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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稱是腳下的海面忽然噴涌起一股滔天巨浪,那小小的半截木板立刻被沖擊得飛上半空

巨浪把常稱是的身影一下子卷入,「白刃取骨血」的最後一個「血」字就此沒有說出來

這股巨浪聲勢駭人,就好像把一個深水炸彈引爆了一樣,短暫的波濤洶涌帶動得四周海面起起伏伏

田小勇雙足夾住木板,躍上半空,等海面稍稍平靜了些之後才落回海面上,同時雙目四顧,細細搜尋著常稱是的身影

「浪滔天」的作用他清楚得很,這要不了常稱是的命,只是讓他傷得更重

果然,就听噗通一聲,水面噴濺,常稱是狼狽地從海面下鑽出來,重新躍在那半截木板上

他臉色慘白呲牙咧嘴,手卻緊緊夾在身體一側,不住的顫抖

疼,看得出他非常的疼,他疼得嘴里不住倒吸著涼氣

當然會疼,那麼深的傷口如今被灌入海水,這劇痛足以打斷他的白刃取骨血了

眼見自己的計劃行得通,田小勇不禁冷笑一聲︰「常長老,疼痛既難忍,人生又苦短,我就送你一程吧」

說罷,田小勇手中長較劍氣再濃,他足尖一點就撲向常稱是的方向

痛打落水狗就是這個道理,絕不能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

田小勇身子躍在半空的時候,卻忽然听到常稱是說話了

「……你……你算什麼狗東西……安敢欺我!」

最後四個字暴怒而吼,聲若驚雷,這位聯合會的長老現如今渾身海水混雜著血液,背後的傷口上因為海水的鹽分劇痛不住侵襲,失血過多讓他周身有點發愣,肺葉的損傷讓他連喘息都帶著嘶嘶的怪響

真是要多慘有多慘

他氣急了,虎落平陽!

我常稱是今日無論如何也要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狗崽子命喪在此!

十二長老的威名豈容一個築基期的混小子肆意侮辱!

他怒吼的同時,周身靈氣不住噴發,就好似歇斯底里不要命了一般

田小勇急忙揮舞手中劍,準備把劍氣劈出去,他絕不能讓這常稱是搏命一擊

可,很快,田小勇知道他弄錯了

狗落水可以痛打,可這常稱是卻不是狗

田小勇躍在半空的身子忽然停滯了下來,就見一團白光從頭頂籠罩而下,殺氣更是從天而降

抬頭去看,田小勇不禁心神俱顫,不知何時,那白正刃居然出現在了田小勇的頭頂!

白刃取骨血發動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

田小勇腦子飛速轉動著,很快得出了結論︰在常稱是落入海底的時候

這常稱是忍著傷口劇痛,在海面之下發動了白刃取骨血

田小勇千算萬算,算漏了常稱是的決心和尊嚴

十二長老果然各個名不虛傳,居然忍著這樣莫大的痛苦發動絕殺

眼看著白刃緩緩落下,而田小勇就這樣被定在半空里,等白刃插入自己的天靈蓋之時,那骨血四射化為人皮的東島忍客頭領就是前車之鑒了

田小勇情急之下急忙催動周身煞氣,就見絲絲灰色煞氣從毛孔里蒸騰而出,往上飄去,剛好攔在越降越低的白正刃之下

煞氣很快貼近了白正刃,其上的靈氣與煞氣就好像兩條伺機吞噬對方的蛇,纏斗不休,彼此消耗

白正刃上的靈氣與常稱是身上噴發的靈氣遙相呼應,一旦受阻,常稱是立刻驚覺

他一邊咬牙催動白正刃讓它拼命下壓,一邊卻心內大驚,白夜定神斬這麼多年來失敗的次數屈指可數,就算是中土里高手中的高手面對這一招也是束手無策,最多落荒而逃

從沒見過居然有人可以相持不下的!

而且那築基期的小子身上的氣息絕對不是靈氣,好似黑洞一樣不斷吞噬著靈氣,那是什麼!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人!戲班子果然就這樣陰魂不散嗎?

他又想到,如果白刃黑刀配合在一起,肢體和意識是會被一起束縛住的,對方幾乎沒有還手之力,這才是白夜定神斬的精妙所在,看來失去了夜逆刀的白夜定神斬真的是大不如從前了

今日是我的死期?

這是我拋棄兄弟的懲罰麼?

常稱是失血過多,田小勇的煞氣又把他震懾住了,不由得心神大亂

其實田小勇的煞氣雖然厲害,可修為終究還是不足,只要常稱是堅持片刻,死的人一定是田小勇,但就在常稱是胡思亂想的時候,重傷後的他氣息紊亂了

控制著白正刃的靈氣立刻露出了破綻

田小勇瞬間覺得自己上肢居然可以活動了!

絕不能放棄這個機會!

田小勇立刻從納元囊里提出回天藥鼎,手掌一拍,就見一個黑色小點從鼎內飛出來——正是黑色妖蝶!

小東西接受了田小勇的指令很快意識到了主人危在旦夕,于是輕輕飛向正白刃,對著刀身緩緩落下

就听一聲悲鳴從刀上傳來,包裹著正白刃的靈氣四下泄露,砰地一聲被彈飛了,刀就如同一個子彈那樣遠遠飛向游輪,而後噗地一聲插在鋼制的輪船身上

常稱是大驚失色,同時再次吐出一口鮮血,他與白正刃心神相連,可以感受得到雖然法器沒有被毀,但卻受了創傷

這法器是他的命根子,常稱是急忙飛身躍上游輪,直奔白正刃而去

幾個起落之後,常稱是來到心愛的法器身邊,把它拿在手中,只見刃身上居然出現了一個淡淡的黑點,圍繞著那黑點的部分刀身出現了微微的變形,似乎是被極高的溫度熔煉了一樣

是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讓法器受傷的!

自始至終常稱是也沒見田小勇發出半點火光,那怎麼會有高溫的?

現在的他心神大亂,不禁再次回想起,是不是自己的兄弟鋤非作祟?他在責怪自己拋棄了他獨自逃命?否則這詭異的一幕又一幕是因何而來?

越想越是害怕,那漆黑無光的海面,和甲板上橫七豎八的尸體居然讓這不知道殺了多少人的長老開始心神不寧了

就在此時,一陣極為怪異的嗤嗤聲響圍繞著游輪從海面上傳來,片刻之後,一大片濃濃的霧氣莫名其妙的涌現出來,在這無風的海面上把游輪包裹得嚴嚴實實

常稱是拿著白正刃四下警惕,霧氣極濃,伸出手去甚至看不清自己的手指

白色霧氣在黑夜里就好似死神的呼吸,緊緊包裹著常稱是

他渾身發抖,不住咳嗽,幾次重傷的他已經沒能力再跟田小勇斗了,最主要的是,他已經沒膽量斗了

于是他高聲叫道︰「朋……友,咳咳……冤家宜解不宜結……我,我……雖然殺了戲班子里的一個人……但我兄弟……也已經去世了,不如我們罷斗可好……?」

聲音無助淒涼,在遍布的濃霧里傳遞出去,就好似自己在跟自己說話

「朋友……我,我告訴你會里的秘密當做交換……我……我從此也退出聯合會……再不摻和他們的破事……咳咳……我們罷斗了吧?」

依舊無人回應他,那怪異的嗤嗤聲從海面不斷地傳來,霧只有更濃,恐懼只有更深

「……朋友……你,你到底要如何!你說就是……我……我一並答應你……」

這句話說完的時候,那奇怪的嗤嗤聲忽然中止了

萬籟俱寂

常稱是慌張的胡亂看著,突然,就見眼前的濃霧居然慢慢散開了,好似有什麼東西撥開了濃霧往自己走來

不,不是撥開了濃霧,準確的說,是濃霧被化解掉了

那是什麼!

常稱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聲嘶力竭地叫著︰「……何必非拼個……你死我活……有事大可以商量啊……」

那東西近了,更近了

終于,常稱是看清了

那是一只黑色的蝴蝶

濃霧一旦接近蝴蝶就立刻蒸發得干干淨淨,所以才會在如此濃的霧氣里生生開出一個空洞來

那蝴蝶的溫度太高了

小東西翩翩飛舞著,如若無人的飛向常稱是,緩慢悠然,就好似游輪是一處花圃,常稱是就是一株無名的野花

常稱是渾身顫抖,他緩緩往後退步,一步,兩步,三步

而後,他退下來

一把銳器,刺入了他的後心

準確的說,這銳器早就等在身後了,是倒退的常稱是自己撞上去的

常稱是渾身的生機都被這一刺奪走了,他身子癱軟的倒在地上,滿口鮮血噴出

其實,身體的生機是這一刺奪走的,而心上的生機,恐怕在他丟下兄弟的時候就已經不在了吧

常稱是緩緩倒在地上,知道自己要死的他居然忽然有了一些寬心

「風」一個好听的嗓音從他背後響起,海風吹拂,濃霧散去

田小勇緩緩走了過來,站在常稱是的身邊,目光冷冷地看著他

黑蝶繞著田小勇飛舞了片刻,輕輕撞在一顆被風刮來的水珠上,一縷霧氣憑空在黑蝶翅膀邊產生,很快就逸散掉了

看來,這就是那濃霧的成因了,黑蝶剛剛不住的在海面上撞擊海水,高溫讓海水蒸發形成了濃霧

「是啊……好手段……」常稱是忍不住稱贊道,「……死在你的劍下……也算值了」

「否,」田小勇把黑蝶收了起來,輕輕伸出雙手,在他手上卻沒有長劍,「你不是死在我的劍下的」

常稱是愣了一愣,在他弟弟死後,他早就改掉了說話之前要說「是啊」的習慣,哪想到習慣成自然,剛剛還是不自覺的加上了「是啊」,這是他說了一輩子的口頭語

沒想到,面前這個小子居然把他弟弟的「否」說出來了

常稱是一口氣提不上來,鮮血哽住了喉嚨,雙目大大睜著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听到了田小勇接下來的話

「你是死在你弟弟的刀下的」

田小勇伸手從常稱是的後背上一拉,就見一把黑色短刀被拔了出來,那正是夜逆刀

剛剛刺入常稱是後心的,就是這把刀艾我兄弟的刀啊……

常稱是想,終于吐出了最後一口氣,死了

「戲班子諸位,」田小勇慢慢道,「老師,這是第一個仇人,我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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