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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箭步沖到訓練場門口的二喜一眼看到了背對著大門口的魏佔國,不知道跟蘇景宏交代什麼的魏佔國熟悉的背影讓快一個月沒有看到魏佔國的二喜瞬間柔和下五官,心底涌上一抹意動。(百度搜索4G中文網更新更快)

「佔國。」

眼底只有魏佔國的二喜沒有看到對面蘇景宏略微有些緊繃的五官也沒有看到听到喊聲背影略微僵滯了一下的魏佔國。

沖著蘇景宏使了個眼神,魏佔國深吸一口氣轉身看向二喜,「佔國。」

在魏佔國轉身的剎那,二喜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僵住了,或許是彼此之間太過于默契也或許是太過于了解魏佔國。

二喜一眼就看到了魏佔國眼底隱隱的悲傷,心底咯 一下,二喜的臉有些發白。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連心跳都跟著急促起來,「佔國。」

勉強擠出聲音的二喜讓魏佔國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深呼吸上前一步走到二喜身邊,沒有掩飾心底的疼惜,抬手撫上了二喜被風霜吹皺的臉頰,「喜,我跟你說點事,你要挺住。」

沉穩的聲音讓二喜的臉色越發的蒼白,抿了抿雙唇,緊張的點點頭,「挺住、挺住,你說。」

帶著一絲顫抖的慌張讓魏佔國心疼的閉了閉眼楮,「女乃沒了。」

女乃沒了?女乃沒了?好半響才反應魏佔國說的是什麼的二喜腦瓜子嗡的一下,眼前一片黑的二喜晃悠了一□體。

「二喜。」「二喜。」

身體忽悠一下的二喜被站在身邊的魏佔國一把摟住,焦急的聲音沖口而出,而二喜的情況也讓了解內情的蘇景宏心底一驚,一個箭步沖到二喜身邊,「二喜,二喜。」

一聲又一聲急切的呼聲讓心底突突突直蹦的二喜勉強穩住身體,騰的一下睜大雙眼,掙月兌開魏佔國束縛的手臂抬腿就跑,剛剛沖出幾步,就被魏佔國一把抱住,「二喜,二喜,冷靜點、冷靜點。」

沙啞著嗓音的魏佔國忍著心底的悲傷,死死抱住緊咬著牙關奮力掙扎的二喜,而背對著魏佔國的二喜哆嗦著身體,「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女乃等著我哪。」一聲高過一聲的嘶吼中,二喜的雙眼變的赤紅,眼角也慢慢帶出一絲濕潤。

「回家,喜,咱回家。」

二喜好像受傷小獸的嘶吼讓身後的魏佔國紅了眼眶,想到那個真心疼寵著二喜和自己的老人,魏佔國的心底火燒火燎的難受。

「二喜,冷靜點,咱回家,車在小道等著,咱現在就走。」

緊緊抱住二喜,魏佔國壓下心底的哽咽,低低的安慰著已經近乎崩潰的二喜,說完沖著蘇景宏點了點頭,在蘇景宏點頭後,魏佔國半托半抱的把渾身直哆嗦的二喜帶到了一旁小道上等候的吉普車。

砰的一聲,車門剛剛關上,吉普車飛速駛離,而靜靜站在訓練場門口,看著漸漸遠去的吉普車,蘇景宏的心底充滿了擔憂,朝夕相處幾年,二喜家里的情況,基本上營里幾個老人都清楚,對于那個滿臉慈祥的把二喜當寶的老人,蘇景宏等人在替二喜嘆息的同時也暗暗的高興,可現在?

想到離世的老人和近乎崩潰的二喜,蘇景宏感覺心里憋的難受,愣愣的站了半響,蘇景宏長長吐出一口氣,使勁抹了把臉大步往營部走去。

吉普車飛快的行駛,而靜靜的坐在後車座的二喜卻雙眼沒有焦距的發著呆,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的二喜讓坐在身邊的魏佔國又急又疼,收緊手臂把完全不知道想些什麼的二喜抱到腿上,「喜。」

額頭抵著額頭,輕輕的喊著愣愣的二喜,一聲又一聲沙啞但輕柔的呼聲中,二喜終于從回憶中回神,眨了眨因為瞪視過久而發脹的雙眼,二喜的目光落在了魏佔國身上,眼底發紅的二喜看著魏佔國,「女乃是啥時候沒的?因為啥?」

干啞著嗓子的二喜平靜的沒有一絲波動聲音讓魏佔國心底一沉,魏佔國了解二喜,二喜現在的平靜並不是二喜已經冷靜下來,而是二喜已經做出了某種決定。

本想說些什麼的魏佔國想到老人的離世,到了嘴邊的勸慰咽了回去,抬起右手撫上二喜的臉頰,「二喜啊,有我哪,一切有我。」

魏佔國輕柔但堅定的回答讓二喜渾身一震,沒有詢問甚至沒有華麗的措辭,有的只是無條件的支持,這樣的態度讓二喜緊繃的脊背一下子松弛下來,默默的趴在魏佔國的胸口緩緩閉上了雙眼。

一路飛馳,十一個小時後,一口水沒喝,一口飯沒吃,二喜在半夜十一點四十趕回了老家的小山村。

風塵僕僕滿臉倦色的二喜在吉普車還沒有停穩的時候一把拉開車門跳下了還在緩緩行駛的吉普車。

二喜的舉動讓賈明嚇了一跳,一腳踩在剎車上,午夜時分的小山村因為宋家即將出靈而顯現的有些騷亂,可清晰的剎車聲還是吸引了院內守靈的大壯注意,轉頭的瞬間,熟悉的身影讓大壯紅了眼眶。

腳下一個踉蹌的二喜在緊隨其後的魏佔國攙扶下穩住了差點摔倒的身體,可隨即燈光下滿目的白讓二喜軟了雙腿,哆哆嗦嗦的推開魏佔國的攙扶,二喜跌跌撞撞的沖進了院子。

「二喜。」好像一下子看到救命稻草似的大壯撲向沖進院子的二喜,看不到大壯听不到喊聲的二喜眼前只有那一口停在院子里的大棺材,黑紅色的棺木讓二喜眼前一陣陣發黑。

雙眼直勾勾、腳下跌跌撞撞的二喜直奔棺木走去,一步步,一步步,二喜眼角的淚伴隨著腳下深深淺淺的腳步終于挪到了棺木前,可到了棺木前一雙緊繃的五指搭在棺木上二喜卻怕了,二喜不相信女乃就這麼沒了。

一路上,二喜無數次祈禱著,祈禱著一切都是假的,祈禱著女乃只是病了或是想他了故意逗他,可眼前的一幕無疑提醒著二喜,一切都是真的。

低著頭站在棺木前的二喜身體開始慢慢的顫抖著,而身後的魏佔國看著死寂一樣的二喜鼻頭有些發酸,上前一步,「二喜。」

輕輕的喊了一聲的魏佔國剛想在往前一步被人一把拉住,轉頭看向身邊,好像一瞬間老了十歲的宋城默默的站在一旁看著背對著眾人的二喜。

看看靜默的二喜又看了一眼同樣靜默的宋城,魏佔國深吸一口氣,扶住了身邊消瘦的不成樣子的宋城。

不知道站了多久,好像鼓足了勇氣又好像依然不相信,二喜終于動了,身體前傾的二喜半個身體探到了棺木上方,半閉的雙眼,青白熟悉到深刻心底的面孔、入手的冰冷僵硬瞬間讓抱著最後一點點希望的二喜崩潰了。

完全瘋了一樣的二喜在眾人驚呼中爬進巨大的棺木小心翼翼的抱起苗桂榮僵硬的身體,慢慢的收緊懷抱,最後,二喜把臉貼在了苗桂榮青白僵硬的臉頰上,「女乃啊。」

含在喉間的低啞嘶吼讓所有人為之一震,完全傻住的親朋好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楮似的看著棺木中抱著苗桂榮的二喜,燈光下,雙目赤紅臉色煞白的二喜,忽高忽低忽遠忽近的哀嚎中有著濃的滲人的悲戚。

這樣的二喜,完全出乎所有人預料的二喜讓回過神的眾人打了個冷戰,勉強壓下心底恐懼的宋家老二宋德忠看了看身邊悄悄後退的媳婦和大嫂,忍住心底的恐懼臉色一整準備上前把二喜拉出。

可剛剛踏出的腳步就被宋城的冰冷的目光阻止,略顯遲鈍的收回目光的宋城靜靜的看著完全崩潰的二喜,從苗桂榮咽氣就一直沒有吭聲的宋城阻止了宋德忠後看了一眼魏佔國,在魏佔國的攙扶下蹣跚的挪動僵直的雙腿緩緩來到棺木前。

愣愣的看著被二喜死死抱在懷里的苗桂榮,半響,宋城才緩緩伸出顫抖干瘦的右手,輕輕的撫模著老伴的臉頰,好一會才把右手放在苗桂榮沒有完全合上的雙眼上,「老太婆,喜回來了,你高興不,我就知道你高興,我也高興,老太婆,你現在可以放心了,閉眼吧,讓孩子放心,你要是有靈啊,就保佑咱喜好好的閉眼吧,閉眼吧!」

一聲聲的呢喃中,宋城的手緩緩的從苗桂榮的眼皮上抬起,不再半睜完全緊閉的雙眼讓宋城渾身一陣,隨之大滴大滴渾濁的淚從宋城的眼角流出,「老太婆。」

眼前看到的這一幕讓站在一旁的魏佔國心底狠狠的疼了一下,眼底微紅的把軟到在身邊的宋城扶住,「爺。」

顫抖著聲音帶著一絲哽咽,無力的搖搖頭,宋城看向二喜,伸出顫抖的手臂拍打在了二喜的肩膀,「喜啊,你看看你女乃,你女乃閉眼了,等你哪,等你哪。」

老淚縱橫的宋城,緊閉雙眼表情都好像安詳的苗桂榮讓二喜心疼的好像要窒息了一樣,鐵青著臉頰再次收緊懷抱,臉頰在苗桂榮冰冷的臉頰上蹭了蹭,「女乃,孫不孝,既沒給你養老又沒給你送終,你咋就不等等喜哪。」

耳語的呢喃不斷從二喜口中吐出,翻來覆去喃喃的念叨著的二喜一直坐在棺木內,好像要把最後的空缺完全補回一樣,一分一秒都舍不得離開,雖然因為二喜過激的行為引來一些私下的議論,可二喜不在乎,大壯不在乎,宋城更不在乎,他們只是知道,苗桂榮放不下二喜,生前念叨的最多的也是二喜。

然而時間留給二喜的時間太短太短,僅僅停留了三個小時,縣里火化場的車來了,看到穿著白大褂慢慢靠近棺木的工作人員,二喜頓時急了,好像要吃人似的怒視著赤紅的雙眼阻止著人員的靠近,二喜的抗拒、再次收緊的懷抱和挺著瘦弱的身軀擋在二喜前面的宋城、大壯讓魏佔國皺起了眉頭。

按理,到了現在即使是農村也已經實行了火葬,可二喜不同意,二喜了解爺女乃,老兩口一輩子唯一放不下的心願就是怕死後火化,到了這一刻,二喜不想去管什麼國家政策,那怕他是國家干部人民子弟兵,可這一刻,他只是一個虧欠了許許多多的不孝子孫。

掃了一眼默默的抱著苗桂榮不松手也不說話的二喜,始終陪在身邊的魏佔國瞬間明白了二喜的心思,剛想伸出手模一下二喜蒼白的臉頰,隨即想起身後那幾雙不安分的眼神,安耐住心疼的魏佔國微微彎曲身體注視著二喜的雙眼。

「二喜,別氣,咱土葬。」

魏佔國低低的聲音只有面前的二喜、身邊的宋城、大壯听個清楚,依然怒視著不敢靠前的工作人員和準備勸說的宋德忠、宋德貴等人,「佔國,咱女乃不願意火葬。」

干啞的好像破鑼的聲音是二喜回到家後所說的第一句話,那怕這句話只是一句陳述,但對于擔心不已的魏佔國來說卻夠了,抿了下雙唇,魏佔國點點頭,「我來安排。」

說完按了下二喜的肩膀,站直身體沖著大壯使了個眼神後,魏佔國大步走向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工作人員身邊,幾句交談,交上了全額的費用後,魏佔國把人打發走了。

剛剛送走滿頭霧水的工作人員,魏佔國拿出電話準備聯系好友,然而電話還沒有撥出,耳邊響起尖銳的刺耳的喝斥,「二喜,你個小兔崽子,想干啥,是不是不想讓你女乃安心,虧的你女乃這疼你,你就是個白眼狼。」

一連串的難听又扎人的諷刺飛速的從人群中響起,瞬間收緊手中的電話,魏佔國狠狠的皺起了眉頭,然而還沒等魏佔國做出什麼舉動,一個身影快速竄出,隨即一根棍子狠狠的砸在了人群中。

尖叫聲、四散的身影造成的混亂充斥了整個院子,只見喘著粗氣的宋城滿臉鐵青的指著臉色漲紅的王金花,「滾、滾,帶著你那不孝的老兒子滾出老宋家,要不是你,他女乃咋會沒。」

氣憤到了極點悲傷到了極點的宋城說完轉身舉著棍子狠狠砸向一旁的發呆的宋德貴,「窩囊廢啊,我宋城咋就生了你這麼個窩囊廢啊。」

悶悶的響聲一下下砸在從出事後就跟傻子一樣的宋德貴,或許是悲傷氣憤的宋城狠狠的抽打驚醒了宋德貴,也或許是宋德貴自己回過神,木楞的目光遲緩的轉動後落在了滿臉淚痕的宋城身上,突然,砰的一聲,宋德貴跪在了宋城面前,一滴滴眼淚隨之落下。

呸的一聲,宋城吐了口吐沫後退一步,「滾,宋德貴,打今個起,你不再是我宋城的兒子,帶著你家老娘們和老兒子滾出老宋家。」

宋城的不留情讓臉上白一陣紅一陣的王金花不服氣的梗著脖子,「爹,你咋能這麼說哪,老太太沒了咋能怨我家四寶,那不是老太太自己摔倒的,快八十歲的人了,腿腳不利。」

王金花一聲高過一聲的反駁突然消失在風中,臉色瞬間變了色的王金花緊張的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竄到自己面前的二喜,「你、你、你想干啥?我是你娘。」

色厲內荏的王金花忍住心底的膽怯怒視著面前臉色慘白雙眼卻黑亮黑亮的二喜,「

我女乃咋沒的?」

二喜一字一句從牙縫中擠出的詢問讓王金花心底咯 一下,目光忍不住躲閃了一下隨即忍住梗著脖子看向二喜,「我咋知道。」

可心虛的王金花閃爍的雙眼還是讓二喜看的清清楚楚,定定的看了半響,二喜的目光在人群中掃了一下,滿臉愧疚的宋德貴、一臉憤慨的大壯,氣喘吁吁的宋城,緊鎖眉頭的宋德忠等人,還有完全不見蹤影的宋四寶。

閉了閉眼楮,二喜轉身蹣跚的走到魏佔國身邊,「佔國,先讓女乃下葬。」

低低的說完這段話,二喜重新回到棺木前,輕柔的撫著苗桂榮身上有些發皺的衣襟,輕柔的舉動好像害怕吵醒沉睡中的苗桂榮一樣帶著詭異也有著難言的悲痛。

作者有話要說︰

不想說抱歉,畢竟沒更新就是沒更新,說多了總是狡辯,不過小陌還是要解釋一下出什麼事了,小陌、土豆,羊角、大眼,我們四個被悶頭她媽給起訴了,起訴的理由就是我們幾個貪污了悶頭的錢,雖然這件事在預料之中,但是說心里話還是挺難受,替悶頭難受,悶頭很早就說過,她死了之後我們幾個肯定要有麻煩,沒想到麻煩來的這麼快!小陌和土豆整理悶頭留下的各種對賬賬單時心里是各種堵得慌!真想狠狠的削她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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