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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誰為盟主

第二日慕容家和四大家族的會議就在飄落著毛毛小雪中準時開始。宗祠的議事廳依然是莊重肅穆,慕容家的最重要的四位先祖畫像依然安靜的看著發生的這一切。大長老心情有些沉重,當然他更知道今天的事情非常重要,如果談判成功,那麼自己將做出歷代先祖從未有過的豐功偉績,會盟四大家族。

大長老依例給各位先祖焚香行叩首禮畢,這才轉身說道︰「各位族長,昨日之事讓大家貽笑大方了,還好我慕容家兒郎驍勇善戰,即捥狂瀾于不倒,讓大家受驚了。

閑話休提,下面我們繼續昨日話題,在此國家內憂外患之際,我們五個家族當挺身而出,否則外族侵襲,百姓生靈涂炭,這與我們家族的共同使命完全相悖。請各位族長慎思會盟之事。」

大長老說完,靜靜的坐在那里等待各位族長發言。

「會盟之事我玄武世家那是持保留意見的,不僅此事以前從未有過先例可循,先不說誰當盟主,簡單說單是各項費用怎麼分擔,誰主攻誰防守,每項戰事如何去打,這些都很難分派,如果每一件事都要像這樣商量一遍,那戰事緊急,黃花菜早就涼了。不如這樣,還是依照原先的法子,四大家族恪守一方,誰的地盤出事,誰來負責解決,這樣豈不是最好,也不用推選什麼盟主了,說實話老子最煩別人對我指手畫腳了,天王老子來了爺爺也不吊他。」呼延伯說到興奮處,哪里還有族長的樣子,一擄袖子,一副找人拼命的樣子。

「我附議!」冉青眼皮抬都沒抬一下,輕輕的敲了敲桌子,大聲說道。

「我附議!」隨著另兩家族長也同意呼延伯的意見,這讓他不禁有些得意,老子的意見竟然也有全票通過的時候。

大長老暗暗的咬了咬牙,看來昨日只是立威,想要成就會盟之事還需要再耐心些,從來成就大事就不可能一蹴而就,看來今天就算再添把火,估計這些老頑固也很難組成聯盟啊。

不過要是這麼放棄了,自己苦心做的那段苦情戲,豈不是白白的打了水漂。看來這次聯合全部四個家族是很難了,那不如先聯合和我慕容家甚為友好的北方和南方兩家,等做了一番功績後,再和其他兩家商議,豈不更好。

想到這里大長老微微一笑︰「如果不建立聯盟,那南方火鳳凰那里情勢最為緊急。大股倭寇襲擾,動輒一兩萬人。南海的商貿通道如何打通,這可是牽扯到國運的問題。而且這問題逐步激化會讓西北的絲綢之路成為唯一的貿易通道,如果那里再出問題,將損害多少人的利益。

現今火鳳家族能夠抽派的人手最多兩萬人,而西北拓跋家族人丁稀薄,頂多派出五千人。但我們的對手除了已知的倭國,其他都有國家的背景在或明或暗的支持這些破壞活動。這讓他們如何**支撐?

想想大明國北方鄰國原為北元,現今沙俄正在逐步滲透,他們從來都是虎視眈眈的盯著我們,如果我國長期受到經濟上的重創,怎麼能有力量抗拒這些群狼嗎?

如果我們只想著自己族內的小家,而忽視了大明國這個大家,那不免目光短淺了些,更是給了那些外族以可乘之機。更何況我們現在要面對的還有未知的另一個世界的入侵勢力,如果大家還要計較,依我看家破人亡的慘劇也就為時不遠了。」說道這里大長老不禁嘿然冷笑的看著眾人。

「但是國家間的爭斗不是還有我大明王朝嗎?我們各個家族族規早有明示,不得過多參與世俗之事。」青龍王冉青不急不慢的說道,其實他承受的壓力是最小的,而家族實力卻是最強大的,所以對此提議成立聯盟是毫無興趣。

更何況自己祖上開啟青龍血脈的冉閔,這位五胡亂華中,驅逐胡夷的蓋世英豪,正是被那牆壁上的慕容恪所殺。而且慕容家族按血統實為鮮卑,正是那冉閔‘殺胡令’中所要殲滅的勢力,因此他們兩族正是有這歷史恩怨,基本老死不相往來,又怎能真心按照慕容家的提議去附和呢。

對于冉青的態度,大長老又怎麼能不了解。「五胡鐵蹄踏北國,弱漢無奈唯乞活。棘奴忍辱興漢事,萬代功績話蹉跎!」大長老輕輕的吟誦完後人贊頌冉閔將軍的詩句後,不禁也為這位孤軍奮戰,仍然不忘掩護其他官員撤退而親自殺敵三百余人,直至力竭被擒的大英雄唏噓感嘆不已。

他知道如果今天只是泛泛舀那些現在看來還有些虛無縹緲的事情去和這些老狐狸談判,那是說破了天也無濟于事的,這些個家族那個不是歷史中有過赫赫威名的,家族中的子弟對自己祖上那是無比自豪,如果不能有確焀的證據,想讓他們心服口服的居于人下,那真是千難萬難的。

想到這里,大長老揮了揮手,大管家帶著慕容沖一身勁裝貼身打扮走了進來。大家看到他穿著奇怪的服飾,不禁有些發愣,莫非這個衣服還有什麼大名堂。

慕容沖心里非常別扭,當然不是因他那健美的胸肌和月復肌在一群白發蒼蒼的糟老頭面前袒露。而是盼著柳家的那小丫頭看不清自己這副怪樣子,否則以後哪里還有臉面見她。所以他頭仰的高高的,只希望發現個大洞自己能逃出去。但其他人怎會注意到他那怪樣子。

「這件像胡服的勁裝是柳家在剿滅一股倭寇時,從一位寇首處得來的。他全身沒有明顯的皮外傷,這和他周圍的尸體遍插箭羽完全不同,這才引起了我們的注意。經過測試,這件衣物可有效抵抗普通刀劍的傷害,諸位請看。」說道這里,大長老在眾人的驚呼聲中,一道白影閃過,重重的砍到慕容沖的身上,那衣物絲毫未損。慕容沖還很有表演天賦的將那砍過的地方扭了一扭,告訴大家他沒事。

看到這個稀奇的東西,呼延伯立馬跑了過來,興沖沖的說︰「這是你們家里人在試,讓我也砍幾刀,如何?」

「你砍的時候不要用內力,否則會震傷小佷,切記!」

那呼延伯連連點頭,也不多話過去就是幾刀,果然還是那個樣子,他仔細的近前又翻看了一番,這才確信此事。

「我想大家都看到了這件怪異服裝的神奇之處了吧,我想以各位的閱歷,可以很清楚的了解到以我大明王朝是做不出這件防護衣服的。可它現在竟然穿到了倭寇身上,如果敵軍能夠大規模裝備,那問題的嚴重性大家自然也就明確了。」

「大長老,我提議暫時休會。對于共同抗擊外敵的事情,我想在座的諸位都已明確,只是如何聯盟,如何分工,大家還要根據自家的情況考慮一番,下午我們再決定可好。」忽然冉青提議道。

「也好,青龍王。此刻本來也到了用飯時間,大家自便吧!」大長老說道這里心中有些郁悶,自己精心策劃的事項看來還是沒有完全打動各位族長,果然做那前人未作之事還是艱難啊,看來下午難免還有一番龍爭虎斗的暗戰。

對于各懷心事的各位族長,中午短短的一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

大長老看各位族長到齊後,還沒等他發言,拓跋戰示意有話要說。這可是破天荒的稀罕事情,這位族長一年說的的話可能都沒有正常人一天說的多,今天竟然主動發言。

「諸位長老,我拓跋戰認為,以戰止戰,以殺止殺才是王道。聯盟之事我白虎家族信奉強者為尊,我家族和東方青龍家族經協商組成聯盟共同面對這場可能要發生的危機。」說罷也不管眾人的意見,坐下來再沒了言語。大家看向了青龍王,見他也是點頭不語,看來中午他們計議已定。

「我火鳳凰柳茹代表南方家族和慕容家組成聯盟。」

誰也沒想到,下午剛一開始,局勢竟然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個聯盟。不過大家對此提議倒沒有太多意外,東方、西方兩家素來交好,家族內早就成了泛泛的聯盟,只是沒有像今天這樣明確罷了。而南方柳家目前情勢最為危急,急需外力協助共同應對,所以和慕容家聯合是最佳的選擇。現在只剩下那北方的玄武家族沒有明確立場,自願加入哪家聯盟。

「各位老大,你們不是想玩我吧,怎麼沒有人和我協商聯盟的事情,弄的我好像是孤家寡人似得,整個就是個沒人疼的苦孩子。

好你們不仁我就不義,我呼延家族選擇兩個聯盟都不加入,等你們最終確定下來誰為盟主,我二話不說一定前來投奔,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至于北方如果發生危機,我家族一力獨撐,看我不殺盡那些妖魔鬼怪,也好嘗嘗爺爺的厲害。」呼延家族竟然選擇兩不相幫,超然于這場紛爭。

「好,我就喜歡你玄武家族的勇力、豪氣,我們就這樣定下來,如果哪個聯盟在對應的主戰場上戰功卓著,能夠迅速扭轉不利的危局,救國家于水火之中,那麼我代表青龍家族在此立誓將尊此家族為四大家族之盟主,各族子弟需尊此誓言,不得反悔。」那冉青也是長身而起,朗聲說道。

「我白虎拓跋家族附議!」

「我朱雀柳氏家族附議!」

「我麒麟慕容家族附議!」

「我玄武呼延家族附議!為表示我呼延家族的誠意,省的那天出現個不開眼的孫子,說我呼延家是諸葛亮戰群儒——全憑一張嘴,我今天也舀出些實惠出來,否則那天跳出個小輩戳著我的脊梁骨,那還不把人活活氣死。

玄武世家將為兩家聯盟先期提供總計一百萬兩白銀的征戰費用,如果北方地區在半年內沒有大的戰事,則我家族的兒郎可根據自己的意願,自由加入兩個聯盟共同征戰。」

「好,果然是呼延伯,做人豪氣!」眾位年輕弟子听到這里,心中既驚嘆于那筆銀兩數額的巨大,又對這位豪爽的北方漢子充滿了好感。只有那幾位早已熟悉他的族長,相顧而視,不禁苦笑連連,這老賊從來都是這麼圓滑,會作勢。

在眾人一片叫好聲中,大明朝的五個最重要家族終于達成了初步的共識。雖然和大長老的設定成立五個家族聯盟的理想還有很大差距,但畢竟是向前設定的目標邁了很大一步,畢竟成立了正式的兩個聯盟。

雖然她們各有極大的困難。北方聯盟現在看來壓力較弱,但西域地廣人稀,後勤物資供給困難,而且人口稀少很少有大股的匪患,這樣取得功勞不會很大。但西域匪患的單兵作戰能力卻是最強,綜合這兩個因素,北方聯盟問鼎盟主的位置反而會少一些,但好處是家族實力可以最大限度的保存。而南方聯盟馬上就要直接面對倭寇作亂,然後是打通南下的海運通道,如果成功則有很大希望問鼎盟主寶座。但南方戰事綿長,也許需要幾年時間才能取得決定性的勝利。這期間稍有不慎反而會被被那些勢力一口吃的干干淨淨,家族實力受到重大打擊。

當然談判就是妥協的藝術,這些長期處于高位的族長自然早已將這些利弊盤算的清清楚楚。每個家族自然是有所得亦有所失,但是未來的事情誰又能真的說清楚,只要能將當下做到最好,不被後世子孫唾罵,作為族長也就合格了。

不過慕容沖卻是非常清楚,自此可以和那柳芸籬有大把的機會相處了。這不禁讓他高興的抓耳撓腮,頻頻將那秋天的菠菜一捆捆的向她拋灑了過去。心中對佩佩姐離開自己的生活後那些郁悶,忘記的干干淨淨。所以說重色輕友,古今依然不會有任何改變的,這也是人的本心.

當然在場的每個人都不會是像他那麼高興,待會議結束,火鳳凰柳茹就急忙拉著大長老去密議了,因為剛剛傳來戰報,新出現兩股倭寇登陸舟山群島,官軍大敗,自家的子弟死傷慘重,急需各項支援。

拓跋戰也拉著青龍王冉青談他們家族的各項資源支撐,這可都是些白花花的銀子啊,誰都不敢大意。

議事廳里除了正在打掃衛生的小廝,其他家族的人都走的干干淨淨了。手腳麻利的小廝們也很快擺正了最後一張太師椅,大廳中只有落日的余暉映照在慕容家四位長老的畫像上。慢慢的從地上的陰影處緩緩站起一人,如果他沒動,你會以為那里就是影子,甚至在上面來回走動都沒問題。

那陰影盯著畫像中的慕容霸似乎回憶起了什麼,許久也不願轉移目光。直到院中傳來若隱若現的說話聲音,這才醒悟,不禁冷冷的說道︰「但凡你的子孫,只有一個字,‘死’。」說完黑影閃動,不知所蹤。

而大廳外這時聲音越來越大︰「慕容沖,我就是想問你原先你脖子上戴個那個吊墜是從哪里得來的。你卻和我哥哥妹妹的亂攀,你到底有多少個妹妹啊?說你臉皮厚,蚊子應該很難叮到你吧,我估計蚊子奮斗了一晚上都沒勁了;說你是人吧,在別人的眼中看來,我和一條豬在吵架是一件很愚蠢的事;你還這麼自已為是,你舀起鏡子,看著自己你以為是多余的,其實吧你還真是多余的……。」

慕容沖目瞪口呆,從沒想到自己心中的女神還會有這麼風趣一面,不禁幸福的站在那里仔細的傾听著,記錄著她說話時的每一個表情,品味每一段話的深刻含義。

其實剛才的場景很簡單,他們只說了兩句話。

「慕容沖」

「芸籬妹妹」

當然慕容沖表情很豐富,首先是驚喜,沒想到兩家才聯盟,自己還沒主動找柳芸籬,她卻‘主動’的投入到自己的懷抱,所以看她走過來,急忙張開臂膀作勢要抱她入懷;馬上發現她眉頭輕蹙,想到自己的勢有些不雅,急忙化為一翩翩公子模樣,微微翹起那稜角分明的唇角,如同陽光雨露的笑容,就要普照到柳芸籬,卻見她早已是柳眉倒豎,過來就是劈頭蓋臉的叱責。

那柳芸籬大小姐脾氣上來那也是天雷地火的猛烈,自己都討伐了他半天了,只見慕容沖毫不在意的傾听著,還在不停的砸吧著嘴細細的回味著。不禁肝火更勝了幾分,跺了跺腳,終于被這個厚臉皮的人把自己氣跑了。

慕容沖看著她迅速消失的背影,這才傻了眼,心想這丫頭跑過來到底要說些什麼呢?哎,女孩的心思你別猜,猜了也白猜。

當然慕容家的大多數人都沒有慕容沖如此閑適的心情,馬上就要面對一場戰爭,那錢糧的準備、戰爭物資的準備、分派人手的準備,早已讓原本平靜的這座千年古老宅院沸騰了起來。戰爭,地獄與人間徘徊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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