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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鼓角揭天嘉氣冷

歐洲。密宴同盟貴族議會議事廳。

撒爾切斯從東方返回,便接到通知,例會提前,即刻前往議事廳。

魔宴同盟近來活動頻繁,其勢力已經擴張到了東方。此事引起了東西方兩大吸血殺令。

如今不知密宴同盟將作何打算。

亞瑟特地提前召集各族親王議事鬼獵人家族的注意。有消息稱,貝爾蒙特家族甚至有打算下獵。

「王上,依我所見,我們密宴同盟與魔宴同盟勢不兩立,他們跟吸血鬼獵人打得頭破血流,我們正好坐收漁利。」待亞瑟讓眾親王各抒己見,安迪親王率先開口。

「魔宴同盟又不是傻瓜,」威廉嗤笑,「哪有這麼容易對付?」

安迪冷哼一聲︰「那威廉親王有何高見?」

這兩位親王向來不大對盤,眼看是又要杠上了。

議事廳四面密不透風,水晶吊燈卻尚自晃動。主座之上的亞瑟沉聲道︰「下一個。」

凱斯特會意,不緊不慢地道來︰「我們與魔宴同盟一本同源,雖然自聖戰始便選擇了不同道路,但說到底吸血鬼獵人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不過吸血鬼獵人暫時沒有把矛頭指向我們,還是不宜與其正面沖突。不如我們暗中給魔宴同盟提供適當幫助,以維系血族與人類之間的平衡。」

自聖戰之後,血族與人類之間維持了一段時間的相對和平的局面。血族內部也因對處理與人類關系意見相左而劃分為三大黨派,即密宴同盟、中立氏族、魔宴同盟,三派自成體系,維持著微妙的平衡。

一旦有一方勢力迅速崛起或消亡,勢必引發失衡,打破血族與血族、血族與人類之間相安無事的的局面。

亞瑟眼中掠過一絲亮光。「諸位有何看法?」他目光一一掃過幾位親王,看見親王基本上都面露贊同之色,唯有撒爾切斯似在神游天外。

「撒爾切斯,你有何看法?」

在場者的目光都轉向了那位神情閑散的親王。

撒爾切斯不意亞瑟竟會來這一出,優雅地欠身,神思一轉,徐徐出言︰「隔岸觀火才能洞燭先機。我們所顧慮的不過是失衡引發的不良後果。可若是他們同時被削弱到對等的力量,不是依然可以相互制衡,形成新的平衡?」

凱斯特的意見是,在不損己方利益下,適當幫助魔宴同盟。而撒爾切斯的意思卻無偏幫,只是坐山觀虎斗。凱斯特咄咄逼人道︰「這的確是個好主意,可如何能確保你所言無失?」

「我們並非無所作為,順勢而為即可。」撒爾切斯聲音慵懶低沉。

「說的不錯。」亞瑟淡淡贊許。本是想敲打提醒撒爾切斯,沒想到听到了這番言論,雖與本意偏差,倒也算收獲。

水晶吊燈光彩璀璨,比燈火更絢爛的是撒爾切斯微揚唇角的神情,如過林清風,飄忽不定,又如出雲朗月,無限清揚。他的光華並不刺目,然而溫潤得令人移不開視線。

眾親王倒抽一口冷氣。撒爾切斯從前開會一貫金口難開,喜好偶爾神游,今日吐出這麼犀利的言論,教人怎能不驚?

弗蘭德爾想著,東方古語中所謂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誠然在理。

會議結束後,弗蘭德爾和威廉徑直跟上走在撒爾切斯身側。等到離了亞瑟的領地,踏上弗蘭德爾的領地,進了城堡,弗蘭德爾才問道︰「可找到人了?」

「嗯,她沒事。」撒爾切斯說,隱藏了憂心。

「那魔宴同盟牽涉其中?」弗蘭德爾回想著撒爾切斯在例會上的表現,不由做此猜想。

撒爾切斯寥寥數語帶過,而後淡淡然曰︰「例會上那套說辭不過是臨時想到拿來救急的,我只是不大想幫魔宴同盟罷了。」

「你這回可險些把我們都糊弄住了,」弗蘭德爾搖頭,「我就知道,你不會突然費心考慮這些事。」

「也沒費什麼心。」撒爾切斯閑閑一笑,不以為意。

威廉瞪大眼楮,連連抽氣︰「你這是公報私仇啊。平常看你對什麼事都漠不關心,原來是隱忍。陰險,太陰險了。」

「那阿克黛可是犯你什麼忌諱了?」弗蘭德爾了解撒爾切斯不是器量狹小之輩,恐怕阿克黛利用魘鏡做了什麼讓其不能容忍之事。

風聞魔宴同盟的阿克黛是位蛇蠍美人,心狠手辣,狡詐多變,並且每每以天真無邪的表象迷惑對手。

威廉也來了興致,紫羅蘭色的眼楮眨巴著,極為純真地問︰「難道說是使了什麼美人計?還是……」

撒爾切斯幽幽瞥了威廉一眼,淡淡道︰「威廉,我怎麼不知道你最近迷上戲劇了?」那語氣淡若深秋山嵐,淡里還飄著些許涼。

可惜威廉沒有完全接收到其中的危險訊號,仍舊不知死活地繼續纏著撒爾切斯。「听說那個阿克黛很漂亮,到底有多漂亮?跟我家艾蓮比如何?」

艾蓮基本上也可算得密宴同盟里數一數二的美女了。

「我沒注意,」撒爾切斯想了下,隨意回道,「大概差不多。」

「什麼叫大概?她肯定不如艾蓮漂亮。哎,你不是和她正面交鋒嗎?」威廉覺得這簡直就是在敷衍他嘛。

撒爾切斯對威廉的不滿不予理會,顯然是懶得與這孩子氣的家伙辯論。

這世間縱有百媚千紅,落入他眼中卻盡是相同。左右是不曾放在心上,美丑妍媸又有何分別。唯有泠兒,一顰一笑,皆牽動他心神。

若問人間最好,不過心頭所珍。

色授魂與,心愉于側。不能己身體會,何來置評之說?

威廉不也覺得自己的妹妹就是全世界最美最好的女孩子麼?

弗蘭德爾打個哈哈︰「血族中貴族容貌都無可挑剔,沒什麼好比較的。順便一提,方才有僕從稟告,艾蓮似乎正在找什麼。」

「怎麼不早說!」一听和艾蓮有關,威廉就坐不住了,不及細想便撂下句「你們慢慢說,我先回去瞧瞧」火速離去。

留下的兩位搖頭一笑。對付威廉,艾蓮就是必殺技。

沒有雲翳遮蔽,這晚的月本來應是皎潔的,但是偏偏周邊生了光暈,朦朧中透出幾分神秘莫測。

弗蘭德爾遞了一杯酒給撒爾切斯,開始以他們之間暗語來說話。就算有誰听到,能听到的不過是另一番無關緊要的閑談。

蘇泠失蹤一事,恐怕與凱斯特、艾蓮月兌不了干系。弗蘭德爾暗中調查時發現了一些絲蛛絲馬跡。他們身上都疑點重重,而且隱約與此事有關。但是他們可能都只是幫凶,真正的幕後指使還是毫無頭緒。

撒爾切斯越听臉色越是冷肅。「我想這事說不定……」他對弗蘭德爾做了個口型。

高腳杯失手下落,迸濺出一蓬鮮紅的花,映著晶晶閃閃的碎片,幻化出凌厲的妖異。

長發滑落,陰影正好掩飾住弗蘭德爾震驚的神情。寂靜了片刻,弗蘭德爾的聲音才復響起︰「應該不會吧……但是也說不準……」

「都說人心難測,那麼非人類的心豈不更難測?」白皙修長的指無意識地輕輕叩擊窗台,竟綴連出一支不知名的曲調,在夜風里送出很遠。

撒爾切斯銀發玄衣,憑窗**,擊夜色冷脆,敲心底微霜。

莫名的感傷隨月色溶溶,糅成一地朦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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