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曉歡的頭低得不能再低了,她知道錯了,可是她也有理由啊,于是她很可憐的伸手扯了下他的衣服,那模樣可憐至極,「我有理由……」
夏侯冥一听她說還有現由,氣就不打一處來,忍著更大的火點了點頭,「好,你說,我倒要听听你有什麼歪理!」
一听他說歪理兩字,郭曉歡猛地抬起了頭,兩眼改瞪著他,道,「你以為你們男人上戰場打戰就行了是嗎?你們有沒有為我們女人想過?你們就這樣上了戰場,如果沒有命回來,那我們這些女人怎麼辦?連哭都哭不出來,你們……太可惡了,你還口口聲聲說是不想要我擔心,結果卻瞞著我還要留在這兒,你……你……」郭曉歡說到最後己經泣不成聲,生氣的掰開他的兩手站了起來本往帳篷門口走。
夏侯冥見她哭了,他的火氣一下子便消失不見,見她要走了,大手一下子捉住她,「別走。」
郭曉歡被他重新拉了回去,再次回到了他的懷里,被他緊緊的抱著,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一只大手輕撫著她的秀發,「別哭,我心疼,是我不好,我說不算數,跟你生氣了,我不好。」
夏侯冥低低的道著歉,郭曉歡卻哭得更凶了,好像非要將心里的委屈哭出來不可,一只小手輕捶了幾下他的胸膛泄氣。
夏侯冥一只大手握住她的那只手,放至唇邊輕吻著,心里是說不出的心疼。
許久後,也許是哭累了,她停了下來,就那樣靠在了他的懷里一動不動,如果不是時不時的都有在動,夏侯冥會以為她己經睡著了。
「休息一下好不好?就當陪我好了。」夏侯冥的語氣很軟,他知道她這些天一定沒休息好,正好趁這個時候補一下眠。
郭曉歡沒點頭,推開了下他,本來想用手擦眼淚,卻被夏侯冥快她一步主動幫她擦,「我不休息,我要回……」
「不行,她們自然有人安排,怕什麼。」夏侯冥很強硬的將她抱尚了床,將她放于內側,按著她睡下去,然後替她蓋上被子。
郭曉歡見他若是自己不睡他一定不會放她走的,于是她順了他的意閉上了眼,只是,她這一閉眼,瞌睡蟲就來找她了,沒多久便睡著了。
夏侯冥輕撫了下她的臉,暗嘆了口氣,「你啊……就是不安份。」說完眼中帶著愛戀輕笑了。
他轉身下了床,身體還有些虛,但他要去吩咐一下圓夫去安頓那幾個女人才行。
他才下床,便看到了奔水圓夫走了進來,見他醒了,他不禁詫異不己,玩味道,「還是王妃的魔力大啊,她一來你就醒了,她不來你就不會醒。」那嘲笑的意味很是重。
夏侯冥也不管他,道,「等一下你去安排一下那幾個女人,將她送回到她們該去的地方去。」
「那安寧呢?」奔水圓夫問他,總不能也讓他送到巫馬國去吧?
夏侯冥沉思了下,「暫時讓她……跟著皇後吧,我想,阮王爺可能會來一趟這里,到時候把她交他算了,反正遲早要完婚的。」
「有你這麼當皇兄的嗎?我看就只有你這樣,送羊入虎口。」奔水圓夫戲謔他。
夏侯冥才不鳥他,開始下琢客令,「沒事就快走,還有,吩咐兩個人守著門口不要讓人隨便進來。」
奔水圓夫自然明白,眼角瞄到了郭曉歡己經睡著了,想必是這些天疲累壞了,是孕婦哪個都受不了那麼多天的勞累,更何況一輛馬車還要擠那麼多人,嘖……這女人真是了不得。
他轉身走了出去,走出去之前道,「王妃……知道了?」
他指的什麼事夏侯冥知道,沒好氣的瞪了眼他,「還不是你,否則她哪會知道?」說完轉身往床邊走去,「我身體還有些虛,事務你還要代勞一下。」
奔水圓夫的臉立馬黑了下來,他也有女人好不?……好吧,就當做他泄露他事情的補償,不與他計較那麼多。
夏侯冥知道身後的人走了,便走回床邊貼著郭曉歡的後背躺了下去,黑眸看著郭曉歡的後腦勺微微閃著,然後跟著閉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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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夜風襲襲,冷意潺潺刺入骨。
奔水圓夫在處理完事務之後,直到下午才有時間去打理夏侯冥吩咐的那件事,在見桑微的時候他的心都被揉成了一團,但他必須將其它幾人先安頓好了,才能將她摟入懷里,然後再臭罵她一頓。
此刻,己是安頓好的時候,他現在與她面對面坐著。
桑微低著頭,不敢看他。
奔水圓夫覺得她這時候給他來這招最狠了,果然將他擊得徹底,他有再多的不滿都表達不出來了。
伸手一把將她拉入了懷里,緊緊的抱著她,感覺她的真實感,「為什麼不听我話?」真該打她一頓。
桑微被他這麼一抱,什麼話都沒有了,就這樣靜靜的讓他抱著,淚水默默的滴入他的衣服里,浸透。
她的手緊揪著他的衣服,很緊很緊,生怕他會一下子推開她,然後罵她。
奔水圓夫伸手將她的兩手捉下,然後輕握于大掌中,改讓她環住脖子,然後低頭封住她的唇,深深的需索著。
兩人的激情瞬間被點燃,氣息也越來越不穩。
「我想要你。」奔水圓夫的聲音很暗啞。
雖然桑微也想要他,可是畢竟這里是軍營,隨時都可能有人闖進來,她還是紅著臉搖了搖頭,「不要……」會有人闖進來的。
奔水圓夫見她搖頭,輕擰了下眉頭,「為什麼?」難道她不想要他?這麼久不見了,她都不想念他的身體嗎?
「這……這里不安全。」桑微的臉羞得更紅,索性埋入他的胸膛里,兩手緊緊環著他的脖子,口中微熱的氣息掃在他的脖子處。
奔水圓夫聞言微愣了下,然後低聲笑了笑,覺得她真可愛啊,「好,那我們下半夜再來,反正戰爭己經結束。」
「啊?」桑微愣了。
奔水圓夫將她抱了起來,道,「現在休息吧,好好睡一覺,睡飽了我們有事可做。」但是在這之前他們必須聊聊,有些事得說清楚。
桑微由他抱著。
于是兩人便開始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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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梓含被送到了章子楓的帳篷,兩人相看,但是章子楓似乎沒有多高興,反而黑著一張臉坐到一邊理都不理她。
阮梓含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可憐巴巴的伸手輕扯了下他的衣角。
章子楓暗暗的壓下火氣,一手攬過她的肩她摟入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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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與安寧公主則被送到了夏侯菱那邊。
夏侯菱見到她們兩個的時候首先是一愣,然後則是青筋暴跳。
皇後的淚水一下子便落了下來,安寧公主則一手拍了拍她,臉上盡是對夏侯菱的不滿。
夏侯菱當然是最疼安寧公主,他索性將自己的帳篷留給她們,他自己怒氣沖沖的出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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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己息,皮多國與羅涅國兩國聯手要對付東陵之間的戰爭己經結束,這之間全虧了阮梓宵的幫助,若不是他這麼有力的給皮多國與羅涅國這麼致命的一擊,相信東陵國不會這麼容易就戰勝了,而且會耗費更大的心力才能結束戰爭。
今日,該是夏侯冥與夏侯菱商定好要決戰的日子,雖然之前他們都沒有見過面,但是時間他們卻是說好的,如果在今天戰爭還沒有結束,那麼就一天天的推下去,直到結束的那天為準,而今天則是那一天。
夏侯冥看了眼還在睡的郭曉歡,滿臉憐愛的親吻了下她的唇,她的眼,她的鼻子,她的額頭……
大手輕覆于她的肚子,里面的小家伙在動,而且動得很厲害,他不由得愣了下,接著低笑出聲。
「小家伙,不安份睡覺干麼鬧騰你娘?再不停下來等你來出爹可要打你小屁屁。」夏侯冥一邊模一邊對著肚子里的小家伙低聲恐嚇道。
很奇妙的,里面的小家伙真的停了下來。
夏侯冥覺得更加奇了,黑眸看著郭曉歡,閃過了抹復雜的神色。
夏侯冥現在是一身的便裝,他現在就要去赴夏侯菱的約了。
站了起來,御北實沒再多看她一眼,轉身朝帳篷外面走去,而且大步離開的軍營。
在他走出帳篷之後,奔水圓夫便立即出現在了帳篷之外,他走了進去,然後走至床邊,看了眼還在困睡著的郭曉歡,伸手輕推了下她,「王妃。」
還在睡夢中的郭曉歡最是不喜歡被人打攪的了,伸手揮開了奔水圓夫的手,繼續睡。
奔水圓夫雖然不願意打攪她睡覺,可夏侯冥的生命有危險了,于是他在心里跟她說了聲對不起,打擾你休息了,然後大了點聲,道,「王妃,起來床了,王爺去決斗了!」
這話果然很有效果,只見還在睡夢中的郭曉歡一下子便睜開了眼,然後撐著床坐了起來,「你說什麼?」她皺著眉頭眯眼問他,她的腦袋還在混沌中。
「我說王爺去跟夏侯菱決斗了。」奔水圓夫再重復了一遍。
郭曉歡一下子便自應上起來了,這時候小綠進來了,看到她起來了,忙走了過來要扶她,然後走到一邊將她的外衣給她著上。
「小綠,快去,叫上皇後。」她對小綠道。
小綠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跑了出去。
奔水圓夫看她,再問她,「你把皇後叫來就是為了這個?」這女人也太天真了吧?夏侯菱不愛皇後是人人心里明白,只是嘴上不說而己。
「怎麼?你不相信會有奇跡發生?」郭曉歡反問他,眉頭一挑。
「奇跡早在本公子闖蕩江湖的時候消失了。」奔水圓夫很不屑的道。
「那好,本妃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奇跡的歸來,咱騎驢看本,走著瞧。」郭曉歡對他微笑了下,然後往帳篷門口走去,對著她身後的奔水圓夫道,「他們去哪里決斗了?快帶我去。」
奔水圓夫見她己經走了出去,趕忙跟上去,然後帶著她往夏侯冥與夏侯菱決斗的地方而去。
在中途的時候遇到了被小綠通知的皇後,于是四人一起往決斗之地而去。
到了決斗之地之後,他們四人躲在暗處盯著己經在對峙的兩個大男人。
夏侯冥與夏侯菱對冷冽的看著。
「今天這一戰終于都來了。」夏侯菱冷道。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動手吧。」御弱冥沒有廢話的道。
夏侯菱卻沒有動手,反而道,「知道我為什麼這麼恨你嗎?當初我們是多麼要好的兄弟,一夕之間,我們己經成了仇人,從此兄弟反目。」
夏侯冥冷哼了聲並不想多說,也不想去過多的了解,他只想快點結束然後回去找郭曉歡,「不必廢話了,動手。」
「這全都是因為郭香歡的原故。」夏侯菱一語道破,看向臉色己經覆上寒霜的夏侯冥,「你愛她,我也愛她,但是她究竟愛誰,你我都不清楚。」
夏侯冥其實很想說她愛的是他,而且她就在他的身邊,她是他的王妃,可是他怎麼說不出口,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有種不確定的感覺了。
他感覺郭香歡的愛不是這樣子的,而是另外一個樣子……
「說不出話來了吧?今天我們先把話說清楚,然後再決斗。」夏侯菱道,「郭香歡……我將他送到你的身邊,完全是因為……我認為她愛的人是你,所以才做的,其實她並不是臥底,只是很單純的送于你,哪知道,我的一句無心之話讓她記住了,我說…我想讓她到你身邊做臥底,她點頭了,我讓她去偷一副關于東陵國命脈的藏寶圖,她居然就這樣傻傻的去做了,卻不知,根本就沒有這樣的一副圖,我想成全你們,卻又不想你們如願在一起,所以就折磨了你們,你們覺得這樣……好嗎?呵呵……」
「郭香歡愛的是你,如果不是,她怎麼會這麼心甘情願的留在我身邊做臥底?這不明白她的心的人是你,不是我,只不過到了後來,她才愛上我的,這你肯定不知道?」夏侯冥望著他道。
夏侯菱的心很明顯的被夏侯冥的震到了,他不相信的瞪著他,「不可能,她明明就跟我說她愛的人是你……怎麼會這樣?」
「愛的人是我?哈哈哈,她當初愛的人就是你夏侯菱,她說愛我,那是因為她恨你將她送與了我夏侯冥,明白嗎?」夏侯冥冷道。她是愛上了他,可他永遠是傷她最深的那個人,以致于她現在一直都不承認她是郭香歡,而是郭曉歡,他傷她最深啊。
在暗處听著他們對話的郭曉歡,心里一陣堵,特別夏侯冥的話,原來他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他肯定也會認為他傷了她吧,這個大笨蛋!
郭曉歡看了眼弱柳扶圓夫,「你怎麼看的?」
「我?」奔水圓夫嗤笑了聲,「又不關我事,問我做什麼。」他可不想插手這事。
一邊的皇後卻一直都沉默。
郭曉歡看了眼她,拍了拍她的肩,「沒事的,等一下會好轉的。」
皇後看她,很勉強的笑了下。
這時候夏侯冥跟夏侯菱雙雙動起了手,誰也不讓誰,還一邊打一邊說話。
「廢話少說,一決高下才是重點!」夏侯冥不想再听他廢話。
「可我偏要說……」夏侯菱一個閃身,躲過了一劍。
看著他們這邊的兩個女人心都揪到了一聲,生怕他們會受傷,不管是哪一個受傷,都有一個女人會害怕。
就在千均一發之際,夏侯冥手中的劍一翻一挑,夏侯菱沒想到他會來這招,整個人直沖下地面,踫的一聲摔在地上,夏侯冥的劍也跟著沖了下來……
皇後看到此情景,不管不顧的一下子沖出去,以最快的速度趴在了夏侯菱的身上,替他擋著夏侯冥沖下來的劍。
看到她出來的兩個男人都驚愣了,夏侯冥的手一翻一收,側身一翻轉開了身體落于地面上。
夏侯菱突而火氣上升,一把推開了皇後,怒吼道,「你來干什麼?不知道會死的嗎?」
皇後低低的哭著,「對……對不起……」
夏侯冥看了一眼他們兩個,黑眸冷漠的一閃。
這時候郭曉歡也跟著出來了,她將剛才的那一幕看得一清二楚,原來……夏侯菱根本是愛皇後的,他只是不曉得,他被郭香歡的恨蒙弊了整顆心。
看到她走出去的,奔水圓夫也跟著出去,然後是小綠。
夏侯冥看到她來了,心下一驚,然後生氣的瞪著她,「誰讓你來了?」抬眼看到奔水圓夫,暗暗的咒罵著他。
「我讓她來的,只是……好像讓皇後來就成了。」奔水圓夫淡淡道。
郭曉歡看了眼夏侯冥,生氣的看著他手里的劍,伸手給他,「給我!」
夏侯冥見她問他要劍當然不給,「你以為很好玩嗎?快回去!」他將她推給奔水圓夫,「帶她回去,別礙事。」
郭曉歡氣得跳腳,「你說我礙事?你……好,我不管你行了吧,我管別人!」她轉而去看夏侯菱。
夏侯菱正惡狠狠的瞪視著皇後,看著她猛地掉淚,她臉上的害怕很明顯的撞進他心里,他此刻居然有種罪惡感。
郭曉歡走了過去,一手拍開了夏侯冥的手,走至夏侯菱的身邊,蹲了下去,壓低聲音對他道,「夏侯菱,你還不明白嗎?其實你是愛皇後的。」
夏侯菱听到她這話,當下便更怒了,一下子捉住她的手,怒道,「我沒有,我會愛她?哼,真是笑話!」
郭曉歡被他捉痛了,掙扎著,見夏侯冥要過來,她回頭瞪了眼他,警告他別過來壞事,然後再回頭瞪他,「你以為郭香歡還會愛你嗎?在你做了這麼些事之後,你告訴我,她還會不會愛你。」
夏侯菱當然明白她指的是哪些事,但他依然點頭,「當然,她愛的人只有我。」雖然他的心己經不確定了,但他要用這樣的話才能安下他心里的不安。
「你錯了,她不會愛你了,永遠不會,從一開始,她就不愛你,她愛的人是夏侯冥,不是你夏侯菱。」郭曉歡道。
她的這句話說得很大聲,在場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夏侯冥听到這話跟著被震了下,他盯著郭曉歡。
夏侯菱也被她這話震到了,捉著她手腕的大手也松了開來。
郭曉歡趁此機會走了開來,回到了夏侯冥的身邊,抬眼與他對視了下,微微笑了下,然後轉向夏侯菱,「我告訴你,我就是郭香歡,我愛的人從來都是你,別搞錯了。」
轟!
這句話將夏侯菱炸了個粉碎,還有皇後,兩人都驚愣了!
她的話中也有一句震到了夏侯冥,他同樣盯著她,突然兩手捉住她,「你說什麼?!」
一邊的奔水圓夫認為會沒事了,于是將小綠叫走了,留下他們四人在這里好好解決事情,他也要回去再解決沒有解決的事情。
「你……你是郭香歡?!」皇後站了起來問她,一臉的不可置信。
郭曉歡沒看她,只是看著夏侯冥,她的眼中只有他,「對,我是郭香歡,我愛的人由始至終都是夏侯冥,不是夏侯菱。」
夏侯冥的心激動得要發狂了,可是他按奈下了。
郭曉歡很用力的才將視線自他的眼中移開,伸出一手握住了他的大手,給他力量,對著夏侯菱道,「你愛的人,跟愛你的人,一直都是皇後,你辜負了她這麼多年,是該好好賠償的時候了,不要再懷疑她,她對你也是由始至終,而你也是,從你們新婚的那一天起便是,把錯過的時光補回來吧,還來得及……」
夏侯冥沒有再讓她說下去,轉身將她拉走,他覺得他們必須談談。
郭曉歡也沒有拒絕,回頭對他們笑了下。
夏侯菱此時己經將事情的前前後後都想了一番,覺得自己真是……
轉眼去看皇後,發現她也看著自己,然後蹲了下來,看著他落淚,「……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很愛你……」然後低下了頭,「……沒有關系,你不喜歡我出現在你的面前,我以後……不再出現就是……」說完她站了起來,然後轉身就要回去了。
可是夏侯菱的反應比她快,長臂一手拉住了她,微用力,皇後跌入了他懷里,整個人趴在他身上,一臉的後怕。
夏侯菱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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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冥拉著郭曉歡離開了夏侯菱那里,才走到半路,他停了下來,「你剛才說的話是真的?」他還是不敢相信……如果照她這麼說的話,那他豈不是傷她更深了?
郭曉歡抬眼看他,「當然,難道……」
「你不恨我當初那樣對你嗎?」這話他一直都想問,可他也一直都沒敢問出口,今天他就問了吧。
郭曉歡一愣,久久之後才道,「……恨,當然恨。」說不恨是假的。
果然。夏侯冥握住她雙肩的手垂了下來,心里一陣苦笑。
「但是現在不恨了,我愛你。」郭曉歡接著又道,不希望他的心里再有別的想法。
夏侯冥听到她這話,心里重新升起了光亮,黑眸盯著她,沒有說話,將她擁入了懷里,他希望能一輩子都這樣抱著她。
郭曉歡微笑著回抱他,她的心也跟著安了下來。
「那……你的決斗結束了嗎?」她問他。
「嗯,我們明天就啟程回去。」他道,然後又道,「你給我的是什麼?」
郭曉歡一听,道,「先給我。」她現在突然不想給他知道了,如果永遠不知道,那她永遠也不會知道,他愛的是誰,她也不想知道了。
夏侯冥自懷里拿了出去,遞給她。
郭曉歡拿了過來,突然隨手一扔……
夏侯冥突然反射性的伸手去捉住,捉住了之後,擰眉道,「干嘛扔掉!」
「那都是無用的,只是個保安符。」郭曉歡急中生智道。
夏侯冥有些孤疑,「真的?」想了想笑道,「既然是保安符,那就留著也好。」又放回了懷里收著。
郭曉歡見他不肯扔掉,道,「這保安符是不能拆開的,一拆開就不靈了,知不知道?」
「好,我不拆開還不行啊?」夏侯冥拿她沒辦法的擰了擰她的鼻子。
「王爺,王爺!報告王爺!」一名侍衛突然跑了出來,「阮王爺到了!」
夏侯冥與郭曉歡听了對看一眼,都笑了下,還是他道,「那回去吧。」
夏侯冥摟著郭曉歡的肩一同回去。
阮梓宵到了戰地之後,听桑微說安寧公主也在這里,他不由得急急的去找她。
安寧公主跟皇後一起住在夏侯菱的帳篷內,一個人無聊得很,心里又想著個人,于是走出了帳篷往郭曉歡那邊走去。
而就在她轉身走出帳篷身影消失在轉角處的時候,阮梓宵就跑了過來,與她失之交臂,擦肩而過。
阮梓宵像發了瘋似的找她,可是怎麼也找不到,問了侍衛都說在帳篷內,可是他去找都沒找到人,他急死了。
安寧公主本來走到一半,快到夏侯冥的營地了,想了想覺得去找攪人家不是很好,畢竟人家成雙成對,都許久不見了,她這樣去是不是……
于是她又回頭了。
可是這麼一回頭,看到了讓她日思夜想的人,就那樣愣在了那里,一動不動。
阮梓宵本來就停在了那里,當看到她轉身的時候,他心里的激動立刻泛濫了出來!
他很想她,真的很想!
阮梓宵輕步走上前,在她的面前站定,「我……來了。」
就這麼簡單的三個字,令寧公主落下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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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營地,夏侯冥讓郭曉歡先休息一下,他則去安排一下事情,明天準備啟程。
郭曉歡看著他出去,這幾天心里的擔憂一直在加劇,低頭看向肚子,孩子還沒有動靜,什麼時候?
如果還不出來就等到回到王府吧,好不好,孩子?
肚子里的小人踢了兩腳她,算是答應了吧。
這時候桑微走了進來,看到了她一臉擔憂的樣子,笑了笑,「曉歡,擔心孩子嗎?」
郭曉歡點了點頭,示意她坐,「嗯,時間也快到了,還沒有動靜,不免有些擔心。」
「我曾听過些婦人說過,好像是不可能提前的,要麼準時,要麼推後,好像提前不好這樣子。」桑微道。
「看來你對這個有研究過啊,是不是有準備了?」郭曉歡笑話她。
「才沒有好不好!」桑微沒好氣的嗔她一眼。
才說鬧著,帳篷外又走進了兩人,阮梓含與安寧公主,看到她們兩人進來,里面的郭曉歡與桑微對看了眼,同聲道,「怎麼一起來了?」
「來看看嘛。」安寧公主嘻嘻笑道,臉上的表情含著羞澀。
郭曉歡看她,嘖嘖道,「看來咱們的公主是遇到王子了,看看,看看,那表情多嬌羞啊,真誘人,若我是男人,我都忍不住要咬一口了。」
「討厭!別笑話人了行不行!」安寧公主笑著嗔了她一句,「還桑微姐跟慕心好,哼,我才不要跟你好。」
其安兩人一听她這話,都跟著笑了起來。
「那些男人呢?」郭曉歡問。
「我們剛剛進來的時候,看到有人集合,應該是準備回去了吧,現在阮王爺又來了,可能在開會。」桑微道。
「對啊,順便談一下嫁公主的事嘛!」阮梓含出人意料的丟了句出來,她這是第一次說這種話。
「阮梓含!剛說你好,你就翹尾巴了!」安寧公主不滿的佯怒瞪她。
阮梓含掩嘴低笑。
桑微見狀,道,「難道你不想嫁王爺?那好,我等一下就去跟阮王爺說,說我們安要公主不嫁了!」表情很是認真。
帳篷外面有歡呼聲傳來,看起來是很高興的聲音。
郭曉歡忍不住站了起來走至帳篷門口去看,卻發現夏侯冥與奔水圓夫他們幾人正往這邊走過來,而他當然也看到她了,對她微笑了下。
郭曉歡朝著里面勾了勾手指頭,里面的三個女人立刻湊了進來,然後圍在她的身後,同時愣了。
她們的男人都在一起……
夏侯冥他們己經走進來了,看了眼她們,奔水圓夫站在桑微身旁,道,「今晚有個篝火晚會,明天啟程回去。」
「太棒了!那肯定很好玩……可是不會很冷嗎?」安寧公主叫了起來,然後又擔憂道。
站在她身旁的郭曉歡立時附在她耳邊低語,「冷怕什麼,低後面不是還有阮王爺麼?」說完看了眼阮梓宵,然後笑了笑。
安寧公主瞪了眼她,不滿的暗暗扯了扯她衣袖,可是那只放于後面的手被立于她身後的男人握住了,很溫暖,她的心一陣暖融融的。
「不會很冷,篝火怎會冷,那麼多人,還有玩。」章子楓道。
「那也太過份了,就你們能玩,我跟慕心就沒得玩了,哼,過份。」郭曉歡哼了聲,一悅的雙手抱胸。
奔水圓夫戲謔的道,「你有王爺陪,哪用得著玩?」
王爺對王妃的寵愛眾人皆知,根本不用愁沒得玩這問題,她這不是存心炫耀嘛!
他一句話,除了殘越將軍之外,所有人都笑了,殘越將軍常年都是一張撲克臉,除了跟郭曉歡在一起交談時還有些笑容外。
「笑什麼笑,」郭曉歡掃了眼他們,眼神盯在殘越將軍身上,道,「今晚的篝火晚會本妃跟殘越將軍一起玩。」
殘越將軍一听,心下就毛了,立刻道,「王妃還是選王爺吧,相信王爺會很高興的。」說完抬腳就要往帳篷外走去。
「站住,本妃說要跟你玩就要跟你玩,你們有意見沒有?」她的視線又掃了眼他們。
所有人都沒有反應,最後,還是夏侯冥出聲,「半個時辰。」
然後所有人都松了口氣,唯獨殘越將軍覺得世界末日到了,他感覺,雖然只是半個時辰,但他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
郭曉歡笑了笑道,「今晚肯定很好玩。」
夏侯冥挑了下眉。
其余人關心的當然是自己身前的人。
郭曉歡看了眼他們,各人都有愛人了,真好,惟獨殘越,還是形單影只……
**
夜晚,冷風呼呼,雖然白天有陽光照拂,可是到了晚上還是冷得要死,今天晚上士兵們的心情卻是異常的開懷。
篝火冉冉,直沖上天空。
郭曉歡坐在篝火邊上,看著這個篝火架尋思著,這得用多少柴火啊?都瘋了是不是,就算是明天要回去了,也不能一晚上將柴火燒完吧?!
夏侯冥這時候在她身後坐了下去,讓她靠著他的胸膛。
地上全都鋪著層毛毯,每一處一小塊,足夠兩人坐了。
郭曉歡不得不說,行軍實在是太浪費了!
「你把柴全燒了?」她微側頭問夏侯冥,眼楮卻是看著別的地方。
夏侯冥有些不滿她,明明就是在跟他說話,眼楮卻看著別人,于是一手轉過她的臉對著他,「專心點,女人,這柴火用不著了,索性用完吧,明天就會啟程回去的了。」
「你不留點怎麼行?這萬一中途遇著什麼事怎麼辦?」郭曉歡索性轉過身看他,對他皺眉頭道。
「這個不用擔心,我自有安排。」夏侯冥笑了笑,他都行軍這麼多年了,還不懂這些的話,怎麼配稱為百勝將軍?
這時候不遠處的阮梓宵朝他招了招手,他正在喝酒,意思是要他過去。
郭曉歡也看到了,「去吧,不能喝太多,听到沒有?」
夏侯冥咧嘴,「知道。」她現在越來越像個小妻子了,愛管人,不過他喜歡。
然後他站了起來,往他那邊去,等他過去的時候,一下子圍了幾個男人,一起飲酒。
而郭曉歡這邊則多了幾個女人,她們全都挨在一起,偷偷的評論著那邊喝酒的男人。
「你們覺得誰的酒量最差?」
「奔水圓夫。」
「章子楓。」
「阮梓宵。」
三個女人異口同聲道。
最後郭曉歡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看來他們都跟她一樣在男人走之前都吩咐了不準多喝酒。
「你笑什麼?」桑微問她。
「笑我們都傻。」郭曉歡道。
「我們傻?」安寧公主不禁反問,這啥意思?
「對,我們要是不傻怎會落入他們的手心里?」阮梓含道。
「既然如此,那麼,為了我們日後團結抗戰,干杯!」郭曉歡舉起了酒杯道。
三個女人看到她竟然舉酒杯,心下都涼了,心底毛毛的,總感覺會出事,沒人敢動。
「怎麼,沒膽子?行,我……」
「誰讓你喝酒了?」夏侯冥的聲音自她的身後出現,聲音里透著濃濃的不滿,然後她手中的酒標被他大手一撈,奪走了。
其余三個女人也不敢抬頭,感覺身後都站著個巨人,桑微反應快速,打哈哈道,「哈哈,你們誤會了,這是茶,不是酒。」這真是茶。
夏侯冥不信,將杯中的酒喝盡,真是茶?
其它三個大男人也是如此,然後都走了,繼續。
郭曉歡見他們走了,看到殘越將軍正看往她這邊,她心中一動,想起了白天的話,便朝他勾了勾手指頭,示意他過來,然後對三個女人道,「你們先聊,我有事。」
三個女人看著她跟殘越將軍坐到了一邊聊去,也沒說話,反正白天的時候她也是說過的。
郭曉歡與殘越將軍坐到了一處離篝火很近,士兵在一邊玩,還算安靜的地方。
「王妃何事?」殘越將軍問她。
「你……有沒打算回家鄉一趟?」他應該有想過,不然為啥總是看著那只水晶耳環。
殘越將軍听了她這話愣了下,「……王妃這是什麼意思?」
郭曉歡道,「章公子也不會是無緣無故的來找你吧?」
「……王妃好像猜到些什麼了。」殘越將軍道,語中透著猜測。
郭曉歡笑,「當然,你有個愛人,她還在等你,章公子一是為了這個找你,二是為了巫馬公主阮梓含。」
殘越將軍擰眉不開喜歡被人看透的感覺,但因為她是郭曉歡,他就不介意了。
「殘越,有些事還是要你回去解決的,現在戰事也結束了,你就回去一趟吧。」郭曉歡道。
殘越將軍听到她叫他名字時,心中是一陣激動,原來王妃也將他視作自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