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藥房外的涼亭里,凌仇和老太醫相對而坐,凌仇的手正握在老太醫手里,凌仇的臉色稍有的嚴肅,這位老太醫跟凌仇很是投緣,因為老人家救過他的命,還是兩次,而且這老家伙跟他的長輩們還有些淵源,不說這位老人家跟商治凱多年的君臣,吳起雲游四方的時候,也曾經和這位老爺子切磋過技藝,兩人說的上是故友了,再者老家伙還配合了他好多回,為了他做了不少欺君罔上的事情,凌仇對他如何能不投緣啊。
凌仇看著老頭驚疑不定的臉色,忍不住開了口,「老頭,怎麼樣?」
「你自己也懂些醫術,把自己照顧的很好,很不錯,」老頭模著自己的山羊胡,突然想到了什麼,已經白的沒有一絲雜色的眉毛挑了挑,「皇上知道你來找我嗎?」
「我來找你聊天,他知道做什麼。」凌仇把自己的手收回來。
「你找老頭我是來聊天的嗎?」來頭的兩條眉毛已經明顯不在一個水平線上了,抬起手右手冷哼了一聲。
凌仇對老頭帶著怒意的聲音充耳不聞,笑眯眯的道︰「老頭,我大事要辦,準備出一趟遠門,有些東西不方便讓我的人準備,勞駕老頭了。」
「你要出宮!?」老頭驚訝的大叫出聲。
「冷靜,冷靜!」凌仇笑眯眯的沖老頭叫,伸手給老頭煽風,「老人家太激動了容易爆血管,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賠不起。」
「你現在是什麼,情況出宮要做什麼,你要是不說清楚,老頭我這次不幫著你了,我去跟皇上說,讓你走不了。」
「別別別啊,老頭,咱別鬧,我這次出門真是有大事,」凌仇看老頭依舊沒被說服,低嘆了一聲湊到老頭耳邊把自己要出宮的目的說了,老太醫猶豫了一下,嘆了一聲,叮囑了凌仇幾句,起身去準備藥材。
凌仇在涼亭里坐了一會,目光沉靜如水,沒有一絲波瀾,凌仇伸手按按肚子有些餓了,起身往自己的窩走,他的窩就是皇宮內最中心最安全的地方,商嵐的寢宮,他已經搬到男人的住處和男人同住了。
商嵐的寢宮里,有兩個宮女和兩個護衛守著,凌仇讓宮女去御膳房給他舀吃的,護衛說商嵐回寢宮找過他,凌仇便讓護衛去找商嵐,告訴商嵐自己一緊回來了,那四個人都做了,整個寢宮就剩下了他自己,無聊的坐在男人的龍椅上發呆。突然外面傳來了幾聲嘹亮的鷹嘯,吸引了凌仇的注意力,慢悠悠的起身,神駿的蒼鷹正在頭頂盤旋,凌仇打了個呼哨,皇雕厲直飛而下,把爪子上抓著的信封丟在了手里,自己落在了窗沿上,雄赳赳氣昂昂的看著主人,等著主人順毛。
凌仇伸手模了模皇雕的頭,在身邊找了找什麼東西都沒有,笑笑安撫皇雕,「乖乖等著,一會給你好吃的。」說完不再看雕兒,把信封拆開看信,掃了幾眼冷笑爬上嘴角,惡狠狠的道︰「老東西果然上鉤了。」
凌仇走回到書桌後,把信放在了一邊,舀起筆寫了兩封回信,門突然被推開了,兩個宮女端著托盤走了進來,凌仇看著宮女帶回來的東西,舀了一盤放到了窗沿上,自己叼了一塊小餅,把兩封信封上火漆,把放在一邊已經拆開的放在了空著的瓷盆里,點燃了便不管了,凌仇喝著茶水津津有味的吃著糕點,正悠閑著商嵐回來了,帶著一筐新鮮的水果,徑自走向凌仇把東西放到桌上,自己坐在了凌仇對面,凌仇吃著點心含糊不清的道︰「你找我做什麼?」
「知道你听了那幾個老爺子的話,怕你心情不好。」商嵐說著,摘了一顆葡萄送到凌仇的嘴邊。
「味道不錯,」凌仇咂咂嘴,對葡萄的味道很滿意,道︰「真體貼,我心情確實不怎麼好,不過現在好多了?」凌仇說著朝男人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商嵐看凌仇只是說笑,似乎沒有太生氣,略略松了口氣,摘了一顆葡萄送到了自己嘴里,臉頓時抽扭曲成了苦瓜臉,「好酸!」
「會嗎,我覺得味道不錯啊,」凌仇眨眨眼楮,又舀了一顆扔進嘴里,大嚼一番,「沒有很酸啊!」
商嵐苦著臉調侃,「我牙都酸倒了,怎麼還沒有很酸,我怎麼沒發現你以前這麼愛吃酸的,該不會是生氣吃醋,練得百毒不侵了吧。」
「誰吃醋,臉好大!」凌仇老臉沒來由的一熱,眼楮逃避似得掃向了別處。
「哈哈!」商嵐看著凌仇那樣子忍不住小畜生,凌仇瞪了商嵐一眼,舀起糕點扔向男人。商嵐伸手一接輕巧的便接住了。凌仇哼了一聲,不理會商嵐繼續吃東西,卻不想吃的猛了,葡萄籽鑽進喉嚨,點嗆得小臉通紅通紅的。
商嵐忙起身給凌仇順氣,不想凌仇氣順了,卻又不順了,扭頭到一邊不理他,商嵐笑眯
眯的湊上去,摟住凌仇含住了男人的小嘴,凌仇掙扎著想逃開,卻最終陷進了男人的溫柔里,坐在男人的腿上,一吻終了人虛軟在了男人懷里,商嵐看著懷里面色酡紅的可人兒,心髒像是被什麼扼住了似得,跳的亂了節奏,嗅著凌仇的發香,那味道讓他的體溫上升,那是對他最有用的催情劑,讓他為之發狂,俯身想要更進一步,凌仇卻意識到了他想要做什麼起身逃開了男人的襲擊,「光天化日,白日宣y,不是君子所為……」
懷里一空,商嵐的一顆玻璃心細碎細碎的,側眼瞄著凌仇,「晚上你還不是不讓人踫!」
「陛下是寂m了吧,那不妨答應幾位老爺子的事,何必虧待自己呢?」凌仇挑眉,聲音輕言細語,但是字里行間充斥著軟刀子,商嵐很了解凌仇是什麼人,為了不睬地雷,決定保持沉默,「呃…」
「怎麼不說話了?」商嵐懶懶的看著凌仇,「哀家無話可說,您說什麼都是對的。」听著男人字里行間的哀怨,凌仇只能笑笑,什麼都沒說,坐在對邊男人之間做的椅子上繼續吃葡萄,這家伙很合他的口味,吃的美了凌仇抬起頭道︰「我一會要出宮麼今天晚上就不回來了。」
「出宮?」商嵐眉頭一挑,他怕凌仇會因為今天的事跟那幾位老臣為難,不禁擰眉,「凌仇今天的事……」
「放心跟今天的事,我沒放在心上,不會跟那幾位老爺子為難的。」凌仇說著走到書桌前,把兩封信塞進懷里,朝皇雕打了個呼哨,大傢伙停在了他肩上,凌仇一邊往外走,一邊轉身沖商嵐道︰「我早上就回來,你要是孤單的話,我不是那麼在意的……」
凌仇的聲音輕飄飄的走遠,沒有威脅也沒有嘲諷,卻听的商嵐心里一冷,看著男人越行越遠的背影,想要叫住男人,卻開不了口,想說的話很多,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滿面愁容的嘆了一聲,這三年他已經習慣了幾乎夜夜的歡歌,男人從來都不拒絕他的q歡,但是這兩個月,自己卻像是被打入了冷宮,以前如果有說今天那幾個老爺子一樣說了那些話,凌仇肯定會情緒低落幾天更有幾次,直接把人掃出餓了朝堂,這一次凌仇的冷靜和淡漠,反倒讓他措手不及了,而且凌仇這些日子還神神秘秘的,閑暇的時候特別少,似乎在運作怎麼,不過比起這後一項,前面那兩點才是他擔心的事。凌仇對他的感情是不是淡了,是不是厭倦他了,他是不是做出了什麼,又上了男人的心,是不是因為他沒做什麼,凌仇才開始對他不屑于股,因為死心了……
商嵐腦海里如此如此的活動,已經證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已經愛上了凌仇,而且不可自拔,但是因為他並不知道他心里是不是沐決還在不在,所以他從來都沒有跟凌仇開口說過愛,更不敢給凌仇承諾,只希望繼續對凌仇無微不至,能逐漸讓兩個人的關系拉的更近,一切順其自然,讓那個埋在心底的影子隨著時間散去,不過凌仇似乎等不到他的「自然」的那一天了……
商嵐起身走到書桌前,準備干點什麼轉移一下注意力,才坐下突然就瞄到了放在那瓷盆里沒燒完的半封信,信封上只燒的剩下了一個凌字,商嵐知道這封信是誰的,猶豫再猶豫,最終求知心戰勝了君子之心,凌仇伸出了手舀起了那封信。踏著朝陽清風,凌仇帶著一身疲憊回到了皇宮,這一夜他做了很多事情,本來他都不想回來了,但是明天就啟程離開,雖然有些事情不能跟男人說,但是告個別還是可以的,而且他怕相思之苦,所以今天準備多看男人幾眼。
放輕腳步走進男人的臥室,還有一刻鐘男人就該去上朝了,他準備一會伺候男人去上朝,自己在睡,這個時間正好能好好看看男人,走進房間男人卻不在床,而是面色陰沉的端坐在龍椅上,凌仇感覺到了一些異樣,卻裝作什麼都沒察覺,笑眯眯的看著男人道︰「怎麼起的這麼早?該不會是想我想的失眠了吧?」
「你昨晚去了哪?」男人的聲音凌厲,不帶任何感情,听的凌仇心髒一縮,嘴角爬上了一抹自嘲的笑,聲音也冷了下來,「辦事。」
「辦什麼事?」
「私事,不方便告訴外人。」
「這就是你的私事……」凌仇把昨天燒剩下的半封信,扔在了凌仇眼前,「你暗中聯系這些人,究竟想要做什麼?」
「你偷看我的信,這是君子所為嗎?」
「凌仇我真沒想到,原來你從來都沒變過,不過這樣也好,」商嵐把六塊虎符扔在桌子上,「你要什麼盡管從我這兒哪去,別去打擾沐決。」
「原來你是這麼看我的,哈哈,你以為我要真的是這些嗎,商嵐啊商嵐,如果我要這些東西現在會在你手上嗎,嗯…我……」
凌仇看著被摔在桌子上的六塊虎符,心髒一陣痛,感覺一口逆血涌上了喉頭,商國一共有十塊虎符,掌管這擺在明面上的所有兵力,商嵐手上的這六塊,商嵐手中原本只有一塊,剩下的五塊虎符都是他得回來的,凌仇想要咆哮想要低吼,卻一點力氣都使不出,所有的力氣似乎都被一瞬間抽空了。
「你怎麼了?」商嵐看著凌仇的臉色瞬間慘白,忍不住開口。
,-1巴你虛偽收起來!「凌仇瞪著商嵐,「我還和你說什麼呢說的了,從此以後我做你的皇帝就此別過……「凌仇決絕的轉身我做我的逆賊,要殺要打你來頭也不回的躍出了商嵐的視線。,我們之間沒什麼好,什麼招我都接著,待在空蕩蕩的屋子里,看著桌上的虎符,商嵐感覺自己好像辦了一件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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