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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才走幾步。她便面露驚恐的停下了腳步。

因為她看到了冤魂。這一年多來。死在她手上的無數冤魂。

訓練之初。她們這些嬌滴滴的弱女人。怎麼也狠不下心腸去殺人。

沒想到為了逼他們就範。面具人毒瘋了一縣之城的人。並將她們二十幾個人全部封入城中。

那些人已全無理智。她們不反抗的結果就是被活活撕裂。吃掉。

當她看到有一個同伴的手被這些瘋子生啃。她的內髒被掏空。被吞食。鮮血被吸干時。她的惡心與恐懼。遠遠超過了她的憐憫之心。她崩潰的大叫。一邊痛哭自己的滿手鮮血。一邊為自己的境遇與無奈而憤怒。第一時間更新她在那一刻。她的人生到了一個無比絕望的時刻。她覺得。她被所有人。被這個世界徹底的拋棄了。所以她選擇徹底的拋棄曾經那個善良又心軟的她。慢慢變得嗜殺而又冷漠。

那一刻。她特別的恨。她有多無奈。有多絕望。就有多恨。恨歐陽青夜。恨莊妃。恨歐陽青北。恨西門非羽。恨面具人。當然。最恨的還是莫林風與蕭天義。

當她們屠光了全城近三萬人的時候。她看著血流成河。尸橫遍地的空城。錐心之痛。痛向全身。她將所有的絕望與深深的愧疚全部壓在心底。化成越來越強的恨意。每絕望一次。愧疚一分。恨意便成倍翻漲。她曾以她父母之名發誓。那些欠了她的人。那些對不起她的人。那些她恨得咬牙切齒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走開。你們走開。我殺你們也是被逼的。走開。走開……」冰舞揮打著那些飄向她的冤魂。卻發現根本觸踫不到他們。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他們的叨念聲就如同魔咒。傳入冰舞耳中。刺得她頭疼欲裂。

「你們走來。快走來……」冰舞的攻擊越來越凌亂。她心中的恐懼也越來越大。

她並不是恐懼這些冤魂索命。而是他們的出現在不停的提醒著她的殘忍與冷酷。她的嗜殺與聚變。

「還我命來。如果不想我們纏著你。那你就自盡于我們面前。只要你死了。我們就不會來纏著你了……」

「自盡吧。自盡吧。死了就可以解月兌了。解月兌了。再也不會有人逼你去殺人。再也不必對著討厭的人笑臉相迎。再也不需要心心念念的想著復仇。再也不用在愛。恨歐陽青夜之間徘徊。解月兌了。到時候你就徹底解月兌了……」

一個聲音在冰舞腦中不停的勸說著。糾纏著。

冰舞已在崩潰的邊緣。她痛苦的捂住雙耳。歇斯底里的叫道:「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自盡吧。這一年多。你每天都生活在自責當中。沒殺一人。每毀一物。你都會痛苦萬分。可是你服食了面具人的逍遙散與噬心丸。你根本月兌離不了他的控制。自盡吧。這是唯一可以解月兌的方式。徹底解月兌的方式……」

漸漸的。冰舞不再去初那般抗拒。她的眼神漸漸迷離。她的腦中漸漸只有四個字。「徹底解月兌。」

她緩緩從懷中掏出匕首。又緩緩將匕首移向心窩。

「你就要成功了。捅下去。用力的捅下去。只要捅下去。你就可以解月兌了……」

冰舞剛要將匕首狠狠插入心窩的時候。第一時間更新她母後的影像突然出現在她的腦海。「舞兒。不可以。你是我與你父皇拼盡全力才救下來的。你怎麼可以輕易的放棄生命呢。

舞兒。你哥哥一人難撐大局。若要報仇。一定要兄妹同心。

舞兒。你哥哥現在有危險。他需要你。你不能做傻事。舞兒。舞兒……」

「小茉。姑女乃女乃是怎麼教導你的。越是恐懼的事。越要面對它。只有這樣。才能征服它。然後戰勝它。

小茉。人若待你好一分。你要還人十分。人若害你一分。你要還以百分。我黃家的孩子。寧可戰死。也不能做逃兵。

小茉。你是最棒的孩子。你要堅強的活下去……」

冰舞緊閉雙眼。抱著頭。此時此刻淚流滿面。「母後。姑女乃女乃。冰舞好想你們。好想你們……哥哥。哥哥……」

一方是無數血染的冤魂。一方是至親至愛。冰舞陷入了天人交戰中。

許久。她緩緩起身。「哥哥。我要救哥哥。我要報仇。我要救哥哥。我要報仇……」

她猛的搖著頭。「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會死。」

猛的睜開眼楮。眼中再無愧疚與痛苦。只有從未有過的堅定。

她要活著。她要報仇。她要讓所有對不起她的人都百倍還之。第一時間更新百倍還之。

這一年多來她所承受的痛苦與折磨。不能就這樣算了。不可以。不可以。

冰舞對著那些冤魂大喊道:「去死。」

瞬間。那些冤魂居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冰舞死里逃生。一身冷汗。這個陣勢。應該是心陣。心里越怕什麼。這個陣勢就會呈現出什麼。只有突破自己的心里恐懼。才能過關。

看來。她過關了。

輕嘆口氣。冰舞繼續向前走。走了五六步。卻又再次停下。

「莫林風。」冰舞咬牙切齒的看著眼前的影像。一股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

「舞兒。好久不見。」莫林風滿臉yin笑的看著冰舞。語氣親切。

「我要殺了你。」冰舞舉刀就向他刺去。

「你舍得嗎。」莫林風輕飄飄的一句話。便讓冰舞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怔在當場。

「舞兒。你我怎麼說也是夫妻一場。你當真舍得。

舞兒。我是你第一個男人。你怎麼可能舍得。

舞兒。你到了楚東可有想起過我。

你躺在歐陽青夜身下的時候可有想起我。

舞兒……」

冰舞的臉色因為他的話。更多更快章節請到。瞬間變得慘白。

「你給我閉嘴。你以為我不會殺了你。從你奸辱我商氏之女。滅我九族之時。我就恨不得要殺了你。」

「哦。既然如此。那你就來殺吧。我就在你面前。手無寸鐵。你敢殺我嗎。你舍得殺我嗎。

你還記得我們的第一次嗎。

在你寢宮後的海棠花圃中……」

「閉嘴。閉嘴。你個無恥小人。你給我閉嘴……」冰舞臉色更加難看。手舉起匕首就要向他刺去。卻又突然收住了手。

不對。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怎麼。你果然舍不得我。對不對。

女人總是對她的第一個男人流連忘返。舞兒。你對我也是如此對不對。

舞兒。我與歐陽青夜。你覺得誰能更讓你動情。更讓你舒服呢。應該是我吧。我記得你在我身下時。聲音很大也很性感……」

「無恥。閉嘴。閉嘴。」

冰舞的臉上已無半點血色。

將自己給了莫林風是她這輩子做過的最後悔。最不能原諒自己的事情。如今卻被他用此事。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她終于再也無法忍受。舉起匕首猛的想他刺去。

那股熟悉的味道再次傳來。她終于想起這是什麼味道了。是桑依身上特有的南疆香料的味道。

等等。莫林風的身上。怎麼會有桑依的味道。

難道。其實站在她面前的人不是莫林風。而是桑依。

思至此。馬上就要落下的匕首。突然改變了方向。又緩緩的落下。

而眼前的幻境也突然消失。莫林風一瞬不見。隨之而來的。是站在她面前。同樣舉刀對著她的桑依。

猛的。桑依的刀也緩緩收起。

她們彼此吃驚的看著對方。隨後相視一笑。

「我剛剛差點殺了你。」桑依晚冰舞一步出的幻境。于是開口問道。

冰舞的臉上漸漸有了血色。她輕點了點頭。「我也一樣。只差一寸。我的刀就刺入你的心髒了。還好我識得你身上的香料味。才察覺出不對。及時收住了手。

你呢。怎麼分辨我的。」

「你身上的海棠花香。你雖然沒有說過。但是你泡澡或是用頭油時總是有意無意的選擇海棠花的。」桑依收好了刀。淡淡的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我到沒有特別喜歡海棠花。但是我的姑女乃女乃特別喜歡海棠花。

其他人還沒有出來。不知道她們能不能同過。我不想看到我們自相殘殺的情景。」冰舞憂心忡忡的看著陣中。

她們四人對她來說。與她的哥哥同樣重要。都是她的親人。她不能看到她們任何一個受傷。或者是死去。

「相信她們。我們並肩作戰這麼久。可不是白練的。」桑依拍了拍冰舞的肩。安慰著她。

「嗯。相信她們。」

半個時辰後。冰舞看到了朵朵的身影。

她一出了陣便撲到冰舞懷中。「嗚嗚。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舞姐姐。嗚嗚……」

冰舞心疼的摟著她。忙安慰著她。

這心陣看似簡單。實則最難。因為它直接拋棄了所有的偽裝。讓你直面內心深處最害怕的東西。若沒有堅強的信念與強大的內心。根本無法通過。

而且就算通過了。你還要接受默契與信任的考驗。

如果通不過。與自己並肩作戰這麼久的隊友就會死在自己手上。這種懲罰。只怕比自己死去還要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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