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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漢羅市的火車上人滿為患,只不過大部分人都是在沿途的鄉村就下車了,反而越是接近漢羅市人越稀少。(八=零=書=屋)

當火車開到漢羅市前一站的時候居然停了下來,列車上的廣播宣布前方鐵路已經被毀,不能再前進了。

田小勇一听之下大驚,他鑽出車窗就往漢羅市狂奔而去,還沒接近的時候就看到前方市區里火光熊熊黑煙漫天——那分明是經歷了大爆炸的結果。

他在這種情勢之下不再隱藏,足下生風,在高高低低的建築間跳來躍去,當他跳到一座相對較高的樓房上時,見到,漢羅市郊區的方向火光沖天,爆炸就是從那里出現的。

在田小勇的記憶里,他知道那里是一個油田。

東島國的轟炸這就開始了?

機場、港口、油田,這些都是戰爭里首要摧毀的地方。

可漢羅市是內陸城市,難道東島的飛機就這樣長驅直入跑過來轟炸?

他無暇細想,徑直奔跑回家,當闖入家門的時候,居然發現內里空無一人,而在桌子上寫著一張字條︰「小勇,伯父伯母我接到安全的地方去了,一直聯系不到你,如果你看到了字條,來這里找我們。——呂馨薇」

田小勇這才放下心來,于是按照上面的地址尋去,終于在一個私家宅院里尋到了呂馨薇和自己的父母,以及肖藥兒。

這宅院並不奢華,甚至可以說十分樸素,從遠處看就好像一個公園,只是屋子的牆壁極厚,而且大部分房間都建造在地下。

看來這是專門防空用的避難所。

此時的呂馨薇滿面疲憊,見到田小勇之後表現得也格外冷靜,只是簡單歡迎了一下就把時間留給了田小勇和父母。

田小勇與父母聊了許久才知道,很早的時候呂馨薇就已經接到了空襲預警,提早將田小勇的父母接到了這里來,至于田爸爸的公司,居然已經被征用了。

齊前當上了委員之後,中土一切重工業制造公司、能源公司和與戰爭有關的企業全都被用極低的價格強制征用。

這位齊委員行事風格真是一代暴君,不僅用非常手段奪權,甚至借戰爭的東風把持經濟命脈。

想到這里,田小勇忽然一愣,難道戰爭的導火索——修仙者聯合會的這次屠殺東島國皇族的行動也是與齊前合謀的?

自己居然連續兩次幫這位齊前委員走上獨裁的道路?

前前後後的事情聯想起來,田小勇越發覺得可能,如果按照這樣的推斷,只怕這齊前與中土修仙界還有更大的棋要下吧。

「小勇啊……媽媽問你,」當家庭聊天結束之後,田小勇的媽媽追上來悄悄地問道,「這個呂馨薇跟你是什麼關系啊……她說跟你是朋友,媽總覺得有點奇怪啊……她對你的事兒好像知道的很多啊……」

田小勇苦笑了一下道︰「老媽你別多想,馨薇姐確實是朋友,我們在考駕照的時候認識的,比較聊得來所以就成了好朋友。」

「哦,那就好,媽媽就是擔心吧,漂亮的女人手段多,尤其是有錢的漂亮的還比你大的女人……你以後要找可得找個年紀差不多的啊……」

田小勇都無語了,這老媽都什麼時候了還七想八想的。

安慰了父母許久,終于讓他們相信了呂馨薇與自己的正當關系,而且田小勇為了增加可信度,還說自己去國都的時候也幫呂馨薇經營了分公司,所以才關系這麼鐵。

終于應對完了父母的擔憂,已經是深夜了。

田小勇走出地下,來到院子里透透氣,卻看到呂馨薇坐在門廳前,邊看著電視邊喝著咖啡,而肖藥兒趴在一邊的桌子上看著什麼。

「嗯?藥兒識字了啊。」田小勇一瞥就發現肖藥兒居然在讀一本書,不禁驚喜地問道。

呂馨薇和肖藥兒這才察覺到田小勇的到來。

肖藥兒許久不見田小勇,可依舊與他很親,哈哈笑了一聲鑽到田小勇身邊,說道︰「哥!我認字了!」

雖然肖藥兒說話的時候還是略帶一點遲鈍,但也算是應對如流,而且還能識字,田小勇十分欣慰,看來呂馨薇這麼久來沒少在肖藥兒的教育上下功夫。♀

「好,真不錯。你先看你的書,我有事跟你馨薇姐商量。」

呂馨薇穿著一件寬松的睡袍,慵懶地坐在藤椅上,她笑著看向田小勇︰「你這麼了不起,還有什麼事情要跟我商量麼?」

「嗯,我想听听你的分析。」

「分析?什麼意思?」

「關于最近發生的事情,比如,你為什麼能提前知道會有轟炸。」

呂馨薇愣了愣,淺淺一笑道︰「好,就知道瞞不住你,就跟你說了吧,反正……以後說的機會也不多了。」

她的眼中有一絲哀傷,開始講述起來。

原來在齊前上台之後,就實行了一系列鐵腕政策,中土幾乎所有命脈大集團全都被收到了他的控制之下,姜氏集團這麼大的產業現在幾乎七七八八被收歸國有。

拿走了有錢人的事業,齊前的回報卻只有兩個字︰安全。

是的,齊前答應這些上交了產業的大老板們可以出國避難,只不過出國的地點是被安排好的,其實也就是相當于限制了自由,因為齊前擔心這些大財團一旦月兌離了掌控會有辦法取回自己的財產。

而之所以東島的飛機可以長驅直入,根本就是齊前故意的,畢竟這場戰爭開始的罪名是落在中土身上,百姓的戰斗意願並不算高漲。

齊前為了喚醒中土民眾的戰斗情緒,故意在外圍城市不設防,讓東島的轟炸機和軍隊肆意轟炸,好煽動起中土的民族情結,而這些人間慘劇,因為戰火百姓慘死的新聞,就這樣一遍遍的在電視上播放。

「他已經成功了,」呂馨薇苦笑道,「這樣的新聞和圖片讓大家熱血,氣憤難當,尤其是中土與東島幾十年前就有過民族仇恨……現在,這仇恨再次被激發了,沒辦法收拾了……與東島國的戰爭一定會很慘烈的吧……」

夜空清澈,呂馨薇身上的香氣飄散在夜風里,就好似無奈的嘆息。

「這些秘密……你們都知道?」田小勇有點好奇的問。

「當然,幾十億上百億的資產上交,不是沒有回報的,而且……就算我們知道了又有什麼關系……我連自由都沒有了。」說著,呂馨薇指了指院子外面。

果然,夜色里有好幾個人影在徘徊,田小勇一開始還以為那是保鏢,可仔細一看卻能發現,這些人都是警察,而且他們巡邏的面相是沖著院子的——那是監管,不是保護。

「媒體已經都被控制了,說來也奇怪……齊前上台之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居然一夜之間與他競爭的勢力全都死于非命,否則……中土也不至于走到這個地步吧。」

田小勇听得心里一痛,是啊,為了建修仙之國而不顧旁人生死的戲班子,不僅自食其果全軍覆沒,更害得中土陷入了戰爭的深淵。

他想到了那個釋放導彈的蔡司令員,聲嘶力竭的呼號︰「天要亡我中土」。

他沒說錯,中土大難臨頭了。

這些事情田小勇當然不會跟呂馨薇解釋,他嘆了口氣,輕聲道︰「接下來你要怎麼辦?」

「听從安排,去某個海島上,也許一直度過余生吧。」

田小勇點了點頭,心中有一絲的悲傷,可他很快掩飾掉了︰「你如果想離開,我可以幫你。」

呂馨薇抬頭看著田小勇認真的問︰「真的嗎?」

那神情一如一個青澀的少女,在問自己的男友,願不願意帶自己去流浪的遠方。

「真的。」

呂馨薇的雙目里彌漫起一層興奮的光,似乎只要听到了這句話,那麼一切的苦難都是值得的,她很滿足。

但最後,她搖了搖頭︰「算了吧,那麼多跟著我的人,姜家的家眷全都靠我來照顧,我不能走,曾經選擇了堅守,就再也沒有機會離開了。」

呂馨薇輕輕地說著。

兩人相顧無言,直到許久。

田小勇終于說話了︰「既然如此,還有最後一件事想麻煩你。」

「說吧,你知道的,你的事情,我從來都不覺得麻煩的,」呂馨薇笑著說,「不過,如今我能力十分有限,只怕能幫的忙也不多了。」

「幫我弄一部車,以及離開的通行證,」田小勇指了指四周,「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接近了你的人想離開必須要有通行證吧?」

呂馨薇點了點頭︰「是的,所以我身邊最安全,也最危險。說說,你要去哪?」

「我、我爸媽還有肖藥兒,我們要去林海。」田小勇堅定地說。

「藥兒也必須走嗎?」呂馨薇輕輕搓著自己的手,其實在她的心里,這麼久的照顧,肖藥兒就好似是自己的孩子了——田小勇和自己的孩子。

「是的。很抱歉。」

呂馨薇笑了,她笑了許久才轉過頭,道︰「沒問題,明天你們就走吧。」語氣好似輕松隨意。

只不過田小勇用神識查探就知道了,她的淚早已如雨下。

「真的對不起,我會記得你。」田小勇緩緩退了出去,留下這孤獨的女子,在微涼的夜里。

許多事情,是沒有結果的。

或者,沒有結果,就是最好的結果。

田小勇默默回到了地下防空洞,電視上的新聞不斷播報著戰爭的殘酷,流離失所的人,痛失親人的人,淚水,控訴。

一切都那麼真實,一切其實也都那麼虛假。

惡魔玩弄世人在手掌之上,世人卻祈求著神的眷顧。

田小勇正要關掉電視劇,忽然新聞再次變動,只見一個一身軍裝的老人在電視上慷慨激昂地控訴東島的暴行,這個老人田小勇認識,正是當年他參軍被退兵時遇到的那位軍區大領導——雷天名。

可現如今,他的頭餃已經變成了中土國三軍總司令。

哦……田小勇默默點了點頭,原來這個人也是齊前委員那邊的人啊,隨著戲班子誅殺了所有軍方重要將領,這位雷司令平步青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關掉了電視,田小勇心亂如麻,不知不覺,天色就亮了。

一早,一輛越野車就停在了院子門口,車窗前插著一張通行證——中土國特殊時期全效通行證,用它可以在戰爭時期暢通無阻。

僕人通告田小勇說,呂馨薇身子不舒服,就不來送行了,祝他一路順風。

「也祝你一切順利。」田小勇心里默默地說。

接著,帶上了爸媽和肖藥兒,田小勇踩下了油門,汽車駛出了大門,也許也永遠駛出了一個人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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