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凌婧萱不想承認父親已經離開事實,可事實已成定局,這一輩子她再也不能像父親離開之前那樣,听到他碎碎念了。♀
以前父親世時候,父女之間因為席允辰事百般爭執,甚至好長一段時間他們都不合拍。
可是現,只要父親能活過來,她會答應他所有事情!
然而,無論她做什麼,都已經無濟于事了,對現狀沒有任何影響。
靈堂里,充滿了哀戚音樂,凌婧萱眸光一瞬不瞬盯著父親遺像,即便此刻悲傷到死,卻沒有一滴淚水自雙眸里涌出……
甚至,凌婧萱自認為自己是何其好笑,為了她愛情,她偉大愛情,竟連續失去了她生命中重要兩個人,如今還要從她身邊奪走什麼?
「有賓客到。」
通報聲音傳來,凌婧萱機械向前來賓客跪拜,她不是沒有想過凌華燦會出現,只是當他出現自己面前時,她有說不出厭惡,對,依然還是厭惡。
「婧萱,一定很難過吧?我接到消息時,簡直難以置信,前幾天爸爸還打電話給我,我們父子兩個還電話里說說笑笑……可一眨眼功夫,他竟然……」
凌華燦哽咽,面容上是傷痛外人看起來一點也不比凌婧萱少。♀
「我是爸兒子,我和你一樣都是他親人,是家屬。」凌華燦站了和凌婧萱並排位置,兩人肩並肩,一起對到來賓客跪拜。
雖然,她還是一如既往討厭凌華燦,但是父親靈堂前,凌婧萱不想和凌華燦有任何爭執,也許,父親也希望凌華燦這樣吧。
凌婧萱一邊跪拜賓客同時,腦海里一邊是不停歇閃爍席允辰執槍情形……
她始終想不明白席允辰為什麼要對隱退人如此殘忍?即使他記憶不了,可他骨子里掠奪本xing從來不曾改變過。
他要傷害人,要除掉人,無一幸免。
思及此,有阻擋不了悲戚和傷痛佔據了她整個心窩,這一股尖銳疼痛仿佛要徹徹底底淹沒她似……
席允辰自昏厥後一直昏迷不醒,藍鶴和喬安他們一個個為他擔心不已,「怎麼辦?老大還不醒來,等會悼念儀式就結束了,老大不去參加凌久天告別儀式,你讓大嫂怎麼想,百分百認定是我們老大干。」
藍鶴焦急不已,走廊里走來走去,方寸大亂。
「不管席少醒不醒來,都不可以出現遺體告別儀式上,你想想看,現凌婧萱是一口咬定相信自己所看到,是席少斃了凌久天,若是現身,只會讓情況變得加糟糕,我們目前能做,只有等席少醒來後了解情況,我們再向凌婧萱解釋清楚。」
阿峰素來比藍鶴冷靜,處理事情方面想比較周到。
「可是,阿峰,我們都不去話,大嫂一個人,她剛剛失去親人,別提有多傷心痛苦了。你沒看到當時她見到凌久天時神情有多絕望,看了讓人心疼死了。都怪我,我真是,我干嘛不跟著老大一起進去,至少事情發生了之後,我可以作證嘛。」藍鶴對自己沒能陪伴席允辰身邊是懊惱不已。
「好了,你就別費時間責怪上了,你說沒錯,如果我們都不去話,說不過去,琶莎一個人那也看不住她。你和歐陽,喬安你們一道去,看有什麼能幫得上忙,我一個人這里守著老大,如果有什麼情況,我會打電話通知你們。」
阿峰安排,他們幾人沒有任何異議,唯一擔心就是好怕凌婧萱連他們三人都不願意再見了。
那個時候,小島時,她眼底下所釋放出來神情無不讓人心驚膽戰……
睡躺病床上席允辰睡得極為不安穩,額頭上不斷滲出厚厚汗珠,嘴里囈語著,好像是說什麼,但阿峰側耳傾听又不能清楚听到他所嘀咕話語……
「席少,你醒醒……」
阿峰他耳畔輕喚。
「席少。」
迷迷糊糊中,席允辰好像听到了有人喚著他名字,恍如給陷入了迷霧中她帶去了一絲絲光亮,努力給她指引方向似……
這聲音忽近忽遠,熟悉又陌生,「婧萱,婧萱……凌婧萱……」
縱然聲音和凌婧萱不符,可潛意識里是十萬分渴望著就是她,不是別人,是她奮力幫助自己突破迷霧。
「席少,我是阿峰,我們都很擔心你,醒來吧。」阿峰輕輕搖晃著他手臂,席允辰宛如揪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握住……
「婧萱,不要走,你听我解釋,真不是我殺他,不是我,真不是我……」
暈迷糊他百般澄清不是自己做。
「席少,清醒點,我是阿峰。」
再度澄清時,席允辰好像有了些許意識,勉強撐開疲乏雙眸,似要清清楚楚確定這個一直喚他人是凌婧萱,不是其他人。
然而,當他切切實實確定是阿峰,不是別人時,初醒時心酸和失望不斷升級……
「席少,對不起,讓你失望了。」阿峰望見了席允辰眼里失望,抱歉說道。
席允辰怔了幾秒之後,似乎想了什麼,猛然間掀開棉被下床,「席少,你做什麼?醫生說你身體很虛弱,必須先留院觀察幾天,你躺好。」
因為剛才撕扯,手背上針管歪了出來,阿峰按下病床邊按鈕呼叫護士,可席允辰此時像是一頭倔強到底蠻牛,誰也無法阻止他。
「凌婧萱哪?」
他要見她,立刻,馬上,無論是言語,還是神情,有說不出迫切和焦灼,明顯望向阿峰雙眸也比以前銳利了。
「席少,你……你不能出去,請你听我一次勸。」阿峰挽住了他胳膊,大有無論席允辰有多堅定,堅決不讓他出去架勢。
「再問你一遍,她哪?」席允辰幾乎是吼出聲來,雷鳴般厲吼聲里藏了巨大爆發力。
他記起來了,所有從初夜店和凌婧萱第一次見面,再到之後他用卑劣手段誘凌婧萱入他局,每一件事情,每一個畫面,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只是諷刺是,當他記起所有事情時,恐怕和凌婧萱又要再度成為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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