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雅你怎麼了」琪琪格大嫂趕忙走過來拉著我手她手心溫度和握住我手力度讓我緩了緩神我笑著說︰「沒什麼只是走神了」
十七爺看著我目光滿是疑惑我沖著他笑笑沒有解釋跟著大嫂去做飯了
「吉雅這都是怎麼回事兒」琪琪格大嫂小聲問我
我低著頭用只有我們兩個能听到聲音說︰「大嫂你就按照從前說就行了我就是你吉雅」
琪琪格大嫂沒說話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這一眼那其中千言萬語很多年里只要想起都讓我哽咽
天色越來越晚一陣急促噠噠馬蹄聲從遠處傳來我回頭看見許久未見身影看著越走越近康熙爺我心忽然有些疼他蒼老了好多鬢角染上霜雪讓我懷疑自己離開了很久而非短短一年半載他臉上略顯焦急神情讓我懷疑他是不是還像一個父親一樣擔心著我為我著急然而那些過往……
那些我們之間相互算計相互提防著過往讓我拋開了這個想法狠下了心
十六阿哥跟康熙爺身邊他看著我沖著我微笑那微笑如同四十六年初見時我叫他「十六哥哥」時一樣
「皇阿瑪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十七阿哥先行跪拜我們跟著行禮我听見他下了馬扶起了十七阿哥父子三人走到了我面前
「抬起頭來」康熙爺用蒙語說著
我緩緩抬頭裝出一副無辜樣子
他看著我臉竟微微顫抖
「你就是昨天救了朕吉雅」
「是」
「先起來吧」
我和琪琪格大嫂相互攙扶著站起身朝格圖大哥站我身邊
康熙爺看著我神色復雜地說︰「找個地方我們兩個人談談」
我看看朝格圖大哥又看看琪琪格大嫂他們點點頭我這才用蒙語對康熙爺說︰「皇上請到氈包里說話吧」
康熙爺前我後轉身時我听到十六阿哥對十七阿哥說︰「這不就是玉冰嗎」
十七阿哥聲音里透著失望和無奈回了十六阿哥一句︰「玉冰姐姐是四哥親手下葬啊……」
走進氈包康熙爺沖著外面說︰「都退遠點兒誰也不許靠近」
他氈包中坐下我也他對面坐下我們兩個就這麼無聲相對而坐空氣似乎都凝固了他一臉嚴肅地看著我我稍稍歪著頭笑著看著他他帝王之威對我毫無影響我知道他是誰我知道他會怎麼做我知道得太多了所以……我根本不怕他……
我不知道康熙爺到底想著什麼當他面部輪廓顯得柔和了些時候我問自己是不是他還惦記著我還像初那個父親一樣疼惜著我當他眼中神色不再凌厲我問自己是不是他也是想念著我還像初那個父親一樣思念著我
然而到後我還是對自己說這不過都是因為氈包里燈光暗產生錯覺罷了……
許久之後氈包里終于響起了他聲音
「朕沒說讓你坐你就坐下了嗎」他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是卻明顯並不意外我無禮
我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笑意︰「皇阿瑪萬福金安」
這一句請安讓康熙爺大睜著眼楮盯著我看良久他嘆了口氣說︰「果然是你你沒死……」
「是啊是不是讓皇阿瑪失望了」我笑得天真歪著頭看他仿佛曾經那個小女兒笑著問他晚上喝黑米粥好不好一樣
康熙爺臉上閃過各種各樣情緒該說什麼呢或許這就是所謂百感交集他輕聲說︰「朕從來沒想過要殺你」
我搖搖頭忍不住想笑︰「皇阿瑪那我和十三哥回京路上那批殺手是哪兒來呢」
康熙爺瞪著我看半天沒有說話我只是看著他一言不發一聲不吭笑得雲淡風輕這氈包里沉默著空氣里滿滿都是我和康熙爺之間眼神刀光劍影
我雲淡風輕讓康熙爺嘆了口氣然後端出了他皇帝架子問我︰「你要什麼」
我皺著眉假裝為難似想了想說︰「哎呀皇阿瑪我想要太多了這可怎麼辦」
「說出來朕會大可能滿足你」
我點點頭又突然笑了︰「我突然又什麼都不想要了呵呵……」
康熙爺一拍小桌怒氣沖沖地低聲喝道︰「你到底想怎麼樣朕是皇帝由不得你這麼放肆」
我雙手托腮仰頭看著他︰「那你就殺了我吧皇阿瑪殺了我怎麼樣讓我再死一次」
「玉冰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看康熙爺差不多也急了沖他笑著︰「皇阿瑪別這麼激動生氣傷身」看著他眼中殺氣我笑得越發燦爛︰「我要求很簡單請你看完這封信」我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他康熙爺卻並不接過我沒有收回手臂只是這麼一直舉著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才從我手中接過信封打開來看見上面字跡他臉上變化不停表情著實讓我心情有些太好
大概是看完了信他盯著我看眼里恨不得伸出一雙手來掐死我似︰「你倒是都準備好了好啊算計起朕來了」
我抽抽鼻子吐了吐舌頭說︰「哎呀這不是沒準備好怕死得慘麼畢竟您也沒那麼容易放過我不是沒有護身符您說我還敢往您跟前湊嗎」話說到這兒我又補了一句︰「當然了您是皇帝您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不照著信上來也行啊之前您不是還背著他給我下藥來著麼」
「你確定你回來就能安然無恙嗎」
「不確定啊」我怎麼可能安然無恙呢我嗤笑道︰「安然無恙這個詞跟皇宮沾邊兒嗎皇阿瑪您是說笑話嗎」
康熙爺眯著眼看著我說︰「你想清楚如果你放棄朕可以容你這草原上安穩度日而如果你一定要回來……」
我拍拍心口︰「哎呀好害怕啊皇阿瑪你居然威脅我啊可惜了我不相信你會容我這草原上安穩度日所以我還是跟您回宮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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