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康熙爺氣結憤憤嘆道︰「好那你可別後悔」
「絕不後悔」我要回到四爺身邊了我有什麼可後悔縱然前面荊棘密布縱然要我踩刀尖上跳舞我也能笑著為他唱一折
康熙爺站起身先行走到了氈包外我跟他身後看著氈包外等待眾人
听著康熙爺朗聲道︰「傳朕旨意博爾濟吉特氏吉雅天資聰穎溫良和順于康熙五十一年救駕有功昨夜先皇入夢囑朕吉雅乃是我大清護國天女今特封為固倫護國公主賜名如玉即日起伴朕左右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一道旨意出自康熙爺口中內容卻是我和行痴大師商議所定
掌控天下康熙爺此時此刻卻也只能做一個傀儡不論我這種行為將給我未來帶來怎樣崎嶇此時此刻我心里都忍不住升起一絲報復感
「十六通知下去今天就地扎營明天返回行宮」康熙爺下了命令十六阿哥領命離開康熙爺看著我說︰「你今晚收拾東西明天跟朕一起離開」
我點點頭低眉順目心里笑
「皇上請到氈包里坐吧我們給您準備了晚膳」朝格圖大哥做了個請手勢康熙爺點點頭招呼著十六阿哥和十七阿哥往里走
經過我身邊時十七阿哥停下了腳步我耳邊輕語︰「如玉如玉你就是她不是嗎為什麼卻不肯和我們相認呢」
我回身看他走進氈包背影突然覺得歉疚四十六年時那個站御書房里喚我「冰姐姐」小小少年五年過去他如今長大已是如此挺拔那麼多歲月里他曾陪伴左右跟著我哄著小十八四十七年年節時他一身衣站小院里跟我問好小臉凍得發紅我生病時他日日探望我心里他就是我弟弟啊
可如今物是人非我明明就站他面前卻要對他說我不是我我是另一個人……
琪琪格大嫂拉著我手去端晚膳輕聲嘆息著︰「我吉雅我好妹妹」
晚膳是如何吃完我那時並不清楚之後也回想不起來
心太亂了想得太多只記得期間幾次失神只記得琪琪格大嫂一直握著我手只記得十六阿哥一直對著我微笑只記得十七阿哥一直憂傷地看著我只記得康熙爺偶爾看向我眼神那樣復雜……
那天晚上康熙爺住朝格圖大哥和琪琪格大嫂氈包里大嫂和我住我氈包朝格圖大哥另扎了帳篷住
琪琪格大嫂幫著我收拾東西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念叨著︰「這件是給你做冬衣比較厚實你冬天穿以後我不你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著涼這件不好料子不好不夠漂亮你去了那地方穿這個要被人笑話這個不好顏色不襯你臉色我早就不想讓你穿了啊這件好這件襯得你粉女敕女敕好看了」她看著手里那件淡粉色緞面蒙古袍笑得很溫柔又很憂傷他們對我真很好明明兩個人並不太富裕卻總是想著要給我做衣服
我拉著她手輕聲喚她︰「大嫂」
她別過頭手指撫過眼角不想被我看見那滴滑落眼淚我有些哽咽沒有說穿只听著她輕言細語︰「本來還跟你大哥說要給你打一套首飾還沒來得及呢你看看著讓你帶什麼走呢哎呀明兒個把我那套珊瑚首飾給你帶上只是不夠精致你別嫌棄就好要不我明天就讓你大哥去找那老匠人給你打過些日子給你送進京城去吧」
「大嫂……」我只是輕聲喚她卻又說不出什麼來
她突然把我摟住緊緊摟住眼淚啪嗒啪嗒落我衣衫上帶著憂傷溫度浸濕了我蒙古袍
「我吉雅啊……我吉雅怎麼就要走了呢為什麼……長生天怎麼可以這麼安排……我吉雅……」
她哭著我也終于忍不住無聲地哭泣著
「你知道嗎我和你大哥都三十多了還沒有孩子這麼多年我們兩個草原上生活不是不寂寞啊……你來了像是長生天給我們恩賜一樣我們叫你妹妹可我們心里你就像我們孩子一樣啊……你怎麼可以就要走了呢」
我伸出手緊緊回抱她听著她對我哭訴︰「吉雅啊我們知道這草原留不住你我們知道你遲早是要走可是這也太了……太了啊……那天你走了一天一夜你大哥就跟我說︰‘吉雅不會是走了吧是不是不回來了’我一邊安慰他說你會回來一邊心里不安啊你要是真就這麼不告而別可讓我怎麼辦吶」
「大嫂你別哭了……」
琪琪格大嫂抽泣著拍了拍我背捧起我臉捏了捏我鼻子︰「吉雅啊你知道嗎你我們身邊越久我和你大哥就越喜歡想︰如果真有個像你一樣女兒該多好啊貼心懂事骨子里透著溫柔善良那天你大哥給你唱諾恩吉雅嫂子哭了一晚上啊」
不等我回應她一句她拍拍我臉說︰「別哭了我也不哭了你是一定要走嫂嫂不能這麼亂了你心啊我好吉雅收拾好東西早點兒睡吧明天漂漂亮亮地走」
然而話雖這麼說那一晚我們卻誰都沒睡我們背對著對方各自默默流淚、嘆息直到直到太陽被托起月亮被送走艷麗朝霞和金燦燦陽光灑滿了草原我從氈包中走出沒有梳頭發一頭長發散著垂大腿處我看著眼前一切這是一片多麼充滿生機充滿希望景象每一絲空氣都透著自由每一寸草都迸發著生機每一聲鳥叫都帶著活
初升太陽移動著它腳步帶動光線變化天空中彩霞退去晨露反射出太陽耀眼金光
琪琪格大嫂走過來拉住我手「太陽落下又升起草原仍然是這片草原秋天來了冬天也就跟著來了但是很就又是春天了又是鶯飛草長了」
我回頭看著她她伸手撫著我長發說︰「來我給我吉雅把頭發梳起來我吉雅是草原上美姑娘有百靈鳥聲音和雄鷹翅膀我得放我吉雅去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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