入糖塊後,又一次攪合,倒上幾杯,「可以試試了。」

岳藺姍半信半疑的喝了一口,滿口的女乃香混合著別的味道,有點點苦澀,可是卻被羊女乃的清香遮蓋而過,液體滑入喉嚨,別是一番滋味。

「這東西雖好,可是得少喝,咖啡里含著某些不利于身體的因素,喝多了雖然提神,可是很傷胃,特別是對于上了年紀的人來講更是能不喝則不喝,喝多了對自己有害無益,非要說養生之類,我認為還是茶比較好,多飲紅茶,延年益壽。」沈靜瑜放下杯子,這才警覺身處之地,略顯尷尬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辰王妃果真是見多識廣啊。」岳藺姍更是起興了,難得回到離國能遇上這麼一個有共同語言的,更是興趣盎然了。

沈靜瑜保持沉默,秉持著不說話,多說多錯,少說少錯的政策與季聹宇繼續眉目傳情。

「原來季神醫也來了。」沈靜琳高傲的俯視著走在最後面的身影,一抹嘲諷掛在臉上。

季聹宇雙足頓了頓,依舊不言不語的做到沈靜瑜身旁,閉目養神中。

「看來奕王妃的位置是坐上了啊,姍兒,他現在可是你的四嫂,怎麼也不見你打聲招呼啊。」沈靜琳將矛頭指向旁邊站著賣弄乖巧的岳藺姍,她長年不回京,一年到頭都是與琪王游離四國,如今回京竟毫不費吹灰之力便奪去了太後的寵愛,果肉是自家人更親了。

太後聞言臉色冷了冷,輕輕的拍了拍岳藺姍的手,道︰「過去見見你的幾位好姐妹吧,畢竟現在都是皇室王妃,認認臉也好。」

岳藺姍點點頭,上前左顧右盼,尋著沈靜瑜身旁的位置一坐下,「這是四嫂?」她愣了愣,怎麼是一個男人?

「你便是五王爺琪王的正妃?」沈靜瑜仔細的留意了一下這個看著不過二十歲的丫頭,果然清秀可愛,長年在外,未曾受到這京城爾虞我詐的染指,如今仍舊靈氣逼人,憨厚老實模樣。

季聹宇不曾覺得這個身份有何不妥,直接點頭,「我是一個男人,可是我愛四爺,身份本就不是我能改變的,只求的一心人罷了。」

「果真有魄力,值得四哥愛慕,話說如果不是因為四哥和七弟是母後的嫡親兒子,我兩個位置恐怕我也會插上一腳了。呵呵。」她淡然而笑,卻又嘟了嘟嘴,「忘記了,我怎麼可以說這種話呢?我對不起小晨晨啊。」

「小晨晨?」沈靜瑜嗆咳一聲,不用想這也是五爺的閨名了。

「我家小晨晨醋勁很大的,你們會為我守住這個秘密吧。」岳藺姍眨眨眼。

沈靜瑜選擇沉默,季聹宇選擇兩耳不聞不問。

「唉,算了,不過就是不小心提了以前的追親史而已,像我這種美人,有一兩個追求者也是應當的,更何況四爺和七爺都是自家兄弟,想必小晨晨也不會多多計較的,呵呵。」岳藺姍自問自答,一個人說的不亦樂乎,全然未曾發覺旁邊的兩人漸漸青白的臉。

「啊,對了,辰王妃,你既然認得我從翰國帶回來的黑茶,不知你認不認得我剛從翰國買來的一件樂器?當初買的時候覺得很漂亮,彈了彈音,覺得很動听,體積也大,也很重,只是,我帶回來的時候問遍了整個宮廷樂師,竟沒有一人認得此物,你如此見多識廣,要不要去看一看?」

沈靜瑜本想阻止,可是看著目前這氣氛低沉的空間,終歸還是出了這太後殿妥當。

「母後,我與兩位姐妹先行退下了。」岳藺姍上前作揖跪安。

「瞧你這丫頭,好些去玩吧,記得要注意身份,畢竟這里不是宮外。」太後嘮叨了兩句,又牽著自己妹妹的手回了內殿。

偌大的宮殿,剎那間也寂寥無聲的安靜,一些人也先行離場,而有一些人卻依舊坐著看著好戲一出出上演。

岳藺姍強行拽著兩人,一左一右的把兩人給拉到了牡丹園。

牡丹園正中,有一件被綢緞裹上的物體,在清晨旭日的映照下,綢緞微微的泛著光,映的七彩紛呈。

岳藺姍上前兩步,掀開綢緞,赫然出現物體的原始面貌。

在綢緞揭開的前一刻,沈靜瑜一直在心內籌算著這玩意兒的真面目,想過很多很多,那啥遺落的飛機遺體,或者是因為大地運動出現裂軌時錯空的什麼音樂盒之類,可惜,她錯了,錯的離譜,第一飛機不是樂器,第二音樂盒怎麼會有這麼大個兒的?

眼前的物體,陽光下的黑色,泛著寂寞的光芒,高雅、安靜,散發著安靜的氣息,黑白相間的琴鍵,指尖流轉的樂符,沈靜瑜愣了半刻,也在腦袋里上演了半刻中的激烈斗爭。

坑爹的老天,你丫的別告訴本小姐這玩意兒也是被你給穿越過來的?你別開什麼破玩笑了,這怎麼看怎麼瞧怎麼弄都是現代社會的產物啊,你丫的坑我坑上癮了?

斗爭的半天,最終平復了激動的心,沈靜瑜看向一旁目不轉楮盯著自己看的岳藺姍,沉色問道︰「這東西是從什麼地方弄來的?」

「不知道啊,是翰國的一個經商的人從大洋彼岸弄回來的,听說當初光是運這玩意兒都花了幾千兩白銀,更別談這價值了,我當初看到這東西的時候就覺得舒心,想這母後壽辰快到了,就不由分說的買了下來。辰王妃可認得此物?」

沈靜瑜思量了半響,輕輕的點了點頭,「應該認識,只是大洋彼岸在什麼地方?」

「好像是很遠很遠的地方,我沒去過,那些跑商的什麼地方沒去過啊,听說那里的話與我們這里也不一樣,很怪很怪,沒幾個人能听得懂。」岳藺姍一見她點頭,更是喜不自勝道,「辰王妃彈一曲我們試試音如何?」

沈靜瑜本想拒絕,可見一旁的季聹宇也是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無奈之下,安靜的坐在樂器前,抬起琴蓋,試了試音調。

季聹宇打趣的看著沈靜瑜端坐在前,指尖輕觸那黑白物塊上,輕輕一點,一聲清脆的,前所未聞的聲音飄蕩而起,有些脆,有些啞,彷佛每一個黑白物塊上飄出的聲音都有所不同,一時好奇,他忍不住的探出頭,仔細的留意著沈靜瑜指下的樂動。

沈靜瑜半頃玉睫,感受著指尖下流動的樂府,好久未曾感受的感覺,有種別離惆悵,又有種淡淡的欣喜。

有一天,我發現自憐資格都已沒有

只剩下不知疲倦的肩膀

擔負著簡單的滿足

有一天,開始從平淡日子感受快樂

看到了明明白白的遠方

我要的幸福

我要穩穩的幸福

能抵擋末日的殘酷

在不安的深夜

能有個歸宿

我要穩穩的幸福

能用雙手去踫觸

每次伸手入懷中

有你的溫度

熟悉的聲音依舊飄蕩在耳畔,似曾相識的音律,指尖輕觸的起伏,太過美妙,好久好久未曾這般幸福,沈靜瑜覺得自己渾身細胞都在跳動,包括著那隱隱泛白的發絲。

「瑜兒,快停下。」季聹宇驚慌的打斷沈靜瑜彈琴的舉動,將她月兌開數步,顫抖的伸著手指向那黑黑的龐然大物,「這東西也有魔性?」

「嗯?」沈靜瑜愣了愣,這才發覺自己星星斑斑點點蒼白的發絲,忍不住的掩嘴一笑,「是我自己太激動了,呵呵。」

「那東西是什麼?瑜兒認識那東西?」季聹宇警覺的上前兩步,伸出一指輕輕的戳了戳那黑黑的物體,很硬的殼,好像不是木頭所制。

「也算是認識,以前在書上看見了那麼兩次,純屬踫巧,踫巧而已。」沈靜瑜解釋的含糊,傻傻笑了。欲蓋彌彰中。

岳藺姍似乎還未回神,那與箏截然相反的味道還徘徊在腦袋里,還有那清脆柔柔的歌聲依舊不斷的循環在耳畔,曲子很美,聲音很美,一切虛虛實實的都很美。

「辰王妃快說說剛剛的曲子真的是這東西發出來的?」她激動的拉著沈靜瑜的手,有些抑制不住興奮的纏著她。

沈靜瑜點點頭,「琪王妃倒是可以明說這東西是從什麼地方弄來的嗎?」

「其實這真的是我從外商手里購來的,不過手段有些殘忍,呵呵。」岳藺姍裝傻一笑。

「手段?你搶來的?」沈靜瑜輕咳一聲,這官官相護強搶百姓東西也不是並無所見,只是這琪王妃竟搶了一架自己根本就不懂的樂器回來?

「那是一個女人,好像本事挺不錯的,不過就是有點點清高,她在翰國的京城里建了一座樂坊,里面的東西太過奇特,樂器很另類,里面的姑娘小倌兒一個比一個水靈,不過人家店外立著牌坊,所有樂手賣藝不賣身,只供大家享受音樂罷了。」

「還有這種地方?在翰國?」沈靜瑜淡淡一笑,「不知琪王妃還搶了什麼回來?」

「東西倒只搶了這一樣,不過那里面的小倌兒倒搶了一個回來。」岳藺姍眼神飄忽不定,笑的有些勉強。

「搶人了啊,你就不擔心五爺生氣吃醋?」沈靜瑜試探著問了一句。

岳藺姍傻笑的模了模自己的腦袋,道︰「其實那人是王爺搶的。」

「……」無語。

「……」沉默。

一時之間,偌大的院子只有一股北風在蒼涼的吹拂,三人凌亂在這午後炙熱的陽光中。

「五爺原來還有這癖好,呵呵,我算是見勢到了皇家男兒一個個的惡趣味口味啊,真是一個比一個重口。」沈靜瑜看了看岳藺姍,又看了看季聹宇,幸好她家皓皓是最正常的,否則這皇室男兒一個個就全部淪陷了,一個成魔一天到晚想著跟兄弟們同歸于盡,一個另類癖好喜歡男人,一個帶著老婆搶人搶物,她沈靜瑜心中突然有一種悲涼的滋味,難怪當年順治爺爺會爆出那麼一段辛酸的血淚史啊。

「辰王妃、奕王妃,你們可得替我保密啊,那小倌兒其實不是別人,就是那家樂坊的弟弟,長的挺平凡的,不過听說她姐姐很厲害,傳言在翰國京城,無人不曉他們姐弟二人的事跡,一出出奇裝異服秀,還有那什麼音樂劇?搞不清楚是什麼東西,不過听看過的人說很新奇,特別是音樂,基本都是我們沒听到過的,看吧,這樂器就是我們搶過來的其中之一。」

「那人有沒有說自己是從什麼地方來的?」沈靜瑜心底有些些揣測,能識得這樂器的人恐怕會是跟自己來自同一個空間,也有可能她們是一同、一同穿越而來的?沈靜瑜不禁為自己心底的揣測冒出了一個冷汗,這鳩佔鵲巢的事跡還真是比比皆是啊。

岳藺姍捏了捏自己的下頷,回憶了一下那日初見那女人的點點滴滴,突然驚叫了一聲,「她好像說過自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說的話也是顛三倒四的,不時還冒出一兩句詩詞出來,而她設的入園相見破三關可听她肺腑之言幾乎倒現在沒有一人過關,詞句太難,樂器也不懂,還有那啥破歌詞,要哼出來才行,一關比一關變態,引得眾人皆無緣一見,無奈之下,我和小晨晨就搶了她弟弟回國了。」

「你就不擔心她跑來要人?」季聹宇嗤笑,這堂堂琪王與琪王妃竟做出強搶百姓之事,流傳出去,皇室恐怕又是一道黑了。

岳藺姍笑道︰「我們還真怕她不來了,有她弟弟在手,她肯定會出來的。」

「你們還真丟得起這個臉啊。」沈靜瑜心里月復誹。

岳藺姍拉了拉沈靜瑜的臂膀,再指了指身後的琴架,「辰王妃再彈一首好嗎?」

「改日吧,今日我還有點點事。」說完,未等岳藺姍的挽留,沈靜瑜拉著季聹宇便朝宮人安排的宮殿走去。

秦安宮,離著牡丹園有兩宮之隔,其中隔著一條溪水,溪水對岸便是沈靜琳貴妃的晨安宮,夜晚,寧靜時分,燈火搖曳,溪水兩側,流水潺潺,一抹抹身影從晨安宮跨著牆垣翻身而進相隔不遠的秦安宮。

秦安宮內,青兒輕輕地剪去燭芯,去掉多余的燭油,不時望向柳樹下對弈的兩抹身影,四周很靜,靜的樹葉飄零的聲音也是清晰可聞。

沈靜瑜若有所思的捏了捏手中的黑子,皺起眉頭,道︰「剛剛四爺潛人入宮了?」

季聹宇心無旁騖,只是專心的觀測棋局,道︰「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不過我讓人回去了。」

「為何?」

「四爺只是問了一些平常事罷了,如今這局勢,那些閑言碎語本就是懶得理會,隨便她們說吧,反正說了我也听不見。」季聹宇淡然笑道。

沈靜瑜附和一聲,放下一顆棋子,「也對,既然如此,那我是不是也把皓入宮問候的那人給遣送回去了?」

「嗯?七爺也派了人入宮?」季聹宇驚愕,他好像並沒有看見辰王府派人入宮。

沈靜瑜失聲而笑,指了指身後站著兩位內侍,「你們過來吧。」

季聹宇抬了抬頭,卻那麼一瞬間,瞠目結舌。

借著月光,柳樹下的兩人漸漸的露出清晰的面龐,溫潤俊逸,輪廓分明,遠觀只覺眉眼熟悉,近視才知此人是自己夜夜相守而眠的他。

「你、你們——」季聹宇慌亂的從凳子上起身,上前扯了扯其中一人的臉頰,皺眉道︰「你們倒是一個個都喜歡易容了啊,進宮也就罷了,為何裝的這麼神神秘秘?」

「母後壽辰,當然要謹而慎行。」軒轅玥道。

「那你們現在進宮又有何計劃?趁夜潛入泰安殿?」沈靜瑜尋著最高處的一道宮苑望去,皇上應該已經睡下了。

軒轅皓模了模丫頭的腦袋,笑道︰「瑜兒是要我和四哥做個大逆不道弒君的逆臣?」

「難道你們現在計劃的事就不是逆臣想做的?」沈靜瑜反問,睜著一雙盈盈閃爍的眸光。

軒轅皓寵溺的繼續撫模,道︰「既然如此,那瑜兒說說我需不需要調點兵馬入京造造聲勢?」

「皓不是已經調兵了嗎?城外那一萬精兵我听說還沒有拔營回去啊。」沈靜瑜繼續睜著那雙水靈靈瞳仁,笑意滿面。

軒轅皓點了點頭,「好像是啊,我似乎忘記讓他們先回去了,不過既然沒走,留著撐撐咱們的面子也是好的。」

沈靜瑜掀開軒轅皓模在自己腦袋上的手,嘟起嘴︰「別用那模狗的動作模我的頭,都快被你弄成狗毛了。」

「嗯,是有點。」軒轅皓溫柔的繼續撫模著,笑意盎然。

「四爺,你有听懂他們兩人的話嗎?」季聹宇苦笑道。

「自從七弟醒來後我突然發現他變傻了,變呆了,跟瑜兒真是越來越有夫妻相了。」軒轅玥解釋道。

季聹宇明曉的點頭,道︰「對,兩個傻子。」

「瑜兒,有人在嫉妒我們了。」軒轅皓余光瞥向身後的兩根柱子,挑挑眉,聳聳肩,揚揚手,一副潛人跪安的姿態。

沈靜瑜不以為意,繼續枕在他的胸前,笑道︰「皓,等一切恢復平靜後,你可願意隨我離京?」

「離京?」軒轅皓摟著小丫頭,腦袋里勾勒著往後平凡的夫唱婦隨,嘴角微微上揚,「應該是瑜兒可跟隨皓攜手相望江湖?」

「我願意。」沈靜瑜踮起腳尖,自動舍去身後那兩顆千萬伏電壓的目光,趁著夜深人靜,強行侵佔了軒轅皓的一雙美唇,絲毫未曾留有他反抗的幾乎,蠻狠的撬開他的嘴,纏繞著他的舌,舌尖的味道如同激電般從頭頂蔓延至腳尖,整個人渾身一顫。

晨安宮屋檐上,隔著朦朧的月光,兩抹身影沉默無言的望向那宮苑下相擁而吻的身影,嘴角笑意彌漫,一人饒有興味的繼續觀摩。

「主子,您說的那些東西已經全部放入了明日的膳食里,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身後黑影輕言道。

銀面男人含笑凝望,「我要讓所有人都有來無回。」

「是。」

「記住,沈靜琳是一個只會得意忘形的女人,要裝就要裝的像一點。」

「是。」

「記得那一年,父皇壽誕,我們幾兄弟。哈哈哈,如今,也是這般。」蒼涼的笑自他的喉中發出,如若一切回到當年,那個只有五歲的軒轅皓乖乖的坐在自己身邊,是不是這一切就可以塵歸塵、土歸土,他是自己最疼愛的七弟,而自己是他最敬愛的大哥?

可惜,沒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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