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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的、帶著一絲冷冽帶著一抹成年人特有的冷酷,緩緩站起身的二喜沉靜的雙眼讓半蹲在二喜面前的魏佔國心狠狠的顫抖了一下,隨即瞬間收縮了一下雙眼,熟悉又陌生的二喜讓魏佔國緊緊盯住二喜那張深刻骨髓的面孔。

依然清秀也依然帶著一股子骨子里自有的憨直,但卻又多了一抹剛毅,緩緩的站起身,居高臨下的注視著眼前這個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成長起來的傻孩子,魏佔國的心突然有種異樣的驛動,炙熱的眼神隨著火熱的心變的深邃而又漆黑。

沒有躲閃沒有一絲波動,挺直著脊背的二喜瘦弱的身軀在這一刻變的異常高大,心疼依然存在,但更多的卻是大股大股涌上的信心,堅定無比的信念在這一刻從心底騰升。

伸出雙手按在二喜瘦弱的肩膀,微微彎曲著腰身,直視的目光帶著堅定注視著二喜,「二喜,我們一起。」

簡簡單單的六個字是魏佔國給予二喜的回答也意味著從此時開始,魏佔國將成為二喜最堅實的後盾。

回視著魏佔國那雙充滿堅定的雙眼,二喜笑了,笑的自信而又張揚,滿是陽光燦爛的笑容給這個布滿陰霾的天空灑進一縷陽光,好像能夠瞬間擊碎所有陰雲的笑容讓魏佔國同樣露出笑容,同樣自信張揚的笑彼此呼應也彼此交融。

踏著堅定的步伐離開了距離大壩五十米外的指揮部,再次迎接風雨的魏佔國、二喜回到了屬于自己的戰斗第一線。

義無反顧的跳下滔滔洪水,完全把生命交托給魏佔國的二喜在沖進洪水的那一刻沖著魏佔國翹起了大拇指,也沖著身邊在翻滾的洪水中的戰友們翹起了大拇指。

「咱當兵的人,有啥不一樣,只因為我們都穿著,樸實的軍裝說不一樣其實也一樣,都是青春的年華,都是熱血兒郎.」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也不知道從那里響起的響亮歌聲慢慢的彌漫了整個奮戰的曲水大壩,風雨中,熱火朝天的敲打聲,一聲高過一聲的歌聲傳遞的不僅僅是獨屬于軍人的那份剛毅不屈還有著和平年代的視死如歸。

十一個小時,僅僅十一個小時,長達810米的大壩上豎起了長長的防御線,而隨著時間的延長,暴雨也越下越大,6月16日,凌晨4點,再次下水的二喜看著那一個個即將撕開的大壩心知最後的考驗即將來臨。

沒有猶豫,下水僅十分鐘,二喜浮上水面,轉頭看向左右,相繼付出水面的劉忠輝、崔曉光蒼白的臉色下有著深深的恐懼,帶著驚懼的目光同時落在二喜的臉上,雖然沒有交談,但彼此的目光中已經傳遞了探查後的結果。

心下一沉的二喜閉了閉雙眼,抬起頭看向穩穩站在大壩上纏著繩索的魏佔國,微微晃動了一下頭顱。

二喜的示意讓魏佔國知道第一次險境即將到來,狠狠的攥了下拳頭,「收繩索。」

大吼著的魏佔國奮力拉起纏在手臂上的繩子把水下的二喜拉上大壩,「二喜,下面咋樣了?」

還沒等二喜站穩,急切的詢問聲在耳邊響起,抬起濕噠噠的臉頰,看著滿臉焦急卻又充滿期待的楊光,二喜搖搖頭,「最多兩個小時,大壩必垮。」

二喜的回答讓已經上岸的劉忠輝伸出抖動不已的雙手比劃出一個拳頭大的口子,「政委,下面全是比拳頭還大的縫隙,密密麻麻的好像蜂窩一樣。」

帶著驚懼的顫抖,劉忠輝的臉色越發的蒼白,微微顫抖的嘴唇有著無法掩飾的恐懼,當目光轉向身下滔滔洪水時,劉忠輝甚至不敢深想紙糊一樣的大壩到底是怎麼僵持到現在的。

閉了閉眼楮努力控制心底不安的二喜穩住心神看向魏佔國,臉上有著少有的凝重,「佔國,做準備吧,大壩在垮下的瞬間必然會有巨大的沖擊力,連帶著碎石,木樁承受的重力太大,還有。」

停頓了一下,略微沉吟的二喜轉頭看向遠方,「不知道上游的水庫是否能夠幫助泄洪,左側是不是已經做好了撤退。」

騰升的不安中,二喜大腦快速的運轉,把能夠想到的辦法和一切安全措施全部講述了一遍,隨著二喜急速但沉穩的闡述,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第一場硬仗即將到來。

只是安慰的按了一下二喜的肩膀,魏佔國吹響緊急集合的哨聲,很快集合完畢的隊伍站在了大壩上,上前一步,看著站在暴風雨中的戰士們,魏佔國指向腳下,「曲水,整個東北三省重工業城市的第一道防線,眾所周知,咱腳下的大壩無法攔住暴雨形成的洪災,所以,我們做了準備,但是我現在需要告訴你們的是,最多兩個小時,大壩會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被沖垮。」

停頓了一下的魏佔國銳利的目光快速的掃過站在面前的戰士們,沉穩的腳步再次上前一步,「但是,我們的身後國家最重要的能源城市d市,在那里有著210萬老百姓,在那里有著需要源源不斷輸出的能源,在那里有著殷殷期盼著我們的同胞,現在,告訴我,能不能堅持住?」

最後一聲的怒吼,嘶啞而又嘹亮,「能。」

嘶啞的吼聲還沒落下,震耳欲聾的回答接近著響起,響徹天際的吼聲好像要穿透層層烏雲沖上隱藏在雲層後的彩色雲霄。

看著斗志高昂的戰士們,看著好像迸發出所有能量的工兵旅戰士們,魏佔國笑了,幾個大步竄到了大壩上,指著身下滔滔洪水,「我在這里,只要大壩上有一個戰士,那麼第二個必然會是我魏佔國,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只要我的雙眼還睜著,我就在這里。」

一字一句,好像磐石一樣的魏佔國迎著風雨的身影在這一刻深深的刻在了工兵旅五千官兵的心中,堅定不移的信念瞬間充斥了每一個人的心頭,戰士們都相信一點,只要魏佔國在,戰線就不會垮,只要魏佔國在,他們就不是孤獨被拋棄的。

而也正是這句話,魏佔國在長達七十一天的抗洪中始終堅持在奮斗的第一線,也正是這句承諾,魏佔國的身影在七十一天的抗洪中始終陪伴著所有的戰士們,也正是由這天開始,直到洪水撤退,由魏佔國創造的奇跡讓魏佔國的大名響徹七大軍區所有參加過抗洪的隊伍中,當然,這也是後話暫且不提。

簡單的動員大會後,緊張的準備在暴雨中的大壩上快速展開,一袋袋裝滿了砂石面粉的麻袋一一的堆積在一旁,一個個準備下樁的稜形長木一一擺放在身後。

爭分奪秒的搶奪中,時針指向了五時,緊急電話響起,接過電話的楊光被對方帶著哭腔的喊聲嚇白了臉,手中的電話啪嗒一下落在了地上。

曲水大壩上游的弩河水庫出現大面積裂痕,而出現裂痕的方向正是位于曲水大壩的魏佔國部隊。

饒是一項沉穩,楊光也完全被這個消息驚住的,只是幾秒鐘,楊光一把撿起地上的衛星電話,「能堅持多久?」

大喝的詢問把本就意識到要出事的水庫主任嚇的一個勁打哆嗦,急切的追問中,終于結結巴巴的回答了一個,「三十分鐘。」的數字。

閉了閉雙眼,一個勁的說著冷靜的楊光掛斷電話轉身就往外跑,焦急的目光四處尋找著人群中的魏佔國,很快,楊光在大壩的最前沿看到了魏佔國的身影,急切的沖到魏佔國身邊,冰冷的指尖帶著顫抖抓住了魏佔國的手臂,「佔國。」

僅僅喊出一聲,楊光的聲音就好像被堵住了似的,看著大壩上四處奔跑的戰士,楊光恨的牙根直癢癢。

楊光變了色的臉讓魏佔國心底一沉,反手抓住楊光沖著身邊的李文榮使了個眼色,隨即拉著楊光轉身就走,走到一旁魏佔國凌厲的目光直接落在楊光臉上,「出什麼事了?」

深吸一口氣,楊光快速的把前方水庫的情況轉述了一遍,越來越糟糕的情況讓魏佔國狠狠的攢了下拳頭,蹭的一下轉頭看向大壩,「二喜。」

大喊了一聲的魏佔國看著快速跑近的二喜,當二喜低低的把情況講述了一遍,完全不再預料之中的情況讓二喜傻住了,腦海里不自覺出現了水庫實際承載量,4.02億立方的洪水。

咕咚,二喜咽了咽口水,嘴里嘟囔著,「冷靜、冷靜、冷靜,想辦法,想啊,想啊。」

急的很快雙眼赤紅的二喜在原地轉了幾圈後卻被越來越清晰的數字亂了心神,停住腳步,狠狠的咬了下舌尖的二喜閉上了雙眼,大腦不斷的回憶著曾經做過的流體實驗,此時,半個小時的泄洪、一個小時的垮壩,兩個無解的難題好像一下子把二喜逼近了死胡同。

「二喜、二喜。」

忽遠忽近的喊聲在二喜的耳邊不斷的想起,眨了眨雙眼,二喜轉頭看向魏佔國,「右側三十公里處是不是濕地?」

二喜沒頭沒尾的詢問讓魏佔國快速收縮了一下瞳孔,心底突然一動,眼楮迅速亮起,「爆破?」

低低的詢問聲讓二喜狠狠的點了點頭,「把右側三十公里處炸開,減輕大壩的壓力,但是一定要快,否則。」

二喜咽回了那一絲不安的回答。

「我去,佔國,我帶人過去,咱工兵旅有最好的爆破手也有最好的炸彈專家,一定能行!」

二喜的回答讓楊光狠狠的皺緊眉頭,沒有絲毫猶豫的上前一步站在了魏佔國前面,臉上帶著決絕的楊光讓魏佔國心底快速的揪起,一把抓住楊光的手臂,「不行,你不是專業工兵出身,要去也是我去。」

「放屁,你是指揮官,你去這里咋整,我是政委,我去。」

說完楊光死死的盯住魏佔國的雙眼,眼底有著托付也有著請求,時間沒有留給魏佔國太多時間,不斷收緊的手指緊緊束縛住楊光的手臂隨後慢慢松開,「李建。」

低吼的魏佔國轉身看向李文榮所在的方向,听到喊聲的李文榮心底咯 一下,目光直接落在了魏佔國身上,沉重的好像要把人壓垮的凝重讓李文榮心底越發的感覺不好。

不安的上前幾步想要沖過可隨即就被魏佔國冰冷的目光制止,頓住的腳步中李文榮看著李建跑過去,又看著李建白了臉,很快,一個個身影出現在李建身邊,熟悉的面孔熟悉的職業讓李文榮知道事情一定是朝著最糟糕的方向發展了,心底的不安和焦躁讓李文榮沒有往日的溫潤,低垂了下眼簾,再次抬起時,深深的看了一眼已經背上行囊的李建、楊光等人後抓起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扔下的鐵鍬。

作者有話要說︰

屁蛋今天出院了,今天開始恢復更新,抱歉,讓大家久等了!小屁蛋終于出院了,小陌家這邊爆甲流了,死了好幾個,正好趕上小屁蛋住院,小屁蛋也因為有病身體抵抗力差出現交叉感染的問題,給小陌嚇的,壓根就不敢回病房,在車里蹲了五天,總算熬到今天出院了,出院單小陌都沒敢等,先跑了!太嚇人了,整個兒科病房走廊里全是孩子,小陌大概看了一下,都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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