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開始我對她媽媽的態度也就變了,我對她媽媽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她向我問好,我都不去理她,那時候的小孩子心里覺得她就是一個壞人,打我的好朋友,所以我就非常排斥她。
我從那以後每天都能听見韓雅婷彈的鋼琴聲,可能別人听不出來,我能從琴聲里听到了敷衍,因為琴聲的彈奏的聲音從一直在慢慢變快,我知道她想快點完成今天老師給她安排的任務……從那以後再也不喜歡听她彈琴,因為那不是她喜歡的東西,她只是單純的去完成自己媽媽的培養計劃。
這樣子過了很久之後,我每天都能听到她的哭聲伴隨她的琴聲,也從沒有見過像那天晚上留著滿臉淚水的韓雅婷,她跟我說︰陳陽哥哥,我不想練了,但是每次一說自己不想練習了,媽媽就打我。
我幫她擦著眼淚安慰她,畢竟那時候只是小孩子,我沒有什麼能力去站在她媽媽面前告訴她媽媽雅婷不想練琴所以你不要再讓她去學琴的話,我只是安慰的抱著她,那個時候我像極了她的大哥哥,安穩她還不停的在她耳邊說著听她彈鋼琴時候的開心,看著我開心她也漸漸不哭了,她告訴我,她一定會開開心心的把琴練下去,然後彈給我听,可能這就是小孩子之間的感情吧,你對她好她能感覺得到,自然她就會听你的話,對你好。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決定,等到第二天晚上吃飯的時候,我跑到爺爺和爸爸的面前告訴他們我要去學鋼琴,而且還要和雅婷那個丫頭一樣的老師教我。他們都很驚訝,就連平時最依著我的媽媽都很疑惑的問我為什麼要去鋼琴,我還頗具正義感的告訴她,為了保護雅婷。我想起那時候的幼稚想法大不由的發笑。
「爺爺答應了我然後把她爸爸叫了說了些什麼,然後告訴我,明天開始就可以和雅婷一起學鋼琴了,我當時高興的蹦蹦跳跳,迫不及待的告訴想去告訴雅婷我能和她一起練琴了,那天韓雅婷來找我了,她很不高興,她問我為什麼要去學鋼琴,我說我想和她一起啊。她就哭了,她告訴我她媽媽都告訴她了,其實我學鋼琴是為了不讓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我後來才知道爺爺真是個智者,一眼就能看出我這小孩子的想法。
第二天我見到了我的老師,她是個老太太,她叫程嵐,我可以叫她程老師。她對于我這個自己想來學習鋼琴的男孩表示很好奇,可能她覺得男孩更加貪玩,不會靜下心來學習鋼琴,而我還是一個自己決定要來學習鋼琴的小孩,所以讓她也是對我十分感興趣,足足盯著我看了好久。
我和韓雅婷也是開始在老師的知道下學習,爺爺也特地為我買了一架琴,因為我和她的水平不在一個層次,所以我只能從最基本的基本功開始去練。
我看著那邊的韓雅婷只見她面帶微笑,細長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靈巧地跳躍著,時而悲傷,時而快樂,時而似陽光明媚,時而似流水潺潺……優美的音樂在琴房中回響著。我入神地看著听著,我想︰我要能彈這麼美,多好!
听程嵐說,彈琴的時候手臂和手背要成一條直線,手不能垂到鋼琴上,我常常一邊練一邊按程嵐的要求時刻提醒著自己的彈奏姿勢。
剛開始練的時候,我只能單手彈,彈著不煩躁還覺得好听。可是雙手彈的時候,左右手總是配合不好,老是彈不對,心里很著急了,所以每天一空下來就彈,只想著有一天能和韓雅婷一樣彈奏著好听的曲子。
因為我去學習鋼琴的緣故,我和她之間在一起的時間就更長了,我們兩個老是坐在琴房彈奏著,我們慢慢的有了些許默契,我的水平也在我們這樣的練習中不斷的進步,那種進步是神速的,因為我在有天上課的時候拿起雙手在鍵盤上彈奏出了李斯特的鐘,程嵐有點目瞪口呆的看著我,眼神里透露出一絲驚訝還有一點入迷,我知道她是讓我彈奏的曲子給迷住了。
她告訴我,我彈的好棒,她都不能那麼流暢的彈出來,這件事也被我爺爺知道了,他還專門把我拉到琴房讓我給他單獨彈一個,听完之後他笑著對我點頭說我真的很有天賦。我能清楚的看見爺爺他眼角好似劃過眼淚一樣。我不敢確定他是不是哭了,只是一首鋼琴曲而已,有這麼大震撼麼。
我彈鋼琴很有天賦的事情讓我老爸也知道了,他沒有跟爺爺一樣拉著我去琴房,因為他從小到大都沒有真正的表揚過我一次,從小到大都沒有過。我舌忝舌忝干燥的嘴唇,想著那時候那麼冷血無情的老爸。
「他從來沒有表面上認可我,但是那天我在琴房練琴的時候我在門口外邊的走廊上看到了他,他在偷偷的听我練琴,那時候我還小,根本不知道老爸這是對我的認可,所以我也沒去在意他,我依舊自己彈著自己的曲子,因為自從那一次開始,程嵐他就讓我去學更好听更有難度的曲子,慢慢的韓雅婷已經跟不上我的腳步了。起先一直都是她在一邊像個老師一樣教著我,而那時我也過了一把老師的癮。
輪到我教他了,她談不對的時候我都會去教她這里該怎麼彈,那里該怎麼彈的,那段時光也是我最快樂的時光。
八歲那年,我能明顯感覺爸爸每天回來的時間越來越晚了,爺爺的身體也變得越來越差,我們家來了一個爸爸請來的私人醫生,我一直以為他是我爸爸請來的,到最近才知道他們是那群神龍不見首尾的陳家原來請來的,老爸跟我說他是拿著harvarduniversity畢業證的醫生,我爸爸也是相信的把我爺爺交給他,那時候我能夠感覺到爺爺原本不是很嚴重的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是爺爺他好像患上了嗜睡癥,整天無精打采,就想睡覺,爺爺再也沒有陪我一起玩過,甚至到最後你爺爺來我們家的時候都是直接到我爺爺的房間里跟他談話的,談的什麼內容我問過我老爸他說也不知道
說到這里我想到了那個纏著我十年的噩夢,我捂住了臉,我感覺到了害怕,林慕揚注意到了我的變化,伸出手摟住我的手,堅毅的眼神仿佛告訴我,有的身邊有他。
我拿開捂住臉的手,看著她,我們兩個就這樣對視著。
「知道那天晚上,也就是我爺爺身體明顯已經撐不住的那個晚上,那個醫生還覺得這種事情他可以處理,我爸爸可能覺得他太自大了,直接沖他怒吼,讓那個雇來的阿姨打電話,那時候我能看見那個醫生嘴角突然上揚,他像一個魔鬼一樣在我爺爺感覺快不行了的時候居然嘴角上揚,我一輩子都不能忘記那個嘴角上揚的臉。
(