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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難產

郭曉歡見他還是不說話,也不想于多說了,站了起來道,「我準你假,多久都行,只要你還回來,也準許你帶著妻子回來。」然後走人了。

殘越將軍听到最後面的那句話時,整個人都愣了。他可以帶妻子回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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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曉歡才站起來,要往桑微那邊走去,在半路被夏侯冥堵個正著,問她,「都說什麼了?看你挺開心的。」

郭曉歡順著他的手勁靠入他懷里,「當然是跟殘越的女人有關。」

嗯?殘越的女人?他抬頭看了眼殘越將軍,見他也望他們這邊,微勾了下唇,「你都應承他什麼了?」殘越有這種表情,想必是她說了什麼讓他吃驚的話吧?

「我就說……放他假,多久都成,然後還說了……準他帶老婆回來。」郭曉歡道。

夏侯冥的臉色微微變,但一想。隨即笑了下,「看來王府的事務可以交給你管了,當家主母。」

「當家主母?」郭曉歡重復著這四個字,突然笑了,「我喜歡這四個字,嘻嘻。」

夏侯冥扯唇一笑,摟著她往不遠處的帳篷內走去,「今天也累了,早點休息,明天還要趕路,而且你還是兩個人。」

郭曉歡不滿,「他們都還沒有休息,你就要我休息,太過份了,不干!」轉身又要往篝火邊走。

夏侯冥長臂一撈將她撈進了帳篷內,「不干也得干,快點休息,明天精神不好別怪我。」

郭曉歡掀唇,「明天你會跟我一起嗎?」

「不會,你們女人坐馬車,我們男人騎馬。」夏侯冥道,見她的小臉跨了下去,又道,「不過中途休息的時候可以一起。」忍著笑捏了捏她鼻子。

郭曉歡還是忍不住皺皺鼻,「好吧,我去休息。」主動走至床邊躺下,見他不動,道,「你還要陪他們的話,就去吧,我一個人先睡。」

夏侯冥看了眼她,彎身親了下她的臉,「乖乖睡,等一下我馬上回來。」揉了揉她的秀發之後轉身走了出去。

郭曉歡看著他走出去的身影,她的心突然有那麼一瞬間的狂烈的下沉,她捉不住那咱感覺,想要叫住他,聲音卻卡在了喉嚨里,無法發聲。

帳篷掩了起來,看著己經空空的帳篷內,郭曉歡頓感孤寂,身體的飄虛感頓時強烈了起來!

「夏侯冥……」她低低的喃喃著夏侯冥的名字。

這是一個習慣,連名帶姓的叫慣了他名字,她就再也改不了了,就像是深入骨髓的愛,怎麼也拔不出來。

帳篷外篝火熊熊,夏侯冥卻再沒有心情,微轉身看向一邊,望著篝火出神,不由得自懷中掏出郭曉歡給他的,她說是保安符的小布袋出來。

一邊的奔水圓夫注意到了,挨到了他的身邊道,「這東西里面有秘密嗎?看得這麼出神。」

「秘密?」夏侯冥無意問道。

這本是奔水圓夫的一句無心之話,卻在夏侯冥的心里激起了一陣漣漪,他想起了白天時她要扔掉而他卻要拿回來,她不尋常的表情。

他的心一動,看了眼奔水圓夫,「這不是保安符嗎?」

奔水圓夫不明白他說什麼,隨意道,「是保安符啊,一個女人給一個男人這玩意,當然是因為在意這個男人,所以里面多多少少都會連同一張符放些小東西進去吧。」他是這麼听說的,是不是就不知道了。

夏侯冥一听,低頭看手中的小布袋,手指扯開了針線縫口,將里面的東西倒出來,可是什麼也沒倒出來,再捏了捏,感覺是一張紙,難道什麼也沒有?

將里面的紙拿出來,借著通亮的火光看,不是符,是一張白紙,折得好好的。

夏侯冥愣了,這是什麼?

一邊的奔水圓夫也愣了,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還以為是符呢,好奇怪的保安符,于是興致都沒了,再轉回去說他的大話。

夏侯冥將那張紙收了起來,然後站了起來,往帳篷走去,他掀開帳篷走了進去,發現郭曉歡己經閉眼了,應該是睡著了。

他看了眼手掌中的折得很好的白紙,他突然不敢打開,不敢看里面有什麼,但是他又想知道里面有什麼……

于是他走至一邊的凳子坐下,將白紙打開……

夏侯冥的黑眸瞬間瞪大了!

什麼?!她……

夏侯冥不敢置信的看完了紙上的內容,然後轉眸去看己經睡去的郭曉歡,他此刻的心情真的無法理解。

他一手支著桌子,手掌撐著額頭,眼楮閉了起來,一閉起來腦海中全是郭曉歡的笑顏,全是她的影子,全是她……

如果她……不,她不會的。

大手將手中的白紙揉成一團,然後扔進了一邊的火盆中。

他頓感全身無力,濃眉微皺的走到床邊,黑眸緊盯著郭曉歡的容顏,怪不得了……怪不得他總是覺得她不像從前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為什麼不跟他說?為什麼不說?

略帶著薄繭的大掌撫上了她的面容,郭曉歡本來就沒睡著,沒有他著睡她很淺眠,睜開眼看他,見他一臉的異樣神情,心中微動,不由道,「怎麼了?」縴手反握住他的手,手指有些冰涼。

見她醒了,手還有些冰,以往他陪著她睡的時候不會這樣,微皺了下眉頭,「手怎麼這麼冰?」伸手將她的手放入被子中。

「因為沒有你陪著啊。」郭曉歡笑了下,又伸手捉住他的大手。

夏侯冥聞言,心中一柔,翻身躺了下去,將她抱入懷里給她取暖,「你體質太弱了,要是孩子出生了怎麼辦?」

郭曉歡不明白他的心思,隨意道,「要是出了事有孩子陪著你呢,怕什麼。」說完靠在他胸前笑了下。

「不行!」夏侯冥一听這話立即心慌了,大手拉開兩人的距離,黑眸緊盯著她,「你答應我,一定好平安的生下孩子,然後笑著跟我說你沒事。」

突然間的心神不寧令他心慌不己。

郭曉歡不明白他為什麼變得這麼敏感了,反握住他的手,給她信心道,「好,我答應你就是了。」然後又道,「人生在世,當然有生老病死,這些你應該比我還要清楚啊。」

是的,他怎麼會不清楚,可是那些人他都不管,他只管她的生死,他只要她陪著他,如果她這一關過不了,那她不是就要離他而去了?那他獨活著有什麼意思?

「你只要答應我就行了,你不是一向一言九鼎嗎?」夏侯冥問她。

郭曉歡噗哧一聲笑了出去,「那是對朋友,你又不是朋友……」

夏侯冥無法抑制心慌的低頭吻她,只有這樣他的心才能稍稍的安穩下來。

郭曉歡愣了,他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變了個人?

她的腦中突然一閃,叮的一聲,輕推開他,輕喘著氣道,「我會好好的,我給你的保安符里有我們兩人的符呢,不信你拿出來,我拆開給你看。」

夏侯冥連眼都不眨下,道,「你不是要扔掉嗎?我扔了。」她在試探他,哼,他才不讓她知道。

「扔了?」郭曉歡有些不信,但看他的神色也不像騙她,……還是他看了才扔的?「真的假的?」

「真的。」他點頭。

好吧,她就估且相信了,但她的心怎麼就覺得有些不安?是她多心了嗎?還是……

她再看了眼夏侯冥,「你不出去陪他們了嗎?這麼是睡覺……」

「陪我的王妃要緊,再說了,你不是沒有我陪就睡不著嗎?手腳還這麼冰……」說完手腳都上她,讓她背靠著他,沒有一絲縫隙。

果然身體暖了,還是有他在的好,郭曉歡甜甜的想著,然後很快的就入睡了。

夏侯冥卻沒有睡著,下巴輕抵在她的頭頂,低眼瞧她睡著了,然後再輕手輕腳的下了床。

**

第二天,郭曉歡驚叫了起來,「干什麼?」

看著朝她靠近的兩個大男人,她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

「讓圓夫給你檢查一下。」夏侯冥道,他要知道她什麼時候臨盆。

奔水圓夫也無奈,身為醫者,竟然要替一個女人檢查,他還是男的,太窘了……

「檢查?」古代也有檢查什麼時候生孩子的嗎?她怎麼不知道?「不……不是說今天啟程回去嗎?怎麼還不動?」是啊,一點聲響都沒有……

「己經準備了,檢查完畢就可動身。」夏侯冥道,然後走到她身邊,將她摁倒于床……

奔水圓夫的臉黑了下去,瞪著夏侯冥道,「可以了,別把王妃嚇得跟見鬼了似的。」

「可以了?」郭曉歡不信,哪有人不用動手光看就行的?這不是坑人嘛!

「那你還想怎樣?我可是有老婆的人……」

「我還有相公呢,切!」郭曉歡瞪他,坐了起來雙手死死的捉著夏侯冥。

夏侯冥听著她的話,忍不住伸手模模她頭,笑了笑。

「哼,結果如何?」郭曉歡問他。

奔水圓夫剛要說,夏侯冥朝他眨了眨眼。

「哦,沒事,快了。」淡淡的應了句,然後在郭曉歡叫住他之前轉身走了。

「喂,快了是什麼意思嘛!」郭曉歡瞪著他走出去的身影,轉眼去看夏侯冥,「他太過份了!」

「好了,別氣了,我們出去,等一下就要回去了。」扶她站了起來。

走出了帳篷,將郭曉歡送上了馬車之後,夏侯冥轉身去找奔水圓夫。

「快了,就這兩三天吧。」奔水圓夫道,「巫馬公主的時間與王妃的差不多,估計會撞到一塊去。」

夏侯冥對巫馬公主是啥時候可沒興趣,他只關心郭曉歡的,撇了撇嘴,「三天之後我們會走到哪里?」

「如果走得快的話……而且現在天氣也好了很多,不會太難走,應該會離皇城不遠。」奔水圓夫想了想道。

夏侯冥沉吟了下,「等一下讓前頭盡量快點,讓後面的盡量跟上,盡量以最快的速度回去。」

奔水圓夫點了點頭,在夏侯冥轉身要離開的時候,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這是怎麼了?是不是王妃……」

「沒事,我只是擔心會趕不及她臨盆。」夏侯冥輕描淡寫。

奔水圓夫卻不認為是這麼一回事,既然他不想說,他也不問那麼多,聳了聳肩,在走之前道,「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他記得郭曉歡曾經說過的話。

夏侯冥擰眉,雙拳緊握,黑眸望向了遠處的馬車,郭曉歡這時將頭伸了出來,看到了他,朝他微笑,那笑容在陽光下是那麼耀眼奪目……

他只是想守住這抹笑容。

**

一切收拾妥當了之後,大軍開始往東陵境內而回。

大軍如長龍般前進著。

馬車內的五個女人,跟五個侍女又在一起了。

誰都沒有說話,就那樣靜靜的坐著,偶爾來兩句倒是真的。

外面,夏侯冥他們騎著馬速度不慢,前頭的士兵自從夏侯冥吩咐下來了之後就很主動的加快速度,但也有分寸,速度提快了一下子之後有陣會慢下來讓後面的緩一下氣,然後再加快,就這樣走,很快的就走了大段路程。

這時候夏侯菱突然到了夏侯冥的身旁,與他同樣策著馬,然後跑了開去,夏侯冥看了眼身後的殘越將軍跟奔水圓夫,然後策馬跟了上去。

馬車內的郭曉歡探出了頭,看到了他們兩個的身影,不禁擰起了眉頭,美眸掃了眼奔水圓夫,不禁道,「圓夫!」

奔水圓夫听到了她的叫聲,策馬走到馬車邊上,鳳眸掃了眼里面的桑微,然後看著她道,「王妃何事?」

「王爺去哪?」她看了眼在軍隊前面速度慢下來的兩個大男人。

「他們沒事。」奔水圓夫淡淡的應了聲,「王妃放心,男人之間沒了決斗之後,有的只是談話,而己。」說完朝里面看出來的桑微眨了眨眼,然後策馬走開。

「怎麼了?」桑微湊到她身旁道。

「沒什麼。」郭曉歡坐正了身體,轉眼看到皇後,不禁暖昧的推了下她,「你跟皇上怎麼樣了?」

皇後一听她這暖昧的語氣,臉頰立刻紅了起來,「什麼怎麼了,沒怎麼。」聲音小小的。

其它一听都來興致了,五個侍女很識趣都出了馬車坐在外面策馬。

「你們……」皇後瞪了眼她們,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她覺得這幾個女人都不錯,本來還存著戒心的她也漸漸的放松了。

「我們關心你的鳳體啊,皇後娘娘。」桑微壞壞的笑道。

郭曉歡頓時覺得這幾個女人都好腐女,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就連鮮少話說的阮梓含也跟著起了哄,「對呀,皇後娘娘,我們很關心你的鳳體是否安康。」

「還是不是處啊?」郭曉歡俯在她耳邊低語。

雖然只是兩個人听到而己,皇後的臉瞬間燒紅了般,紅得不得了,簡直可以送進油鍋中炸了。

「好了,別逗皇後了,看把皇後弄成什麼樣了,要是皇上看到了,不心疼才怪。」桑微難得好心的道,只是話里面還是有逗皇後的意思。

「你們都別說了,皇上對我很好,而且還肯原諒我了。」皇後小聲道,臉上的嬌羞表情任誰都看得出來她跟皇後真的是好得不得了。

「曉歡,你這兩天有沒有感覺?好像有點黏黏的感覺……」阮梓含突然問郭曉歡。

郭曉歡聞言,皺著眉頭想了下,然後搖頭,「沒有。」

阮梓含緊張的心又掛了起來,「那我是怎麼了?」

「什麼黏黏的?」桑微湊了個頭過來問她們,對于連孩子都沒懷有的她來說,更加不懂了。

「有那種感覺就是快要生了。」郭曉歡道,她上一次好像也是這樣。

「什麼?!那……那我不是就要臨盆了?」阮梓含一听整個人都慌了。

其它三人也是,跟著驚了,要臨盆了是這樣的嗎?

「別急,至少也得兩三天啊……」才說著郭曉歡也停了下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感覺著突然間的黏綢感。

「怎麼了?」桑微見她突然臉色不對勁,「是不是肚子……」

「我……我好像也快了……」她有那種感覺了,她的心也跟著害怕了起來。

「啊?!」幾個女人都低呼出聲。

阮梓含與郭曉歡兩人都緊張了起來,臉色也因緊張而微微泛白著。

其余三個女人也跟著一臉的緊張,都咬唇看著她們,要是哪天到她們了,她們怎麼辦?

听到馬車內叫聲的奔水圓夫,策馬出現在了窗口處,看了眼里面,「怎麼了?」叫這麼大聲。

里面的人都沒有反應,還是先前那樣坐著,最後學是桑微轉頭看他。

「怎麼了?臉色這麼差?」奔水圓夫自窗口處伸手撫了下她的臉,再看了眼其它,都是如此的神色,再看阮梓含與郭曉歡,她們兩個的神色最差,不會是……

「沒……曉歡跟慕心說好像……」

「沒事,我們還沒有事,不用擔心。」郭曉歡很快的轉頭看向馬車外的奔水圓夫打斷了桑微的話。

奔水圓夫擰眉,看了眼現在的地方,再看了看後面的隊伍,道,「我們會盡量加快速度的。」然後看了眼桑微便走了。

奔水圓夫策馬到了蘭義博的身邊,道,「蘭將軍,你帶幾人到隊伍後面看情況催一下他們,也不用太趕了,要注意適度,加快一下步伐。」

「這……這種速度己經是不慢了,怎麼了嗎?」蘭將軍問他。

「王妃跟巫馬國的公主可能快要臨盆了,就這兩三天的事,你去盯著點,盡量加快速度。」奔水圓夫擰著眉道。

蘭義博一听,跟著嚇了一跳,遇上女人臨盆這事實在是麻煩,他也是有老婆的人,怎麼不懂,于是調轉馬頭往隊伍後面而去,順便叫上了幾人,一人負責一段路,有必要的話,他會提醒兄弟們王妃要臨盆了,這些士兵們老早就對王妃心服了,在軍中的聲望跟王爺差不多。

奔水圓夫跟著到了前面,在方小軍的耳邊低語了下,方小軍快速的朝隊伍前面去吩咐隊伍。

本來還在談話的夏侯冥與夏侯菱見隊伍突然加快了些,不解的回頭看了眼奔水圓夫的方向,見他沒跟自己打手勢,也就沒動作。

「……回到東陵國後,我將退位,將皇位交還與你。」夏侯菱突然扔了句話給他。

夏侯冥的心突然一驚,轉眼去看他,而後冷笑了下,「皇位?本王現在對皇位沒興趣,你自己留著吧。」

夏侯菱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回答,整個人都愣了,他坐了皇位幾年,深知做為皇帝有多忙,現在他居然也有些疲累了,就想與皇後兩人清清靜靜的過一段日子。

以前是他不懂得珍惜,浪費了那麼多的時光,他現在後悔死了。

可是時光不能重來,他也無法去彌補他所犯的錯誤,更無法去償還他對夏侯冥做過的事所欠下的債。

「……我們還能是兄弟嗎?」這句話會不會是他的奢求?

夏侯冥沒有說話,黑眸中冷射出冷光,郭太傅……郭太傅……

胸腔中的怒火熊熊燃燒著,兩手緊握拳,忍著沖動,他策馬回去了,黑眸看了眼馬車,郭曉歡這時候又探出了頭,想要看看夏侯冥怎麼樣了,沒想到與他的眼眸對上了,微愣了下,然後朝他笑了笑。

夏侯冥擰眉,發覺她臉色怎麼差了點,策馬過去,郭曉歡伸出一手,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臉色怎麼這麼差?」

「哦,沒有,我們剛才在講鬼故事。」郭曉歡編了個小謊。

「沒事講什麼鬼故事,瞎扯什麼,說點別的,別說這個了。」夏侯冥皺眉,一副想捉她下來不讓她待里面受染的樣子。

「嘻嘻,知道了。」郭曉歡嘿嘿笑了兩聲道。

松開她的手,掃了眼馬車內的女人,然後轉身回了馬車前頭。

「哇啊啊一一!王爺對你好好啊,曉歡!」桑微突然像下白痴似的瘋叫了起來。

「你花痴啊你,你的圓夫公子不也一樣,剛才我還看見了他這樣呢……」郭曉歡學弱圓夫先前的樣子撫上桑微的臉。

桑微一臉惡心的拍開她的手,厭惡道,「少在這里惡心了,沒看到還有人這里啊?」

其它三人都掩嘴輕笑了起來。

**

奔水圓夫見夏侯冥回來了,問他,「談好了?」

「……」夏侯冥沒有回答,反問他,「為什麼加快速度了?」

見他不想回答,奔水圓夫也沒多問,道,「好像王妃與巫馬國公主的情況有些變動,應該是快了,所以我就讓他們加快一點速度。」

夏侯冥的眉頭皺了起來,心下突然撲騰撲騰的跳了起來,很不安,肌肉也跟著緊繃著。

奔水圓夫當然感覺到了,拍了拍他的肩道,「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夏侯冥此時己經心不在焉了,比孕婦本人還要緊張。

殘越將軍掃了眼他,突然覺得他的表情好玩,勾起了唇,「這表情很好,難得啊。」

奔水圓夫見他這塊木頭終于講話了,開始損他了,「喲,木頭也會說話啊,真稀奇。」

如果不是奔水圓夫有未婚妻的話,別人真以為他倆是斷袖。

殘越將軍瞪他一眼,冷哼了聲,「越來越來像個管家公了。」

「你說什麼?」奔水圓夫朝他暴喝,一副要干架的姿勢。

「你耳聾了還是耳背了,連話都听不清楚,我可沒有重復說話的僻好!」殘越將軍的心情似乎特別好,也不跟他計較太多。

奔水圓夫頭頂冒著煙,兩眼噴火的冷瞪著他。

夏侯冥現在的心情可謂是緊張至極,掃了眼他們兩個,微皺眉,「好了,沒事別鬧了,看一下太陽落山之前能不能靠近皇城一點。」

被他這麼一說都沉默了,兩個大男人都別開頭不理對方。

軍隊繼續往回而走。

三天後。

郭曉歡的心情緊繃不己,她時時刻刻都在關注著自己的肚子。

阮梓含自然與她一樣,跟著擔心自己的肚子。

這其中當然有兩位孕婦的相公加入這一行列。

可是,可是一直都沒有反應,而行程在一步步的朝皇城逼近了。

夏侯冥則希望回到皇城了再有事,雖然他的心也被提得高高的,但是如果在這種環境在臨盆的話定然是不方便的。

馬車內的女人都很緊張,為了緩和一下氣氛,桑微拍了拍手,道,「我們來放松一下,喝首如何?」

她的這一提議立馬得到了眾人的贊同,為了能讓孕婦本人放輕松,桑微首先讓郭曉歡來作個表率,由她來開場。

郭曉歡自然也想要放松一下,不想那麼緊張,于是答應了,「好,我先來,接下來便是慕心了,然後到你們。」她想了下,突然想起了道與她現在境遇相似的歌,「我來首我家鄉的歌,星月神話。」

听到這歌名,桑微先是愣了下,繼而沉默下來靜靜的用心听著。

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場景

就是遇見你

在人海茫茫中靜靜凝望著你

陌生又熟悉

……

郭曉歡的歌聲婉轉動人,清澈流暢,就像是百靈鳥在唱歌一樣,但是聲音里卻透著些憂傷。

她的歌聲飄出了馬車,行軍之國的部分將士們也听到了她的歌聲,跟著凝神听著前進,有些沒听到居然趁別人沉醉之時跑到後面或者前面去听。

而這首歌听得最入心的是夏侯冥,他的心都顫了起來,拉著韁繩的大手驀地緊握住,指骨突起。

在歌聲的陪伴中,前過的步子又快了些,完全忘記了什麼是累。

歌聲停止,馬車內的女人都還沒有回過神。

郭曉歡看了眼她們,心里跟著這首歌悲傷著,突然一一

「呃……」郭曉歡一手捉著馬車,一手撫著肚子,臉上的表情有些痛苦,「我……我的肚子……」她快要生了,要生了……

听到她這話,女們都回過了神,個個都驚慌了起來,桑微趕緊伸出頭,叫了聲,「圓夫!王爺!」

听到她叫聲的奔水圓夫與夏侯冥趕緊策馬到了馬車窗邊,當看到郭曉歡有些痛苦的表情時,他們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夏侯冥的心都揪了起來。

奔水圓夫看了眼她的肚子,肚子在動,快要生了,他看著夏侯冥道,「現在最近的目的地就是我們的劇點寨子那里,只能加快步伐到達那里!」

夏侯冥的心系著郭曉歡,點了點頭,「馬上派人快馬回皇城請個穩婆來,讓前面的隊伍退到兩邊,先送曉歡到寨子!」

奔水圓夫點了下頭,調轉馬頭到了隊伍前面,隊伍馬上撤開了兩邊,馬車立即加快速度往寨子而去。

而夏侯冥巾身護衛則快馬趕回了皇城去請穩婆來。

阮梓含看著郭曉歡痛苦的表情,她的心不禁也跟著提了起來,曉歡快生了,是不是也快到她了?

阮梓含的心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

「呃……」郭曉歡咬住牙齒,兩手緊捉住馬車,強忍著肚子傳來的痛。

啪。有破裂的聲音傳來。

「我……快點,我羊水破了……」郭曉歡痛呼著。

一邊的桑微見她如此,跟著揪緊了心,伸了一手握著她的手,給她鼓勵打氣,「堅持住,很快就要到了,你會沒事的,一定要堅持啊!」

她也跟著害怕了,曉歡這胎可能會有困難,但是無論如何,她也得挺下去。

郭曉歡一手使力的捉住桑微的手,桑微的手被她捉痛了也不出聲,她忍著。

很快的,馬車停了下來。

桑微跟阮梓含四個女人率先下馬車,可是郭曉歡己經痛得動不了了,夏侯冥上馬車將她抱了下去,然後走進屬于他的房間,將她放于床上。

汗水浸濕了郭曉歡的衣服,她痛得臉色泛白,捉住夏侯冥的一手也是青白青白的,指交節突出。

「曉歡,忍一下,穩婆很快就來了,答應我,一定要沒事,好嗎?」夏侯冥半蹲于床邊,一手替她撫開被汗濕的秀發,一手替她擦汗,黑眸中的心疼深沉不己。

郭曉歡的貝齒緊咬著下唇,肚子里的小家伙在不停的轉動著。

「我……我好痛……」淚水自她的眼中溢出。

夏侯冥低頭輕吻著她的淚水,整顆心因她的痛苦而跟著揪痛,「曉歡,撐住,我陪著你……」

該死的!那穩婆怎麼還不來!

這時桑微進來了,她讓夏侯冥出去,免得他看了更加爆燥,她陪著曉歡。

夏侯冥走出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爆吼,「穩婆死哪去了!還不給本王滾出來!」

他的話將在場的人都震得臉色發白,不敢出聲。

奔水圓夫看著來回走動的他,濃眉又緊皺在一起,想起了上一次郭曉歡臨盆之間,他的心也跟著懸,這一胎郭曉歡一定要挺過去,否則……

「圓夫,你說,曉歡不會有事,對不對?」夏侯冥突然停下來問他,眼中的詢問很濃,但是希望肯定的答案更濃。

奔水圓夫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心凝了下,跟著難受起來,為了讓他抱著希望等待,他道,「嗯,會沒事的。」

「穩婆來了!」方小軍的聲音自樓梯間傳了出來。

接著穩婆的身影跟著出現了,一下子拉了兩個來。

夏侯冥在兩個穩婆進去之前,冷聲下令,臉色如修羅般森冷,「若是王妃有事,你們跟著陪葬!」

兩個穩婆立即被嚇到了,但是她們也是資深的穩婆,冷靜道,「快去燒熱上來!」然後走進房間將門關了起來。

小綠與幾名侍女立即下樓去燒水去了。

這時候阮梓含的臉色一下子白了下去,一手撫著肚子,背靠著牆,「我……我肚子痛……」

「啊,慕心也要生了!」桑微這時候己經自房間內出來了,看到的表情。

這時候章子楓自樓下趕了上來,大軍也己被安排率先回皇城。

看到阮梓含肚子痛,奔水圓夫道,「快扶她進房間,讓一名穩婆出來!」

房間內,郭曉歡痛得死去活來,臉色己經全然泛青,汗水將她的頭發都濕透了,穩婆在一邊教著她。

可是她一點力都使不上。

「啊……」好痛!

郭曉歡實在是無法忍住了,痛苦的尖叫出聲,兩手緊緊的揪住被子。

「王妃,使力,使點力。」

現在房間內只有一名穩婆,她要兩頭顧,一下子要看看郭曉歡的情況,一下子又要掀被子看臨盆進度。

「啊!我……我不行了……啊!」郭曉歡無力的道。

在房間外面不停來回轉著的夏侯冥看著侍女進進出出的端著水,端出來的卻是紅水,那是血。

生孩子要流那麼多血嗎?這是什麼鬼生法!

御弱冥再也受不了了,他推開了門走了進去,當黑眸看到床上的郭曉歡,他的心被狠狠的抽了一鞭!

郭曉歡此時滿臉的痛苦之色,頭發凌亂不己,臉色己經泛著黑青之色,嘴唇一點血色也沒有,汗水還在不停的自她額頭上滑下,兩手緊揪著被褥,眼楮有些空洞。

「啊!……」郭曉歡又能得叫了聲,身體跟著微弓了起來。

「快點,使點力,頭快出來!」穩婆的額上也全是汗水,她沒想到會這麼難。

夏侯冥被他的聲音拉回了神,「曉歡……」他走過去拉住她的手,給她力量。

「王爺?王爺,您不能進來,晦氣……」

「閉嘴!接你的生,若是王妃出了事唯你是問!」夏侯冥冷喝一聲,打斷了穩婆。

至此再也沒有人敢出聲了。

「……夏候……冥……我好……痛……啊!」郭曉歡繼繼續續的叫著,最後又痛得她的肚子收縮了一下,不由得叫出聲。

「頭出來了!使勁,再使點勁!」穩婆這時專心于接生不用兩頭顧。

「啊!」

郭曉歡的現在快沒力了,但是她還是強撐著,她的意意開始模糊了,她想要看清夏侯冥的臉色,她想要看清他現在的表情,可是她怎麼也聚集不了眼楮的焦點去看他。

「曉歡……寶貝……不要離開我,加油,我一直陪著你……」夏侯冥看她的眼神開始渙散了,意識跟著不清了起來,不由得害怕了起來,黑眸中浮起了層薄霧。

郭曉歡的淚水再度落了下來,蒼白的唇顫抖著,臉上的表情很痛苦,「啊一一!」最後的一聲撕心裂肺!

孩子的啼哭聲清亮的傳了出來!

「生了,王妃,是個漂亮的小格格!」穩婆語帶欣喜之色。

生了!生了!

「寶貝,生了,咱們的孩子出生了!」夏侯冥激動的撫上她的面容,大手顫抖不己。

可是郭曉歡卻沒有反應,她的意識開始模糊,唇微微的顫動著,好像是要說話。

夏侯冥將耳朵貼近她,「……好好照顧……孩子……」

淚水滑下,郭曉歡不舍的眼神最後一眼留給了己抱至她眼前的孩子,唇角微扯了絲笑容。

再听不到她出聲的夏侯冥抬頭看她,當看到她己經沒有意識時,痛徹心扉的叫了出聲,「不,曉歡!不要閉眼!」

他將她抱了起來,連孩子他都不看一眼,緊緊的擁她入懷,不停的吻著她,好像這樣她會睜開眼一樣。

在房間外的奔水圓夫,一下推開了門闖了進去,看到了己經閉眼被抱于夏侯冥懷里的郭曉歡,急道,「冥,快放開讓我看看!」

听到他聲音的夏侯冥仿佛被雷擊一般回過了神,將郭曉歡放回床上躺好,「快點,快點救回她!」

奔水圓夫替郭曉歡號脈,皺起了眉頭,自懷里拿出了個瓶子,一下子塞了三顆進郭曉歡的嘴里,然後讓她吞下去。

「圓夫,她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夏侯冥現在是脆弱的。

奔水圓夫嘆了口氣,無力道,「……冥,王妃她……」

「不要告訴孤王沒救了,孤王不想听這個!」夏侯冥暴喝,一下子又將全身軟綿綿的郭曉歡抱回了懷里。

奔水圓夫無言,看了眼被穩婆抱于懷里的孩子,他走過去看了眼,那孩子很漂亮,以後注定是個美人胚子,跟她的娘親一個樣,那麼美,擁有傾國傾城之色。

桑微走了進來,看到了己經沒有生氣的郭曉歡,痛苦出了聲,「曉歡……你真就這樣走了,連孩子都不要了……」

這時候孩子哭了出來,也許是感染到了這悲傷的氣氛,越哭越大聲,有些聲廝力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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