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半個時辰,小蝶與采兒也走出了鏡陣。
采兒臉色蒼白,心有余悸的模樣,一看到冰舞立刻撲入她的懷中,氣都不敢大喘的道:「舞兒,剛剛,就在剛剛,我險些殺了小蝶,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我居然,居然差點就傷了小蝶。」
一向穩重而有文靜的采兒,極少有這麼激動而又失態的時候,看來她是被嚇壞了。
冰舞忙安撫她,「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小蝶不是毫發無損的站在你面前嗎?」
「對啊,對啊,我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嗎?多虧了入塔前舞兒的提醒,不要相信自己的眼楮,要用心與氣味去分辨你們,我就覺得那一股子藥味很熟悉,果然是采兒。」脖子上
小蝶一把摟住冰舞,臉上滿是得意,「舞兒,這次你得表揚我了,我第一次沒有那麼沖動的先出手,用你的話,這次我腦子走在了手之前。
你是不是應該獎勵我?」
冰舞松開了采兒,從脖子上取下一個精致的白玉玉牌,笑著掛在了小蝶的脖子上,又小心翼翼的放在她的衣衫內。
「玲姨獎勵的玉牌你不是一直很喜歡嗎?就獎勵給你了。」
這個玉牌小蝶喜歡好久了,于是高興的歡呼起來。
「時辰不早了,咱們上去吧,最後一層了,不知道等待我們的是什麼?」桑依可沒有小蝶那麼開心,第十一層已經這麼難闖,這最後一層肯定不簡單。
「嗯,阿依說得對,咱們上去吧。」
然而令她們五人意想不到的是,十二層居然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舞姐姐,這是什麼情況?」朵朵瞪大眼楮問道。
這里沒有漆黑一片,沒有陣勢,沒有陷阱,也沒有守關之人,只是燈火通明的,空蕩蕩的一層。
冰舞也很奇怪,模不清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家四處看看,是否有門可以出去,也
許我們已經通關了,也說不定。」
「好!」
可惜,她們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出去的門,出了她們上來的樓口,沒有其他的路。
就在此時,只听「嘎吱」一聲,一面牆緩緩上升,漸漸露出牆那邊的景象。
「咦?是冷清姐姐她們。」朵朵聲音中充滿了驚奇與放松。
她原本還以為,有要踫到什麼怪物了呢,一看是冷清,這顆一直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其他幾人也放下了武器,緩緩走向冷清等人。
這一年多,她們十人雖然是兩組,也曾幾次經歷生死,相互幫助,感情雖然沒有她們五人深厚,卻也非淺。
冷清神色冷然又復雜的看著冰舞等人,偷偷向身邊的四人使了眼色,四人暗暗點頭。
「舞兒,恭喜你們順利過關。」冷清向冰舞示好。
「也恭喜你們。」
冷清一把抱住冰舞,然後笑道:「舞兒,第十二關正式開始。」
她話音剛落,冰舞只覺月復部一痛,隨後不可置信的看著握刀刺入她小月復的冷清。
而與此同時,冷清一隊功夫最好的柳娜,也猛的舉起刀,刺向小蝶的胸口。
一切只發生在瞬息之間。
冷清一腳將冰舞踹出幾仗遠,冰舞嘲弄一笑,人性果然都是自私的,她吃了這麼多虧怎麼還沒學乖,還會輕易上當呢?
她發誓,若是大難不死,從今以後除了朵朵幾人,她不會再相信這世上的任何一個人。
「舞姐姐!」
「舞兒!」
「舞兒!」
「小蝶!」
「小蝶!」
冷清根本不給她們喘息之機,五人齊齊又向其他三人動起手來。
眼見冷清的刀就要沒入朵朵的心口,卻被突如其來的小蝶,一腳踢飛。
「你,你居然沒死?」冷清不敢相信小蝶居然沒死。
小蝶掏出冰舞剛剛送她的玉牌,只見玉牌已碎成將半,剛剛就是這玉牌救了她一命,她紅著眼看著冷清,「為什麼這麼做?」
冷清冷冷一笑,抹了下嘴角的血漬,「第十二層的任務,兩隊只能活一隊。」
小蝶怔住,卻听到冰舞虛弱的聲音傳來,「既然如此,小蝶,阿依,不必手下留情,殺!」
一個殺字,包含了冰舞太多的心酸,失望,無奈,傷心與決然。
小蝶等人得了命令,又見冰舞重傷均不再手軟,刀刀致命,劍劍傷人,不到片刻,便將冷清等人全部解決。
采兒為冰舞清理傷口,急得滿頭大汗,「糟糕,這劍上有毒,舞兒的傷口流血不止,非常的危險。」
「什麼?怎麼會這樣,這該死的冷清,居然還在刀涂毒,那現在怎麼辦?」小蝶擔心的問道。
「她們隊都死光了,我們也算過關了,去找出口,迅速帶舞兒去醫治。」
關鍵時刻,還是桑依比較有主意。
小蝶忙去找出口,桑依抱著冰舞,幾人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塔里。
仙夢看到受傷的冰舞,大感頭疼,為什麼重傷的偏偏是主人最在意的這個人呢,來不急多想,忙聯系門內最好的大夫為冰舞醫治,而此時的冰舞卻因為流血過多昏死了過去。
「舞兒,不能睡,不能睡,快,快拿參片放入她的口中,不能讓她睡。」
采兒一邊掐著冰舞的人中,一邊緊張的說道。
「采兒,這個毒,你解不了嗎?」一向冷靜的桑依,聲音中也滿是隱隱的不安與害怕。
冰舞的臉色越來越慘白,體溫也越來越冷。
這一年多,她們早已是生死相拖的知己,冰舞更是她們的靈魂人物,她們都不能想象,若是她死了,她們以後將怎麼渡過**控,沒有自由,沒有靈魂的人生。
采兒眼淚婆娑的搖了搖頭,她擅醫,不是特別擅毒,她從來沒有這麼痛恨過自己的不擅毒術。
「一般的毒我還可以,此毒很罕見,我,我解不了。」采兒的聲音哽咽。
「舞姐姐,你不要睡了,和朵朵說句話,好不好?」
不到片刻,仙夢帶著門內的大夫林夢趕到。
「林夢,就是她,快看看!」
林夢不敢耽擱,忙為冰舞診脈,隨後喂她吃了一粒藥丸,然後才緩緩道:「此毒罕見,一時半刻,我只能穩定她的傷勢,止住她的血,卻沒有辦法解了她的毒。
要解她身上之毒,只怕要主人親自出馬了。」
如夢在一旁暗自開心,這毒是她花了大價錢找人在蒼北買的,據說是蒼北攝政王妃,有毒聖之稱的納蘭冰親自調配,她的毒,豈是一般人能解的?
「主人如今不在風雲,三日後才能回來。」仙夢臉色陰郁,主人臨走時吩咐過,無論測試結果如何,要留趙舞兒一命,只是沒想到她今日月復中一直絞痛難耐,如夢一時不查,就讓她受了重傷,主人要是怪罪下來,她小命難保,光想想主人的手段,她都一身的冷汗。
如夢正是知道主人不在城中才選擇這個時候動手的。
「三日?」林夢搖了搖頭,「我最多能保她一日而已,一日之後,毒不解,她必死無疑。」
仙夢傻在當場,如夢卻心花怒放。
「舞姐姐,你不要死,不要死……」
「舞兒,你一直是我們之中最堅強的,舞兒……」
「舞兒,若你有事,以後誰來安慰我,誰來鼓勵我絕處也要逢生呢?」
桑依沒有說話,卻將淚默默就在心里,舞兒是這里唯一知道她秘密的人,她也是這里唯一知道冰舞身世的人,相似的經歷讓她們惺惺相惜,相互扶持,相互激勵。
舞兒若是有了意外,她的話再也沒有人可以傾听,她又變成了一個人。
「玲姨,將舞兒送到玲姨那里吧,玲姨人脈廣,說不定知道誰可以救她。」桑依茅塞頓開的說道。
仙夢也如大夢出醒般,「如夢你留在這,我和林夢將冰舞送到玲姨那里。」
如夢輕輕瞪了一眼桑依,暗惱她又節外生枝,趙舞兒不死在她眼前,她總是會不放心。
于是她對仙夢說道:「你是這里的負責之人,怎麼能輕易離開,還是我與林夢送她過去吧。」
仙夢覺得如夢言之有理,「好吧,你說得對,就由你和林夢送她去吧,我去準備馬車。」
「護法,我也去,我是大夫,必要時,我可以幫忙。」采兒不放心冰舞一人,忙毛遂自薦道。
「我也會些醫術,我也去。」桑依總覺得如夢看冰舞的眼神有些危險,不放心將冰舞交給她。
「我也去……」
朵朵幾人也想要跟著。
「都給我閉嘴,什麼時候輪到你們做主了。」仙夢冷冷掃過她們,「記住你們的身份。」
她指了指采兒,命令道:「你跟著,其他人都去訓練。」
然後,轉身而出,去準備馬車。
桑依輕輕附在采兒耳邊,叮囑她一定要小心提防如夢,照看好冰舞。
采兒鄭重的點了點頭,「她對我們都很重要,我會照顧好她的。」
桑依這才安心了許多。
時間緊迫,仙夢準備好了馬車,幾人便馬不停蹄的向玲姨那趕去。
當玲姨看到因重傷而奄奄一息的冰舞時,眉頭緊鎖,忙將他們帶到後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玲姨是幾大護法的上級,林夢不敢隱瞞,便如實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