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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暗沉,皓月當空。♀(全文字言情高品質su80。)

忽而一陣涼風吹過,海面開始顛簸,風越來越大,團團烏雲如奔騰野馬遮蔽了明月,四下一片漆黑。

要下雨了。

田小勇輕輕拿起白正刃和夜逆刀,站在常稱是的尸體邊放開神識,道了句︰「常長老,想去輪回麼?」

……

逼交了鬼單之後的田小勇,緩緩吸納了陰德——不得不說這常稱是的陰德充沛厚重,要在摘心子和常生非之上,至于其他死去的忍客和妖修的鬼單,田小勇雖然不去勉強,但也用神識溝通了一下,只不過他們的陰德與常稱是相比實在是不值一提。

拿了陰德,田小勇倒也替人消災。

中土人講究入土為安,于是田小勇就將中土修仙者的尸首燒成骨灰,等回到中土去之後尋個風景秀美的地方埋了就是;可那些東島忍客卻講究海葬,島國特,于是田小勇更省了時間,干脆把忍客們的尸首丟入大海。

一來二去的收拾完畢,田小勇卻發現了一些問題。

首先,是一個忍客居然沒死,那人是常稱是用手掌拍倒的,田小勇模了模他的心跳還在,只是暈了過去罷了。

第二個問題,則是胡苗。

胡苗確實已經死了,但是船上居然沒有胡苗的靈魂。

難道這麼快就往生了?

細看一下似乎不對,這胡苗身體被斬斷了,也沒了呼吸,理應死的不能再死。

可他尸體上卻血也不流,更是維持著人形,尤其是妖氣,匯聚不散,甚至越來越濃。

這真是奇怪。

胡苗雖然算不上田小勇的什麼朋友,也是說過幾句話的,所以田小勇不能不理他——起碼,就算死了,這尸體是怎麼處理總得弄清楚吧。

此時海面上雷電滾滾,狂風陣陣,眼看著大雨就要傾盆落下。

田小勇把胡苗的尸體拼好,而後背進了甲板上的酒吧間,至于那沒死的島國忍客嘛,就干脆留在甲板上隨他去吧。♀

剛剛走進酒吧間沒多久,那島國忍客居然醒了,他好似是被雷聲吵醒了似的,慌慌張張地四下張望,發現地上沒有一個人而到處是血跡的時候,嘰里咕嚕的喊了幾嗓子什麼,可哪有人回應他?

然後他猛地發現身後酒吧間里淡定看著他的田小勇,驚呼一聲,想要從後背抽出刀來,結果刀卻不知道落在哪里找不到了。

他嗷地怪叫一聲,一下從游輪上躍下了大海,好似打算從海里逃逸而去。

這時候暴雨落下,海面上一片烏蒙蒙,也不知道在這麼大的雨里他能不能順利回到陸地上。

田小勇自然由著他去,這巨大的游輪獨自在海面上蕩來蕩去,漫無目的,好似一艘鬼船。

隨手拿起一瓶酒,斟滿半杯,田小勇干脆自飲起來。

雷聲越發刺耳了。

忽然,在雷聲里夾雜了一陣 里啪啦的電響……

而這聲音卻並不發生在外面的風雨里,而是發出在酒吧中——胡苗的尸體上。

「嗯?」田小勇心內一奇,慢慢轉過身子,觀察起胡苗的動靜。

只見胡苗身上閃動著一層淡藍色的火花,那是靜電的電流。

與此同時妖氣噴薄而出,他本來化形了的尸體忽然縮小,接著體毛好似鋼針一樣從毛孔里刺出來,獸牙也從嘴唇里呲了出來,指甲更是迅速增長,後來,他的上唇與鼻子之間慢慢出現了一條縫隙。

胡苗這只貓妖顯出了原型,伴隨著一股粗大的電流從頭到腳的貫穿胡苗,一聲淒厲叫聲響徹游輪。

「喵嗚!」

他的雙目猛然張開,那是典型的貓科動物的眼楮,瞳孔里射出碧綠的光芒。

遍布周身的電流光芒刺目,將整個身軀覆蓋,包括那被斬斷的肢體一同淹沒在藍色光芒之下。

田小勇的神識里忽然察覺到了一陣靈魂波動,就見從貓身上忽然飄飛出三條魂魄,三條魂魄其中之一怪叫一聲魂飛魄散,余下的兩條也隨之弱小了許多,可終于沒有消失,而是繞著身子盤旋一周,而後再次回歸軀體。♀

就听砰的一聲巨響,船艙外的雷電炸響,而貓身上的電光瞬間黯淡,一明一暗之間,閃電把室內映照得通明。

那貓猛地坐了起來,它搖搖晃晃,渾身焦黑,皮毛都被燒糊了,但神奇的是,本被切開的身子居然合在了一起,起死回生!

喵嗚喵嗚的叫了好幾聲,貓妖終于蜷縮下來,妖氣再次放出,不過這次明顯妖氣減弱了許多,片刻之後,再化人形。

胡苗赤身地蹲在地上,狼狽不堪,氣喘吁吁。

「胡苗兄功法真是了得,居然可以起死回生。」田小勇贊道,這是他由衷地贊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逆天的功法。

那胡苗嗚嚕嚕地低吟一聲,踉蹌站起,沖到吧台邊拿起一大桶白水一飲而盡,接著跌坐在椅子上有氣無力地道︰「我們……九命山成名功法……一貓九命……可惜,我只練到三命……這次損失一命,修為減了好多……差點讓我連人形都變不回來。」

「留得青山在總是好事,其他妖修可全都死了。」田小勇不在乎的喝了口酒,把杯子放在桌子上。

胡苗揉了揉自己的腦袋似乎在仔細回想,卻還是一頭霧水,不禁問道︰「你,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陷阱。別的我就不說了。」田小勇站起身,走到窗邊,暴雨傾盆,風勢更大,不過頭頂烏雲不厚,似乎很快就會被風吹散。

「只有……只有你活著?長老們呢?」

「是咱們倆都活著,」田小勇回答了第一個問題,卻不答第二個,只是說了句︰「這場雨要停了。」

……

當田小勇再次回到中土的時候已經是一周之後了,還是一艘漁船路過把田小勇和胡苗接了下來。

一旦登陸,田小勇也不說什麼就與胡苗作別,直奔國都而去。

一路上所經城市內人們全都神情緊張,商業區更是直接關門了九成。

那新聞上不斷報道的是中土新任委員齊前上台,東島國皇室全家被殺只余下了四歲的幼女,而幕後黑手直指中土。

可中土態度更是強硬,齊前甚至笑稱東島是賊喊捉賊,要戰便戰。

東島國皇室是整個東島國的神明和信仰,這件事已經造成了國際上的軒然大波,而中土委員不僅不默哀卻態度戲謔,幾乎擺明了是求一戰。

越是往北走局勢越是緊張,當田小勇走到臨近國都的河西省時,終于傳來確鑿消息,說東島的秘密部門已經掌握了中土派出特異部隊擊殺皇室的證據,而在調查過程中,東島的調查小組數十人被中土的特異部隊殺得只留下了一個活口。

「血債定要血償。」東島外交部發言人這樣說。

田小勇知道,那個所謂的調查小組就是忍客們了。

一步一步,都是算計好的。

戰爭是遲早的事情了。

……

國都交通發達,往來道路眾多。

可當田小勇這一日走入國都的時候,卻見到百分之九十的汽車全都往國都外開,而進入國都那側的道路卻冷冷清清。

民眾們慌慌張張地涌出國都,拖家帶口,汽車上綁滿了行李和食物。

從離開的民眾嘴里,田小勇得到了消息。

東島國正式對中土宣戰。

那些住在大城市里的民眾擔心轟炸、導彈甚至是核武器落在大城市之中,于是開始了大逃亡,他們要躲到小城市去,躲到鄉村去。

回到在國都的住宅時,田小勇看到門前密密麻麻貼滿了字條,那都是同學留的,當然,最多的是班長李芊柔留的。

字條的內容從擔憂到叮囑,而後是通知田小勇戰爭來了、學校停課了。

在最新的一張字條上,田小勇看到了這樣一段話︰「這是最後一張字條了,田小勇,不知道你現在怎麼樣。我要走了,去沿海,去戰火最先燃燒的地方,那里需要新聞,需要報道,這就是所選專業的職責所在吧。希望你一切都好,希望和平再臨,但願我們還有再相遇的一天。——芊柔」

田小勇盯著那雋秀的字跡好久,終于緩緩把那一張張字條撕了下來。

祝你也一切都好,我們不會有再相遇的一天了。

田小勇心里默默地說。

他走進房子,收拾東西——他要回家,回漢羅市去,雖然戰爭與否根本難不倒如今的田小勇,可他還有父母,他們還在漢羅市,田小勇要去保護他們。

當他走進房間的時候,卻忽然一愣︰屋子被人翻過了。

沒錯,所有的箱子櫃子全都被動過了一遍。

是在這混亂的時期趁火打劫的賊?

田小勇走到一個櫃子前把抽屜拉開,只見里面躺著一疊鈔票,那是他此前放在這里的。

錢都沒被拿走,看來不是賊。

那會是誰?

他想了想撥通了仇旭的電話,這位畫家許久沒有聯系田小勇了,當電話撥過去的時候,對方立刻就接了起來。

「恩人!你還好吧?我現在在國外呢!最近都不會回國了!局勢太緊張了!恩人你要不要也出國避一避?我在海關認識幾個朋友可以幫忙……」

「不用了,」田小勇淡淡地說,「我只想問,你來過我家嗎?國都的那個房子。」

「啊?沒有啊……您不在,我去那干嗎……恩人您真的不避避風頭嗎……」

「謝謝,不用,你多保重。」田小勇說著就掛斷了電話,也好,這胖子惜命又算是個藝術家,在國外躲躲是理所應當的。

可是,到底是誰來過這里?

田小勇開始細細查找了一番,終于發現了蛛絲馬跡。

在二樓的一個箱子里,田小勇發現他此前存放在這里的厚厚一疊畫符用的黃紙被人從頭到尾翻了一遍。

這黃紙因為品相太低,被田小勇閑置了許久,灰塵落得都不知道多厚,如果是一般的賊看都不會看一眼。

現在居然被人仔細翻過。

看來這賊的目的很清楚了——白蓮陽符錄。

田小勇身上收著的半卷人皮,那奪走了另外半卷的家伙還是不死心啊,趁著家里沒人還是來搜了一遍。

只是現在的他依舊對對方的來頭沒有頭緒,索性只能一笑置之,收拾好了東西,鎖好屋門。

回頭望去,這宅子依舊如新,只是小區的住戶冷清了不少,估計這里的鄰居們大部分也逃避戰火去了。

田小勇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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