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一個身穿紅妝面容姣好的少女在門外輕輕地敲門。♀
門「吱呀」一聲,開了。
郁金香瞪大了眼楮看著眼前這個美麗的姑娘,那美麗的臉蛋似乎出水的芙蓉,一時間,郁金香有些自慚形穢了。
「您,找誰?」
鯉槿打量了郁金香一番,這個天真可愛的姑娘雖然身子有些單薄,但是單薄有單薄的美,夏季的微風吹拂,小姑娘衣襟飄飛,讓人覺得她是天上的仙女,不久于凡塵,而鯉槿此來,就是想讓她,不久于凡塵……
「我,難道說元寶沒有告訴過你我的名字嗎?」鯉槿微微笑道。
「元寶?元寶是誰啊?」郁金香歪著腦袋,「你找錯地方了吧,對了,你是怎麼走進來的?」玉嶙華家的深宅大院,不是一般人想進就能進的。
「哦,是他告訴我,元寶的夫人住在這里的啊!」鯉槿微笑著從背後提出一個圓圓的物事。郁金香定楮一看,差點被嚇得暈厥過去,那還滴著鮮紅色體液的,正是她家園丁的頭顱!
「你,你到底是誰?」郁金香退後了幾步,指著鯉槿說道。
鯉槿笑著說︰「怎麼,你不認識我啊?我是你丈夫昔日的情人啊!」
郁金香听到這話,仿佛五雷轟頂︰「不,不可能,泉胤哥不會背叛我的……」
鯉槿見她喃喃自語,仿佛受了極大的傷害,于是笑道︰「你的泉胤哥的確沒有背叛你,她和我你儂我儂的時候,恐怕還不知道你的存在呢!」
郁金香听鯉槿這麼說,突然明白了什麼。于是面色一寒,說道︰「你到底想干什麼?」
鯉槿微微一笑,說道︰「你丈夫把我丈夫勾走,讓他為他賣命,我敬仰的那位大人對他的所作所為已經忍無可忍了,于是要我來抹殺掉他,可是,直接殺掉他多麼無聊啊,我要他看著心愛的人死,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徹徹底底地死無葬身之地!」
郁金香險些癱坐在地上。說道︰「你,你好狠毒啊!」
鯉槿笑著說︰「你放心吧,黃泉路上你不會孤獨的,你父親在官府那邊,我已經結果了他的性命。殺掉你之後,我還會把你母親也送到你身邊的。你們一家三口。有說有笑,好不幸福啊!哪像我,一個人孤苦無依,自小父母雙亡,結婚之後,丈夫還遠走他鄉。♀留下我們母子倆相依為命,哎,我好可憐啊!」
郁金香這次是真的承受不住這樣巨大的打擊了,她一下子倒在地上。眼淚撲簌簌落在淡黃色的衣襟上,這一次,她是真的絕望了。
鯉槿從腰間取出一根銀色短棒,那短棒上面血跡斑斑,似乎剛剛被使用過。鯉槿慢慢地舌忝食著短棒上即將滴下來的血液,郁金香看著她,卻沒有想吐,脆弱的她已經沒有辦法承受更大的痛苦與打擊。
鯉槿笑著說︰「不會很痛的,真的,一下子就結束了!」
郁金香睜著眼楮,她要看著她是如何把自己殺死,她要記住眼前的人的模樣,即使化成孤魂野鬼,也要將她碎尸萬段!泉胤啊,我再也不能見到你了……
一道光芒閃過,郁金香感覺到一滴溫熱的東西落在了自己臉上,她隨手模了一下,是血!鯉槿愣在當場,她驚愕的表情跟園丁的頭顱如出一轍。郁金香不明白她為什麼停下來,可是過了一會兒,就明白了,鯉槿整個身子塌掉了,上半部分身體和下肢毫無征兆地分離開來,鮮血遍地,青色的腸子流了出來,郁金香再也忍受不住,嘔吐了起來。而就當她驚嚇過度馬上就要躺倒在地的時候,一個有力的臂膀輕輕把她托住了,她回過頭,看到了久違的人兒。
郁金香躲在泉胤懷里失聲痛哭,泉胤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說他來晚了。一切的一切,還要從今天早晨說起。
泉恆親自掛帥,出兵西征,短短幾天時間里,就把過去失去的國土盡數收復,還將原先北部特拓瑟王國的國土佔領了很大一部分,不過北部戰爭之所以這麼順利,還是要依靠極端王.冼的全力配合,有他在,包括滿地金城在內的北方重鎮一個接著一個不戰而降。泉恆明白此次戰爭的關鍵不在北部,于是分兵兩路,泉恆和泉胤兩人率領主力南下,直接進攻奧茲國北方重鎮洛克,.冼和哈奴曼率領十萬大軍繼續向西,佔領特拓瑟。
這一日清晨,泉恆命令天麟父子駐守洛克,自己引軍繼續南下,追擊敗退的牧神九思殘部,可是牧神九思這一次不但沒有逃跑,反而引了一股大軍反攻過來,泉胤作為先鋒鎮定自若,分左右兩翼包抄,想要吞掉這股勢力,可是對方似乎也有用兵高手,見泉胤想要保衛自己,居然毫不猶豫的讓自己的部隊向前沖鋒,直搗黃龍,對方的隊伍就像刀子一樣,險些插進泉胤月復地,好在泉恆及時趕到,大軍以同樣的陣勢迎敵,兩股重騎兵對上,廝殺了半日,這時候對方陣營里面躍出兩員女將,三下五除二將泉胤這邊的好手都打倒,泉恆父子見遠處己方部隊遭遇重創,急忙趕上前去,正見得兩位女將不住沖殺。泉恆見到其中一個女人,臉色都變了,不錯,和九鳳六世一起戰斗的那個女子,正是泉恆魂牽夢繞的凝露衫!
凝露衫沖他微微一笑,便對上了泉胤,而她的姑姑九鳳便來殺泉恆,泉恆當時心中可以說是痛不欲生,突然間劍眉橫挑,明白了泉楓的打算,大喝一聲,振開雙翅,雙方軍仕看到這個一飛沖天的神人都驚呆了,現在的泉恆的【天使模式】的眉毛是白色的,翅膀比以前大了至少兩倍,遠遠一看,一雙翅膀似乎能夠覆蓋將近半里的範圍。泉恆冷冷地看過凝露衫一眼,抽出【藏天鉉】,回首朝著一個山頭。輕輕劃了一下。整座山頭好像橡皮做的,被輕輕松松的削了下來,位于後方的牧神九思部隊被倒下的山頭砸死了無數,而方才泉恆發出的那股劍氣,卻是余勢未衰,朝著東南方向,不見了蹤影。
而這一股劍氣,最後飛越了幾千幾百萬里,精準地砍掉了鯉槿的腰肢。泉恆讓泉胤回去救郁金香,雖然泉胤沒有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對父親的信任讓他毫不猶豫的劃破虛空,回到了那個溫暖的家。
當泉胤在外屋走動的時候,還在奇怪為什麼平時四處亂竄的使喚丫頭都不見了,于是他繼續向內走去,突然見到花園里面尸橫遍地。尤其園丁的頭也不見了,泉胤大驚失色。急忙回到自己房間。剛走到門外的時候正好見到把鯉槿切作兩段的劍氣,泉胤見到劍氣飛進臥室,好生害怕,急忙進去一看,第一眼就發現郁金香已經快要昏過去,于是急忙跑過去摟住她。這時才抬起頭,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首,這一看不要緊,立時頭皮都炸了。原來泉恆讓自己跑過來提防的,居然是曾經和他是那麼恩愛的鯉槿!
紅粉骷髏啊,當鯉槿變成一攤爛肉的時候,又有誰會由衷地贊嘆此人有多麼的美?不過對于泉胤來說,不論她是生是死,在他的夢里總歸是美好的,可是她殺了他的家人,便再也不能饒恕,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感嘆人生悲喜,感嘆人心險惡……
郁金香哭著說︰「爸爸死了,泉胤,爸爸死了!」
泉胤緊緊摟住郁金香,說道︰「不要害怕,我們不是已經給爸爸報仇了嗎?你放心,你還有我啊!」
郁金香看了一眼鯉槿的尸體,立刻又鑽進了泉胤的懷里,泉胤苦笑道︰「傻丫頭,害怕還偷看!」
「你快把她弄走,我害怕!」
泉胤站起身,雙手合十,【雷霆風暴】把鯉槿和園丁的頭顱燒的一干二淨。這個時候,仙婧晨和西詩華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泉胤納悶道︰「剛才那麼大的響動,你兩個哪里去了?」
仙婧晨恨恨道︰「【美人魚的姜歌】,我和親家母都昏過去了,若不是昏睡中有人把我們叫醒,我們現在恐怕還在睡著
泉胤狐疑道︰「什麼人把你們叫醒的?」
仙婧晨支支吾吾地說道︰「我也不清楚,朦朦朧朧中有一個長得好像一個故人的人把我們叫了起來她不敢告訴兒子,她是夢到了茜拉……
泉胤嘆了口氣,把事情原委簡單說了,又說︰「我們去看一下岳父大人吧,恐怕已經遭了毒手!」
西詩華和泉胤兩個去了官邸,仙婧晨在家保護郁金香,泉胤帶著西詩華一路飛奔,西詩華關心丈夫,也顧不得被拽的喘不過氣來,到得官邸,正見到大白天府衙緊閉,兩個人都暗道不好,急忙跑了進去,玉嶙華神色安詳地坐在辦公的桌子上,閉著眼楮,西詩華連忙跑過去,喊道︰「老頭子你可別嚇唬我!」邊說便將手按在了玉嶙華肩膀上。
「踫」的一聲,山稜倒下了,西詩華「哇」的一下子哭了起來,那悲傷震天動地……
同時犧牲的,還有跟泉胤沒有太多時間在一起的弟子小黑子,可憐的他尚未成年,還沒有經歷過人世間種種美好的事情,就死于一場無聲無息的政治陰謀。
泉胤沒有太多的時間兒女情長,經歷過太多的痛苦之後已經沒有什麼事情能夠直刺他的心靈,死,並不意味著一個人離開他的親人,這種靈魂升華的過程事實上是讓人在別人的記憶中化為永恆的鐫刻。當泉胤回到隊伍中去的時候,牧神九思的軍隊已經開始節節敗退,九鳳和凝露衫率領的生力軍雖然驍勇,但是似乎並不擅長像這樣的平原戰,泉恆軍左翼南靖玄右翼浦淨已經完成了包抄,牧神九思的隊伍雖然在奧茲帝**隊的外圍,卻仍舊被包圍了起來。泉恆率中軍掩殺,短時間內已經使對方潰不成軍。
奧茲帝國的軍隊平日里養尊處優,跟身經百戰的蒼龍之國的軍隊本來就是天壤之別,更兼近日整頓軍紀,士兵們白天勞累,晚上還有進行晚禱和思想教育。有的老將老兵本來是隊伍里面極為重要的存在,因為一時無法適應宗教的嚴苛偷了幾次懶被抓住,鯉槿的聖騎士營絕不姑息,將這些戰斗力全部抹殺,這樣自損臂膀的行為,直接導致了軍隊戰意不強,臨陣倒戈的大有人在;九鳳部隊新到,不僅沒有適應戰場,而且水土不服和奔波勞累也使有生力量大大減弱。
泉恆這邊兵強馬壯,而且將才眾多。不像泉楓軍,全憑牧神九思一人頂著,而沒有了【狻猊】在側的牧神九思,就像沒有了牙齒的老虎,又怎麼會掀得起大風浪呢?!
牧神九思見抵御不住。連忙雙手結印,召喚出靈獸。【地獄犬】伸著三個巨大的頭顱。奔馳在戰場之中撕咬著泉恆軍的將領。浦淨見【地獄犬】好生厲害,連忙取出畫弓,弓開如滿月,箭去似流星,一箭射在了左邊的【地獄犬】的頭顱的左眼之上,【地獄犬】吃痛。不住哀嚎,發現了傷害它的人之後,更是憤怒不已,撒開四蹄。向浦淨這邊跑了過來,浦淨心說不妙,正準備撥馬逃跑,突然之間,一道白色的光影飛至,「砰」的一下子,把【地獄犬】撞飛了!
浦淨抬頭張望,這才發現泉胤騎著【嘯風】正在天空飛翔,剛才把【地獄犬】撞到被削掉了山頭的大山的另一邊的,就是【嘯風】,原來泉胤在戰場上觀望了一陣,發現各處都即將取得勝利,只是【地獄犬】突然出現,搞亂了右翼陣營,于是連忙騎著【嘯風】趕到。【嘯風】好久都沒有撒歡兒地打架了,看見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地獄犬】,哪里還有放過的道理?泉胤從【嘯風】身上下去,和浦淨一起剿滅殘兵,放【嘯風】自己去圍追堵截【地獄犬】,【地獄犬】瞪著烏黑的眼楮,身體不住地打戰,黑色的毛發全都豎了起來,對于【嘯風】來說,僅憑八獸的冥勁威壓就可以讓【地獄犬】臣服,可是動物啊,總是喜歡玩弄一陣自己的獵物!
泉胤拿著一柄黃金棍,亂軍中步戰沖殺,卻將無數兵將挑下馬來,一棍一個,俱都砸得腦漿崩裂,鮮血淋灕,這也是他心中不快,意圖發泄,否則平日里,哪有這般心狠手辣?
泉恆背著左手,單手持著【藏天鉉】一人單挑九鳳凝露衫,尚游刃有余,九鳳拿了一把【九鳳鎲】,「支、捕、折、翻、勾、捅、撈、撩」,使盡了渾身解數,都不能攻到泉恆胸前五寸,凝露衫用的是鏈子槍,銀色的鐵鏈在她的手中如同美妙的銀蛇,兩個女子一剛一柔,一遠一近,手段窮盡天地之變化,可無論兩個人如何步步緊逼,泉恆都是那副氣定神閑模樣,就好像此刻他並不是在跟人拼命,而是在發揮一種藝術,一種凝聚著愛與美的藝術!
凝露衫的鏈子槍和一般人的有很大的區別,亦柔亦剛,變化較之尋常更加靈活,只見她將冥勁傳導在鏈子槍上,讓銀鏈繃得筆直,揮舞起來虎虎生風,不讓須眉,她這一招練起來也實屬不易了,鏈子槍本來是柔軟異常的武器,用冥勁繃直必須掌握好力道,否則力道一小就會傷到自己,力道變大則容易將它崩斷,尤其繃住之後,還要使出無數變化後招,進退得宜,手上的冥勁源源不斷地傳輸,既是對武器使用的考驗,也是對冥勁拿捏的考驗。泉恆長劍揮舞,銀光閃閃,使的卻不是擅長的【九天十地擒龍斫首劍】,而是一套尋常的劍法,但是劍法雖然極為平常,使的人不同也有不一樣的效果。九鳳鎲鈀一振,狠命向前突刺,鎲鈀形狀奇異,擅長勾住敵人兵器,平日里九鳳很少會跟凝露衫聯手對敵,一個人九鳳鏜在手,便可橫行無敵,可是如果遇上強力的對手,凝露衫一定會上手幫忙,這個時候鎲鈀牽制敵手兵刃,鏈子槍再以詭異的方式攻過來,對手往往措手不及。不過現在的對手,對于她們來說太過強大了,她們能夠撐到現在其實全憑泉恆心中對凝露衫的那一絲殘情,如果沒有這份惻隱之心,十個九鳳也交代在這里了!
泉恆一挽劍花,心中愁腸也似這般千回百轉,劍法一變,【十步】!
「爾虞我詐,百戰穿金甲,鐵索橫江怎敵他?我自橫刀披掛!坐下雪龍馬,一生轉戰天涯。幾時兵臨城下,血染楓樹枝椏?金樽滿杯苦酒把,伊人憔悴應如花。一生只得一席罷,萬頃江山誰家?」泉恆一邊吟詩,一邊出劍,每出一劍便如行雲流水,瀟灑飄逸不說,劍法之凌厲也是前所未見!九鳳听他念「鐵索橫江怎敵他」溫文爾雅,挺鎲來時,正好劍尖上挑,將鎲鈀提了上去,忽然一句「我自橫刀披掛」,不待九鳳反應過來,長劍連刺三次,眨眼間,九鳳接連退出三步,而且踩到一塊尖石,險些摔倒。泉恆橫劍,向前一沖便要切斷九鳳喉管,這時候凝露衫急忙拋出鏈子槍,「銀蛇出洞」刺泉恆肋下,泉恆身子一旋,輕松躲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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