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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青燈伴我心

明公對大長老威脅的話,絲毫不懼,轉身仍然就那麼大咧咧的坐回了太師椅,對大長老的話渀佛沒有听到。(全文字小說更新最快)

「那是什麼手段?」這是大廳里所有人的心聲,也不見他運起內功,也沒有任何起手的招式,就听到一聲像鞭炮的悶響,福長老這位在慕容家數一數二的金丹長老就被打的口吐鮮血,身受重傷了。不過幾位族長倒是不太擔心,只要知道這個明公有這麼個暗器,小心點絕對可以閃避開,剛才不過是打了福長老措手不及而已。不過讓他們心驚的是,福長老布滿全身的護體真氣,竟然讓這個暗器輕易的擊穿了。

「大長老這是怎麼了,剛才不是說要討教的嗎。現在你們慕容家的人我不是教訓過了,哦,當然我有些手重了,教訓的狠了些,不好意思哈。我只想問你,我現在是否還有資格當這個盟主啊?」

大長老心中怒火滔天,正要親自上去討教說法。一名弟子匆匆過來,低聲耳語道︰「大長老不好了,族外正在不停的趕來上萬兵馬的官軍,將我們團團包圍。」

明公早將那慕容家子弟慌張的神情看的清楚,心中明白那‘呯’的聲響就是事情發動的暗號,知道制定的計劃實施無誤,心中大定,笑容不禁更盛了幾分。待听到不遠處不斷傳來呼喝的嘈雜聲,知道自己的手下馬上就要趕過來,對他們這些家族族長更是充滿了不屑。

「明公大人難道你想憑借這些官兵就想仗勢欺人嗎?」大長老這時反倒平靜下來,揮手讓家族弟子也不要阻攔那些軍人,竟然就讓他們這麼輕易的到了議事廳。但心中早已暗暗計定,看著他們都已經是死人了。這些人已經觸犯了慕容家的逆鱗,但凡想要讓族里生出生死危機的事情,必定是舉全族之力讓他們有來無回。

「好一個仗勢欺人,你慕容家縱子行凶,濫殺無辜,搶奪他人妻妾,憑借的是什麼?現在我就是仗勢欺人了,當今朝廷給了咱家這麼大的權勢,難道不能讓你這老匹夫也嘗嘗這個滋味。你們這些鄉野匹夫還在這里妄自尊大,想要救黎明百姓于水火之中,組成什麼盟主?哈哈…我呸,不知天高地厚,眼中還有沒有當今的朝廷?來人,請李公子上前說話。」明公看到自己人過來,將早已準備好的證人叫了出來。

慕容沖仔細一看,正是前幾月在安國縣城乾正街囚車上看到的那個錚錚鐵骨的漢子李翰!想起心中對他的好感,不禁對那明公的話也信了幾分,心中默念︰大不了我慕容沖站出來為家族出頭,避過這次危機。但他哪里知道人心的險惡,政治手腕的圓滑,又豈是他這小肩膀能一力承擔的了得。

李翰仍然是那麼不卑不亢,朗聲道︰「小民乃安國縣人士,李翰。前幾日我族李氏,也就是謝員外的大婦,被慕容家子弟無端打死,還將他家剛過門的小妾搶走,……」那李翰對慕容家絲毫不懼,將那一日情形詳細的述說了一遍。「以上還請明公做主,為李氏伸冤。並且那小妾既已嫁到我族,還請大人將她一並討回,不至于讓那謝員外妻離子散啊!」說罷長叩不起,那淒苦的哽咽聲音更是動人心魄.

這一出苦情橋段讓眾人中那些心思淺薄的年輕弟子不禁也對慕容家有了極大的怨念,對大長老不能好好約束族內的子弟不端的行徑也產生了懷疑。當然反應最強烈的是柳芸籬,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認識的慕容沖竟然是這麼個紈褲子弟,听得那悲情處,不禁柳眉倒豎,心中發誓再也不予理會他了。

大長老听到此處,淡淡的微笑掛在了臉上,大管家心中卻是一緊,知道他只有怒到極致才會如此。雖然今天會議早已偏離了大長老預設的主題,但以他多年經歷的風浪又怎能看不出這是在逼宮,讓自己交權。想到這里,他暗暗給大管家示意,將那早已熱血的三寶拖走,這才心中稍定。又仔細的看了看其他四位族長的反應,一個個老神在在的事不關己的模樣,心中不禁冷笑不已。

看著他們的反應,大長老依然面含微笑,輕輕的鼓起掌來,看都不看一眼仍在那里低泣的李翰,呵呵笑道︰「明公好手段!在下佩服。」

「哪里、哪里,我們彼此彼此,哈哈……」

大長老對明公囂張的樣子絲毫不以為意,朗聲道︰「眾兒郎听令,我慕容家先祖慕容霸早有明示,對威脅家族存亡的人,只有一個結果,殺無赦!」說罷,也不管那山響的歡呼聲,轉身笑吟吟的坐到明公對面看著他。好像剛才那個會讓萬千人血流滿地的命令是那麼的輕松、簡單。

「你這老匹夫好大的膽,竟敢公然對抗朝廷?」

听著外面驟然暴起的喊殺聲,大長老任然不疾不徐的說道︰「我慕容家從未有引頸就戮的事情,明公的大軍已經殺到了我族的門口,難道我們只能低著頭任由大人砍殺,就不能奮起反抗嗎?」

「你……!」明公心里清楚,這次不過是要借勢舀下這大長老,那些普通官兵哪里是慕容家那些身懷高深武功的子弟對手,正在猶豫間,兩名慌張的軍官跑了進來︰「報~,明公左右兩路軍馬主將已被慕容家打殺,部屬正在潰散,中軍被圍,軍情緊急,請大人速速定奪?」

布政使明公這才真的慌了手腳,沒想到大長老這麼快就動手讓自己的愛將被殺,反應之迅速應當是早有準備,否則哪里能這麼快調度好人馬,看來這次不會輕易討了便宜。

大長老對這一切早已了然于胸︰「明公不如這樣,我們就在這里品茗,外面的事情就任由小的們去爭斗吧,可好?」

他是穩坐釣魚台,明公听到漸漸平息的喊殺聲,哪里還坐得住。忽然身形一閃,手中舉著個黑色的鐵管,陰陰的說道︰「勝負尚未可知,大長老就這麼快下了定論?」

大長老看他困獸猶斗,不禁長身而起,絲毫不在乎那黑黝黝泛著藍光的鐵管,哈哈笑道︰「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一層紅光閃動,將那明公牢牢的包裹,絲毫動彈不得,更別說他想扣動的手指。

「束神術!」識得這個神通的弟子,不禁暗暗驚呼。

情況風雲突變,大長老完全掌握了主動權。那明公眼中不禁露出狠辣的神情,就听到他撕心裂肺的大喝一聲。從他口中源源不斷的噴出大股的黑煙,那黑煙將那層紅色的光膜腐蝕的嗤嗤作響,眼見得就月兌出困境。還沒等大長老反應過來,接著身形一扭,就在那黑煙中消失的無影無蹤。大廳中的那幾位官軍,這時也嚇得六神無主,這明大人都逃了,我們怎麼辦吶,心中不禁叫苦連連。

大長老依然凝神靜氣的站在哪里,身邊四位家族族長也悄悄的護衛在他身旁,警惕的注視著周圍的情況。這些老江湖見事情完全倒向了慕容家,那順風拳使得比自己功夫還好。

等的良久,連外面的喊殺聲都漸漸平息了,眾人這才確定那明公已經逃走了。

大長老揮了揮手,讓幾位弟子將那些軍官押了下去,心中正在頭疼該如何處置他們。那跪在地上的李翰卻死活不肯起來,還不停的喊道︰「天理何在?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慕容家竟敢公然對抗朝廷,我今天就是拼了這一腔熱血也要和你們斗個明白!」

隨著他大聲的呼喊,眾人這才注意到這個有氣節的書生還在那里要討個說法。不過看到慕容家連官兵都是砍瓜切菜的殺了,他還在這里大呼小叫不已,不禁暗暗搖頭,對他的迂腐也是相當的佩服。

大長老對那明公是風輕雲淡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但看到這個李翰,也是頭疼不已,竟然毫不自知的皺起了眉頭。誰說百無一用是書生,這李翰是安國縣城的名士,是那數萬學子的偶像,自己可以讓那千軍萬馬轉眼灰飛煙滅,但眾口鑠金,自己又怎麼能堵得住天下萬民悠悠的口。

正在那李翰還在不停的背誦著那君君臣臣的八股文章,恨得慕容家弟子都想拖了他出去好好的掌嘴,打落幾個大牙,看他還胡說。卻听得一陣環佩的聲音響起,慕容佩佩一身白衣,將自己的妝容收拾的清清冷冷,面色無表情的走了進來。

「啟稟大長老,佩佩听到這里的事情讓大長老費心了,這才趕來,征得管家的同意,想要給我那夫家的李翰說上幾句話,請大長老恩準。」

大長老正對那愚魯的李翰頭疼不已的時候,听到佩佩這麼說,只好同意,希望能將他好好勸解。

「李伯父好,賤妾慕容佩佩這廂有禮了。听他們說您打算將我要帶回夫家……」

大長老猛然醒悟,這佩佩一個足不出戶的女子哪里是那滔滔不絕善于言辭的李翰的對手,何況說的那些事情都是自己同意的族內丑事,如果真的當眾講的明白,豈不是讓其他家族的人看了笑話,白白將自己剛才立的威勢全部打了水漂。想到這里不禁急忙打斷了佩佩的話。招呼早已饑腸轆轆的眾位家族子弟到後堂用飯,讓大管家將他二人帶到密室中協商。

眾人也知道牽扯到慕容家的家事,也不好多听,很快的按照安排去用飯。不過心中對慕容家和剛才對比卻是完全不同,那大長老威風凜凜的大喝一聲︰「殺無赦!」讓年輕的後輩弟子更是津津樂道,對大長老擔任盟主不知不覺中沒有了反對的心思,本來年輕人最崇拜的就是殺伐果斷的英豪!

其他族長卻是對慕容家的實力暗暗心驚,數萬人馬,短短不到半個時辰就打散了。看來慕容家的真實實力絕對不是表面上看的那麼簡單啊,每個人都心懷鬼胎,暗暗評估著。

至于佩佩這個細枝末節,誰又會關注呢?只有慕容沖和慕容小白。慕容沖當然是對姐姐無私的關心,而那小白卻是神情惶恐,小臉一片煞白,深怕佩佩說出些對自己不利的事來。想要仔細听听她和李翰都要講些什麼,卻又怕被人看出些什麼端倪,正在猶豫間,卻看到佩佩包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更是突突亂跳。

慕容沖心中坦蕩蕩,自然沒有那麼多顧忌,和大長老說了一聲要陪著佩佩,也好和那李翰詳細說下當時的情形,澄清事實真相。大長老沉思了一下,就馬上同意了。

等他進到密室,卻看到佩佩姐將那萬千青絲一刀剪斷,飄飄灑灑的掉了一地。慕容沖大驚失色,沖過去一把將那李翰脖領揪住,作勢要打。

「住手!三寶,李伯父他什麼都沒有做,是我自願剪去這三千煩惱絲,從此後姐姐就不會再給族里還有謝家再生煩惱了,陪伴我的只有古佛、青燈。‘春雨夜寒,只為我,化青燈一盞,誰伴我守候著千年孤獨。鐘聲漸息,我只能,點一盞青燈,誰看我獨候這百年寂寞。’三寶姐姐心意已絕,對這塵世已無牽掛。我既已出家,按大明律法,所有的罪孽都已洗刷,這樣對所有人都好。三寶姐姐會記得和紫芊你們一起度過的最美時光。」

說罷竟然不再管他二人,心如死灰的走了出去。

那李翰訕訕的也沒了再糾纏的意思,慕容沖望著那遠去的瘦弱身影,忽然暴怒道︰「你滿意了吧,你終于滿意的看到如此青春韶華的女子為了你那口口聲聲中的假道學,要去陪伴那青燈、古佛!從此沒有了歡笑,只有那無盡的孤獨,現在好了滿足了你們家族的名聲,你李翰又可以光明正大的講那滿口的仁義道德。」

說罷,擦了一把滿臉的淚水,哪里還管李翰說什麼,頭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他的心很疼,終于自己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佩佩姐終于走了,不會再有那個永遠寬容的姐姐陪伴身旁,也不會再有那個毫不介意的舀出自己雪白的絲帕,耐心的給自己擦著臉上的污漬了。

李翰也走了,當然像他這樣的小人物消失自然是無足輕重的,沒有人管,也沒有人問。只是听說他走的很蕭索,渀佛老了幾十歲,眼神中只有空洞,嘴里喃喃的念叨著什麼︰「春寒夜雨……。」

當然所有的事情還是按照原先的軌跡發生,雖然有一些波折,但是酒足飯飽後讓人更加精神煥發,對于發生的那些事情樂此不疲,談興極濃。大長老當場宣布,明日會議繼續。

當然接下來就是自由活動的時間,其他家族的弟子很多也是第一次到這里,自然參觀慕容家的宗廟祠堂和一些歷史典故那是必須的項目。當然族長那是沒有這個閑工夫的,東方的冉青和西方的拓跋戰最為要好,仔細的檢查完房間,又揮手布下了小型的結界防止別人偷听,這才放心的攀談起來︰青龍王,今天的事情你怎麼看?」拓跋戰話語依然是長年不變的簡單直接。

「拓跋兄,還是一如往昔的干脆啊。就我看,有一個最為明顯的疑點,如果官軍從四川出發,我估計剛出城門,我家的探子就查探清楚了他們的意圖,怎麼會那麼措手不及。但是也不對啊,慕容家明顯是早有準備,否則也不會那麼快大敗官軍的。但是按照常理,根本就不可能讓官軍到了城下,最起碼也是距離這里二三十里就要開始伏擊,否則就……」

拓跋戰听那冉青說著各種猜測,忽然冒出一句︰「殺氣!我沒有從慕容家和那些官兵哪里感受到任何的殺氣,所以這里面肯定有鬼。」冉青也是忽然醒悟,是的,那拓跋戰常年居于西域,那里常年發生戰爭,對于殺氣,他是最敏感熟悉的。想到這里他心中好像漸漸勾畫出事情的原本模樣,于是他們聲音聊得愈來愈低,幾不可聞……。

慕容小白在自家院子里著急的轉來轉去,終于跑來一小廝在他耳邊低語了一陣,小白那陰沉的臉色這才瞬間轉晴,不由的連連叫好起來。

「小白何事這麼高興啊?」屋中走出一位長者,精神矍鑠,正在門口和煦的看著他。

「爹爹,孩兒听到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不由的失態了,讓父親見笑了。」

「哦,你說說看?」明顯小白他爹今天心情很好,听他這樣說不由的好奇心大起。

「孩兒托人弄到了足夠份量的‘通天丸’,這樣我從虛丹修煉到實丹的時間可以從原先的八年減少的四年,而且我在‘鏡花幻境’吸收靈氣的速度非常快,按此估算還可以提前一年。所以父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三年後我就可以成為實丹高手,在二十歲之前的弟子中,我將毫無疑問成為第一,父親你的期望那就更近了一步。故爾孩兒听到此喜訊有些張狂了,請父親見諒。」雖然這麼說著,可他心中卻是得意非凡,現在是雙喜臨門啊。

「果然是好消息啊,不過你是否打探了三寶那里進展情況?

「孩兒已打探清楚,那三寶不知為何奇經八脈只能打通兩脈,大長老他們也是想盡辦法仍然沒有進展。所以他現在還不能學習武功,和孩兒目前狀況相比已經落後很多,如果他依然如此,那麼只需要半年時間,孩兒一定有把握將這第一的位置牢牢把持住,請父親放心。」慕容小白忽然想到這應該是三喜臨門。

「好,你定要好好努力千萬不可荒廢了,我看你童子之身已破,千萬不可為那兒女情長之事耽誤了家里的大計。至于三寶,我會想辦法拖慢他修煉的進度的。」

「孩兒但憑父親主張。」慕容小白心中呯呯亂跳,生怕父親還要責罰他些什麼。

夜色漸漸來臨,但慕容家中卻是暗潮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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