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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處理好一切的大柱回到工地,沒等休工時間拉響了停工響鈴,不明所以的工友們聚集到一起,看著站在桌子上的大柱低低的議論著,站在人群中的二喜、大壯對視一眼,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但哥倆卻過的膽戰心驚,哥倆沒有想過得到什麼好處,但賴八五人的被抓,想明白的哥倆卻後怕不已,他們只是普通的農家孩子,雖然有點正義感,但更多的還是私心,這要是被外人知道是他們哥倆告密,一旦消息走漏,那以後別想好。

正是因為想的明白,哥倆這幾天坐立不安的想要找大柱說說,他們不要什麼好處,只要別把是他們兩個先發現的說出來就行。

大柱剛一開口,大柱、二喜臉色頓時有些發白,大壯頓時覺得雙腿有些發軟,二喜雖然也害怕,但也知道這時候千萬不能露怯,只能狠狠的踩了大壯一腳,疼痛的刺激中,大壯勉強挺住。

可隨後哥倆發現大柱竟然把所有事情攬過去了,說自己半夜上廁所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找了一下發現了賴八等人過來準備放火,大柱的這一解釋,下面的工友炸廟了,雖然也聞到味道了,但工地趕工,大家也沒多想,看到賴八被抓也只是以為是來偷東西的,這下子知道賴八是想把大家伙都燒死,後怕不已的工友們七嘴八舌的大罵起來。

事情交代清楚大柱跳下桌子,看了一眼二喜、大壯,而李朝則跳上桌子安撫工友們不要害怕,工地會盡快安排晚上打更的,不會在發生這種事情。

跟著解散的工友離開空地的二喜、大壯對視一眼,呼的同時長出一口氣,大壯四處看了一眼,發現沒人注意後,悄悄的拽了一下二喜,「二喜,大柱還行,沒把咱們哥倆說出來,要不然一旦有人多嘴,咱家就倒霉了。」

二喜也是心有余悸的點點頭,現在想想,二喜雖然不後悔救人,但卻也是後怕不已,萬一賴八的兄弟啥的知道了再去報復可真是哭都找不到調了,嘀嘀咕咕中,哥倆統一了口徑,裝作不知道。

而回到工棚的大柱坐在桌子上想起二喜、大壯臉上來不及收起的恐懼失笑的搖搖頭,跟著去的派出所的大柱錄口供的時候也是說的自己上廁所時發現的,並沒有把二喜、大壯露出,不管哥倆怎麼發現的,畢竟救了工地救了所有人,否則,一旦大火著起,一切都毀了。

「笑什麼哪?」走進工棚的李朝看到大柱臉上露出的笑意有些好奇。

「笑那哥倆。」大柱簡單的解釋讓李朝了然的笑了,搖搖頭,「害怕是正常的,賴八可不是什麼好人,這事也就你能兜著,要不然賴六他們還不定怎麼作哪,咱們瞞著點也是應該的,不管咋說人家幫咱大忙了。」

大柱挑了下眉梢,「我知道。」不過李朝提起的賴六讓大柱微微眯了下眼楮,大柱不喜歡等著別人惦記,還是要把隱患解決才行,腦子里迅速轉了一圈後,定好主意才甩開。

兩個人又商量了一下怎麼感謝二喜、大壯,給錢是肯定的,但給多少,商量了一下,又詢問了一下李棟,對于二喜哥倆,李棟是真的感謝,否則一旦出事,那麼他李棟不說吃官司,就是賠償也要命了,按照李棟的意思,多給,但大柱、李朝商量了一下後,還是定了一個人給三千,以後多照顧點,細水長流著更好。

當天晚上,李朝悄悄的找來了大壯、二喜,大柱把裝著錢的信封給了二喜、大壯,同時保證了肯定不會給倆人找麻煩,被一頓感謝的大壯二喜頂著大紅臉接過了信封,借著上廁所的功夫悄悄的看了信封里的錢,當發現信封里那厚厚一沓的三千塊錢時,大壯驚的半天回不過神來,而二喜則有些坦然,雖然不敢居功,但二喜曾經看過那些被澆了汽油的材料,二喜雖然不知道值多少錢,但李棟的心疼二喜還是看到的,二喜覺得這錢自己拿的不虧心,拍醒大壯後,兩個人把錢藏好重新回到工棚,第二天,一晚上沒睡好的大壯請假回家了,帶著自己的錢也帶著二喜的錢回家,把事情悄悄的解釋了一遍又把錢給了倆老後才匆匆離開。

不管家里老人怎麼惦記,大壯二喜繼續留在工地靠著自己的雙手去努力的掙著每一分錢,雖然大柱保證過,但二喜還是偷偷觀察了一段時間,發現確實沒問題二喜才算徹底放心,努力的揮灑著汗水中,數伏過去了,天一天天涼了。

11月7日,立冬。

清晨六點,二喜睜開了沉睡了一夜的雙眼,沒急著起床而是先搓了搓凍了一夜有些發僵的臉頰,天一天天冷了,四處漏風的工棚內存不住溫度,雖然晚上蓋著厚棉被,但依然冷的不行。

從被窩里掏出晚上睡覺前塞進被窩的厚衣服,二喜掀開被子快手快腳的穿好,又蹦了幾下感覺熱乎了才把被子疊上,隨著天氣變化,早晨起床已經成了一件大難題,天天早晨,工棚內都會響起一陣陣的罵娘聲。

推開大門,二喜走出工棚,一陣北風吹來,即使穿著厚衣服,二喜依然打了個冷戰,搓了搓布滿小口子的手指,二喜跑到工棚前的水管子處,冰冷的涼水灑出,二喜洗了把臉,好像帶著冰碴的涼水激的二喜直哆嗦,僅有的那一絲絲困倦也徹底消失了。

吃過熱乎乎的早飯,七點整開工的鈴聲響起,扛著水泥迎風走在小道上,二喜低頭彎腰頂著風盡量讓自己加快速度,隨著天氣的變冷,活已經越來越難干,而且因為條件過于艱苦,已經有很多小工辭工不干了,而二喜舍不得長了十塊錢的工資,依然留在工地。

不過二喜也知道工地快要停工了,北方的冬季已經來臨,最多到下個月月初工地將徹底停工,走在小道上,二喜卻想著這邊停工自己去那里干,二喜不是不想家里的兩個老人,但二喜卻不想回家。

自從九月初王金花知道二喜外出打工,已經鬧過一次要工錢的事,那一次,大吵大鬧著要錢的王金花甚至把娘家兄弟都找來了,二喜厭倦了那樣沒完沒了的吵鬧和大罵,二喜寧可在外面受苦也不願意留在家里被王金花逼著要錢,而且二喜也不想給兩位老人找麻煩,上一次事件,雖然還是以王金花回娘家結束了,但二喜知道,事情沒完,只要自己一天不把錢交出去,一天就不會消停,有的時候,二喜真的不明白,王金花到底為什麼這麼恨他。

「二喜,想什麼哪?」走神的二喜被喊聲打斷了心底那份郁結,抬起頭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二號樓前面,而等著接水泥的大叔正詫異的看著,二喜扯動嘴角笑了一下,「我尋思是不是快放假了。」

二喜的借口引來一陣討論,雖然小工辭工了很多,但大工卻依然有很多,畢竟大工的活計要比小工輕松一些,放下水泥,二喜沖著站在樓道位置擔憂的大壯笑了一下,示意自己沒事,轉身小跑著繼續干活。

一天的工程結束,踏著星星回到工棚,二喜緩了好一會才緩過勁來,坐在二喜身邊,大壯臉上有著擔憂,「二喜,不行你也辭工吧,反正大柱也說沒幾天了。」

二喜抹了把臉,看著大壯笑了一下,「哥,沒事,我能挺住。」

自從小工少了以後,這話大壯已經說了很多次,但每一次二喜都是一樣的答案,對于二喜的堅持,大壯雖然不喜,但也多少能理解一些二喜不願意回家的心情,可這麼躲著也不是辦法。

「二喜,停工你咋辦?」看著有氣無力的二喜,大壯輕聲問出了這段時間心底的擔憂,二喜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好半響沒有說話,直到大壯以為二喜不想說的時候,二喜低低的聲音響起,「哥,我不想回去,這邊停工,我在縣里在找找有沒有打工的地方,等過年的時候我再回去。」

二喜的回答讓大壯感覺嗓子眼發堵,雖然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但大壯還是抱著希望,希望二喜能夠跟他一起回家,看著說完話低頭沉默的二喜,大壯突然發現不知道該怎麼去勸說,彼此沉默著的二喜、大壯沉默的狀態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早晨。

想了半宿的大壯看著二喜在寒風中奔跑的身影,終于咬了咬牙做出決定,悄悄的跑到了大柱那里,突然出現的大壯讓李朝、大柱有些好奇,滿臉漲紅吭哧了半天才把懇求說出的大壯讓李朝、大柱對視一眼同時笑了。

李朝、大柱也在發愁找誰看工地,打更的老余早早的就說了,停工要回家,現在大壯竟然主動求到這里想繼續干活,雖然不知道哥倆為啥不回家,但對于大壯、二喜很有好感的李朝、大柱還是感覺到松一口氣似的。

一拍即合的雙方定好了,停工後,由大壯、二喜看工地的事情,解決了大問題的大壯喜滋滋的離開了,而同樣解決了大問題的李朝、大柱也徹底松了一口氣。

11月20日,結算了所有工資的工人們陸續離開了工地,看著一個個興高采烈背著行了揣著錢離開的工友,二喜眼底有著自己沒有發現的羨慕,到了上午十點半,送走最後離開準備回家打招呼的大壯,工地里除了二喜已經在沒有一個人,平日里熱鬧的工地頓時變的無比的安靜,慢慢的走在空蕩蕩的工地,二喜感覺心空落落的冷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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