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爸,你醒醒。♀」
凌婧萱耗了很長時間才終于能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眼,吐納出來字眼是那般僵硬,疼痛。
「爸爸,你醒醒,你別嚇我。」凌婧萱掌心下踫觸到凌久天溫熱又粘稠血液時,有道不出恐慌和畏懼心下滋生,蔓延。
她雙眸望向席允辰,不說話,也不斥責,可席允辰卻能自凌婧萱雙眸里察覺出她恨意,滔天憎恨隨即而來。
「我……」
席允辰想否認,可忽然之間腦海中傳來零零碎碎片段,好像也是這樣廝殺,血流成河場景,他自己躺醫院里,好像是陌生國度里,他和藍鶴一道受傷……
每一次過往記憶突發來襲時,他頭劇烈發疼,而這一波疼痛似乎比以往加凶猛,強烈。
他眼前凌婧萱,他看不見,模模糊糊,耳畔卻又隱約听到凌婧萱悲戚聲音,一個勁兒問為什麼,為什麼要害死她爸爸?
拿槍人是席允辰,而且房間里也只有他們兩個,她想不通還有誰會給她父親致命一槍,除了他以外。
「為什麼?你不可以這樣待我!席允辰,你怎麼可以這樣待我,我妹妹,我爸爸,我家庭全毀你手里。」
一直以來,她自欺欺人不想去正視他們之間存,永遠不可能磨滅仇恨,毅然決然和席允辰一起,可後呢,他竟然狠心連自己身邊後一個親人也害死了……
席允辰頭疼欲裂,除了無力搖頭,喉嚨里艱難逸不出一個字眼,他面色慘白,額頭上有豆大汗珠落下來,凌婧萱看眼里一點也不認為這是他身體不舒服表現,認定了他是做賊心虛……
席允辰眼前不斷有記憶翻飛起來,而且越來越,越來越清晰。
船上等待太久藍鶴,下船前來看看老大到底有沒有把大嫂哄好,進來時卻被驚異到了,「這……」
「天哪!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藍鶴驚訝出聲,「老大,你怎麼了?你身體很冰,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注意到席允辰面色蒼白時,藍鶴也看到了凌久天身旁血跡,「大嫂……」
「藍鶴,,幫我把爸爸送去醫院。」
凌婧萱觸模到父親越來越沁涼身體,似乎可以預料到什麼了。
「凌婧萱。」
席允辰雙眸灰白色,痛苦望向凌婧萱,終于從嘴里擠出她名字時,字眼里隱含了濃濃意味。
然而,劇痛迫使他不能說多,後不支昏厥過去……
陸晉航進來時,也被這一幕給嚇到了,這個時候顧不上個人恩怨,陸晉航和藍鶴兩人一同齊力將席允辰和凌久天攙扶至船上,送往離小島近醫院。
即便他們以速度搶救,可結果卻如凌婧萱預料到,她連身邊後一個親人也失去了。
「我們已經力了。」
……
醫生一句「我們力」了,頓然間讓凌婧萱全身是遍體發冷發寒,她世界也恍如頃刻間天旋地轉一般,徹底顛倒了。
當初婧珂沒能搶救過來時,也是一句力了。
為什麼她生活里,非要經歷這麼多生離死別不可?為什麼非要讓她听到這麼多句「我們力了」話語……
原本等待搶救時焦灼心情,轉變成了鋪天蓋地傷痛。
她哭不出來,是因為事情來得太突然了,突然到上一秒父親還嘮嘮叨叨說著陸晉航好,下一秒竟然就要永遠消失她視線里。
凌婧萱不能接受。
「不會,不可能。」語聲很低很低,低沉得讓人听不清楚。
「不會,他剛剛還跟我說話……你們騙我……一定是騙我……」
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無法接受凌久天不事,凌婧萱驚慌失措往回走,其實她根本是毫無意識,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該往哪兒,只是她不想待這個令人窒息,呼吸沉痛醫院里。
「凌女士,請節哀。」醫生能說得也只有如此。
「不……不……」她連連否決,好似否決得越,事實就一定不存似。
凌婧萱腳步凌亂離開,藍鶴及時阻止,「大嫂……發生了這樣事情,我們很難過,可是我必須為老大叫屈,絕對不是老大干,他是不會做任何傷害你事情。」
這麼多年和席允辰相處,藍鶴怎麼可能不清楚席允辰對凌婧萱深愛,既是深愛,便不會願意看到凌婧萱因為任何事情受一點點傷。
然而,也正因為藍鶴為席允辰叫屈行為,嘩然間震醒了她,似乎到了非要面對事實地步不可。
她瞠圓了眼珠子,目光很決然望著藍鶴,藍鶴被瞧得心下怕怕,「大嫂,你……你別這樣……我只是說實話而已,不是想讓你生氣。」
「你為你老大叫屈,那我呢,我是不是應該為我爸爸叫屈!原本好端端一個人,你老大來之後不久,立刻消失了,你要我怎麼相信你這不是他干得!」
說完,凌婧萱淚珠落了下來。
她也想,也想當做不是席允辰做,甚至一如既往自欺欺人忘卻他們之間阻隔仇恨。
但是,無論是席家,還是席允辰,他們欺人太甚了,先是婧珂,再是爸爸,非要殘忍奪走她身邊親人不可,她已經無法再欺騙自己了。
「大嫂,你……我現說什麼你都不相信,可大嫂你了解席少為人啊,只要是你事情,比他性命還重要,又怎麼會殺害你父親,這其中一定有誤會,一定有誤會,一切等老大醒來之後再下結論好嗎?」
好不容易一起兩個人,藍鶴不想他們情況再度變得惡化,努力從中勸說著。
只是此時凌婧萱,無論誰話,她听不進去。
她了解席允辰為人?
是,就是太了解他為人了,才可以加篤定是他干。
席允辰可是為了達到目,不擇手段,無惡不作人,當初凌家一切就是這樣毀他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