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等著主人的懲罰吧,主人留著她是有大用處的,如今選秀在即,她卻受了重傷,也不知道能不能趕得急。」玲姨用眼楮狠狠的剜了如夢與林夢一眼。
「玲姨,如今如何是好?」林夢也急得滿頭大汗,若趙舞兒死了,壞了主人的大計,她們幾個護法誰都跑不了。
「風雲城最近來了個黃神醫,一會兒我親自去請他過來一趟,希望他能有辦法。」
玲姨嘆了口氣,不敢停歇,安頓好了冰舞便去尋找那被傳得神乎其神的黃神醫。
黃拾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對著前來求醫的玲姨有些無奈的說道:「這位大神,實在不是我不給你通報,只是我家公子與朋友進山采藥去了,還沒有回來,你來的實在不巧。」
大嬸?玲姨強忍著不瞞,憋得臉上橫肉有些抽搐,卻仍陪著笑,委委屈屈的道:「實不相瞞,我家姑娘受了傷,還中了毒,命在旦夕,其他的大夫根本醫不了她,黃大夫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了。
黃大夫去了哪里采藥,實在不行,派人去尋他,我家姑娘撐不了多久了。」
黃拾擾了擾頭,他家公子最近與張炎張公子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他根本不知道他們去了何處。
「大嬸,醫者父母心,若是知道公子在何處告訴你也無妨,可問題是我真的不知道。」黃拾無奈的攤了攤雙手。
玲姨緊絞著手中的帕子,心中暗嘆,怎麼會這麼巧呢?難道當真是這趙舞兒命該如此?只是惹怒了主人可如何是好?
「那我在此等等黃大夫吧,也許他一會兒就回來了。」
不到最後一刻,她不能放棄。
「公子已經去了有幾日了,不知道何時能回,以前采藥,十天半月那是尋常事,你在這苦等也不是辦法。
要不你先回去,公子回來我馬上告訴他,你看這樣可好?」黃拾挑了挑眉,好意的提點道。
玲姨聞言臉色一變,心里「咯 」一下,按林夢所言,趙舞兒只怕撐不了多少時辰。
她艱難的坐下,搖了搖頭,「我還是在這等一會兒吧。」
黃拾嘟嘟嘴,「好吧,我去給你倒杯水。」
就在玲姨苦等黃大夫的時候,林夢與采兒總算暫時止住了冰舞的血。
冰舞也緩緩醒了過來,卻發現自己竟然又回到了夜紅樓。
「舞兒,你醒了?」采兒看到冰舞醒了過來,擔心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冰舞死若游絲,沒有力氣說話,只能向她輕眨了眨眼楮。
采兒緊緊握著她的手,抽泣哽咽道:「對不起,舞兒,我真沒用,都醫不好你。」
冰舞再次眨了眨眼楮,費盡力氣才用手指撓了撓采兒的手,示意她不要自責。
如夢站在采兒身後,暗惱這商冰舞真是命大,如此都還沒死,硬撐著一口氣,若是讓她等到那個神醫,她的功夫不是白廢了嗎?
她緊捏著手中的瓷瓶,那里面還有一些從蒼北買來的毒藥,若是她將剩下的藥全部倒入商冰舞的口中,估計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思至此,捏著瓷瓶的手攥得更緊了。
她緩緩倒了杯茶,遞給了林夢護法,「林夢,你不為她開些藥嗎?玲姨去了這麼久還沒有回來,看來事情並沒有那麼順利,你再開個方子,解不了她的毒,能多拖延些時間也是好的。」
林夢輕潤了口茶,覺得她說得有道理,輕點點頭,「嗯,你說得有道理,玲姨都走了將近一個時辰了,看來確實不順利。」
林夢說完放下茶碗,再次為冰舞診脈。
采兒思索著桑依的交代,只覺得如夢今日對冰舞確實不大一樣,平日里對她都是冷眼凶狠,一副恨不得她死的模樣,怎麼今日處處為她著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采兒不得其解的時候,林夢的方子已經開好了。
如夢冷冷一笑,忙一副緊張的樣子道︰「夜紅樓有自己的藥庫,采兒,你去找紅安去抓藥,再將藥煎好,速度要快,趙舞兒要是死了,咱們都別想活。」
采兒原本還在猶豫,就怕她離開後,如夢會對冰舞不利,但听了她的最後一句話,心中總算釋懷了一些了。
難怪如夢今日會如此反常了,她怎麼會忘了若是舞兒出了什麼意外,幾大護法都得陪葬呢?
她接過方子,長舒口氣,忙去抓藥,熬藥。
可惜她不知道,此時的如夢,已不能按常人來理解,面具人若是重視冰舞,如夢想讓她死的心,就會更加強烈。此時此刻,除了讓冰舞死,她腦中再也想不到其他的事情。
支走了采兒,只剩下林夢一人了。
林夢做在桌旁,眼皮漸漸越來越沉。
「啪!」她清清打了一下自己的臉。
「奇怪,怎麼好困呢。」林夢自言自語道。
「怎麼了?是不是又徹夜看醫書了?臉色這麼差。」如夢故作關心的問道。
「是多看了一會兒,但平日也,也不會這麼困」林夢話還沒說完,人便倒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冰舞明知道如夢是故意支走采兒,卻因為沒有力氣開口,只能眼睜睜開著她采兒離開,又眼睜睜看著她迷倒林夢。
如夢見林夢倒下,嘴角噙著狠狠的笑意,慢步向冰舞走去。
「怎麼辦?我現在還真有些激動。
采兒去煎藥了,林夢至少要睡上兩個時辰,你連話都不能說,更別說反抗了。
我等這個時刻已經等了許久了。
你說,我該怎麼對你呢?」
冰舞眼中沒有驚恐,沒有害怕,有的,只是濃濃的不甘。
她大仇未報,清白未證,害過她的人還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她不甘心就這樣死在如夢的手中。
沒有看到預期的驚慌,如夢心中突的怒火沖天。
「你那是什麼眼神?你為什麼不向我求饒?你以為我只是嚇唬你?不敢殺了你嗎?」
冰舞冷冷的看向她,眼神未變。
看著那張美艷絕侖的臉,如夢突然改變了主意。
原本,她只要將毒藥逼她吞下,大家只會覺得她是毒發身亡,根本不會懷疑到她的身上,可是,她現在改變主意了。
憑什麼她失去了一支手臂,而她卻仍舊那麼美麗呢?
不公平,這不公平。
猛的,如夢掏出懷中的匕首,猛的就向冰舞的臉頰劃去。
感覺到右臉上傳來的疼痛,如夢沒能如願的看到她等待的驚恐,卻看到了冰舞眼中的淚水。
冰舞知道,她的臉被如夢毀了,她哭,不是因為她從此後將會變成丑女人,美麗從來沒有給她帶來過幸福。她哭,只是因為她覺得她唯一可以吸引歐陽青夜的東西也失去了。她的心終于徹底的死去,對所有愛與美好,徹底的死去。
「哈哈,你哭了,你終于哭了,你果然還是很在乎你的容貌的。哈哈,真漂亮,這張臉真漂亮。」如夢拿著滿是鮮血的匕首,看著冰舞臉頰上的海棠花,心里瞬間便舒暢了。
「你不是喜歡海棠花嗎?我將它刻在了你的臉上,哈哈……」
冰舞冷冷的看著漸入瘋狂的如夢,心中的恨意,對所有人的恨意,愈來愈深,心中的傷疤也愈來愈大。
她發誓,若這次她能大難不死,她定要冷情絕愛,殺盡天下負她之人,殺盡天下負她之人。
如夢大笑過後,開心的收起匕首,緩緩拿出瓷瓶,在冰舞眼前晃來晃去。
「這個,是我花重金在蒼北買的,只要將這些藥全部倒入你的口中,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了,哈哈……你終于要從這個世界上徹底的消失了。」
如夢說完緩緩的將瓷瓶打開,慢慢的送到冰舞的口中。
不要,她不要,她不要就這樣死了,她還沒有報復,她吃了這麼多的苦,受了這麼多的罪,如今又被毀了容,她還沒有報復,她滿月復的仇恨還沒有報復,她不能就這樣死去,不能,不能……
「不想死嗎?哼,如今容不得你了,從你敢跟我作對的那天起,你就應該知道會有今天,去死吧,去死吧……」
如夢眼見就要將藥倒入冰舞的口中,卻听到背後傳來玲姨的聲音,「黃大夫,里邊請。」
她心一慌,忙找了絲帕擋住了冰舞的臉,只露出她的眼楮,又將手中的瓷瓶收好。
而此時,玲姨帶著黃文啟也進了內屋
她看到熟睡的林夢,心神一動,冷冷看向如夢,「林夢怎麼睡著了?快喚醒她。」
她轉頭對黃文啟笑了笑,然後指了指躺在床上的冰舞,「黃大夫,這位是我的女兒,受了重傷,還請你救救她。」
如夢忙去喚醒林夢。
而死里逃生的冰舞,突然看到前來為她醫病的,就是昔日對她照顧有佳的文啟時,眼淚又再次流了下來。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呼喚他,卻發現仍然開不了口。
文啟,文啟,我是冰舞,我是冰舞,文啟……
她在心中不停的呼喚著他,一年多了,除了哥哥與歐陽青夜,她最最思念的,便是黃文啟,那個給了她無數溫暖的人。
文啟,文啟……
可是,無論她怎麼吶喊,卻仍然發不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