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說笑了。原以為會是。沒料到听聞民間講,如今琴藝最絕的是那西楚殘王項黎。」
劉連城終于把話題扯到了廬陵王。誰人不知道越王曾對和悅郡主傾心,劉連城知道王爺也曾暗中調查項黎。
孫冉眉頭微蹙,仍舊是笑意融融,抬首道︰「哦?本王真是孤陋寡聞了。听聞那廬陵王將廬陵治理得井然有序,民富郡安。想來是個能人。」
「王爺,那廬陵王雖然常年在輪椅上,卻是一表人才,風雅不減王爺您,尤擅古琴古曲。對古琴曲十分熟稔,又有一把傾世好琴。听聞在廬陵,殘王一曲,猶如驚鴻。」
「本王怎麼能和廬陵王比,孫冉不過是附庸風雅。我可是被繁忙的朝務忙得下棋都得約時間。」
話畢,二人都呵呵笑了起來。
孫冉手里捏著棋子,似在猶豫怎麼走,並未抬眉,須臾,似不經意間問出︰「劉侍郎,你對那項黎倒很是了解?」
那劉連城卻置了棋子,一本正經回話︰「回王爺,下官的夫人曾是廬陵人。故而也私下去過廬陵。」
越王「哦」了一聲。這個劉連城,原本喪妻,曾去楚地待過一段時間,掠回來一個美人,听聞舞藝超絕,寵愛非常,好在家中老母親不是個主事的,劉連城自己做主就扶了那女子做了夫人。
劉連城話都說了這個份上,他孫冉再對那項黎裝漠不關心,就會失了臣下的心,即便他對項黎的調查不喜讓更多人知道。
「說說看,你對那殘王有什麼看法?」
「王爺,這殘王恐怕並非這般簡單,按說一個殘疾皇子沒必要這般兢兢業業。據聞那項黎心思暗沉,行事穩妥周密,不少能人都在他的麾下。」
「這般有能力的廬陵王,可惜輪椅一生,倒辜負了好人才。」孫冉似有嘆息,輕易吃掉了劉連城一個黑子。
而劉連城此時的心思已不再棋上。
「是啊。楚地的規矩是身殘不能繼承。原本楚帝封他一個輪椅皇子為封王本是不合祖宗規矩的。可到底楚帝還是早早封了他王。」
孫冉忽然來了興趣,二人雖都在走著棋,心卻都已旁騖。
「莫非還有內情不成?」孫冉故作了疑問,想引出劉連城自以為的內情。
「王爺揣測的不錯。王爺可知道廬陵王的外公家,便是晉遠公姚氏,嫡舅姚秦為當時西楚太尉。總歸樹大招風,早在十多年前,楚帝以姚秦叛亂之罪滅了姚氏一門,而項黎的母後姚皇後也畏罪自殺。
那時,九歲的大皇子遭人暗害落入寒窟凍壞了腿,已經癱在榻上一年,又失了母後,日夜嚎哭,幾欲尋了短見隨了姚皇後。楚帝尋全國之力要為大皇子治好雙腿。然而一年兩年,十年過去雖有起色,然項黎注定是輪椅上的殘王再也站不起來。
楚帝對大皇子也由愧疚,到失望,到仁至義盡。在他十五歲那年,項瑜就封了他王,他出了皇宮,皇帝再也不用日日面對殘疾皇子而難過。
好在這個廬陵王性情寡淡,素有耐性,堪堪在輪騎上一坐就是十多年。」
孫冉不動聲色地听著,腦海里已劃過多種猜測。他對這個姚氏叛亂有所耳聞,如今想來,當初楚帝不過是有心剪除權傾朝野的姚氏,而姚皇後和皇子成了犧牲。
今日,園子里有人在那等候,看裝扮似是一個普通侍衛。
書房里,李豐悄然稟道︰「嶺南的張大人來了。」
那坐榻上的孫冉端起杯盞,聞言點了頭,淡淡道︰「讓他先候著吧。」
「李豐,派出去的人一定要可靠。我不想她出了差錯。」
孫冉在囑咐李豐等下屬。
「王爺放心。那祁山派的人做事一向講究穩妥,素來口風緊,何況又不是第一次合作。」
「那就好。繼續讓潘安跟蹤廬陵那邊,隨時傳信于我。」孫冉端著茶盞,輕吹了茶面,並沒有喝,而是復蓋了杯蓋,面上有著疑雲︰「這個殘王絕非一般人,這殘疾怕只是表象。本王要快些探得他的狐狸尾巴。」
須臾有下屬告退,唯有李豐在。
「王爺,您已確定什麼時候出發去西安郡?」
「五日後辰時,你就別去了。京中的事宜需要你,兵部尋劉大人,刑部交給李如楓。吏部的事也听著點。」
西安郡靠近西楚,前些日剛有皇銀遭劫,孫昊發了大火,故而主管刑部的孫冉要親自走一趟。原本不用他去也可以,只是那孫冉有著別的打算。那地方靠近藥王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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