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075 溫哥華之行6(1)——等不到的愛【6000+】

晨曦微露,當金黃的日光還沒有灑滿大地的時候,夏嚴澈就爬起了床。愨鵡曉

小鎮依然格外安靜,飄飄的細雨沾濕地面,讓人走在路上有些微微的滑,于是只能放慢腳步。

去醫院前他已經和那邊打通關系,院長Andy是個華僑三代,從夏恆醫院那邊發來的資料里看到夏嚴澈原來也在加拿大待過十年,所以接待他的時候也格外熱情。當然,Andy也毫不隱藏自己想挽留人才的意向,畢竟每年通過加拿大執業醫資格考試的人實在太少了!

「Gavin,你看看我們這里的條件,其實比起市區也並不差。現在更多人願意來到這里治療,因為這里比外面更適合調養。」

會客室的Andy一邊招呼,一邊把近年政府對醫院的福利變化也調了出來恁。

「政府給我們增加了很多補助,包括服務費也比去年提高了200加元,外科手術的就更高了。而在這里居住,好的House50萬左右就可以買了,這也比在你們那便宜多少了吧?」

Andy還在孜孜不倦的拋下各種經濟誘惑,但夏嚴澈卻是裝作充耳不聞,只不時禮貌性的點了點頭。直到步入他的目標科室,隔著玻璃窗就能看到幾乎病入膏肓的那個人時,Andy對他的「挖角演說」才告一段落。

這是腫瘤的化療病房,而住在這里的病人,雖說已經得到系統救治,但也因為住進來時大多已經變成晚期,所以往往時日無多待。

Andy叫來了那人的主管醫生Tom,Tom在向夏嚴澈解說病情的時候,夏嚴澈倒是很耐心听了。

「在我看來,July已經活得很頑強了。花了半年的時間排隊,在去年3月份時她終于接受了根治性的胃大部分切除術,當時的病理報告是腺癌Ⅱ-Ⅲ期,已經累及全層,淋巴結部分轉移。而術後她又接受了8個療程的輔助化療,但也不能避免的出現周圍神經毒性。」

「今年11月,也就是上個月時,她又因月復部隱痛就診,CT結果示肝右葉包膜下軟組織局限性增厚和臍上結節狀軟組織影,我們考慮是術後的月復腔轉移。」

「于是,我們給她進行了全身姑息性化療和月復腔灌注化療,若有可能,我們打算在下一步給她進行減瘤術。只是……就目前觀察而言,她的情況,比預期惡化的還要更快。或許是她自己本身已經意識到危險,所以,自身開始抵抗我們的治療。」

「我們聯系過她的家人,可自從她患病後,已經和丈夫提出離婚。她在本國又沒有子嗣,所以……」

說到這里,Tom有意識的看了看他。

夏嚴澈薄唇微抿,翻閱病例的時候很認真的在看,腦子也在快速旋轉,並將他初步掌握的資料慢慢融合。

「我可以……單獨去和她談一談嗎?」他最終提出了請求。

Tom和Andy對望一眼,以為他是要親自去詢問病史,于是點頭。

夏嚴澈換了一身白大褂,這是醫院留給家屬探視用的。推開病房門口的時候,July還在進行輸液,一雙眼疲憊的眯著,他甚至可以從她蒼白的面龐中看出她已對自己徹底絕望。

一聲嘆息,夏嚴澈靜靜的坐到她的身邊。如今的她雖然年齡未至五十,可卻因為長期化療,原本濃密的頭發幾乎掉了大半。瘦削的顴骨高高凸起,緊致的皮膚由于失水過多營養缺乏,而呈明顯的松弛狀態。乍一眼看,不懂得的人還以為她已經是七老八十的人了。

她似乎察覺有人,眼皮微微動了一下。夏嚴澈沉默數秒,見她依然沒多大反應,這才淡淡開口︰「張女士……」

他說的是家鄉話。

Judy猛一抬眼,目光轉移到他的身上,卻在看到他的樣子後雙眉微皺。

她似乎不認識他,這個年紀尚輕,長相出眾,聲音低沉而富磁性的男人,究竟是以怎樣的身份出現在她的面前?

「請允許我打擾了您,我的名字叫夏嚴澈,也是一名專攻腫瘤的外科醫生。但我這次來的目的,並不是為了在這里給您治療。」

說到這里,Judy淡淡的扯著一邊嘴角,有些許冷笑。

「一個醫生,來醫院不給病人治療,那是來看戲?」她聲音雖然微弱無力,可還是用非常純正的家鄉話,回應了他。

夏嚴澈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也終于從隨身攜帶的資料里翻出一張相片,遞到她面前,然後問︰「很抱歉在這時候過來找您,但我確實是有重要的事要問,可惜這件事掰一掰手指已經過了二十多年,也不知道您還是否記得。這個……您可有印象?」

順著他的手垂眼望去,Judy看到了那張褪色且泛黃的老舊相片。

那似乎是醫院翻新外牆後重新照的,整棟樓在當時算得上夠檔次,高高的歐式大門上用繁體方方正正的寫著「夏恆醫院」四個大字。

也就在剎那,Judy的面色驟然一變。

像是注意到了她臉上微乎其微的變化,夏嚴澈又將手上的第二張相片拿了出來。

Judy繼續看下去,那同樣是一張陳年老照,上面是一位年約三十多歲的男人,目光平靜卻很凜冽,有一種不說話就氣壓全場的威嚴。

這一刻,她的神情明顯已有一些激動,一雙眼不可置信的抬眸,目光在夏嚴澈身上巡視半晌。

「你是……」

她意有所指,自然不是在問他的名字,何況剛剛他也自己介紹過了。

夏嚴澈不傻,他很快明白了她的暗示。

「看來您還是記得,這是我父親,不,嚴格的說,應該是我養父當年的相片,那時候,你還在那里工作,對吧?張欣彤……助產士。」

听到這話,Judy臉色更是一陣煞白!

……

……

這天,夏小淺還在淺水灣的房子里打掃衛生。

因為夏嚴澈的出國,夏宏光和蘇珊妮不止一次要求她回夏宅同住,可暫時還是被夏小淺婉拒了。

她突然發現自己非常喜歡這套房子,四房二廳的格局,有兩個寬大舒暢的陽台,窗口正對著海,不用出門,她就是閉著眼,都能听到海浪沖刷沙灘的聲音。

她天生就是個愛海的孩子,喜歡赤著腳踏浪奔跑,喜歡夏天,喜歡被海水打濕的自己。

如果不是當下正值冬季,她一定會下樓好好玩耍一番。

發了一會呆,她又裹緊頭巾,重新投入打掃的工作。

夏嚴澈是個喜歡獨處的人,平時不喜歡招待客人,更不會為了圖省事而像夏宏光那樣給家里聘請大量佣人。

其實夏小淺也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再加上她和他的感情剛剛進步(其實是已經進一大步了),她更喜歡一個人默默為他整理屋子。

書房是他除了臥室以外,待得最多的地方。

這里的書房自然沒有夏宅那般寬大,但書籍的種類卻並不算少。而且看得出,他有經常翻閱它們。

夏小淺先擦干淨他的桌面,再打開能開的櫃子,一一整理里面凌亂的文件。

過多的醫學期刊,過多的論文原件,幾乎將他的抽屜據滿。偶然看到他用筆寫的文章,全英文的,不過夏小淺還是拿來略略讀了一下。

清一色,全是有關癌癥治療方向的研究、手術探討、預後活動干涉等。

她突然對他的工作又有了更多的認識,大拇指自然而然的撥動著無名指上不時折射光芒的鑽戒,面上隱約帶著笑意。

突然,抽屜里翻出一個牛皮紙做的盒子,兩個巴掌一般大小,上面還貼著快遞用的簽單。

她好奇的拿起,看到了上面的日期是前兩周,而收件人的名字,是Gavin。

Gavin?

夏小淺眉頭微皺,想起了剛才在論文里看到的署名,也是「Gavin」,那……這是夏嚴澈的英文名?

她又看了看地址,東西是從加拿大寄來,可她認不清上面的其他單詞,只是憑感覺,應該是溫哥華附近的小鎮。

「喵」的一聲,麥咭從地上躍到了桌上,也探著腦袋,好奇的嗅著夏小淺手中的盒子,似乎以為是吃的。

「想看嗎?」夏小淺問它,其實也在問著自己。

麥咭藍眼楮眨了眨,像是回應了她的話。

「我也想。」她如實承認,雖然很看不起自己的好奇心,但她是真的想多了解他,也說不定,會在這漫無目的探知過程中,慢慢的將他從記憶中拉回。

這麼想著,她就更心安理得的打開了那個盒子。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本粉紅的女生相簿,而壓在相簿下的,是一本同款的隨身筆記。夏小淺將相簿拿出,右下角的一個秀氣的英文簽名很快引起了她的注意。

「Sherry?」她默默念到,這是個多麼溫柔的名字?

腦海中突然勾勒出一位長發婀娜的金發女孩,她應該有一雙如寶石般璀璨的眼楮,潔白如雪的皮膚,和櫻桃般誘人濕潤的紅唇。

麥咭又叫了一聲,像是在催促,夏小淺很快將思緒收回,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這相冊上。

翻開——

她目光微微一愣。

這確實是一本女生的相簿,只是這相片里面的女孩,和她之前想象的,大有不同。

那是一個亞籍女孩,女敕黃的皮膚,秀氣的鼻子,還有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如瀑布般垂到腰下。

她居然有些像自己,這是夏小淺對她的第一個感覺。

再繼續看,這相冊雖小,但也基本把女孩從小到大的成長都記了進去。可是,當相冊翻到中間以後,夏小淺的心,又猛地往下一沉。

相片中的女孩依然笑顏如花,但在她身邊,卻多了另一個人。

那是?

眉清目秀的男孩,留著一頭干練的黑色短發,笑起來唇紅齒白,英俊迷人。他似乎天生就帶有王子的光芒,是那麼引人注目,讓人不忍移開視線。

夏小淺不會認不出他,那是學生時代的夏嚴澈,青春、朝氣,還有……平易近人。

平易近人?

當夏小淺心中冒出這麼個詞時,不由驚了一下。因為她所認識的夏嚴澈,和這四個字,實在是沒有半點聯系。

她再翻下去,自從見了一張合照以後,若是還有,也已不足為奇了。只是,幾乎是每一張,她都能從夏嚴澈臉上看出蕩漾的笑意,她甚至還能感覺到,他偶爾注視那女孩時,眼中微微流露的心疼。

相冊合上,里面包含的深情已經不言而喻,而剩下的那本筆記……她竟有些害怕翻閱。

入夜,夏嚴澈從醫院回到小屋的時候,Martin已經在門外等候。

「今天的事情都辦完了?如果有空的話,今晚就和我回趟家吧,我母親想見見你。」Martin說著拋了拋車鑰匙。

夏嚴澈看了看表,七點,于是點了點頭。

Martin的家在溫哥華市郊,離這個小鎮大約有40分鐘的車程。夏嚴澈靠在椅背上,一邊吃著剛剛從KFC買來的漢堡,一邊呆滯的注視前方。

「前兩周,我寄給你的東西,收到了吧?」Martin突然問。

夏嚴澈淡淡看他一眼,悶悶的「嗯」了一聲。

「怎麼不打電話通知我?我還以為被快遞弄丟了。」Martin忍不住責怪。

夏嚴澈繼續吃著手中的食物,沒有回應。

「你要知道,那東西是我和母親在Sherry的房間收拾東西時,在衣櫃中看到的。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她的房間一直空置著,若不是我們要搬了,估計誰也不會去整理它。」

「你們要搬了?」夏嚴澈突然有了反應。

「是啊,搬到溫哥華市區,而現在住的那套房子,我們打算把它賣了。」Martin說著又往夏嚴澈臉上飄過一眼,像在試探。

「賣家有了?」夏嚴澈又問。

Martin搖了搖頭,「暫時沒。」

話到這里,車內突然又寂靜了。

行駛的公路筆直平坦,燈光明亮的照著往前向後延伸的方向,四周萬籟寂靜,可卻燈火依稀,有一種說不出的閑適和安逸。漫天繁星閃爍,夏嚴澈微微仰頭,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家鄉,因為那里,幾乎是沒有星空的。

原來,他還是喜歡這個地方,如果可以,他想多帶一個人來……

夏小淺還在切菜,門鈴就響了。

麥咭第一個跑到門口,提著腦袋,非常期待的等著主人走去開門。

夏小淺放下菜刀,洗了把手,放在圍裙上抹了一抹,就小跑著沖了過去。

「Hi!」林美琪一見夏小淺就熱情的打著招呼,漂亮的洋裙在暖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奪目。今天,她可是受了某人的邀請,一起陪同他來淺水灣這里吃飯的。

這個某人,指的自然就是夏翌臣。

夏小淺可是對他千交代萬交代,必須要喊女朋友來,否則,她不會開門。

「美琪姐,歡迎光臨!」

迎來夏小淺的熱情擁抱,林美琪倒是有些喜出望外。而夏翌臣卻默默的站在身後,看見夏小淺,眉目微彎,永遠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樣子。

「翌臣哥。」

夏小淺也回他一笑,招呼了兩人進屋換鞋,然後又回廚房忙碌。

林美琪洗了手就去幫忙,夏翌臣本也想去,可是,因為麥咭的***擾,他又不得不停下腳步。

麥咭高興的擺了下尾,甚至得意的在地上轉了幾圈,最後把肚子翻了上來,似乎在期待人的撫模。夏翌臣無奈的蹲下,伸出手,在它又肥又白的肚皮上,輕輕撥著。

林美琪無意向外看去,見到一人一貓溫馨的畫面,眼波微動。

夏小淺似乎也注意到了,但她更多的視線,卻投放在一旁的女人身上。

「那只貓是翌臣哥在我十八歲生日的時候送給我的,改天也要他送你一只。」

听見了她的話,林美琪立即收回目光,有些尷尬的看她。

「我可能不適合養貓,因為在家的時間總是不多。」她抿了抿嘴,心里卻在微微泛酸。

「啊?那等以後你們結婚了,就讓翌臣哥在家自己養,這樣你回家的時候,也能逗貓了。」夏小淺笑了笑,這意見提得倒是順口。

可林美琪卻明顯怔了一下,視線晃過外面逗貓的那個男人,突然覺得有些望塵莫及。

晚上吃的是夏小淺親自下料的自助火鍋,三人圍在桌子旁,看著熱氣騰騰的煙霧從湯水冒出,把剛熟的牛肉放進嘴里,有些說不出的鮮美。

「最好放涼一點再吃,這樣容易上火。」夏翌臣好心提醒。

「嗯!翌臣哥你也要多吃一點!」夏小淺在熟人面前從來不懂什麼是矜持,一邊答應著,還一邊大口吃了塊肉。

林美琪哈哈大笑,可當她看到房間門上掛著孤獨又突兀的大紅「囍」字時,卻才發現這屋子里似乎還少了某些東西。

「小淺,听說你還是新婚,怎麼不把你和老公的相片擺出來放?」

其實這句話問得本是無心,可夏小淺的心還是猛地一沉,就連臉上的光彩也褪去幾分。

「我……我們其實還來不及照。」她說著不由有些微微傷感,「本來約好這個星期,但他又突然因公出國。」

因公出國,她希望真的是因公吧!

像是發覺自己好像問了什麼不該問的,林美琪也是一陣尷尬,于是低頭對著飯扒了幾口,又拼命想著其他話題。

「吃完了我們還做什麼?小淺你也想個活動吧!」

一听這話,夏小淺兩只眼轉了又轉,「唱歌吧!我今天才知道這里的電視還能上網點歌,而嚴澈哥買回的音響效果似乎也非常棒!我們可以試試。」

「唱歌?在家?」林美琪指了指四周,「如果我們聲音放得太大,會不會影響到左鄰右舍?

這似乎是個問題,夏小淺剛起的興趣剎那間又暗下去了。

可沒想,夏翌臣的話卻重新給她們帶來光明。

「哥在裝修這套房子的時候,采用了一種頂級的隔音設備,所以,無論我們在里面怎麼吵鬧,只要不開大門,外面的人就很難听到。」

「這是真的?」夏小淺今天才懂!

吃完了飯,林美琪為了彌補剛剛在餐桌上錯問的過失,于是主動把洗碗的活整個包下。

「我喜歡一個人洗,在家也是,這樣動作會快,也很仔細。你和夏學長在外面弄一下音響,希望等我洗完了碗,一回來就能唱到歌了!」

拗不過林美琪,夏小淺也只能和夏翌臣待在廳內。

「想唱什麼歌?」他突然問她。

「我……」她腦子在這時就空了,「翌臣哥你隨便點吧,我去酒櫃里拿幾瓶酒,一會還能助興!」

夏翌臣點了點頭,自顧自選歌。

很快,夏小淺還在香檳和紅酒間糾結的時候,悠揚的歌聲就已經從大廳內娓娓傳來。

那是一首非常舒緩卻帶著淒涼的中文情歌,不知為何,當夏小淺听到夏翌臣唱起的時候,心中竟然忽生共鳴。

「你深邃的眼眸,想要透漏什麼密碼;

猶豫的嘴角,躲在嚴肅的背影下;

壓抑的空氣,回繞閉塞的城堡里。

謎一般的天鵝,有你說不盡的故事,

孤獨的身影,只有鐘聲陪伴,敲進了城堡卻敲不進你的心。

冷淡的表情,只剩風霜遮掩我的身軀,遮住了天地,卻遮不住你的情……」

听到這時,夏小淺的手幾乎已經僵在半空,她終于想起了這首歌的歌名,一個比歌詞更絕望的五個字——《等不到的愛》。

那瞬間,她腦海中忽然涌現今天看到的那些相片,,目光如水的女孩子,還有,夏嚴澈與她合照時,那少有的平易近人的笑意……

原來,他的心始終缺一個口,她該怎麼填補,才不會讓自己最痛?

可是,就怕她是飛蛾撲火,燃燒了自己,卻依然無法照亮別人……

她這麼分神著,可大廳內模著話筒歌唱的那個男人,視線卻不時瞥向了她。

他唱的明明是自己的心聲,可她卻把它听成了別人,還有什麼,比這更悲傷的事嗎?

PS︰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看文,這幾天的稿子都是事先存在後台的,如果編輯不通知我就每天一更了。這文我也不知道會寫多長,現在心情也不太好,說真的挺灰心的。現在這文所表達的感情和我的心情沒什麼區別。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