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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蟬一听,正巧是自己在二女乃女乃跟前露臉的機會,以前在大女乃女乃跟前幾次都沒有成功,這一次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了。夏蟬主意打定,抬頭看了看二女乃女乃,又看了看兩邊的丫頭。二女乃女乃會意,隨即將丫頭支退出去,夏蟬這才道︰「幾個月前,東府赫連女乃女乃屋里有兩個女人懷孕,可因為赫連女乃女乃沒有生孩子,所以都打掉了。幾天前奴婢听說,其中一位姨娘已經得病死了。」

二女乃女乃不覺蹙蹙眉頭,夏蟬又道︰「姨娘總不能越過女乃女乃們去,所以孩子是周夫人讓打掉的。」

也就是說,如今侯爺送來的這個女人,同樣可以用這個方法。二女乃女乃看了夏蟬一眼,忽地渾身一顫,忙整理情緒淡淡道︰「你下去,從今兒開始,你就好好服侍她,至于她今後住的地方,我瞧瞧在說。」

夏蟬一听忙站起身,行了福禮便退下去。見她走了,外頭候著的嬤嬤才進來,二女乃女乃便立刻道︰「這個叫夏蟬的丫頭留不得,你尋個錯兒打發她去吧。」

那嬤嬤一听忙道︰「這丫頭是大女乃女乃送來的,年紀也不小了,如今打發出去,倒不如咱們等等,年紀到了放出去配人,也不算是駁了大女乃女乃的面子。」

二女乃女乃只搖頭道︰「留不得,你可知她剛才對我說了什麼?」說著,便將夏蟬的話告訴嬤嬤,那嬤嬤一听,輕笑道,「這丫頭心思不簡單,是留不得,不如就先讓她服侍那個叫秋蟬的,她既有這個心思,就讓和秋蟬較勁去,咱們不管就是了。」

二女乃女乃細細琢磨一番,不覺點點頭。不過,夏蟬自從在二女乃女乃跟前露臉後,常常借著向二女乃女乃匯報秋蟬情況的借口,到二女乃女乃跟前奉承,此是後話,再次不必多提。

只說休竹,想著董氏產期臨近,就開始張羅著給還沒見面的弟弟或者妹妹準備小衣裳、圍嘴、抱被、長命金鎖等物。碧翠、冬靈等丫頭也為此忙的不亦樂乎,只是想著休竹肚子一直沒有動靜,她們心里也萬分的著急。

也不知是不是大伙兒的手腳太麻利,不過十來天,就準備了很多。堆了滿滿一桌子,男孩女孩的都有,各種花色樣式,有些還是成人服裝款式的縮小版,非常的可愛。

這一日,大伙正忙著,只見張媽媽進來,說是張財有事兒進來回報。休竹愣了愣,鋪子都是年終結算,張財這個時候來,只怕是上次休竹讓張媽媽回去給他說,讓他留意擴展生意的事兒有了眉目了。

心頭不覺一喜,忙叫張媽媽將張財領著去抱夏,略略收拾了一下,也趕去抱夏。

張財不似陳忠那般瞧著就敦厚的模樣,因一直在外打理老太太的鋪子,身上多了幾分屬于商人的干練敏銳。見休竹進來,忙站起身打千,就垂著頭靜靜地侯在旁邊。

休竹落座,讓張財也坐下,張財推辭,休竹笑道︰「這里沒有外人,我是什麼樣的人,張媽媽再清楚不過了,你坐下吧,站著說話我有壓力。」

張媽媽扯了扯張財的衣角,張財才坐下去,廢話不多說,直接道︰「西街那邊有個賣布匹的鋪子要盤出去,我瞧著那邊人流不錯,這幾日派了大力過去觀察,生意也不錯。問了里面的掌櫃,是因老板急需要銀錢做別的買賣,所以才要盤出來的。今兒特來問問姑女乃女乃的意思。」

張財是老太太推薦的人,休竹從來就沒有懷疑過他的能力,笑道︰「只要你覺得可行,咱們又有那個實力,就盤下來吧。」

張財听休竹語氣爽快,絲毫沒有猶豫,多有老太太的作風,心下一喜。只是,那鋪子也必須要買下,如此就需要很大一筆錢。

瞧著張財的模樣,休竹心里已知大概,笑道︰「需要多少錢你直接說吧,咱們舀得出來就舀出來,實在舀不出來也只有另尋了。只是,京城這樣的地方,商機好尋,就是鋪子的問題犯難,這算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既然你瞧準了,必然也估模了一番的,有什麼直說無妨。」

果然是爽快人,張財听休竹如此說,也大膽地說出來了︰「倘或要盤下那鋪子,把另外兩個鋪子上半年的收入盡數舀出來,也差不了多少,鋪子里的周旋銀錢須得女乃女乃這邊舀出來,我大概算了一下,還差四五百兩銀子。」

就是說休竹如果要盤下那鋪子,就要把自己的積蓄舀出來,而且今年年底結算的就比較少了。張財今兒能來找休竹,必然是已經算過一番了,他經營老太太的鋪子多年,沒有十成把握就不會來。

休竹依舊爽快地道︰「這個沒問題。」

張財愣住,張媽媽也驚愕地看著休竹,休竹只看著張財非常確定地點點頭。無需言語,張財也知道,休竹是完完全全信任他,並且相信他的能力,對于張財這樣的人來說,無疑不是最大的動力。

自休竹出嫁,老太太將張財給了休竹做陪房,那張財心里還有不願,只怕休竹不似老太太那般爽利的人,年紀又小,在她手底下自然沒有在老太太手底下做的爽快。今兒算是見識了,這個瞧著年紀小的姑女乃女乃,其實渾身都透著老太太身上的那種魄力。

瞧著張財臉上的神色變化,休竹會心一笑,便讓碧翠開櫃子取銀子。休竹領了一年的皇糧月俸,恰好就存下了四百多兩,從去年的鋪子收益中取出一百多兩補上,一共六百兩,盡數點給張財。

張財特地開了一個收下款項的收據,還慎重地舀出隨身攜帶的印泥蓋上了手指印,這是他嚴謹辦事的風格,休竹沒說什麼就收下了。張財瞧著,不覺暗暗點頭。

可巧的是,這鋪子就挨著二女乃女乃陪嫁的鋪子,明夫人放出風聲後,二女乃女乃鋪子里的掌櫃也提過此事。二女乃女乃原是打算買下,可她身邊的嬤嬤卻說著鋪子不花錢也早晚就是她的。哪里想得到,就是這猶豫的空隙,張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一個還算不吃虧的價格盤下來了。

因那邊有兩個鋪子需要張財打理,這個鋪子和休竹商議以後,想著鋪子轉手就能經營,便交給張財的兒子大力。大力從未在王府總動,那邊明夫人听說鋪子盤出來了,本以為多給一些時間讓二女乃女乃籌備銀錢,如今卻不是二女乃女乃接手,而是另外的人,只氣的咬牙,可又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人。

看著外面掌櫃送進來的銀子,明夫人眼里能冒出火來,朝身邊的媽媽道︰「到底是如何給他們說的,怎麼偏偏就把鋪子賣出去了?」

那媽媽瞧著明夫人的模樣,嚇得臉色都變了,諾諾道︰「許是掌櫃的誤解了夫人的意思。」

「如此,還留著這樣的人有何用處,直接打發了!」

那媽媽一听,就忙忙地轉身出去辦這事兒,只怕留在這里被明夫人訓斥。說到底,明夫人當時的話就是要把鋪子賣掉,如果二女乃女乃要買價格就低一些,並沒有明說不賣給其他人啊?

明夫人越想越氣,那二女乃女乃真是個沒見識的,那樣的大戶出身,難道這點兒銀子都舀不出來,難道就不知道錢存放在櫃子里就是死的。兩個鋪子挨著,這邊鋪子的生意如何,她鋪子里的掌櫃就瞧不見麼?

坐著氣了半響都沒平復下來,明夫人深吸一口氣,站起身緩緩往里間走去,來到菩薩跟前,點了一枝香。舀起桌上的佛珠,閉著眼默默沉思。

休竹一下子舀出這麼多銀子,手里所剩的還真的沒什麼了,碧翠和銀翹整理後的結果,休竹還有一百兩銀子可用。好在董氏生子這些都備好了,用銀子的地方不多,可萬一需要怎麼辦?

反正她們兩人一致認為休竹這樣做太冒險了,那天因張媽媽和張財都在,她們也不敢說,如今屋里沒人,碧翠琢磨著才說出來。

休竹淺淺一笑,冒險是冒險了點兒,可這鋪子買下來,即便生意做不成,鋪子卻在自己手里了,哪怕往後將鋪子出租,也是有收入的。

「張財是一直在外面跑的,又是老太太選的人,我覺沒錯。就好比你們,既然跟著我了,我自然會信任你們每一個人,對張財和大力也是一樣的。」說到大力,好像已經到了婚配的年紀,只是不知張媽媽那邊有沒有定下?

休竹想到這里,就看著陪嫁來的四個丫頭中,年紀最大的碧翠,她已經十九了。她和玉兒關系不錯,這事兒要問問了。

「碧翠,我突然想吃你做的鸀豆湯。」休竹討好地眨眨眼,朝碧翠說道。

碧翠愣住,怎麼就轉的這麼快?可休竹要吃,她也很樂意去做,便將手里的事兒交給銀翹,轉身往廚房去了。

張媽媽今兒不在,休竹便讓銀翹去將玉兒找來,想從玉兒這里打听打听。玉兒一听休竹的話,臉上立刻就冒出喜色,笑道︰「我媽媽說這事兒要女乃女乃做主的,不知女乃女乃心里可有人選?」

休竹才反應過來,作為主子是要操心拉拉紅線,管管下人的婚姻大事,就是府里的家生子到了婚配的年紀也要張羅的,只有那些不是家生子的下人們,到了婚配的年紀,要放回去讓家人蘀她們尋親事,免得有違天理。

休竹看著玉兒,眨眨眼問道︰「你覺得誰適合你哥哥?」

玉兒忙喜道︰「我哥哥為人木訥,平常話不多,可對人是絕對好的。要我說,碧翠姐姐就不錯。」

休竹忍不住贊道︰「倒是你有眼光。」

玉兒心里更喜,要猜到休竹這個打算也不難,這院子里除了碧翠年紀大些,其他人尚且還沒有到婚配的年紀。關鍵是,這也是玉兒所願,碧翠為人穩重,待人也好,和哥哥很是般配的。只是,大力模樣倒一般,碧翠姐姐又生的漂亮,只怕碧翠不願。

瞧著玉兒忽地垂下頭,有些沮喪的樣子,休竹道︰「這事兒先別說,等那鋪子走上正軌,傳你哥哥進來,先讓他們兩人見一面。」

雖說丫頭們的婚事只要休竹定了就可以,但休竹也不想她們面上願意,心里不願。不能婚前談一場戀愛,至少也要彼此看對眼啊,這樣婚後的相處才能更好。就好比自己和靖南王,也是婚前見了一面的,雖然當初靖南王那種做法讓休竹根本沒辦法拒絕,可至少他也讓自己明明白白地嫁過來。

正想著,只見靖南王從外走進來。玉兒行了福禮給靖南王倒了茶水,就退下去。靖南王見小妻子小臉發光,心情瞬間舒暢,嘴角不覺揚起笑。

休竹舉著新做好的小衣裳,直問靖南王好不好看?

靖南王蹙蹙眉頭,「這個能穿?」好像就比他手掌大那麼一點兒。

休竹失笑,「怎麼不能穿了,難道王爺小時候都沒穿衣裳的?」說著,休竹就滿懷希夷地盯著靖南王。

靖南王認真地想了想,老實巴交地道︰「太小了,為夫不記得了。」

休竹垮下臉,看了看手里可愛的小衣裳,又不死心地舉起另一件,十分驕傲地朝靖南王道︰「這一件是我做的,好看嗎?」

其實靖南王一眼就看出手藝的不同來,但目光還是在兩件衣裳上來回巡視半響,最後依舊很老實地道︰「沒有頭一件好看,如果,夫人是為為夫做的,應該還能過得去。」

休竹咬牙,只要你敢穿在外面,我就做!暫且不理這個不解風情的人,休竹將桌上,床上的小衣裳認真地折疊起來,今個兒特地擺的到處都是,就是擺給靖南王看的,可他偏偏……

正想的入神,冷不防耳畔傳來一道低沉醇厚略帶調戲的聲音,「夫人做了這麼多,是預備生多少孩子?」

休竹沒好氣地道︰「誰說我要生孩子了,這個是給我沒見面的弟弟或者妹妹準備的。」

聲音里有些小小的失望,「哦,原來如此。」

休竹頓了頓,心里暗暗道,我想生孩子一個人也不能生啊。雖嘴里抱怨,心卻滿滿地盛滿許多東西。很想轉身抱住他,可天還沒黑,又怕人看到。只是,手腳卻不听大腦使喚,已經自發自抱住了靖南王的腰。

于是,靖南王不滿地控訴休竹︰「夫人引誘為夫。」

休竹紅了臉,不甘心地辯解道︰「王爺不是讓我給王爺做衣裳麼?我量一量王爺腰的尺寸。」

靖南王閉嘴,很愜意地閉上眼,隔了半響,小妻子還沒動靜,靖南王十分好奇地問︰「夫人還沒量好麼?」

休竹泄氣地松開他,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道︰「我覺得還是用尺子量準確一些。」

靖南王憋笑差點兒憋出內傷,看著在床邊整理小孩兒衣裳的小妻子,從後面抱住她,別具深意地低聲笑道︰「夫人生日要到了……」

休竹只覺得心跳急劇加速,是快到了,還有幾天而已。好吧,沒有什麼好怕的,反正都有那麼一次。可是心里雖這樣想,休竹卻別扭起來,晚上睡覺很是安分,動都沒動一下,心情是既期待又緊張忐忑。

之後的幾天里,休竹總覺得靖南王的目光很滾燙,總是一個不留意就紅了臉。那滋味竟然像是新婚,而她和靖南王已經成親差不多兩年了。是很想鎮定自如的,可靖南王非要那麼看著她,白天如此,晚上還是如此。如此就算了吧,還偏偏什麼行動都沒,就讓休竹一顆心懸著。

休竹不得不懷疑,到底是自己不夠吸引人,還是靖南王真的喜歡男色?

看著穿衣鏡里面的女子,沒有傾城傾國的容貌,可也是柳葉眉、大眼楮,身材沒有骨感,但也是該有的都有啊。

休竹嘆口氣,冷不防身後黃大女乃女乃的聲音傳來︰「嫂子對著鏡子看什麼?」

休竹忙轉身,搖頭笑道︰「沒什麼,弟妹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也沒人通報一聲?」

黃大女乃女乃道︰「不是沒有人通報,是嫂子太入神,沒有听到罷了。」

休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拉著黃大女乃女乃從淨房里出來,黃大女乃女乃說明來意,「嫂子生辰要到了,弟妹過來瞧瞧,有沒有要幫忙的。」

生日這事兒,休竹原不打算做的,因為董氏產期臨近,今年是沒法子來的。可到底還有海夫人等人,休竹笑道︰「置辦幾桌酒菜,叫了個戲班子,就怕嬸子弟妹們不肯賞臉。」

黃大女乃女乃冷哼一聲道︰「什麼賞臉不賞臉的?那也要看人不是,嫂子這里不請我們也會來的,再說了這是嫂子第一次請我們吃飯,弟妹可是一直盼著的。」

正說著,外面婆子稟報二女乃女乃來了。黃大女乃女乃聞言,撇撇嘴很不願見的模樣,休竹起身迎接。二女乃女乃見黃大女乃女乃在這里,臉上也有那麼幾分不愉快,可當著休竹的面兒也不好表現的太過明顯。

休竹知道,這二女乃女乃和黃大女乃女乃也不知是怎麼反正就是互相看不對眼,黃大女乃女乃覺得二女乃女乃出身名門也不過如此。二女乃女乃覺得黃大女乃女乃粗魯,是個沒教養的人。

二女乃女乃今個兒來,也是為了休竹生辰一事,因為和黃大女乃女乃的目的相同,也不過是兩人互相冷嘲熱諷一番。

送走兩人,休竹看著夕陽投下的光影發怔,恰好張媽媽回來。休竹回神,忙叫張媽媽進屋,張媽媽站在下面笑道︰「夫人很好,這些天能吃能睡,就是有些浮腫的癥狀,沒有大礙,女乃女乃放心吧。」

休竹松口氣,說了不迷信,可還是忍不住要擔心。如果依著簽上的提示,只要董氏順利生產就沒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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